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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吉市,一片低矮的平房内,史础升正在整理信件。这些信件,是从史础升中学毕业下乡,去农村开始的,他有保留与人往来书信的习惯。
史础升父母,支援三线建设前,在本省阳口市工作。阳口是省会长沉市,到海滨旅吉市之间,一个比较大的地级市。二班老大姐张江铃,家就在阳口市。连怀枝家,桥石县,也属于阳口市管辖。
史础升父母去三线,也不放心老人身边无人,就把大一点的史础升,留在他爷爷奶奶身边。史础升中学毕业时,户口在阳口,所以史础升下乡,是在阳口郊县。旅吉市这房子,在史础升的爷爷奶奶去世后,就归了史础升。
在农村时,史础升在各种运动中,都是积极分子,仗着一手漂亮的粉笔字,流畅的文笔,受到了不少领导的关注。一个城里孩子,一个文化底蕴不错的知青,外加不错的外表,更是积极肯干的态度,特别是借助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大队女支书的推荐下,史础升很快就入了党。
史础升卯足了劲,奔着下一个目标,希望当上大队干部。他有一个表哥,从大队书记蹦到公社,当上了干部,挣上了固定工资。史础升要以表哥为榜样,走表哥走过的路。他认为自己能做到,自信满满。
一天,公社一个副书记,带着一帮人,找到了史础升。
在大队的一间工具仓库里,史础升被这帮人,捆在一把椅子上。史础升的眼前,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人,拿条皮带,站在面前,双手杵在腰间。这人冲史础升说道:
“小子,知道自己干了啥坏事不?”史础升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帮人把自己抓到这里干什么。
史础升问道:“我咋的了?你们是谁?干嘛抓我?”
“啪!”史础升身上挨了一皮带。
这时,一个带着前进帽,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刀疤脸马上笑脸迎上去,冲那个前进帽点头弯腰说道:
“大哥,正在审着呢,这小子装糊涂!”
史础升仔细看了一下前进帽,觉得面熟,好像是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前进帽对刀疤脸,点头示意一下,又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继续!”说完,自己找个凳子,坐下了。
刀疤脸一转身,对史础升呲牙咧嘴,叫喊道:“你说,你是怎样破坏干部形象的?”
这句问话,使史础升更摸不着头脑了。史础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身上又挨了一皮带,打得史础升急哭道:“我到底怎么了,我真不知道,哪得罪了你们!”
刀疤脸,连续抽了史础升几皮带后,停下来,看着前进帽,等待着指示。
前进帽看着鬼哭狼嚎的史础升,想着这小子可能真不知道,就一招手,把向刀疤脸叫过来,在他面前,小声耳语了几句,刀疤脸点头,又跑到史础升跟前,晃动着手中皮带,说道:
“你对龙妮做了什么?”
史础升明白了,事情起源于,那个大队女支书。史础升感觉到天大的委屈,真得比窦娥还冤! “哇”地一声,从抽泣和嚎叫,一下子就变成了委屈,猛抽泣起来。边抽边呜咽地说:
“我和佘书记什么也没有,我对佘书记没有一点非分之想,我对天发誓,你们千万别听人造谣!”
史础升说得即对也不对,但委屈却是千真万确的!
女大队党支部书记,名字叫佘美妮,长得模样还算漂亮,但生得五大三粗,嗓音清脆高亢。在特定的年代里,带头喊口号,是需要这样的人,尤其是在大型“群众”集会时,这样嗓门的人,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佘美妮初中一毕业,没有上高中,留在乡下务农。凭着一副好身板,和肯动脑子,干起活来,丝毫不比公社男社员差。没过多久,赶上了“文化大革命”,集会这样的事情多了,佘美妮就被安排,领头喊口号。从此,佘美妮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了。然后就是入党,最后被任命为大队党支部书记。
当了支书以后,佘美妮的组织才能,被充分地发掘出来了。由于办事公道,不徇私情,在利益面前,能够以身作则,所以颇受大家的拥护。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只要告诉她,她准保到场,到场后还一定能帮人家撑起场面。另外,调节个邻里纠纷,佘美妮也是一把好手。其原因就是“公平”两个字。
队上不是没有耍横的人,但碰上佘美妮,就露了馅,因为她更横!当地有这么一个风俗习惯,紧相邻的两家房子,一般都是一样高的,当一栋进行重建时,不能比另外一栋高。盖新房子也是一样,相邻两家也只能盖得一样高。如果两家,你在我旁边盖的房子,高度超过我,就是你存心想压过我,想压我一头,就是想欺负我;也是住在你那房子里的子孙,想欺负住在我这房子里的子孙。
队上有两个叔伯兄弟,两家比邻而居。不知是什么原因,两家一直不和睦。
一天,哥哥家房子重新翻修,在原房脊上,又多安了一头狮子,这样房子,就高过弟弟的房子了,引起了弟弟的不满。
弟弟找到佘美妮,佘美妮软硬兼施,最终“动员”哥哥,拆下了那头狮子。
还有一对不同姓邻居,一家姓谭,一家姓王。谭家在当地人少,还只养了五个闺女;而王家是大户,人多势众,这一户王家,却生了六个大小伙子。王家重盖的房子,不仅比原宅基地,向谭家扩了一点,又多加了一层,变成两层房子了。
