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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鸣来到胡话华的办公室,胡话华笑而相迎,“欢迎李校长大驾光临,能事先透露一下吗,今天吵架议题是什么?!”
李一鸣也不等胡话华让,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天不吵架,今天是来请假的!”
胡话华:“上次你就说不吵架,理由是什么来的,哦,解释党史的名词,最后吵得比那次都凶。这次又说请假,你有什么事情?”
李一鸣:“我成了喊狼来了的孩子啦!这次是真的,为孩子的事情。”
胡话华:“孩子,谁的孩子,孩子怎么了?”
李一鸣:“当然是我的孩子,我和连怀枝的孩子,云天……”
胡话华:“我听连枝说了,孩子已经登记了,现在要举行婚礼了吧,给我的请谏准备好了吗?你要是不给,我就问连枝要,你难不倒我!”
李一鸣:“我今天真是来请假,你别像斗鸡那样好不好?”
胡话华笑了,“好,好,我错怪李校长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一鸣顺着前面胡话华的节奏,往下说道:“孩子的婚礼,就连怀枝极力要办,两孩子要办个新颖的,亲家母无所谓,她现在顾不了太多,只管丈夫的身体恢复。我呢,听孩子们的,听亲家母的,还听连怀枝的。”
胡话华揶揄他道:“你能耐呀,耳朵还挺多的!”
李一鸣白了胡话华一眼,“对这个儿子,我有发言权吗?”
胡话华含笑点了点头,深表赞同的样子。
李一鸣继续说道:“孩子们说婚礼不着急,先出国上学,然后进教堂,办婚礼。我请假送孩子,哦,只是到京城机场送,不是随他们送到国外。”
胡话华:“那是送行,跟着上飞机叫随行!我的大校长,中文退步啦!”
李一鸣:“你庆幸吧,我中文若是一直进步,吵架还有你说话的份?”
胡话华:“下回我们吵架,我争取用英文和你吵,我也借此提高英文水平。”
李一鸣:“那我随时奉陪。”
胡话华:“你哪天走?”
李一鸣:“还没买票呢,最早下周二走,按规定,我还要写个书面的报告,交到办公室吧,委托童副校长,主持学校日常工作。我先征得书记同意……”
胡话华:“哎呀,票还没买,着哪门子急?我看,也别搞得那么正式,找个什么展览会,去看一下,去哪实验室,交流个半天……”
李一鸣:“假公济私?我可干不出来!”
胡话华:“算了,随你好了,我也不清楚规定怎样,你问问办公室吧。太轴,拿你没办法。”
李一鸣:“什么意思?太轴,听不懂!”
胡话华:“不懂就上网查一查,我也不是中文教师。”
李一鸣:“过一会,回办公室再查。第二件事,我想和你讨论一下,聘用两名年轻教授的问题。”
胡话华:“哪两人,是上周校委会没结果那两人吗?”
李一鸣:“是的,还是那二人……”
胡话华:“大多数同志是反对的,我们必须尊重。再说,那个提议是周副校长,不是你。”
李一鸣:“我明白,规则必须遵守!这两天,童副校长已经被我说服了,完全站在同意这一边了,我要是再把胡书记说过来,通过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谁提议的,那个最不重要了,只要正确,对学校发展有好处,对科研有益处,就是好的议案。”
胡话华:“学校发展是方方面面的,教工队伍也是很复杂的。反对的意见,也是为学校好,也是为了教师的稳定。”
李一鸣:“讲资格,论资历,可以使教师队伍稳定,而且可以使它超级稳定,但我们的目的,不是为稳定而稳定,目的是为进步!”
胡话华心里气啊,明明这还是要吵架,却说不吵架。今天这个议题,注定没有结果。自己还想给儿子打电话,问他答辩结果如何?好好跟儿子谈一谈,准儿媳诗雅,应该也在儿子身旁。多么好的事情,又被眼前这个人,该死的李一鸣,给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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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今天是大龙博士论文答辩的日子,胡话华想的没错,诗雅也在大龙身边。
在大龙房间里,诗雅穿戴整整齐齐,精心化妆显得她是那样的美丽,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大龙几次要抱诗雅亲热,都被她推开了。
“你妈妈要打电话,我还要和她说话的,不能气喘吁吁的。”
大龙:“怕啥,她又看不到!”
