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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怀枝回到寝室,见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军用铝制饭盒,她认得这个饭盒,是胡话华的。胡话华平常使用带盖陶瓷缸做饭盒,这个军用饭盒,是胡话华来客人时才用的。
这时,胡话华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来胡话华在对面和人说话,见连怀枝回来,也跟着进了屋。
“回来了?”胡话华向连怀枝打招呼,“没吃饭吧,我找你,别人说你往校门外去了,我就给你打了点饭,不多,可以垫一垫。”
胡话华明显在示好,为什么?连怀枝琢磨着。哦,今天下午在篮球场,看到史础升从图书馆出来,平时胡话华,经常去图书馆自习,是史础升向她表示了什么?想到这,本来有了饿的感觉,又抛到九霄云外了。
连怀枝不冷不热地说:“多谢费心想着我,我不饿,不想吃。”
胡话华说道:“现在不想吃没关系,我先放在这,什么时候想吃,热一下就行。我那个小电炉子,放在老大姐床下,你是知道的。嗯,想吃又不爱动弹时,也告诉我一声,我帮你热一下。”还在示好。
连怀枝不想和胡话华说话,就“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躺下想睡觉。本来入学时,连怀枝在上铺,由于崴脚,与胡话华换铺位。脚好后,连怀枝想换回来,胡话华说她小一岁,不用换了。当时连怀枝说:
“你不好意说我胖吧,小一岁?又不是七老八十。”
胡话华回道:“连姐这是丰腴,男人喜欢的呢!”
现在连怀枝想换回来,不想欠她这个人情。这一年,由于这个铺位,时不时地想到,就觉得欠她一个人情。
这时,二班老大姐张江铃说话了:“连子,这两天情绪不好呀?为了爸爸的身体吗?要考试了,跑出去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连怀枝道:“心情不好,让李一鸣那个小美男陪我走了一走。”连怀枝有意说出李一鸣。
张江铃笑道:“你们俩人,都喜欢找这个小东西一起玩,他长得不错,还有什么好,你们说说?”
胡话华笑着跟着打趣道:“小美男看着养眼啊,咱们班美男子,都集中到了他们屋里了。”
张江铃马上跟了一句:“咱班男生说了,咱系的美女,都集中到你们班了。”
胡话华正待说什么,连怀枝又说话了:“小美男不但养眼,关键时刻还能冲锋陷阵,为人出气呢。”对这赤裸裸挑衅的话,胡话华选择了不理,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旁看起了书。
这时,寝室门开了,温晓笑嘻嘻地露了一下头。
胡话华喊她道:“晓晓,进来吧,有什么事?”
温晓答道:“没事,就看看你在不在寝室,在干嘛?嘻嘻。”
连怀枝说道:“进来吧,温晓,再不看住你华姐,就被男生抢跑了!”
温晓莞尔一笑,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说道:“我再给抢回来,谁都抢不过我的!”然后,关上了寝室房门走了。
连怀枝表现不屑:“哼,还男女通吃呢!别贪心嚼不动!”这话即可以说温晓,更可以对胡话华。
胡话华想着要不要回敬她,张江铃有点看不过去,说道:“华华,一会那饭可别扔了,我晚上吃夜宵!”
这时就听“哎呀”,连怀枝叫道:“坏了,还没吃饭,饿坏了咋整啊!”
张江铃道:“饿了就起来吃,没人跟你抢,谢谢花钱打饭的!”
连怀枝说道:“我是说李一鸣还没吃饭,光顾着让他陪我走路,我不饿,也没想起让他吃饭!哎呀,心疼这小美男了!”
胡话华道:“把饭送过去,就不用心疼了!”
连怀枝不好意思、笑嘻嘻说道:“饭是你买的,好人做到底,你送过去呗,姐欠你一个人情!”
胡话华气还没消,道:“我可没那么贱!”这话也可以双层理解,又不想与连怀枝弄太僵,便往回拉一拉,说道:
“大夏天,男寝室穿得都少!”
连怀枝大笑道:“铃姐帮个忙吧?”
张江铃说:“你俩,就那么在意那个小白脸?好吧,我这老太婆,不怕进男生宿舍,就去会一会他!”说着,起身准备走。
连怀枝取笑道:“还可以领出来,挎胳膊校园走一圈。”
张江铃道:“别人不得以为,他是我儿子啊!”
胡话华也加入说道:“你这儿子不但帅气,而且绝顶聪明者勒!在咱班学习成绩最好。”
张江铃:“让你一说,真恨我儿子女儿生反了,要是女儿大,我把他招了女婿。”
连怀枝发现破绽,说道:“铃姐,你不说你儿子小吗?怎么又是女儿小了?”
张江铃笑道:“是吗,我这样说过吗?”
连怀枝道:“说过啊,不信你问华华?”
胡话华的确听到,张江铃这样说过,但这不是什么值得较真的事情,为什么让别人不舒服呢,于是就没有理会。
看着张江铃就要出屋,胡话华叮嘱她说道:“他们也有电炉子,就让他们用我这饭盒,直接放上热就行,我的不怕烧。嗯,别忘了告诉他,是他连姐姐,特意为他准备的饭!”
张江铃出门后,屋里顿时寂静了。许久,胡话华主动说话了:
“连姐,为了史础升吗?”
双方沉默。
又过了一会,连怀枝说道:“人家攀高枝,我拦得住吗?也对,李一鸣讲话了,他也不配我——自我安慰吧!”
胡话华说道:“李一鸣是聪明人!”
连怀枝道:“那是说我笨呗?”