谭家不干了,找王家理论,被王家打了出来。无法,哭哭啼啼找到了佘美妮。但王姓家族,依仗人多势众,拿起锄头、锹镐,护卫着没完工的房子。扬言谁敢动他房子,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佘美妮偏不信邪,本大队民兵,很多都姓王,不愿意得罪本族人,使不动。佘美妮找公社,硬是从其它大队,调来基干民兵,端着枪,硬是把没盖完的房子给拆了。
等外面调来的民兵,撤走之后,王家老头纠结六个儿子,拿着家伙式,来围攻佘美妮家。
佘美妮从屋里蹦出来,手里端一支上了刺刀的半自动步枪,一路追赶到王家,放了两枪,一枪把王家大锅,打了一个窟窿,另一枪打向看门狗,但没打中,狗被王家大娘给拉住、拴好了。家里养的猪,也佘美妮用刺刀,划了一条大口子。最后,在佘美妮的逼迫下,王家老头和六个儿子,被王大娘给捆绑双手,由绳子拴着,由佘美妮押着,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游街示众”,才算了事。从此,佘美妮威名震四方。
在当大队支部书记前,佘美妮嫁过一次人,是本村的一个不算孬的小伙。但谁知,这小伙娶了佘美妮后,想管住佘美妮,不许她与其他男姓说笑、打闹。佘美妮哪听他这个,照样与其他男人,该说就说,该闹就闹。佘美妮的丈夫不高兴了,仗着是男人,力气要强于女人,回家就打佘美妮。这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几个回合下来,丈夫就被佘美妮打出了家门。两人最后离婚了事。
这丈夫觉得,呆在村里没有面子,就到另一个村里,找了一位没儿子人家入赘,由于找的是一位长得不错、没结婚的姑娘,所以也没觉得太丢脸,同时又可以离开本村,所以还算满意。
在当下,一个自然村,就是一个生产大队,几个到十几个大队,就是一个人民公社。虽然佘美妮原丈夫,去的村子不远,但确属于两个公社。所以,乡下人,就觉得离开了很远很远。
离过婚的余美妮,在与男人交往中,更放肆无忌惮了。史础升作为知青,下乡到这里后,听到的是,公社里各位书记中,没有佘美妮没有睡过的人。现在的社会治安,比以前好多了,佘美妮现在,也主要靠威信,来让大家服从她的领导,而上级领导的支持,更稳定了佘美妮的权力。
而刚才刀疤脸,说的龙妮,是佘美妮给自己起的名字。佘与蛇同音,有恨佘美妮的、或者是想与佘美妮开玩笑的人,就叫佘美妮为“长虫”,当地人对蛇的另一种称呼。佘美妮当然不愿意听,就让人们叫她“龙妮”,中间的那个“美”字,在当下自然不是一个好字了,就因为美国、美帝都带有了“美”。
史础升来了以后,很快就引起了佘美妮的注意,并受到了佘美妮或明、或暗的关照,甚至被佘美妮,请到家里吃饭。这对于一个初来乍到,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中学毕业生来说,佘美妮的地位,和传奇故事,也是史础升可以炫耀的事情。史础升顿时觉得,可以高于别的知青一头。
被请佘美妮家两次后,史础升有事没事,都主动往佘家跑。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了。
佘美妮满不在乎,人们爱说什么,就让人们随便说。甚至当人们的面,为正在写黑板报的史础升擦汗,为他弹掉身上的粉笔尘。还有一次,有人看到了佘美妮,借给史础升拍身上灰,还拍了史础升的屁股。最后,在佘美妮的授意和运作下,史础升在全公社的知青中,第一批入了党。
凭良心说,佘美妮帮助、提携史础升,并没有表现出,要在史础升身上索取什么,以史础升当时的心态,佘美妮要他的处子之身,他会很愿意奉献的!史础升发现佘美妮对自己无意后,也挺失落,但也有了新发现。这个新发现就是,佘美妮有一个亲妹妹,名字叫佘俏妮。俏妮生得,在村里可没说的,不像姐姐那样五大三粗,虽然骨骼也像姐姐一样,是大骨架,但看上去,比美妮纤细了太多,模样也像姐姐,比姐姐更漂亮,性格与她姐姐,正好两个极端。更主要的是,佘俏妮很容易上手,年龄比姐姐小了五、六岁,与史础升相当。后期史础升往佘家跑,完全是为了妹妹。这期间,史础升写了大量的情书,和情诗给佘俏妮。史础升如今整理的东西,就是以给佘俏妮的情书,和情诗为主。
一天在佘家,只有史础升和佘俏妮二人,史础升费了好大的功夫,说尽了甜言蜜语,终于把俏妮身上,最后的内裤褪掉,正待入港之际,佘美妮突然闯了进来。笑呵呵从炕里,拎过只穿上一条裤腿的史础升,用手握住史础升,那一柱擎天的命根子。吓得俏妮套件裙子,捂住脸就跑开了。
被佘美妮,握住了命根子的史础升,要动不敢动,想穿裤子穿不上,魂飞魄散。只十来秒时间,史础升的那玩意儿,由于连惊带吓,在佘美妮手中,变成了软面条。佘美妮看了一眼史础升,那块已经握不住的软肉团,又闻了一下手上,从史础升那里流出的东西,哈哈大笑道:
“怎么就这么点能耐啊?就这也想找我妹妹?”然后拽过史础升,裤子的另一条裤腿,边擦手边说道:“想找我妹妹,必须先过我这一关!”说完,哈哈笑着走了出去。这件事情之后,史础升再也没敢去佘家。这些,都发生在史础升入党之前。
史础升看到自己,被批准入党的红纸张榜,心里盘算着,佘美妮到底是什么意思?仔细想来,佘美妮在那次,把自己和俏妮堵在房里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变坏,有时感觉,好像对自己更好了。都说这个“母夜叉”,睡过无数的男人,是不是那天,握住自己的命根子,调戏自己,就是对自己有想法?先过她那一关,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应该是想让自己更主动一些。没错,就是这样!史础升顿时,感觉自己精气神都很好,不会掉链子,就跑到大队部找佘美妮。
看到屋里只有佘美妮,坐在桌旁看报纸,史础升信心满满地走过来,站在佘美妮旁边,拿出一张信纸递给佘美妮,那上是史础升写的一首情诗。
佘美妮展开信纸看了一眼,念道:“我的灯塔——写给永远占满我心中的龙妮,”又抬头不解地看向史础升,问道:“你要干嘛?”