诗雅:“听到了也不好。”
大龙:“听出来就听出来呗,她也是过来的人了,也让她回忆回忆,想一想我爸对她做过的事。”
诗雅:“别没正形,坐好了!我说,你答辩不会是自我感觉良好吧?”
大龙:“自我感觉良好,感觉他人也良好,总之,我认为答的就是好。”
诗雅:“还是自我感觉。”
大龙:“当然啦,我的感觉是最准的。所有问题,我回答的近乎完美。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无懈可击。增加一个字,显得太啰嗦,减少一个字,意义不完整。”
诗雅:“你就吹吧,我看看天上还有牛没有!”说着,诗雅真跑到窗户边,扒着窗台,脑袋向外面天空看去。
大龙从后面抱诗雅,后退着倒向床上,两人笑着滚作一团。
诗雅:“你妈妈怎么还不来电话?”
大龙:“不知道啊!她还不让我给她打电话,说不来电话,那她就一定有事,在忙。不说她,说你,你在外面一站,那可是惊倒一片。”
诗雅:“太夸张了吧,我在外面,没看见一个人倒下。”
大龙:“有没有倒下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所有的人,都被你的美貌震惊到了,我注意看过了,所有的人都偷偷地瞧过你。”
诗雅:“外面才站几个人,有什么可自鸣得意的?哎,学校希望你留校吗?”
大龙:“学院问过我的意思,但不是正式谈话,应该是我同意后,学院上报学校,获得招聘名额,我才能被考虑入职。学院之所以想留下我,大概是毕业论文起的作用吧,最后那个假设,我完全否定了导师的意见,引起了很大反响。”
诗雅:“导师不记恨你,你庆幸吧!下次不能任性,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
大龙:“嘿,我媳妇今年多少岁,五十,还是六十,怎么跟我妈一个调子。”
诗雅:“岁数不同,但是都是可以管着你的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大龙:“我说我很高兴,很愿意留下来,但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考虑考虑,再给学院回话。”
诗雅:“那你爸爸妈妈什么意见?”
大龙:“他们的意见仅作参考,你的意见才是起主要作用。”
诗雅:“真的,假的,是哄我开心吧?”
大龙:“当然是真的了,哄你开心也是真的。”
诗雅:“我爸爸希望我出国留学,你不是也答应,我们一起出去吗?”
大龙:“是的,不矛盾呀!留校工作,出国留学也不矛盾。现在学校招聘的青年教师,都要求有留学经历。我若同意留校,学院就会帮我联系,或作访问学者,或作交换生,让我去国外大学,开阔视野,回来才能正式上岗。”
诗雅:“还这么麻烦呢。”
大龙:“你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大学?”
诗雅:“哼,什么大学,不都是一样的文凭嘛。将来工作中出成绩,那才是真家伙,现在都不算数。”
大龙:“你就酸吧!”
诗雅:“我没酸,我说的是事实。哎,你妈妈怎么还没来电话?”
大龙:“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呗,我给她发了个短信,告诉她答辩通过应该没问题,她也没有回信。”
诗雅:“现在新出一种手机软件,像短信一样,可以说话。”
大龙:“那叫微信,可以短句子语言传输,不通过电信部门,只用他们的流量,花流量的钱。”
诗雅:“说话肯定比打字快,还有感情色彩,我们也装微信吧,你会弄吗?”
大龙:“我问过,简单的很,来吧,我们现在就下载这软件。”
这一对恋人,还穿着床上的衣服,身体贴着身体,头挨头,互相摆弄着手机,显得那么亲密无间……
此时此刻,离这对恋人一公里不到的地方,有一豪华大酒店,在一套房外间沙发上,钟鸣和陶边义,也是头挨头,看着手中的材料。
“我看这样就行,就这样吧,应该可以一击中的!”陶边义抬起头,显得很疲惫。
钟鸣也伸直了腰,又抻了下手臂,“现在份量重是重了,但漏洞多了。”
陶边义:“什么漏洞?”