胡话华道:“这可是你自己说得。人都有聪明,或者笨的时候,要落实在什么事情上,还有处于什么位置。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这件事情,我赞同李一鸣!”
连怀枝有点高兴,又说道:“李一鸣还说,找史础升处对象,不如找他李一鸣,哈哈!”
胡话华说道:“如果年龄什么都合适,嗯,就算目前这样,只能在他们俩人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会选李一鸣!”
连怀枝道:“你们都这么看史础升呀,为什么呢?他甩了我,我想就是为找你!”
胡话华道:“下午,我在阅览室看到他了,他先说要去北京玩,我告诉他,暑假我不在北京;他又给了我他家地址,说到旅吉可以找他。最后,他想和我探讨古诗词。要考试了,我哪有时间啊。”
知道史础升,在胡话华这里碰了钉子,连怀枝心情大好。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含酸带梅地说道:
“等你到旅吉后,他还会去你家找你,他知道你家在旅吉……”
“我自己都不知道家在哪儿,”胡话华想干脆让连怀枝放心,消除敌意,索性又说道:“我与史础升,只能是同学关系,不可能再有任何关系了。”胡话华说毕,又疑惑地问连怀枝道:“连姐,我问件事,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父亲确实调到旅吉市,作了副市长,你是听史础升说的吗?”
“是,史础升告诉我的。”
“史础升怎么知道的?”
连怀枝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听系里孙主任说的吧。”
胡话华进一步问道:“知道孙主任听谁说的吗?”
连怀枝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史础升说,应该是新来的、那个女的,姓白的副校长说的。”
胡话华完全糊涂了,这不可能嘛!
见没了敌意,胡话华跟连怀枝,随意聊起家常了。
谈话间,连怀枝突然想起来什么,对胡话华说道:“我让李一鸣陪着,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史础升与他不和,拿李一鸣气史础升,你不...会…”连怀枝红着脸看着胡话华。
胡话华疑惑地瞅着连怀枝,等她的下文。
连怀枝最后说道:“你不会吃醋吧,毕竟你和李一鸣也挺好的,经常在一起玩…”
胡话华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浑身乱颤。连怀枝也羞红了脸,“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门开了,张江铃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张江铃说道:
“我走时黑云压城,剑拔弩张,回来却是艳阳高照,握手极欢。你俩搞什么鬼?”
胡话华走到连怀枝床边,贴着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心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
连怀枝又扒过胡话华的耳朵,也轻声说:“不怕别人说,只怕你来抢,哈哈!”然后双方离开了点距离,连怀枝停止了说笑,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张江铃看着她俩这个样子,叫喊了起来:“不得了了,我要吐了。看看这俩人,蜜里调油啊!”
胡话华看着连怀枝,想提醒她,小心玩火自焚,李一鸣,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的心性、身体都已经成年了,智力更胜其他人一筹。但又一想,不必杞人忧天,连怀枝还长了自己一岁多,李一鸣还不很成熟,让连怀枝带一带,对李一鸣,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胡话华的担心并非多余。最终结果,印证一个道理:不能去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天道酬勤。终于考完试了,上天不会亏待一心拼搏苦学的人。吴旺财各科成绩都轻轻松松及格了。说轻松,是跟自己上学期比。
吴旺财知道,他的小学,只是认字,什么遣词造句之类,完全是按自己说话顺嘴而来的,算数,只是背熟了乘法口诀表之类。从小到大,吴旺财从来没有排过第一名,即便他得了双百。如果有五人得了双百,他的名字一定是在第五位。
吴旺财是在公社上的中学,公社老辈人经常称作乡,现在流传说要把公社再改回乡;也有一种说法,要把乡直接改成镇。改镇可了不得,现在的县政府所在地,才称为镇,难道说县政府要搬到咱公社?这绝对不可能,但有人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再后来,王支书来信说了,他听上面说,一个县别说有二三个镇,就是七个八个都有可能,说是跟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学习,发展小城镇建设,但现在国家还没有开始进行。
在吴旺财上中学时,大队到公社,已通公路,就是吴旺财家,作为地主家庭,经常要从大队部,清扫到的那条公路。但是走那条公路,太绕远,如果骑自行车,走这条路还行。像吴旺财凭两条腿,是不走这条路的,从后山有一条路,趟过一条几米宽的小溪,走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但连续几天大雨后,就不能走这条路了,容易赶上山洪下来。恢复高考后,公社把前几年,用于批林批孔赛诗的小礼堂,改造了一下,给一部分成绩好,又不在公社所在地住的学生,做了宿舍。那宿舍和现在大学宿舍,真可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但对吴旺财来说,如果不拼尽全力,就太对不起学校了。吴旺财的大学之路,就这样一路拼出来的。
进了大学之后,吴旺财每门课,都进行回顾总结,每个月末,也进行检讨这一个月的行为,几乎都是自责的评语。除了王支书,想让他回去接班那次,吴旺财还没有因为外界,影响自己的学习情绪,都是自己不抓紧时间,造成的影响。今天真可以说跟上了同学们。
吴旺财回到教室里,坐了下来,同学们都很忙,买回家的车票,忙着约定,假期互相串门时间。
第一个暑假,同学们都互相说好,如果有外地的同学来,就住在自己的宿舍里。当然,吃饭在食堂就行了。旅游解决了住宿的地方,解决了吃饭的地方,剩下的就是交通工具了。市内,一般都是接待的同学,从亲戚朋友那借辆自行车。
吴旺财这个暑假,要晚回家半个月,他等王支书来省城。王支书给老首长打电话,说来看老首长,顺便把旺财带着,去拜访老首长。上次王支书就提出,带旺财见老首长,老首长没同意,这次王支书又提,老首长不好再拨王支书的面子。现在地里活很多,吴旺财要抓紧时间看书学习,回到家后,就必须帮家里干农活了,不然两个哥哥那里,真不好交待了,大哥旺运娶媳妇,自己都没有回家帮忙,除了爹,别人都不满意。爹却说:干大事的人,都不管小家,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吴旺财拿出来英语单词本,开始默写英语单词,他知道一会要来同学,一定会因说话而打扰,没准还要帮别人,拿一拿行李呢,所以这不能是整块时间。
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占金昔走了进来。看到吴旺财问道:
“胡话华来过教室吗?”