史础升嘻嘻地笑道:“我想先过龙书记这一关!”说着就过来,亲了佘美妮脸一口,然后就势跪坐在佘美妮椅子旁,抱住佘美妮的粗大腿,把头拱进佘美妮怀中,还腾出一只手,伸到佘美妮两腿之间往上摸去。
“啪”的一声,佘美妮把手中的报纸,拍到了史础升的脸上,腿一抬,脚一蹬,把史础生给蹬开了。就听佘美妮骂道:
“以后你再敢这样,我把你腿掰下来,插你屁眼里!滚!”
史础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地上捡起了那首情诗的信纸,爬起来就往外跑,刚拉开房门,身后又传来余美妮的喊声:
“回来!” 史础升停下,回转身来,看着佘美妮,见佘美妮向他招手,赶紧又关好房门,走了回来,听候发落。
这时,佘美妮温柔了许多,从椅子中站了起来,转过那张很旧的桌子,迎着史础升走上前,帮史础升整了整衣服,拿起史础升的手,指着他手上的信纸说道:
“这些东西,应该是写给俏妮的吧?她还说让你去家里,要给你包饺子呢。这两天就去家里吧。嗯,她现在应该就在家里,去吧!”
史础升边走边想,让我去她家找俏妮干什么?光看着她也不让碰,给她写诗我为什么啊?操,那母夜叉还蹬了我一脚,真窝火,就她那熊样——这可是真熊样,谁稀罕上啊!这时的史础升,还真想把佘美妮按到胯下,给上了,不为情欲,就为今天这一脚,就为那天命根子,被人家牢牢地捏在手心里。
来到佘家,发现今天佘家老太太也在家。史础升知道,自从佘家老头子去逝后,佘家两妮,就与已经结婚的大哥商量好,老太太两家各呆两个月。上次史础升被佘美妮,堵在床上那段时间,老太太就在两姐妹的大哥家里,这回给接回来了。本来,大哥说他是男孩,母亲应该跟他住在一起,因为当地的传统,就是老人跟儿子住在一起,由儿子给养老送终。当然,如果老人们有财产,也留给儿子。但佘美妮不同意,她自己从来不认为是姑娘。既如此,两姐妹的嫂子何乐不为。
见史础升又来佘家,俏妮变得很兴奋,老太太很知趣,在西厢房里闭门不出。这边,两人从东屋搂抱到厅,又从厅搂抱到东屋。俏妮听说,是姐姐叫史础升来家吃饺子,就连合面带弄馅,作了起来,史础升在旁边,一会摸着她上身,一会把咸猪手放在她下面,看着俏妮麻利干活。
做好,俏妮给母亲的端进屋,又和史础升吃完后,也没有看到美妮回来。这一天,史础升打进门开始,没有敢再脱俏妮的衣服,生怕美妮到时突然闯进屋来。
史础升问俏妮,她姐姐说过她那一关,是什么意思,俏妮吃吃地笑,就是不回答史础升的问题。自此,史础升又成了佘家的常客。
史础升问过一个谈得来的人,他与佘家很近便,让他帮分析,佘美妮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意思。那人一拍史础升的肩膀,说道:
“小子,你走运了,佘美妮已经认可你和她妹妹的关系了!”并告诉史础升,美妮从来不和沾亲带故的男人乱扯,即便是姻亲也不乱来。并说,佘美妮经历的男人太多了,保不准有多少人不行的,她是不是怕你,这个城里的学生,做那事不中用?别人了解这些事,可能很含蓄,她做事就直截了当?
“操”,史础升恨恨地骂道,自己都被吓出病了,应该马上找机会,把俏妮给办了,也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正当史础升找机会时,刀疤脸带着一帮人,把他绑在仓库里了。
这群人是为佘美妮而来!
史础升心里镇静了许多,再扭头看向前进帽时,想起来了,他好像是公社一个副书记。正主应该是他啦,这家伙肯定也和美妮睡过了,不知道在哪,听到了什么风声,吃醋了,跑来找自己算账。
史础升猜得不错,前进帽,就是公社的钱副书记,前段时间,美妮由两人巫山云雨,到现在对他视而不见。钱副书记很纳闷,心想我是一个离婚单身人,跟佘美妮正好合适啊,难道佘美妮不愿跟我,要找一个没结过婚的大小子?一打听,有人告诉他说:美妮现在和一个小知青,走得很近,时不时地,还请这人到家里吃饭,还把这人发展入了党。就这样,钱副书记找了自家亲戚,也是他豢养的打手头目——刀疤脸,则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史础升又说道:“我和佘书记,哦龙书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即便是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人家龙书记,也不可能看上我呀,对不?”史础升完全镇定了下来。
“算有点识相,”刀疤脸撇了撇嘴又说道:“说说你到龙妮家,吃饭的事情。去了几次,你们都说了些啥?”