钟鸣:“给顾的东西,好多都不是我去送的,由我来写揭发材料,这不是漏洞吗?”
陶边义:“这些东西是从顾那里发现的,是来自占金昔,是不是你送过去,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要让占金昔被审查,够查他的门槛。然后,越查事情会越多。这就是现实规律,也是成事万能的方法。”
钟鸣:“如果双规后,查不出来新的事情呢?”
陶边义:“你认为可能吗?”
钟鸣:“一般说来,不可能查不出问题。但就怕万一……”
陶边义:“没有万一!现有的事情,就够占金昔喝一壶的了。最主要的,占金昔与顾是一伙的,一丘之貉、泾渭不分,肯定要把这些人连根拔起。”
钟鸣:“既然如此,还用我们这么费劲吗?看这都要折腾半年了,耽误时间。”
陶边义:“我们这是做什么?要经得起历史检验,要严谨。”
钟鸣:“那选择我来做,也是因为我曾经的身份呗?”
陶边义:“那是历史赋予你的责任,千斤重担落于斯人肩上。”
钟鸣:“顾是有野心,耍阴谋,搞腐败,对于占,重要的是和顾紧紧绑在一起,对吧?”
陶边义:“对呀!这就是你的最大功劳,居功至伟!明说了,上官家会衷心感谢你的!”
钟鸣点点头,又看看手中的材料,心中原有的点点愧疚感,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二天,在陶边义的指导下,钟鸣把检举占金昔的信件,直接交了上去。顿时,钟鸣身上无比轻松。
自从在祁野东会所,“偶遇”老石、并被小方所迷住开始,近半年时间,钟鸣身心承受了巨大压力。因背叛而带来的耻辱感,时刻敲打着钟鸣,折磨他的身心,让他痛苦万分。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钟鸣终于做出了选择。误上贼船也好,弃暗投明也罢,钟鸣认为他已解脱了。
拒绝了陶边义开车相送,钟鸣漫步街头。今天他没有在单位请假,他要尽情放纵一回,要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钟鸣想到了小方,时隔这么长时间,她还好吗?不是因为她,钟鸣还不一定走上这步呢!
钟鸣拿出手机,翻出小方电话拨打过去,没有任何犹豫。
钟鸣听到的回音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找号码后再拨。”再次拨打,还是一样的结果。
钟鸣知道,小方换了电话号码。
她是为躲着他,而换的电话吗?她是和老石、和陶边义一伙的?钟鸣打了个寒颤。他不敢想象,如果整件事情都是一个阴谋,那将是什么一番景象?
钟鸣来了情绪,他一定要弄明白,小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钟鸣找了合适线路公交车,直奔祁野东会所而来。
祁野东不在会所,只有一桌客人在吃饭唱歌,没有见到小方。
钟鸣向经理打听小方,经理说道:“小方都离开二个多月了,她说是回老家,还说不想在京城漂了。”
钟鸣问经理:“知道她新电话吗?”
经理愣了一下:“她换电话了吗?咱们都不知道,我想肯定是换了,虽然现在手机单向收费了,但京城的电话多贵啊,也没有什么优惠。”
经理还记得钟鸣,想帮钟鸣联系老板,钟鸣说道:“不用,我没有事,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离开会所,钟鸣想到,小方或许去了饭店,那天老石找的那家饭店,那个老板,好像姓庞,不对,是姓彭!也想让小方进店驻唱。那地方很远,钟鸣还是想坐地铁过去。
地铁车厢的广告,都是公益性质的,钟鸣无聊,便欣赏起广告来。什么打击涉黄涉黑,什么树立文明新风,钟鸣都不感兴趣,他只对车窗玻璃,与LED显示屏一体感兴趣。
辗转找到那家饭店,来到大堂问一个象管事的人,对方说没有方琴这个人,很坚决地说,最近二个月,他们这里就没有来新歌手。
小方从钟鸣视野里消失了。
钟鸣想问老石,掏出手机翻了半天,这才想起,他根本没有留老石的电话。上次赴约,还是小方从中搭桥联系的。现在找小方,还需要先找祁野东,问到老石的电话,然后问老石,看他有没有小方的电话,绕一大圈。如果老石说没有小方的电话,自己可太没意思了!