吴旺财回答道:“我刚来一会功夫,没看到。宿舍没有吗?”
占金昔道:“我从图书馆找过来,还没有去宿舍呢,宿舍进门太费劲了!如果你看到她,告诉她:我找她有事!”说着转身走了。
现在,同学们都传,胡话华父亲是旅吉市副市长。吴旺财平生第一次看到:市长家的千金,也跟咱们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也跟普通同学一样,打篮球的时候,也被冷心州盖帽,也被李一鸣打手,手腕上也留下一条红红的檩子。市长家的千金,也被同学写求爱信追求着。当然,也被官亚雷欺负过,李一鸣那样同学,也可以为她出气,给官亚雷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这个地主狗崽子,也一定能出人头地,只要努力就能做到!
吴旺财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想再学习一会,但是走廊里又吵吵嚷嚷,很难静下心来,便想离开,到外面树阴下去学习。正在考虑带哪本书时,教室门又开了,史础升从外面进来。
“我说旺财,考完试了,自己还躲教室里用功啊!”史础升故意惊讶地说。
吴旺财嘿嘿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基础不好,又笨点,老话说了,笨鸟先飞早入林嘛。”
史础升放声大笑道:“你的笨,都是装出来的,你这叫:大智若愚!”
说吴旺财聪明这种话,这几天,吴旺财已经第二次听到了。上一次,李鼎引述冷心州的话,说吴旺财深藏若谷、多谋善思。从冷心州嘴里说出,吴旺财没有什么感觉,不以为然。今天从史础升嘴中说出,吴旺财还真有点小小的激动。
吴旺财更不好意思了,忙说道:“我哪里向史哥说得这样好,我确实觉得自己笨,史哥做了那么多班上、系里,甚至学校的工作,成绩还这么好,我一直把史哥看成学习、追赶的榜样!这是真心话。”
史础升说道:“怎么能向我学习呀!我学习上,偷懒不用功。我还向系里提议,要树立一个勤奋拼搏奖,提议你得这个奖!”
吴旺财说道:“我勤奋是为补笨,史哥聪明加勤奋,才让人敬佩。好多天熄灯后,我在办公主楼,通往教工家属区,有两盏路灯的道口,看到史哥在学习。”
史础升“哦”了声,说道:“对,对,有过,存在过,那是学生会,开会时间长了,我没有及时复习,所以熬点夜,那里灯亮些!你是怎么看到的? ”
吴旺财说道:“我也在那看书,拐向教学主楼,另一个交叉路口,也有两盏路灯。”
史础升和吴旺财都笑了起来。
史础升又说道:“你看见胡话华来教室没有?”
“没有,我进来时,教室里没人。”又是找胡话华,吴旺财心里,又泛起了点点的自卑感,你们都自认为有资格,追求市长的漂亮女儿。胡话华从哪一方面来看,对吴旺财,都是高不可攀的,不仅仅是家庭、容貌和身材,还有智慧、优雅和学识,甚至是为人处事,都使得吴旺财望尘莫及。说心里话,身边谁得到胡话华,吴旺财心里,都会酸酸的。吴旺财恨自己没有实力,心底里,又燃起不服输的火焰。但在史础升面前,吴旺财始终保持着憨厚、朴实的微笑。
“哐”,一只篮球砸在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李一鸣跟着篮球从外面进来了。
史础升不满意地说道:“这是教室,虽然考完试了,但人家吴旺财还在学习,楼下也有同学。守点规矩!”
李一鸣只是笑一笑,没有理史础升的批评。对吴旺财嚷道:“连姐让我转达她的邀请:咱们寝室人,外加华华姐,放假去她家玩,爬百怪山,吃住她全包。能去不,什么时间,我和老四什么时候都行。可你们几个时间而订。”
吴旺财已经听说了,连怀枝与史础升分手,他虽不与同学主动谈论这类事情,但也是认真地听着。今天史础升在旁边,他自然不能让史础升不高兴;另外,吴旺财也真不能去,他要抓紧时间学习,他要帮助家里做农活。现在提倡养猪养鸡鸭了,鸡蛋鸭蛋也允许出售,自留地产的东西,也允许出售,再也不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要被禁止了。虽然土地,还没有实施承包,还是大队小队集体种植,但已经开始“划小核算单位”,充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了。
于是,吴旺财含笑地对李一鸣说道:“不行啊,咱家老大娶完媳妇,住西屋,东屋和堂屋还得重所收拾,家事多着呢!”
李一鸣道:“这么大的事呢,用帮忙不,我和老四暑假都没事,用人可以过去!免费的哦。”
吴旺财嘲弄道:“就你俩?会干啥?干的没有吃得多!”
李一鸣道:“咋的,不会盖房子,还不会拆房子呀!”
吴旺财笑骂:“滚犊子!”