史础升急于脱身,就顺口胡编道:“没说啥,就是龙书记工作忙,时间紧,让我到她家边吃饭,边向她汇报,我们知青的思想动态。”
刀疤脸笑了,对戴着前面帽说道:“大哥,这也是个好打小报告的主,你肯定是多心了,龙妮不会对大哥变心的。让这家伙汇报,那些个青年都干啥,肯定是背着别人啦!我估计,很多人知道这家伙打小报告,故意放风,借咱们手来收拾这小子,哈哈!”
钱副书记点点头,应该是赞许刀疤脸的分析,也站起身,好像要离开的样子。边走边笑着问了一句:
“小佘家都吃什么饭?”像是对佘家,日常生活挺感兴趣随便一问。
史础升的回答,是让他以后好长时间,都非常懊悔的一句话,“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是应季地里长的,就吃了一回饺子。”
钱副书记感兴趣了,站住看着史础升说道:“还请你吃饺子啦?她挺重视你小子啊!”
史础升连忙说道:“那天龙书记不在家,是和龙书记妹妹一起吃的。”
钱副书记瞪圆了双眼,疑惑地问道:“她妹妹?她有几个妹妹?”
史础升答道:“她就一个妹妹,叫佘俏妮!”
钱副书记头发倒立,问道:“你们有关系吗?”
史础升答道:“我和佘俏妮在处对象。”
钱副书记破口大骂:“我操你小子八辈祖宗,原来是你小子在捣乱啊!”说着,从刀疤脸手中,夺过皮带,用带铁环扣的头,对史础升一阵暴打,还是刀疤脸怕出事,才给拦下来。
原来,这钱副书记,对俏妮早就动了心思,这还是在与美妮苟且之前。
自从钱副书记——当时还没当上副书记,与前妻结婚后,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当上了副书记,认为他们没孩子的问题,可能出在前妻身上,因为当上副书记的他,竟把自己手下,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弄怀孕了,那个小媳妇的丈夫,是个远洋海员,出海已经快半年了。钱副书记付出了好大血本,动员了几乎所有关系,协助这个下属,调到丈夫公司,去了旅吉市内,这才哄得她打了胎。随后,钱副书记就与前妻离了婚,让人张罗介绍对象。别人首先介绍的就是佘俏妮。
钱副书记偷偷过来,反复看了佘俏妮几次,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看不上别人了。可托人去说却碰了钉子,佘俏妮嫌他岁数大了十七、八岁,不愿意。钱副书记又托佘家老一辈人出面,这次俏妮,没有把话说死,而是说要问姐姐的意见,听姐姐的。钱副书记觉得,与俏妮姐姐美妮,是上下级关系,问题更好办了,就主动接触美妮,并向美妮说明,看上俏妮的意思。美妮也说年龄不合适,叫钱副书记考虑考虑别人,并说可以为钱副书记,牵线搭桥。钱副书记也觉得,强迫和太急了也不行,就暂时先放下了这件事,但从此以后就不想别人了。跟各村的大姑娘、小媳妇该胡扯,还照样胡扯,说道结婚,心里只想要跟俏妮。
跟美妮熟了之后,开起玩笑,发现美妮浑素不拒,男女老少全能对付。特别是公社,甚至县里一些领导,私下议论美妮,都说别有一番风味。钱副书记本来就是沾花惹草的人,又加上处于单身状态,也不管是不是未来的大姨姐了,没个准还能姐妹双收呢。很快,与美妮就滚了床单。可能是美妮性格豪放,再加上阅历男人无数,性经验过于丰富,确实让钱副书记,感觉到风光无限,野性多味。两人又都处于离异单身状态,所以彼此都肆无忌惮。甚至钱副书记,都幻想着先与美妮结婚,然后再把小姨子搞到手,实行曲线方式。
在一次与美妮,行鱼水之欢后,钱副书记得意忘形,又提到了想要俏妮,当时美妮就翻了脸,用手捏住钱副书记的两颗蛋蛋,说道:
“你要再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立刻捏碎这两个臭鹌鹑蛋,你信不信?”说着,手上真加重了点力量。疼得钱副书记立马告饶。再后来,佘美妮就不太理他了。
今天听到史础升与俏妮处对象,还专门为这小子包饺子吃,就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史础升身上了。最后刀疤脸还不忘警告史础升:离两姐妹远一点,否则立即就整死他,今天的事,也不许对佘美妮说!说完,放开史础升就走了。
史础升被吓破了胆,反复盘算着,要不要和佘俏妮继续。如果与俏妮继续交往,没个准小命就扔在这里了;断了与俏妮的来往,还有机会抽调回城,还可以找一个城里姑娘。按照现在的规定,知青下乡三年后,就可以凭着表现好,进行评比招工回城,现在自己已经快到三年了。忍一忍吧!但一想到要与俏妮断了,心里一阵阵地酸疼!
史础升被打那天,佘美妮正好在公社开会。钱副书记也正是知道,佘美妮不在村里,才带人来找的史础升。这种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很快这事,就传到了佘美妮的耳朵里了。
在大队部,佘美妮开门见山,就问史础升这件事情的经过。史础升已经憋了两天,心里的委屈五味杂陈,见佘美妮问,心底里又一阵酸楚,眼泪汪汪不说话。佘美妮见状,老大的不高兴,但知道这个城里的孩子,没见过乡下,这种以家族关系为纽带的帮派形式,所以压住性子,问史础升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佘美妮的意思是,如果史础升想告钱副书记,她就领史础升去县里告状;如果史础升想报仇,就帮史础升纠集一帮人,找刀疤脸算账。公开斗殴,是不能找钱副书记的。对钱副书记,可以打闷棍、暗算他。给史础升找两帮手,找时机,把钱副书记蒙头揍一顿,出出气也行。美妮等待着史础生的回答。可谁知,等了半天,史础升没放一个屁,眼泪却滚了下来!