算了,算了,钟鸣不想找小方了,即便是真找到小方,又能怎样呢?就当萍水相逢,两人两次擦肩而过吧!
钟鸣与小方,也真的只见过两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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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吉市政府礼堂里,正在召开市经济工作会议。台上,占金昔讲话一结束,会场上立刻报以热烈掌声。看着下面各部门到会人员,占金昔还是比较满意的,该来的,占金昔希望来的人,都到齐了。说是各单位主要领导、分管领导必须参加,而许多单位的二把手,也主动参会。人们都想知道,全市在连续几年,经济不断上新台阶后,市委、市政府还有什么新指示,新的安排。
占金昔的讲话,很有煽动性,本来干瘪的数字,经占金昔嘴一涚,就好像赋予他们生命一样,顿吋鲜活起来。
按照会议议程,接下来,应该是汪书记讲话。可占金昔看到,在自己讲话时,汪书记秘书小段,跑上台来,在汪书记耳边滴嘀咕几句,汪书记便起身离开,一直没有回来。
有人知道会议议程,见书记还没有回来,便伸起懒腰。也有人不知道会议议程,在那交头接耳,小声打听怎么回事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占金昔见此情景,立却宣布会议休会十分钟。刚宣布完休会,占金昔就见汪书记在前,身后跟省纪李副书记,还有二位看着很面生的人,最后一位是市纪委陈书记……
旅吉,江宁省,甚至是国内政坛,马上传开一个爆炸性新闻,旅吉市市长占金昔,被双规了!
坊间百姓,传什么的都有,说占金昔贪污了多少亿,说占金昔受贿了几个亿。还有的说,占金昔卷入了阳口杀人案,吴旺财指使兄杀人,幕后黑手就是占金昔,吴旺财替占金昔背黑锅。是占金昔与那女人有染,没有给够女人钱,那女人要告占,于是占痛下杀手。
还有传的不堪入耳,说那个姓史的女人,原先侍候占金昔,占玩腻了,转给吴玩,最后合谋杀掉该女人。
但主要传闻,还集中在经济上,说占利用职权,坑了一个大老板很多钱,这个老板咽不下这口气,前段时间顾凶杀占末成,现在人家找到证据,把占给告倒了。
比较温和一点的传言,说吴旺财供出了占,吴与占存在太多利益输送,一个倒了,另一个就别想脱了干系。
冷心州和温晓听到了这些传闻,内心承受了极大压力,他们为占金昔担心,为胡话华和大龙,更为自己的女儿诗雅担心。两人多次与诗雅通话,尤其是大龙不在场时,更是直接询问诗雅意见,问诗雅怎么想,对大龙怎么看,是不是要继续与大龙交往。
诗雅对大龙父亲出事,并没有天塌下来的感觉,只是对大龙的担心,努力开导大龙,根本没有因为他父亲出事,要和大龙分手的意思。为此,温晓还专门去了一趟京城,单独与女儿见了两面,回来告诉冷心州,两个孩子不可能分开了,起码不会因为这事分手。
冷心州对温晓说道:“既然这样,最好让两个孩子尽快出国留学。在国外,两人接触到的副面消息少,情绪受影响小。孩子还不成熟,没有什么社会经历,都是温室里长大,在国内,哪能承受得了这些事。”
温晓对丈夫的话,深表赞同,立即自告奋勇,拨通了女儿电话。
“诗雅,我和你爸商量一下,想让你们马上出国,反正答辩完成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温晓刚说清楚打电话的目的,没想到女儿一口拒绝,“妈,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怎么能走,大龙更不能走了!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哪能一走了之?大龙说了,现在撇下家里,一走了之,那还是个男人吗?大龙不走,我也不走,我要陪在大龙的身边,我们共同渡过难关……”
温哓挂断电话,满脸不可思议,呆呆地看着冷心州,“喂,你刚才听到女儿说话没有?”