李一鸣哈哈大笑,起身要走。吴旺财看了一眼史础升,便喊住李一鸣问道:
“看到华华姐没有?刚才咱屋老大找她。”
李一鸣答道:“连姐说华华姐,买火车票去了。”说完,就出了门。
史础升,从刚才他两人的对话,知道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胡话华去买车票了;另一个,是占金昔也在找胡话华。占金昔找胡话华能干什么?一定也是安排暑假会面的事情,不行,这家伙已经捷足先登、走在头里了,尤其是这次军训,为胡话华还打了一架。史础升想到这里,也考虑出一个找胡话华的理由,便站起身,与吴旺财打个招呼,也走了出去。
吴旺财看到,他们都在找胡话华,觉得烦躁,想到教室里也不会安静了,就想到校园,找个树阴下学习,便拿了两本书,也出了教室门。
先说李一鸣,出了教室下楼,走出教学楼大门,看到了远处在树阴下,正等着他的连怀枝,李一鸣走向连怀枝说道:
“小二哥说,暑假家里盖房子,他大哥娶媳妇,不能去!”
连怀枝笑着点头,问道:“史础升在教室吧,他在干什么呢?”
李一鸣道:“我看到他与小二说话呢,不知道说啥。反正听着你,只请咱屋的和华华姐,有点讪讪的。连姐姐,你说华华姐能去吗? ”
连怀枝说道:“华华我来负责,你帮姐把冷心州叫住,一定去就行。”
李一鸣自信地说:“老四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二人说着话往宿舍走去。
刚才,连怀枝看着史础升,从图书馆出来奔教室走出,想他可能去找胡话华,憋着心里怨气往宿舍走。在篮球场,看到李一鸣和冷心州,二人在玩篮球,想起叔叔让她请同学的事,便走向李一鸣和冷心州。
连怀枝的叔叔,作为建筑公司经理,上次通过连怀枝和冷心州,找到冷心州父亲,市城建局规划处长,帮忙解决一个项目的审批问题,叔叔给的钱还没有花出去。连怀枝想给叔叔还回去,叔叔说给她了。前天见到叔叔,当她说到胡话华的父亲,是旅吉市副市长时,叔叔眼睛都亮了,叫连怀枝,一定请胡话华和冷心州,来家里玩,并安排去附近的百怪山玩。
“二位,这种天打球也不怕热吗?”连怀枝打着招呼。
冷心州首先回应退:“连姐,上来玩一会?”
连怀枝道:“不玩,你们也停一会,我有件事情要说。”连怀枝见二人停下,围了上来,就又说道:“暑假期间你们去我家,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去百怪山玩,我再找上胡话华,吃住全管,至少要三天以上时间,都安排一下日程。”
李一鸣兴奋地说道:“就我们四个人吗?”
连怀枝道:“叫上占金昔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家那么远,什么时候回校……把你屋的人都叫上,吴旺财家也是省外的呀!”
李一鸣道:“老三李鼎家也是外省的…”
冷心州道:“他家那地方,比咱本省有些地方,离连姐家都近!连姐,我这边还得看看我师兄,什么时候回部队,有没有冲突…”
李一鸣道:“冲突舍啊,你不说他三、五天就走了吗?”
连怀枝对冷心州道:“你一定得去,这是集体活动哦!”
李一鸣道:“小二哥在教室里,我这就问他去!”
“吴旺财在教室?”连怀枝突然眼睛一亮,又说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李一鸣对冷心州说道:“你先自己玩一会,等我回来。”
冷心州回道:“我也不玩了,你直接把球带回去吧。我回宿舍那边,看谁让我骑车送车站的,如果没有,我先回家,明天过来找你。 ”
这就引出了李一鸣去教室。
李一鸣和连怀枝刚走不远,连怀枝偶然回头,看到史础升,也出了教学楼大门。随即对李一鸣说道:
“你现在,敢像在东山公园一样,拉姐姐的手吗?”
李一鸣道:“有什么不敢?”说着,伸手就来拉连怀枝的胳膊,连怀枝一惊,但还是欲迎还休、半拦半送,把手给了李一鸣。还好,李一鸣没有像在公园那样放肆。
这一幕,都被后面的史础升,看了个真切,咬了咬牙,向地下“呸”地吐口吐沫,跟到一个路口,拐弯走开了。
李一鸣没过多久,就放开了连怀枝的手,说道:“他走机械系那条路了。”
连怀枝不好意思说道:“姐利用你,你生气不?”
李一鸣道:“能帮姐任何忙,我都高兴!”
连怀枝看着李一鸣,脸上扬溢着满满的幸福感,但很快,沮丧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没走几步,两人的手又捏在了一起,这次,是连怀枝主动,拉起李一鸣的手。
连怀枝说道:“我一直放不下他,姐是不是很贱?”
李一鸣手上用力,捏捏连怀枝的手,连怀枝感觉手有些酸痛,但连怀枝有点享受,这种能够忍受得住的痛感。李一鸣也享受,这种肉感。稍有停顿,李一鸣安慰连怀枝道:“很快就会过去的,用不了几天!”
连怀枝忽然间,很想和李一鸣在一起,说道:“你能晚回家几天,陪一陪姐吗?”