现在,佘美妮还不知道,史础升被打,主要是因为俏妮的原故。还以为,是这段时间,她不搭理钱副书记,钱副书记是为她而误会了,吃史础升的醋呢,多少还有点得意。即便是如此,她也愿意帮史础升揍钱副书记,因为她对钱副书记,没有一点感情,钱副书记顶多,算是她众多姘头中,睡得多了两次的男人,还是自己想甩掉的,讨厌他打妹妹主意的人。而把史础升,确看成了妹夫,看成了自己家里人。如果没有妹妹的原因,史础升或许,早就成了她另外一个姘头,一个她想照顾保护、喜欢的有文化知识的小情人。
看到史础升半天没说话,不免一阵气恼。如果妹妹给了他,他能保护好自己疼爱的妹妹吗?佘美妮越想越气,抬腿一脚,踢到史础升两脚之间,史础升“哎呀”一声倒在地上。佘美妮骂道: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眼瞎,竟然看好你了!”说完,也没有理倒在地上的史础升,出门骑上自行车,直奔公社而来。
佘美妮推开钱副书记的门,见钱正和两人说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钱副书记面前,喘着粗气。钱副书记,知道佘美妮的来意,但屋里有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又不好躲开。看着佘美妮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就端着架子说道:
“咱们龙支书,干起革命工作,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说着起身,拿个茶杯,从热水瓶中,倒了半杯水,又从桌上一个大凉水缸,加了点凉开水(后来钱副书记感到万幸,他加了点凉水),递给佘美妮道:
“有什么事情等会再汇报,先喝口水!”说着就把水杯递给佘美妮。
佘美妮接过水杯,她也真有点渴了,喝了口水,觉得水有点热,便将水杯中的水,泼到了钱副书记的脸上。随后,抡起水杯,砸向钱副书记。
对佘美妮的发作,钱副书记已经做好准备,但没有想到,她敢不顾场合,更没想到,她敢直接动手打他。刚才佘美妮的水,也泼到他的眼睛里了,他正好闭了一下眼睛。用手挡着,刚睁开点缝,就看见佘美妮茶杯抡了过来,赶紧把手再抬高,同时本能地缩脖子歪头。玻璃茶杯砸在钱副书记手臂上,从佘美妮手中脱落,摔碎在地上。
旁边那两人,也认识大名鼎鼎的佘美妮,赶紧起来,拉住佘美妮,但还是晚了一点点。佘美妮的脚,也踢到钱副书记裤裆,嘴里还高声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干得好事,竞敢带人打我的人!”
钱副书记忍着下身的巨痛,还要装作义正言辞说道:“你这哪点像个党员干部,简直就是破马张飞,是泼妇!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我看你处分个试试,有能耐现在咱俩就去县里,我要让全县人人都知道,你那点破事!走啊,姓钱的,别他妈的当孙子!”
这里是公社办公楼,虽然不高,只有两层,但走廊很长,人也不少。加上佘美妮那特有的高亢叫喊声,公社机关内所有人,都到走廊看热闹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着。
张三问李四:“什么情况,好像是下面那个蛇变龙来了?”
李四答道:“是的,两口子干起来了!”
王五对孙六:“还没结婚就开打了啦?”
孙六道:“最好让长虫,把孔方兄的命根子咬掉,省得那玩意去祸害女孩子!”
赵八又道:“那女的不是爱动枪吗?干脆,拿枪崩了那男的,也为民除害了!”
公社别的领导干部,许多与佘美妮,也有过那么一、二次,那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谁也不敢像钱副书记,那样公开进行,谁让人家老钱是单身呢。这些人,早把老钱的八辈祖宗“问候”几遍了,今天看到钱副书记出丑,别提多高兴了。
吵闹终究是要过去的。钱副书记自知理亏,也不敢明着把佘美妮怎么样。他私下找刀疤脸,让他带人,教训教训佘美妮。刀疤脸问钱副书记道:
“大哥,你这次,要不要把那母老虎整死呢?”
钱副书记答道:“我只要教训她,谁叫你去杀人了?真要去杀,你敢吗?”
刀疤脸道:“现在让我去杀人,我还真不敢!但那个母老虎,要整她,就得整死;一刀捅不死她,就得被她给整死!因为她狠,下得了死手!所以大哥,小弟的意思,如果现在不想杀她,暂时先忍一忍,你是她领导,只有你给她穿小鞋的份,她还够不着你!你看小弟的意见怎么样? ”
钱副书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美妮对史础升很失望,但妹妹俏妮,对史础升很倾心,这也使得美妮很难办:撒手不管,妹妹那关可能过不去;管呢,史础升没有胆量,接自己指的路去做,同时,也违背了自己的意愿。看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先让妹妹,与史础升分开一段时间,再看看是合是分,到时候再说吧。
佘美妮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现在史础升与俏妮在一个生产小队,两人白天可以整天接触。在佘美妮看来,两人现在分开,也不一定黄,但不分开就一定黄不了。
佘美妮使出浑身招数,最后,在一个跟她睡过的领导帮助下,把俏妮弄到城里一家商店,当了售货员。而史础升呢,就让他到了村上民办学校,当了一名民办教师。佘美妮就是要看看,让史础升不如妹妹时,妹妹俏妮,还能不能“非史础升不嫁”。
人算不如天算,史础升当上村办学校教师不久,正好赶上“文革”后恢复高考,史础升有大把的时间,名正言顺地复习中学功课——这可是村办学校教师,在为教学而备课喔!史础升在中学时,本来功课就较好,在恢复高考第一年,由于准备不充分,被打的阴影没全消失,没考上!第二年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重点“长沉工业大学”。
自然,不用佘美妮的棒打,史础升和佘俏妮这对鸳鸯,很自然地就分开了。这些佘美妮都知道;美妮不知道的,或者想到装作不知道的是:妹妹俏妮,刚去县城里上班时,曾瞒着姐姐美妮,偷偷跑回村里几次。这几次,俏妮都是在村办学校的宿舍里,跟史础升睡觉过的夜。那是两个初试云雨的男女,进行着偷吃禁果的冒险!