冷心州刚才把头靠电话很近,温晓电话音量很大,女儿说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看到温晓那呆呆的样,冷心州觉得可笑,他想捉弄温晓,便说道:
“你在打电话,又没有放免提,我只能听到你说话。”
温晓气得不行,“你把耳朵凑得这么近,你怎么能没听见呢?你们两个合起伙气我!这个女儿,我是白养了,还没过门呢,就不要爹妈了……”
冷心州见温晓真生气了,马上安慰她道:“好了,别生气嘛,孩子哪里说不要爹妈啦?人家只说要陪着丈夫共渡难关,没说别的。”
温哓:“你还要让她说什么?她一点也不考虑父母的感受,让我们跟着担多少心呢?”
冷心州:“不急,我们也没有听到准确消息,听到的都是传闻。”
温晓:“孩子也不给我们实话,一开口就是正常的谈话,不是抓起来;又是一般的审查,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好像我们是从月亮上下来的,对双规不了解是的。”
冷心州:“孩子应该也不清楚真实情况,往好里想,往好说,也是为了宽你心。以他们对社会的理解,编着瞎话,来宽慰长辈的心,不是成心骗我们。 ”
温晓:“胡话华不让我们给她打电话,那我们怎么了解真实情况?”
冷心州:“不是不让给她打电话,而是不能说占金昔的事情,这也是为我们好,怕把我们也牵扯进来。”
温晓:“那我们就干呆着,整天睡大觉等结果?”
冷心州:“该干啥,就干啥,除此之外,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温晓:“我给连姐打电话,谁像你,什么也不做!”说着,温晓马上翻出了连怀枝电话,“我往她家打。”
响过几声之后,温晓气馁了,“她不接我的电话,你说她是不是有意疏远我?看咱们亲家出事,躲得远远的。”
冷心州:“不要那么敏感!也可能不在家,打她手机试一试。我想连姐不会这么势利,她家赵怀志,就是占金昔的人,那个烙印清晰得很,即便她想抹去,也永远磨不平的。”
温晓气哼哼地,“这回我用手机打,我看她接不接!”
果然,温哓刚拨过去,对方马上就接了电话。
“晓晓,你好吗?”连怀枝的声音。
温晓终于联系到连怀枝,顿感心中一阵委屈,也不管刚才什么情况,带着哭腔,劈头盖脸就埋怨起连怀枝,“你怎么才接电话?你不想理我咋的!”
连怀枝让她弄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拿着手机看短信呢,第一声还没有响完,我就接了,是不是高原信号不好?”
温晓情绪有点平缓,感觉到刚才自己的可笑,“连姐,你在哪儿,什么高原?”
连怀枝:“我和老赵去北京,送孩子出国,我没什么事,老赵正好这阵子清闲,我就拽着他一直在旅游,一路向西来了。刚玩过青海湖,还准备买车票进藏呢。”
温晓:“哦,孩子出国走了,你们去北京送的?”
连怀枝:“是的!你家诗雅什么时候走?定下来没有,申请的哪所大学?”
温晓:“我们孩子还没有定呢。云天出国,你们去送的,那孩子亲爹就不送了?干完坏事,啪屁股走人,咋的,没他什么事啦?”
连怀枝:“他呀,也去送了,带着那个洋傻货,还有他两个混血孩子。云天在那家住过几天,跟那两个混血儿处得可好了,两个孩子一定要去送哥哥,他们还约着,在国外再见面呢。”
温晓:“他还真有脸去送,什么玩意儿,二十好几年不管,孩子成材了,他来摘桃子……”
温晓左也不行了,又也不是,听得冷心州都过意不去,一直给温晓眼色,最后不得不扯开温晓的手机,贴在温晓耳朵边,“谈占金昔,问赵怀志知道舍。”
温晓点点头,“刚才你说在哪,在青海呀?你家赵怀志心真大,他没听到什么消息吗?”