李一鸣道:“当然,没问题。”
说话间,快到女生宿舍,两人该分手了。连怀枝说:
“晚饭食堂见,你晚去十分钟,到那找我。”
李一鸣:“好的。”
离开了两步,连怀枝回头,对李一鸣做了一个鬼脸,李一鸣也回了个鬼脸。
连怀枝回寝室,没有见到胡话华,只见温晓躺在自己的床上,枕着自己的被子呼呼地睡着了。
连怀枝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胡话华的小跟屁虫,一定在这等胡话华,累了就睡了,也不回自己房间睡。
连怀枝在张江铃的床铺,坐了下来,看着这个天真无邪、无思无虑的小姑娘,睡得这么香,心底里酸酸的,燃起一丝嫉妒之火。
冷静下来,连怀枝有点后悔了,不该让李一鸣晚回家,来陪着自己。要不晚饭时,再跟李一鸣说,让他马上回家吧;再不明天到车站,给他买好票?连怀枝犹豫起来。
这时温晓翻了个身,连怀枝看着她忽然间想到:温晓跟李一鸣同岁啊,两人看上去多么般配!想着,抬起了让李一鸣捏疼了的手,贴在把自己的脸上。
“砰”的一声,对面房间一声门响,惊醒了熟睡中的温晓。
“是连姐姐啊,”睡眼朦胧的温晓说道:“我等华华姐,差点就睡着了。”
连怀枝被气乐了,说道:“差点睡着?我进门已经十分钟了!”
“不会吧,”温晓不相信地看了一眼手表,一骨碌爬了起来,说道:“真是的,我可能睡了一个小时了!华华姐上哪去了?”
连怀枝道:“中午吃完饭,就去买车票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
温晓道:“不会买了当天的车票,直接走了吧?”
连怀枝道:“应该不会。”
温晓说:“不知华华姐回北京,还是回旅吉,如果是旅吉,我可以跟她一趟车,比她提前两站下车。嗯,不等她了,我回去了,就这事,麻烦连姐帮我说一声。”
“晓晓,先坐一会,”连怀枝叫住了温晓,说道:“暑假里请你到我家玩,吃饭住宿我全包了,再安排去百怪山玩。现在要约定个时间。”
温晓:“太好了,华华姐去吗?”
连怀枝:“当然去拉,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咱俩一起说,她不去也不行!”
“她要不去,我就拽着她哭,她上哪我跟她上哪!”温晓拿出小孩子的劲了。
连怀枝道:“那好,说定了,然后拿出一张纸,写上了自家地址和电话。”
温晓惊呼道:“连姐,你家有电话呀?”
连怀枝笑着点点头。
温哓又说道:“你爸爸,是不是和华华姐爸爸一样,是高干啊?哦,对,你家在县里,你爸爸是县长吧?”
连怀枝道:“不是那么大的干部。行了,打来电话,我就去车站接你们。咱们好好玩几天。”
“好咧!”温晓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连怀枝心里又泛起了波澜,想到:如果史础升回心转意,自己还能接受他吗?连怀枝心里很清楚,如果史础升来求自己合好,她百分之百的会同意;如果不是“求”呢,自己怎么办?史础升现在后悔没有?很明显,胡话华已经拒绝了史础升。
请李一鸣来家里,完全是捎带脚,是为了请冷心州。胡话华能接受邀请吗,有个温晓也挺好,缠人的话自己不好讲,就让温晓去说,可以说些不讲理的话。要把李一鸣给温晓搭个桥、进行撮合吗?连怀枝突然感到,有点舍不得李一鸣了,想到此,自己感觉脸都涨红了。哪是不可能的!叔叔家有个堂妹,是叔叔家唯一的孩子,比李一鸣大一岁!把李一鸣介绍给堂妹吧。当然,堂妹什么都没有考上,但被叔叔安排到叔叔公司工作,先是做广播员,实在是水平不行,经常念白字,现在改做档案室管理员了。
堂妹是叔叔家收养的,妈妈偷偷的告诉过连怀枝:叔叔有点问题,不能生孩子!
现在自己家住的、安装了电话的房子,就是叔叔家的。叔叔的公司,原来是县里的,现在,在省城建了分公司,叔叔家就搬到省城了。连怀枝看到叔叔的工作,整天就跑计委和审批,好像从来也不用去工地。在家族中,叔叔就是个大家长,整个家族,都跟着叔叔借光。
连怀枝的大伯已经去世,伯母带着四个孩子,原来住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米、三家共用一个厨房,一个厕所的房子。那年,当上副经理不久的叔叔,通过房产局的关系,把大伯家的房子,调换成现在的三阳大双室房子,大伯家老大老二,都安排到了房产局下面的单位工作。其中老大,在整个连怀枝这辈人中,也排行最大的堂哥,在叔叔运作下,已经分到了房子。还有姑姑家,也得到了不少叔叔的帮助。
连怀枝的父亲,因哮喘病,已经在家休养好几年了。原来,父亲也在建筑公司,虽不如叔叔那样风光,但也是一个中层干部,哥俩在建筑公司里,相互照应,互相帮助,终于在建筑公司,打下了一片天地。但自从父亲病了之后,全家就只能依靠叔叔了。叔叔也很有能力,副经理两年,就转正成了一把手,建筑公司规模也扩大了。
父亲在连怀枝上大学后,又查出肺气肿,看来彻底上不了班了。由于父亲也在建筑公司的原因,连怀枝家住叔叔房子,才不致引起激烈的不满和愤怒。但按规定,家中的电话,是要拆线移装的,但叔叔说他回县里这头时,还要住在家里办公,这样电话就保留了下来。
连怀枝的哥哥,已经参加工作,并且结了婚,住在原来父亲分的那个单间里。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等待分配工作。
其实妹妹已经分配了工作,是街道办的小工厂,妹妹嫌三小一道工厂,名声不好听,上了几天班就不去了,等待叔叔帮她运作,换个好单位。
整个家族,就连怀枝考上了大学。今年又有几个参加高考,刚考完,还不知道结果怎样。在连怀枝看来,除了那个表妹,跟自己去年参加了高考的,或许还有点希望外,其他人,没有一点希望。那个表妹,和李一鸣、冷心州他们,同为七八届九年级中学毕业,第一年没考上,继续念了十年,参加第二次应届毕业生高考。目前在叔叔眼里,还是连怀枝最受宠。叔叔也不止一次说过,枝儿将来找个好对象,给家里发扬光大。
连怀枝父亲,虽然不上班,但工资一分不少发,家里就妹妹没工作,所以没大的负担。叔叔早就说了,家族里的孩子,谁考上大学,他都资助供到大学毕业。叔叔给的钱,比父母给的正常生活费,还要多很多。所以连怀枝在大学里,表现的比别的同学富裕很多。
连怀枝的思绪,随着晚饭时间的临近,而慢慢收了回来。这个死华华,到底跑到哪去了? 想到与李一鸣的约定,拿起了自己的餐具,出了寝室房门。她不用为胡话华打饭,胡话华与屋里人说过,她不回来也饿不看她,大伙不用管她。
在楼下,碰到了同屋二班的张江铃,她正同二班那个丑小鸭——王艳艳,边说边进楼里来。连怀枝问道:
“看见华华没有?”