史础升整理完信件,有点想佘俏妮了。
如果俏妮没有那个姐姐,行事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外表又丰腴漂亮的美妮,史础升会马上去找她的,史础升知道,只要佘俏妮没有嫁人,就会满足他的愿望。
史础升又想到,将他暴打一顿的钱副书记,恨恨地想,有朝一日,等我史础升发达后,姓钱的,你祈祷吧,千万别让我碰见你……
顺便交待一句,钱副书记早已再婚,但还是没能有孩子;而他的前妻也再婚了,并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钱副书记也胡涂了。
史础升又想到了连怀枝。他甩掉连怀枝,是为去追胡话华不假,还有像温晓那样,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还会有很多很多选项,他不想让连怀枝一个人拌住;但还有一个原因,他认为连怀枝不是处女,在他之前,还跟过别人。
史础升是从佘俏妮那里,得出来的经验,俏妮是完完全全,把自己给了史础升,但史础升上大学后,就没有再给俏妮写过信了。
连怀枝在过去的一年中,跟李一鸣打得火热,在校园内如胶似漆,整天粘在一起。史础升开始,还以为是故意作给他看的,后来发现是真的,不免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真想上去把李一鸣暴打一顿。凭心而论,连怀枝整个条件还是不错的,服从他的意见,满足他的需求。本来史础升也想脚踩两只船,但胡话华与连怀枝两人同宿舍,且要好,这事是瞒不住的。
史础升知道,连怀枝手上,有好几种介绍信。他与连怀枝相处那一年,连怀枝就为两人,在宾馆开过房间。现在大的宾馆,男女公开同住,还要拿结婚证,或者是户口本。但一人开房,另一人偷偷进去,基本上没人管。还有一些小宾馆,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史础升跟踪过连李二人,那是一个冬天,见二人走进一家小宾馆,许久没有出来。
史础升找个公用电话,向派出所做了举报。自己藏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
冻了一个多小时,毫无动静。史础升又换了两处公用电话,做了同样的举报。
过了许久,看到宾馆有二三人走出来。最后,看到李一鸣出来,连棉衣都没穿,活动着身体,如同上篮球场一般。然后,端起双臂,跑起步来,消失在史础升视线之外。
再过一会,几个警察赶到。不到十分钟,警察被人恭敬送出门,走了。
四、五十分钟后,李一鸣依然端着双臂,跑步回来,门口的灯光,映衬李一鸣的哈气,李一鸣锻炼的,应该是满身大汗。
史础升挪动冻僵的双脚,艰难地向学校走去。这个宾馆,他和连怀枝住过。眼前,出现了一幅景象,满身湿漉漉的李一鸣,光着身子,站在淋浴头下面,穿着性感吊衫的连怀枝,站在他身后,正温柔地给他抹着肥皂……
他妈的,自己花了三个电话费,买来的在冰天雪地里,冻上几个小时,还有李一鸣那一小时,跑步锻炼身体,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宾馆和派出所,是典型的“警匪一家”!以后别干这傻事了。当时,史础升连一头撞树,死掉的心都有。
现在,史础升眼睛看得到的目标,只剩下温晓了,胡话华已经是明确拒绝他了。
胡话华拒绝他的力度,完全是根据他追求的力度而来,史础升追求的明确点,语言直白点,胡话华拒绝的也就清晰点,语言也就坚决点。现在,胡话华就在旅吉市,他拿到了胡话华家的电话,胡话华也接了电话,就是不和他见面。
这中间,史础升还看上一名,农业经济专业的女生,父亲是哪个地区副专员,找人一打听,说人家有对象了。史础升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写了封信,亲自交到女孩手上,然后转身离开。仅在一个多小时以后,女孩就找到史础升,把信还给了他,理由也是,已经有男朋友了!一个眼下还算时髦的词。
史础升已经拿到了温晓家的地址,她家那个县,就属于旅吉市所管辖,汽车、火车都能到,史础升已经备好了火车时刻表,也去看了长途汽车发车时间,准备坐火车去。回来根据情况,再选火车或者是汽车。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早,史础升就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去温晓家县城的火车。之所以选择星期日,是由于近处,快车不停,而慢车几乎都是通勤车,周一到周六都是通勤人员,车上人太多,没有坐不说,几乎都没有转身的地方。另一个原因,是暑假期间,难保温晓不走亲串戚,星期天还能见到温晓的父母,起码让她,能够知道自己来找过她。
旅吉市所属的几个郊县,都比较大,温晓家那县城,分了两个镇,好在火车站,就在两个镇之间。其实这个县城的两个镇,就是以铁路,从中间穿过而自然划分的,为道东镇和道西镇,温晓家在道东镇,离火车站不远。边走边问,史础升很快就找到温晓家那个院子。
史础升看到树下,有三个五、六十岁的大娘,坐小板凳上聊天,就走过去问道:“大娘,打听个事,哪个楼是三栋一号门?”
离史础升最近,穿花格短袖衫的那个人,用手向前一指,说道:“这个就是三栋,最左边的,就是一号门。”
坐在花格短袖衫女人对面,穿碎花点短袖衫的人,马上问道:“你找谁家啊?”