连怀枝沉默片刻,“什么消息,是关于占金昔吗?你现在在家吧,我马上给你把电话打过去,手机长途真贵!”
温晓挂断电话。很怏,家里座机就响了起来,温晓抓起电话,“连姐,我们这里手机都取消长途了,你们那还实行长途、漫游吗?”
连怀枝没回答温晓的问话,直接说事情,“怀志当天就知道了,从会场上,老占被中纪委带走后,马上有人给怀志来电话。本来,怀志到公交公司,就说要往我那调。之所以放出这风,也让公交公司有些人放心,表示怀志去那,不是想抢位置,只是为个级别。谁知到那以后,经理书记都给他安排很多工作,完全是重用的架势。老占被带走的第二天,怀志的办公室就被占了,说办公室紧张,说怀志要调走,工作分工也调整了,怀志基本上被挂起来了。现在来看,怀志不走都不行了!”
温晓:“啊,还这么势利呀?什么破公司,赶紧调走吧!占金昔什么原因被带走,怀志知道吗?”
连怀枝:“不知道,他认为是跟原来的顾省长有关系,他给北京的钟秘书打电话,但钟秘书没接。”
温晓:“钟秘书为什么没接,难道他也被双规了?”
连怀枝:“那不会吧!他应该是不敢接,或者是不想接,怕被与老占扯到一起,这时候,那帮自私自利的,忘恩负义的家伙,都躲得远远的,就怕被牵扯上。”
温晓:“那你家怀志不怕被牵扯上?”
连怀枝:“怀志说他就是个小白丁,没权没地位,扯不扯上有啥关系?就说这个公交副经理,也是人家占市长给的,失掉了也无所谓。怀志说,他肯定不会像有些人,为算计自己的利益,看人在位,就阿谀奉承,看人失势,就落井下石。”
温晓:“你家怀志是个好人!现在传老占各种各样的事情,听得我都……”
连怀枝:“别听那帮人瞎说,没有一个了解情况的。”
温晓:“还说老占和吴旺财的事情有关。”
连怀枝:“都是胡诌八扯,他们原来是什么样的人,你家心州最清楚;现在老占、老吴的关系,我家怀志都清楚,他们两个人,扯不上什么坏事。”
温晓:“那老占和那个顾能有什么关系呢?”
连怀枝:“这就不清楚了,又不能乱猜,怀志说,现在旅吉的人,长沉的人,不是高层,可能都不清楚。”
温晓:“那你家怀志,你们两个人,怎么打算的?”
连怀枝:“他呀,还能有什么打算,往我们那调呗。今天给我那市单位的人打电话,人家还不错,挺念旧,说反正过来就是个处级员,又不挂职务,事业编制,随我们想法。等我们回去就办调转手续,心无所求,平平安安过剩下的日子吧!”
温晓:“那样最好啦,安安静静过日子。”
挂断了与连怀枝的电话,温晓看着冷心州,“什么都没有了解到吧?赵怀志跟咱们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占被抓。”
冷心州:“信息量也挺大的,看看旅吉那里的人,现在急慌慌想与老占切割。据我所知,老占在旅吉,口脾还算好的。而赵怀志这个人,人缘更不错,我也接触过他,印象很好。他给前市领导开过车,又留下给现任市领导开车,公交公司撵他,明显受老占事件影响。”
温晓:“那还用说,用脚丫子都能想到。你啥意思?说老占完了,老占事情挺大、挺严重?那,那不也影响了大龙和丫丫,那咋办? ”
冷心州:“该咋办就咋办,什么也办不了就等着。等过一阵,两个孩子情绪稳定了,还是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吧。”
温晓:“那也只能这样吧,我看这两个孩子肯定不能分开吧。”温晓说完,又去厨房忙她的事情了。
冷心州目送着温晓出房间,拿出手机,拨通了李一鸣的电话。
“一鸣,听说云天已经出国啦?”