张江铃干脆回答:“没有!”一旁的王艳艳说道:
“我知道一下午,至少有五人找华华。”说完两人上楼去了。
连怀枝来到食堂,排队的人不多。连怀枝把能看到的人,都看了两遍,也没有见到史础升,她想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她又到另一边,他们平常不去的那一边,还是没有见到史础升。
连怀枝打了两份饭,两份菜,还特意又去买了一份拼盘小菜。来到靠近进门的一张桌子上坐下,等着李一鸣。她多次这样等过史础升。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来了,随着大拨人群,连怀枝看到了史础升。她装作无事一般,带笑瞅向史础升,史础升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过去。同学之间连个招呼都不打,让连怀枝心情顿时大坏。还在她眼神追踪史础升时,传来了李一鸣的声音:
“连姐,饭买好了?”
连怀枝忙回头到:“好了,等你有一会了,”打开盖子说道,你用这个大缸子吃,我用小的。李一鸣看到,这是多件套装的餐具,大小四件餐具。李一鸣道:
“我还没看到过,这样的饭盆呢,真精致!”
连怀枝笑着对李一鸣说道:“我叔叔从广州给我买的,日本货。你以后来吃饭,空手就行,下次我带两只勺子。吃完饭也不用你洗饭盆。”
李一鸣道:“哪能让连姐侍候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自己买,自己洗刷。”
连怀枝道:“不用和姐客气,听姐的!”
李一鸣边吃饭边说道:“李鼎也不能去你家了,暑假里他两头有事,不能来回跑了。老大,占金昔没有说死,不确定。我分析,他等华华姐消息,华华姐去,他就能去!”
连怀枝有点激动地问道:“是占金昔在追胡话华,还是说俩人已经好上了?”
李一鸣表现的很老道:“应该还是追的正在进行时,老四说老大,一上学就看上华华姐了,应该也有所动作,不然,就不会惹出军训时那档子事了,起码追着去了北京。”
连怀枝有点失望地说道:“光追不行,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李一鸣道:“应该是郎有情、妾有意吧。”
连怀枝道:“在寝室里,华华提的名字最多的,可是冷心州。”
李一鸣道:“可能性也有!据我观察,华华姐最喜欢的同学,就是冷心州,但是……”连怀枝接道:
“冷心州不喜欢胡话华吗?”
李一鸣道:“也不是,我看没人不喜欢华华姐,在寝室里,冷心州谈论最多的女同学,也是华华姐,他俩是钟意不钟情吧!”
连怀枝道:“这什么话,两人之间窗户纸一捅就破,看冷心州高大帅气,多吸引女生的目光啊,她胡话华……”
李一鸣抢话道:“华华姐说过,她不喜欢冷心州不成熟……”说到一半李一鸣止住了,这话,是胡话华把他写的求爱信,退回时说的,一时走嘴给说出来了。这时两人看到史础升,买完饭往回走来,好像是打回宿舍吃。
连怀枝的目光,又被史础升勾了过去。史础升从他俩桌边走过去,根本不看他们一眼。等史础升出了食堂大门,连怀枝放下勺、碗,对李一鸣说了一句:
“等我一会!”说完,起身追出了食堂。
李一鸣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己慢慢地吃着饭,等吃完饭,连怀枝还没回来。李一鸣把连怀枝没吃完的饭菜,收拾好,准备把自己用过的餐具洗干净。这时连怀枝回来了,一声不吭,把没吃完的饭菜倒掉,和李一鸣一起洗干净餐具。指着餐具,对李一鸣说道:
“把咱俩的,都放在你那里,还往东山公园走,我先慢慢走。你快点来!”
李一鸣看向连怀枝,发现连怀枝又是哭过。想到天不久将黑,恐不安全。便建议到:
“姐陪我看电影吧,从教职工家属院那个门出去,马路对面小树边等我,怎样?”