史础升拿着手上的地址,看了一眼,说道:“二楼四号!”其实根本不用看,史础升早把温晓家地址背熟了。
第一个说话的花格短袖衫那人,自言自语道:“二楼四号应该是…?”
第三个穿绿色长袖衫、离史础升最远、背靠树干的人,抢着说道:“哦,应该是找老温家的。”
第一个花格衫,像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到谁家呢,原来就是整天说,她女儿考上大学,那个老温太太家啊!”
第二个花点短袖衫又问道:“你是她家什么人呀?”这绝对是个好打听人家家事的人。
史础升答道:“我是她家女儿温晓的大学同学,谢谢你们!”说完赶紧向楼门走去。如果不走开,这些人会问个没玩。现在的人们,怎么这样好打听,别人家的事啊!
找到门楣上的小蓝号牌,史础升在“4”号敲了两下房门,开门的是温晓的妈妈。
“阿姨,这是温晓的家吗?”史础升问道。他已经猜到,这是温晓妈妈,也知道温晓是独生女。
温晓妈妈疑惑地看着史础升,连答连问道:“是的,你是…?”
史础升说道:“阿姨你好,我是温晓大学同学,叫史础升。”温晓家来过几拨大学同学,温晓妈都非常用心,记着每一位见到的男生,也去过学校几次,印象中,好像没见眼这位叫史础升的。
这时,温晓已经从屋里,快速走到门口,冲着史础升嚷道:“呀,是史大主席,快进来!”对冲她妈妈道:“这是咱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机械系的学生会主席,是个大干部呢!哈哈。”温晓一贯的嘻嘻哈哈作风。
史础升把手中的一盒糕点,递给温晓妈妈,问道:“阿姨今天星期天休息,没上班?”
温晓妈妈说道:“我们工作不倒班,星期天就休息。哦这是机械系的同学,还是个学生干部,一看就是很成熟、很懂事的孩子!”温晓妈妈夸了史础升一句,这一句话,是温晓妈真实的感受,也可能是受了:学生会干部,固定思维的影响吧。
史础升进屋,看到这是一个单室房间,一张双人床,靠在里面墙,与窗户对着的那面墙,放着一张单人床。房间里摆放了一架大衣柜,还有上面是木箱,下面有拉门的箱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三四只钢丝凳子,叠落在一起,摆在了书桌旁,在床边,有一张可以折立的圆桌。这个圆桌,有四个可以折叠的弧边,四个弧边张开,就是圆桌;折上,就变成圆桌内接四边形大的方桌。史础升家里,也有这样一张桌子,是用来吃饭的,孩子多的家庭,如果几个孩子同时写作业,也要把这样的桌子放开,大一点的,能容下五、六个孩子,同时做作业。房间里这些东西一摆放,显得空间很狭小了。
温晓把史础升,让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又从那一叠凳子上,拿下一只,自己做了。清脆的声音,叽叽喳喳不断响了起来:
“我家,可不如你班连姐姐家宽敞,她家那是大三室,现在只住四口人。当然了,更赶不上你班华华姐她家,现在也就三口人住,还得华华姐放假回家,我都不知道她家到底有几个房间。”温晓没心没肺的对着史础升说着。
史础升不动声色地回应着:“你去过胡话华吗?她家很大吧?”
温晓答道:“一放假就去了,李鼎、吴旺财,还有占金昔,都在旅吉玩过了,才回的家呢,李鼎和占金昔返回学校后,回的家,吴旺财直接从旅吉,坐船回的家,华华姐爸爸帮买的票,三等舱呢,可以在船上睡觉,我还没有坐过船呢!”
史础升随口应付她道:“你也让胡话华,给你买张船票呀!说去那玩嘛。”
温晓咯咯笑着说道:“你怎么跟李一鸣说得一样呢?那小子说:你现在就去当吴旺财的媳妇,华华姐就给你买船票了。”然后一咬牙,故意把眉毛一拧,继续说道:“要不是华华姐拉住我,我上去就把李一鸣的嘴撕烂!”
温晓这次说话,注意了一点,在胡话华拉住她的同时,连怀枝用筷子,帮她打了李一鸣,为温晓解恨。当然了,胡话华也在鲁茶花没在家时,以帮忙收拾点东西的名义,把李一鸣和连怀枝,带到阁楼上,那里有两个房间,专门为建国哥和强强哥,过来而准备的,然后胡话华离开,继续陪着其他人看电视。让连、李两人插好门,为解两人饥渴之难耐——这温晓是不知道的。之所以要等鲁茶花不在家,是因为阁楼那房间,下面就是鲁茶花常呆的地方。
“华华姐家房子当然大了,住一个小二层楼,”温晓又捡起刚才史础升的问题,说道:“楼下那个放电视的厅,就比咱家屋大!够冷心州打一套拳的场地了。”
史础升对旅吉市委家属大院,当然知道,有几栋大楼的院,没有站岗,可以自由出入,旁边就是一个别墅院,那是有站岗的,史础升曾经两次,被挡在门岗外。史础升向温晓介绍道:
“胡话华她家那房子,如果老两口死了,要交回去的。”
温晓问道:“那子女呢,住哪?”
史础升道:“子女能重新分配住房。”
温晓又问道:“那能分什么样的房子呀?”温晓觉得,那么好的房子交回去,有点为胡话华不甘心。
史础升道:“那肯定是不错的房子啦。”
这时,温晓妈给史础升,端上一杯茶水,暂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温晓妈想加入他们的谈话,又插不上嘴,想走开出去,又不甘心,在屋中坐立不安。史础升察觉到,温晓妈这种神情,便扭头与温晓妈说话道:
“阿姨,大叔不在家吗?”