李一鸣回答:“是的,两个孩子一起走的,到那边来过几次电话了。现在抓紧时间攻外语,等着学校开学。孩子们嫌学校的宿舍贵,要换一处,我劝他们不用着急,等下个学期,情况熟悉了再说。”
冷心州:“我今天找你,不是为孩子留学的事情,现在两个孩暂时不想出去。我想问问你,占金昔的事情,你听说了什么?哦,胡话华没在你旁边吧?现在都下班这么长时间了。”
李一鸣:“华华姐回京城,已经走两天了,占金昔的事情我听说了,也问过华华姐,连华华姐都感到突然,因为老占也不是个好钱的贪人,一般这类的事情,也扯不上他。华华姐不希望电话中说这事,所以她离开学校后,我一直没与她通电话。”
冷心州:“华华姐没有说占金昔因为什么,或者什么事情而被双规的吗?”
李一鸣:“她没有说,临走前我们交待工作,她说有人打老占小报告。”
冷心州:“占金昔的事情,不知道华华姐能不能受到影响?”
李一鸣:“这也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问了华华姐,她不敢保证她不受影响,只敢保证她没有违反党纪国法。她还劝我说,一但组织上调整了她的职务,让我不要有什么想法,该怎么干工作,依旧怎么干工作。还说,我们这几年走的路是对的,大方向是正确的,希望我坚持,这样对鸿大有好处。 ”
冷心州:“真有那么严重吗?”
李一鸣:“华华姐说,出现老占这样的事情,作为家属,多数情况下,她的职务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也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我说,我就愿意和你在一起工作!我还告诉华华姐,等她回来后,以后我不和她吵架了,都按照她的想法办。她说不要这样,说我坚持的很多事情,最后结果证明都是正确的。我们还为此开玩笑,我说我坚持的,百分之八十是正确的,她说哪有那么高,也就一半对一半吧。”
冷心州:“那你感觉,华华姐能继续当书记吗?上面换个新书记,会不会提前和你沟通一下?”
李一鸣:“我不知道你的沟通指什么?提前征求意见不可能,如果上面做出了决定,我可能比别人先知道。”
冷心州:“你知道上面对华华姐工作满意吗?”
李一鸣:“上面应该是满意的,正式渠道的信息,是对我们班子考核通过,但我感觉上面是满意,尤其是对华华姐,对我的评价是两极分化,争议很大。”
冷心州:“你和华华姐是同时上任的吧?你的任期正常是几年?”
李一鸣:“五年,和我签订的合同是五年。具体与华华姐怎么谈的,我不清楚,据说任期正常也是五年。”
冷心州:“一鸣,以后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哦,我说得是与华华姐有关的事,你及时告诉我一声,我,还有晓哓,特别关心老占一家人,整天吃不好,睡不好。”
李一鸣:“我理解!这直接关系到孩子的幸福,出了这档子事,放在哪一位亲家身上,都会吃不好,睡不着,你放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是胡书记身边的大间谍,呵呵……”
李一鸣的玩笑话,也就让冷心州嘴角咧了咧,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胡话华去了京城,但诗雅不知道。这两天与诗雅通话三四次,有时两次大龙就在场,都没有说胡话华在京。胡话华不跟孩子说,不与孩子见面,说明情况并不好,不乐观。
吴旺财出事时,冷心州也难过了一阵子,但那只是难过,没有现在这种揪心的感觉。按理来说,自从毕业以后,冷心州和吴旺财来往更多一些,从吴旺财那得到的帮助也更多,准确地说,吴旺财对冷心州姐夫企业的帮助很大。
因两家儿女的关系,冷心州把占金昔的事情,当成自己家里的事情,把吴旺财的事情,只当成同学的事情。
冷心州手机响起,他低头一看,是公司管生产的副手小丁。
“冷总,今天下班前我去你办公室,有事情要汇报,你提前走了。”
冷心州:“嗯,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小丁?”