连怀枝“嗯”了声,咬着嘴唇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一鸣快速回寝室,去放下餐具,转就走,别人与他打招呼,也就回一声“嗨”。
很快,就穿过了教职工家属院,出门就看到连怀枝,在小树林边的一条长椅上,坐着抹眼泪。她今天穿一件衬衣,胸前绣花带兜,下身一席摆褶褐色长裙。看见李一鸣过来,带着没有抹干的泪水,笑着对李一鸣说:
“又让你看到姐这副贱样了!”说着,拉着李一鸣,也坐在椅子上。李一鸣掏出了小手帕,递给连怀枝,连怀枝没接,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李一鸣这才注意到,连怀枝不仅上衣带兜,裙子系腰处,还有暗隔做口袋。
李一鸣思索,看怎么能使连怀枝情绪好起来。在连怀枝拉他坐下时,突然手加力,连怀枝“哎呀”一声,伸手在李一鸣胸前,不轻不重地擂了一拳。连怀枝的手,好像砸在了汽车轮胎上。用手捏捏李一鸣胸脯,又打了一拳,很结实,手又像是打到了鼓面上。眼前这位十七岁的小子,真长成熟了,在他面前,自己顿时像个小女人了。
连怀枝带有怨意地说道:“把我手弄疼了!”
李一鸣道:“想让你清醒一下,本来已经过去了,你犯傻,自取其辱!”李一鸣毫不客气。
连怀枝道:“你说得对,以后我再去理、再去提那个王八蛋,我就不姓连,我就是……”她想说王八蛋,但前面,已经说史础升是王八蛋了,再诅咒自己,感觉到不妥,便尴尬的笑了。然后继续说道:“姐给你监督姐的权力,下次我再提那王八蛋,你就扇姐耳光子。”
李一鸣道:“扇耳光我舍不得,亲亲姐脸倒没问题!亲哪都……”
连怀枝狠狠地掐了李一鸣胳膊,李一鸣感觉到很疼。女人打人不疼掐人疼!连怀枝道:
“不允这样,大白天的。”女人撒起娇来,就漏洞百出。
李一鸣毫不放过说道:“那好,等天黑以后再亲!”
连怀枝又要掐李一鸣,李一鸣有防范,不想再让她掐,顺势搂住连怀枝的腰。连怀枝并没有真掐他。
“走,看电影也行,逛街也行,看看百货大楼几点关门,姐给你买点舍。”
李一鸣笑侃道:“做订情物,扔块手帕就好了!”连怀枝也不恼,也不想再打李一鸣了,随他调戏逗乐好了。
在电影院的黑暗中,连怀枝任由李一鸣手,在她身上放肆。自己把头靠在李一鸣肩膀上,享受着这种感觉。放映的电影是日本译制片《望乡》,现在这个片子,在省城至少是第二轮放映了。电影院基本上坐满了,由于是开演前买的票,两人的座位,在二楼靠后靠边。对他俩也无所谓,因为学校礼堂,放过了这部片子,两人都看过了。别的电影院,基本上都放国产“伤痕”文学类片子,两人就选择看《望乡》。
连怀枝感觉到李一鸣手上太过分了,轻轻地把李一鸣的手,从裙中拽了出来,握着他手问道:
“你回寝室的时候,看到占金肯没有?他找到胡话华了吗?”
“没有看到老大,可能去吃饭了。”李一鸣说着,手又伸进连怀枝的上衣里面。
连怀枝没再理会李一鸣的手,想着胡话华能上那去了呢?莫不是在校外,处个对象,也在看电影。想毕,不由自主地四周看了看。马上也觉得好笑,就抬头看向李一鸣。
李一鸣见连怀枝,笑盈盈看像自己,误会了连怀枝的表情,抱过连怀枝头就狂亲吻起来。还叭到连怀枝耳边小声说到:
“现在天黑了…”
连怀枝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还在想着胡话华那档子事情……
此时,在白副校长招待所房间,胡话华和白副校长刚刚吃完饭,胡话华在收拾桌子。白副校长说道:
“华华,歇一会,剩下的事我来做。”
胡话华道:“妈,我不累,妈先歇着,我就收拾完了。”
下午买完车票后,胡话华就到了招待所,由于白副校长的交待,和胡话华经常来,服务员像以前一样,二话不说,拿着钥匙开了房门。
胡话华进屋后,放下手中的袋子,开始收拾房间。这是招待所,每天都有人打扫卫生,胡话华就是归拢一下,把白副校长弄乱的衣橱,桌子和摆设整理一下。然后,轻车熟路,找出白副校长换下来,还未洗的衣服。夏天换下要洗的衣服多,但薄、小,好洗。
胡话华发现,白副校长是个好干净、有生活情趣的人,但确不爱干,或不常干、不太会干家务的人。一些丝绸的衣服,也常用搓衣板,洗得起毛边,还有整体不均匀的腿色。在白副校长房间,胡话华还发现很多现象,表现出一个大家闺秀、高学识的女性,忙于事业,拙于理家的特性。
等看时间差不多了,胡话华就摆上了买回来的熟食。然后下楼,在招待所食堂,打回饭和炒菜,刚收拾停当,白副校长就回来了。一对母女,就热热闹闹吃完了晚饭。
白副校长在床边坐着,欣赏着胡话华干完一切。胡话华过来,坐在白副校长身边,对白副校长说道:
“妈,我再给你揉一揉腰,敲一下后背啊?”
白副校长道:“今天上楼、下楼活动量很大,不用揉了,妈就问你几句话。”
胡话华听了这话,一边改给白副校长揉腿,一边笑着说道:“妈问什么?这么正式的。”
白副校长故装严肃地说道:“有多少小伙追你,你看上了那个,是咱工大的,就告诉我名字!”看着胡话华害羞地笑,自己也忍不住笑道:“我想看看,便宜了那个臭小子!瞅这俊模样,这身材,这么能干,又这么贤惠!”