“他吃过早饭,就跑出去溜达去了。”温晓妈答道。
史础升:“阿姨看上身体很好啊?”
温晓妈:“不行了,血压有点高……”
史础升:“我爸爸血压就有点高,但没吃药,怕吃上药就停不下来,加紧锻炼……”
温晓妈也加入了聊天,过了一会,温晓一句话,又把谈话带入了正题:“今天怎么想到跑到咱家了,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史础升道:“学校要求我们学生会,多和同学们接触,希望放假期间,多到同学家走动,与同学们交朋友,了解同学们思想到态,我呢,就假公济私,到我想要去的地方来了!”这话说的即含蓄又直白,史础升想试探温晓的意思。谁曾想温晓冒出下面的话说道:
“你不会让我作间谍,当告密者吧?我可不能出卖同学!”
史础升哈哈大笑,他认定了温晓单纯、好摆弄,于是又强调道:“我刚才说了,我是假公济私,不然,我怎么能有理由,来你们家呢?”
温晓妈在旁边说道:“都是同学,放假了,到同学家坐坐,还用找什么理由啊!”很明显,温晓妈,有点看好眼前这个小伙子,大学的学生会干部。
史础升对温晓妈道:“阿姨,你不知道,温晓在学校可出众了,咱们男生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温晓妈听到夸女儿,乐得合不拢嘴,笑着说:“她年纪小,不懂事。”
温晓以前,没有与史础升打过交道,其接触也仅限于,问个什么事情,传达个学校指示,由于不在一个系,温晓又不是班干部,所以这样的接触,两年也没几次。温晓也只是最近一年,从李一鸣和冷心州嘴里,听到较多对史础升负面的信息,尤其是史础升,与连怀枝断了恋爱关系后,温晓才从胡话华的小跟班,融入了机制七八一班这群人中。从今天与史础升的接触,温晓感觉到史础升这人,不像李一鸣和冷心州说得不堪,尽管她也从别人那,听到过史础升负面传闻。
温晓妈起身出来到厨房,边做饭边寻思,想想还有什么要了解的,父母都是干什么的,有几个兄弟姐妹……
“低头想什么呢?”温晓爸爸站在身后说道。
温晓妈道:“死东西,吓我一跳!回来得正好,再去买点菜去,最好买点熟食,这样快!”
温晓爸道:“谁来家了?刚才隔壁老李头,在河沿上跟我说,家来人了,我赶紧回来的。”
温晓妈:“家里不来人,你是不是不回来吃饭?少啰嗦,晓晓同学来家了!”
温晓爸:“她同学来得还少吗?看把你紧张的,什么样的同学?”
温晓妈:“你怎么不懂事呢!我看两人有点那个意思,是同年级,机械系的,学校学生会副主席,系学生会主席,是个年轻有为的人,跟以前来过的那些同学,大不一样,就好像年龄大了一点!”
温晓爸:“咱家晓晓那岁数,别说放在前年了,就是去年上大学人里,都算小的,只有今年考上大学的,才能和她同岁。”
温晓爸去买菜后,史础升和温晓,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史础升告辞要走,温晓妈哪里肯放走,一定要留下史础升,在家吃过饭再走。史础升拗不过,一旁温晓也挽留,史础升看到,包括温晓在内,温家真心实意,也就留下吃了午饭。
吃饭间,温晓爸爸妈妈,问了一些关心的问题,知道了史础升的父母,都是钢厂员工,在六十年代初,去支援西北大三线建钢厂,留在当地,目前在那边钢厂,也是中层干部。自己和爷爷奶奶,留在这边生活,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由父母带在身边。前几年,史础升作为知青下乡,爷爷去世,奶奶被父母接走,到西北那边生活。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住在爷爷奶奶留下的房子里。这边也有大舅、二舅和小姨,都是妈妈那边一干亲戚,都住在旅吉市内,也不算孤单。另外,长期独立的生活,基本上眼前的家务事,史础升自己都能做。
温晓妈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史础升太适合自己家的情况了,完全可以把史础升招为上门女婿!当然了,现在己没有上门女婿那一说了,但自己和老伴,可以一直与女儿和女婿,生活在一起,但不知道史础升愿不愿意。温晓妈真想直接问一问,但她知道还没到时候,便勉强忍住,没有问出口。
吃过饭,温晓爸也陪着聊了几句,便冲温晓妈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出了房门,下楼来到院内树阴下,讨论着各自对史础的看法。
温晓和史础升在屋里继续聊着天。
史础升问温晓道:“胡话华和你一起时,都聊些什么事情?她没有说过,在入党进步方面,怎样帮助你吗?”
温晓答道:“我们在一起时,从来不说这些话,也不谈论学习,只说些咱们俩人,都感兴趣的事情。”
史础升装不解地问道:“在学校,不聊学习,那能聊什么?”
温晓:“聊服装,聊运动,聊化装,头发,什么都可以聊嘛!”当然,温晓知道,她找胡话华,聊男生最多,但这里不能跟史础升说。
史础升说道:“我们都应该有远大的理想,我是党员,你应该靠近党组织,应该和我这样,能够帮助你进步的人交朋友,和我密切来往;胡话华虽然也是党员,但不肯帮助别人,关系不必太密切,还有其他的人,保持一般关系就好了。”
温晓忽闪忽闪那双美丽的眼睛,似笑非笑,好像是自言自语,念道史础升的话:“靠近党组织……和你交朋友……和你密切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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