小丁:“冷总,719产品庆功会什么时候举办?这几天,技术部老曾,新产品跟踪部小钮,见我面老问这事。”
冷心州撇嘴轻蔑一笑,就他自己着急,或者生产车间,生产部人着急,非要扯上技术等部门。
冷心州干脆挑明说道:“是掂记着奖金吧?先把奖金发下去好了,按会上研究的结果,你组织制表、发放,庆功会放在年前,作为年会的一个项目吧。”
小丁乐颠颠地答应道:“好的,冷总,我明天就按你的指示办。”
冷心州又说道:“小丁,我最近其他事情挺多,公司里的事情,你多上点心,小事情就自己处理了,或者找古总他们商量,不用什么事都请示我。”
小丁严肃地回答:“哦,我明白!嗯,冷总,我听说旅吉占市长出事了,几次想问你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为这闹心吧?”
冷心州带着小丁,出差到旅吉时,见过占金昔,还一桌吃饭,还一起被袭击,小丁关注占金昔的事情也属正常。
冷心州:“全省,甚至是全国都传开了,那还有假呀!占市长那事也让我关心,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的事呢!”
小丁:“冷总你比我大几岁,但也算同龄人,我们这一年龄段的人,上有老,下有少,刚刚在工作上取得了点成绩,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们去帮助。像我,不是刚刚换了房,住了套联体别墅吗,可了不得了,亲戚们都上来了,如果兄弟姐妹求帮忙,也就罢了,叔叔舅舅也来哭穷,那算啥事嘛!”
冷心州:“我这还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行了,不多说了,工作上的事,你替我多费费心。”
小丁:“应该做的,争取想到领导头里,领导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冷心州刚挂掉电话,温晓推门进来,“在屋里给谁打电话呢?还关着房门,不吃饭,要绝食呀?”
冷心州:“真能歪歪!你出去时关的房门。公司小丁来的电话,说公司的事,也提了一下老占。”
温晓顿时紧张,“他知道丫丫和大龙好了吗?”
冷心州:“他怎么能知道丫丫的事?小丁不是和我一起到旅吉出差,见过老占嘛,老占还请吃得饭。像小丁这样的人,见一回市长,还同桌吃过饭,那不得引以为傲啊?”
温晓:“是的,阳口的张姐,雷哥还没来电话问呢,他们肯定也知道了。你说老占这人,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名声都搞臭了?”
冷心州:“张姐能来问你吗?她也认识老占,还和华华姐一个寝室……嗯,你跟张姐说过丫丫和大龙处朋友吧?”
温晓:“说过了,不止一次说呢!”
冷心州摇摇头,他无语了。
二人坐下吃饭,温晓心情不好,看着碗筷碟盘也生气,摔摔打打的。
冷心州想了想,对温晓说道:“我想张姐和雷哥,不一定会给你打电话了。”
温晓:“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他们就不给我打电话?”
冷心州:“我是说,他们不会主动跟你提占金昔。”
温晓:“他们知道我们要成亲家啊!”
冷心州:“正因为他们知道,所以不会特意打电话,怕你尴尬。”
温晓:“会给华华姐打电话吗?”
冷心州:“我想也不会!”
温晓:“我就讨厌别人谈占金昔,讨厌说我亲家被抓起来了”
两人很快吃完饭,温晓边收拾桌子,边对冷心州说道:“说话那么肯定,好像你能掐会算似的,你怎么没算出丫丫找了大龙,你怎么没掐出占金昔出事!”
这时房间里电话响了起来,冷心州要去接,温晓甩了下手上的水,“肯定是丫丫的,我来接!”
冷心州看了温晓一眼,“丫丫的电话,咱俩谁接不一样?”
“不一样!我是她妈妈。”
冷心州跟着温晓身后,进了房间。
温晓瞄一眼话机显示,“阳口的电话,你还说张姐雷哥不能来电话,你来接!”
冷心州伸手拿电话时,看了一眼号码,“这不是张姐的电话。”
“啊,这是我三姐的电话,我来接!”温晓赶回身,夺下冷心州拿起来的电话。
“三姐,有什么事?”
“小妹呀,我听说旅吉占市长,哦,就你那亲家,被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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