胡话华说道:“在妈眼里,当然我是最好的呢!我得小心点,到什么时候高不成,低不就,我没人要了。”
白副校长道:“我说的是事实,谁说我闺女一个不字,他就瞎了眼了!我刚才还没说全呢,看你这健康匀称、肌如白雪,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嗯,别打岔,有确定的没有,是谁?”
胡话华知道,干妈这是借用了战国末年,屈原的学生、著名辞赋家宋玉,《登徒子好色赋》里的话。便含羞笑嘻嘻地停下,正给干妈捶腿的手,起身搂住了白副校长。说道:
“写信,递条子,写诗来表达的真不少,这一年,每个月都收到一二件。” 母女俩都笑了,胡话华继续说道:“我自己比较中意的,就两个!我还没想好是谁。”说着,又不好意思,将干妈搂得更紧了。
白副校长随她紧紧地搂住自己,用手轻拍胡话华的手,提醒她快点往下说。
胡话华说道:“一个叫占金昔,比我大不到二岁,他一直追得挺紧的,年龄什么的都比较合适。家里面…”
“我知道,听说孩子不错,还是军训时打架者之一。父亲原来在咱们学校,现在是西卅晨曦机械厂的一名领导。”白副校长插话,接着又说:“另一个呢? ”
胡话华说道:“另一个比我小,也是军训打架者之一…”
“李一鸣?”白副校再次插话问。
胡话华回答道:“不是他,另一个,叫冷心州,比我小三岁多一点。”这时,胡话华的脸羞得大红。
白副校长又说道:“是的,我知道,校篮球队的。上次斗殴后,去江宁大学,校际互助协议签字仪式,我带队嘛,最后两校篮球友谊赛,我就问领队:哪个是军训闯祸的臭小子,他指给我看了,很帅气,很阳光。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胡话华又说道:“冷心州还没明确表示过。”
白副校长道:“那是我闺女看上他拉,用我去找篮球队的领队,教练去说合,或者是探探口风?”
胡话华说道:“不用,不是我单相思,冷心州背后一直说我好话,怎么好听,就怎么形容我,也对我倾心着呢!”胡话华显得很自信,同时又娇,又骄。给她干妈喜欢得不得了。
白副校长搓着胡话华的手臂,饶有兴趣问道:“他背后当着谁说?”
胡话华回答道:“在寝室里,当全寝室的人说,偶尔还有别的寝室,甚至是别的班男生说,这传话的人,不敢撒谎哄我!”
白副校长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你还有密探卧底呢!嗯,我明白了,你理智上认为占金昔最合适,而且他还更主动一些,但情感上或者说是从外表上,你喜欢更多一些的是李一…哦,冷心州,长得更高大更帅气。嗯,背后说人好话,传到人耳朵里,更容易产生好感!”
胡话华说道:“还是占金昔的面更大一些,毕竟他成熟,年龄也合适。”
白副校长说道:“不用我帮忙,那我就等着闺女,给我订下女婿,看这丘比特之箭是射金,还是射心!”胡话华撒娇地把头埋在干妈的怀里。
两人又聊了会胡话华的行程,又聊到白副校长的丈夫,最后白副校长,要给胡话华拿些钱,说各处都需要买东西。胡话华说爷爷给寄过钱,执意不要,白副校长也知道,胡话华不会缺钱,也没有再强求。看看己晚,胡话华起身说道:
“妈,我明天过来,熨今天洗的衣服,看看还有没有需要熨的,我一起熨了吧?”
白副校长道:“后天就走了,明天吃饭前过来就行,咱娘俩去吃黄金肉,和豆面卷子,你吃过没有?”
胡话华摇了摇头,说“没有”。
白副校长说道:“那是满族宫廷菜。你好运动,明天白天就打篮球,玩乒乓球去,玩累了就跟妈去吃,多吃点!”
胡话华道:“放假了,那些球友,文齐武不齐,没人了。我过来帮妈做点家务。妈放心,我能吃着呢,我还怕养我这女儿,把妈家吃穷呢!”白副校长哈哈大笑。
两人拉着手走出了房间,最后白副校长叮嘱说:“自己的终生大事,一定要放在心上,要谨慎,也要快!年龄上女大男小,只要他家不反对,就别当回事!”
胡话华辞别干妈,往宿舍走去,路上想着干妈最后的叮嘱,女大男小别当回事,是鼓励我选冷心州吗?难道干妈更看好冷心州,还是不看好占金昔?女大男小,胡话华猛然间,想到连怀枝和李一鸣,他们两个是玩真的吗?李一鸣可是有恋姐情结啊!
电影散场后,李一鸣连怀枝两人相拥而行,在黑暗处,李一鸣去吻连怀枝,连怀枝轻启朱唇,迎合了李一鸣,猛然间,连怀枝意识到,抱着自己的李一鸣,还是一个大男孩,连接吻还没有学会。连怀枝马上伸出香舌,引导着李一鸣,也伸出了舌头,连怀枝吸入嘴中,然后又把自己的舌尖,送入了李一鸣口中——李一鸣学会了接吻。
吹过夜晚的凉风,连怀枝好像清醒了许多。快到校门口,连怀枝对李一鸣说到:
“一鸣,就此打住吧,我们不会有结果!”
李一鸣还是一贯风格,笑着说:“过程最美妙,好的过程带来好的结果,那就是我把连姐娶回家!” 说着又在连怀枝脸上亲了一下。
连怀枝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李一鸣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比我大五岁多?”
连怀枝道:“对,女大男小差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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