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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张静闹掰分手后,李一鸣对女人,一度产生了抵触情绪,也包括自己的姐姐。在姐姐中,除了跟三姐还聊一聊知心话外,其他几人,李一鸣都懒得搭理。
本来对纪红,李一鸣告诫自己:那不是你可以拥有的,不可以再犯浑再犯贱,不可以与这帮单身光棍们,盯着身边的女人来谈论。你来到特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进行拼搏,是为出人头地;不是来浪费自己的青春。可是谁知,真的与纪红一接触,还是立即沉入纪红的爱河。
那天李一鸣等纪红,只想造成一个偶遇的假象。向她试探一下,申经理关于自己转正报告,彼得一直没批,是否纪红从中作了手脚,对彼得施加了影响。其后,帮纪红修了自行车,看到纪红那饱满的裸胸,就不能自制了。
纪红自从生了孩子,就与自己丈夫分居至今,两人从未再行夫妻之事。彼得的出现,让纪红心动不已,纪红已经把目标,锁定在彼得身上。但无奈,彼得不想马上娶纪红。如果彼得这时是家室齐全,太太镇守厅堂,纪红可能也就死了心,顶多跟彼得解决燃眉饥渴,可彼得早已离婚,也表现出想娶纪红之意,这就促使纪红赌一把,要直接修成正果。在偶遇李一鸣之前,纪红已打算向彼得“投降”,即便是与彼得修不成正果,也可以各取所需吧。但李一鸣在河边出现,又激起纪红的斗志。
纪红看出李一鸣,是专程在这等自己的,公司这帮单身光棍汉子,哪个眼睛不往自己身上瞄?能自制的,偷偷看一眼就移开目光;不能自制的,眼光好像是长在了自己身上。
在那次车间现场,发生油膜轴承事件之后,纪红知道,李一鸣在彼得心中的地位,也知道李一鸣,在公司上层几个管理者心中的地位。运营申经理的报告,纪红也看到了,申经理报告上,除要求立即把李一鸣转正外,还捎带上另外两人。一个是京城名校毕业的,已留在公司,实际做工程师的工作,但并没有正式下通知,也没有给工程师的工资。另一个,在纪红看来,完全是申经理夹带的私货。不知道彼得,是因为要另外安排李一鸣,还是对申经理,夹带私货的不满,反正彼得对申经理的报告,一直压了下来。
在与李一鸣一交谈,纪红感觉到,李一鸣是为转正的事情来找她。同时也感觉到,李一鸣被她强烈吸引了。所以,极力把李一鸣限制在可控范围,做到对他有用则用,用过则弃的范围内。当然,自己需要对李一鸣付出成本,看到李一鸣这种外形条件,纪红对付出这种成本,又感到符合心意。
白天,在彼得办公室,李一鸣的所作所为,着实让纪红感动不已,下班后就以搬家、收拾东西为由,邀李一鸣来家里,看到李一鸣做事有章有法,心中更是喜欢,又有点小小的愧疚,便随了自己和李一鸣的心愿。
纪红承受了李一鸣之欢后,如一滩烂泥般,委于李一鸣怀中。许久,纪红说道:
“你能到许经理那里也不错!”
李一鸣用手摸搓着纪红的身体,问纪红道:“在我走后彼得生气啦?”
纪红道:“看不出明显生气,不过,在我今天说,你会帮我搬家后,他可能会找你的麻烦。你在公司转正,聘工程师之事,只能依靠申经理去催彼得了。那天申经理还问我,为什么彼得还没有批他的报告?我找机会,也去给申经理敲敲边鼓!”纪红开始为自己的情人考虑了。
李一鸣道:“许三那里是国营企业,收入肯定赶不上外资企业,我怕屎窝挪尿窝,从几千公里外,跑这里还进国营企业,瞎折腾。另外,许三是副经理,他们老板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人家要不要我还不知道。等彼得找上门来,整我时再说吧,反正半年很快就到时间了。他妈的,这帮美国资本家,太能剥削人了,还定实习考验期,所谓包吃包住给生活费,就这么一点钱!这算盘打的,真精。我想在美国国内,彼得不敢这么干。”
纪红道:“这个主意,是申经理给彼得出的,申经理为在彼得面前,表现他的管理才能,刚来就给彼得献这种计。”
李一鸣道:“什么表现管理才能,就是奴才为表忠心,拿自己的同胞不当人!将来政府肯定会管理的。但话又说回来了,像现在国营企业那样的大锅饭,一个人的事情,三个人来干,也真不行!现在整天喊着打破大锅饭,引入竞争机制,来到这里,真体会到什么是竞争了。”
纪红嘻嘻笑道:“在床上还忧国忧民,连个正式工作还没有呢!”
李一鸣翻身,把纪红压在身下,又要行风雨之事,嘴上说道:“谁说我没有正式工作,现在就是我的工作。”
纪红笑着阻止李一鸣说道:“不行,才间隔多长时间啊,我可不行,你也别累着了!”
李一鸣道:“我不累,你不同意我就强行……那叫什么来着?嘻嘻…”
纪红赶紧把李一鸣注意力引开,“嗯,你给我说说,你那个研究生女情人吧?是姓连吧?生了男孩女孩?”
李一鸣道:“男孩。你怎么对她感兴趣?”
纪红道:“我当然对她感兴趣啦!女人嘛,都想把别人比下去。”
李一鸣反击地问道:“那我同你那位比怎么样?”
纪红道:“哪个方面,指床上吗?你比他强太多了。他那三分钟的水平,你十倍于他……哎,怎么说他是孩子的父亲,贬损他,也感觉不是那么仁义。现在,说我对他恨是真恨,但我真的也很想他,惦念着他!你对姓连的姑娘,也是这样吧?”
李一鸣苦笑道:“惦记她,希望她生活得好,没有什么恨不恨,可能没有一点恨意。但对史大王八蛋我真恨,我几次都筹划着,怎么去弄死他,最后也只是想一想,没敢去做!”
纪红道:“当然不能去做了,如果你去做,就见不到后面这么优秀的我啦,也见不到今后更多、更精彩的人生了。”
李一鸣说道:“姐说得对,人生精彩永远在明天,在将来!对我来说,现在精彩还在继续……”说着,李一鸣继续着他的要求。
纪红笑嘻嘻、娇滴滴,拖延着李一鸣得逞时间,努力把自己想要说的事情说完道:
“你可以对女孩用情,我也喜欢你用情,但一定要控制住,不能迷情,不能进去出不来。像对我这样的人,以后只能放在心里,我也只把你放在心里,想起来时,甜蜜蜜的就行,迷情只能使两个人,都受到伤害,从我开始,你就要……啊……”
李一鸣成功用动作,阻止了纪红对他教导,他也知道,纪红对他用心良苦,对纪红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答应姐的,就一定能做到,我只帮姐,不会烦姐的。”
正好一周,李一鸣帮纪红搬完家,两人除了第一天,收拾东西真正忙碌以外,用自行搬家驮运东西,变成了两人风云过后,休息时做的事情了。纪红筹划着下一步,怎样钓住彼得的方式,李一鸣反而显得无所事事。
一天,在彼得租住的宾馆房间里,纪红被彼得“邀请”来,为彼得做中文教师。
纪红借来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彼得看到那花花绿绿图画,也饶有兴趣。等接触其中的内容,彼得就直摇头道:
“这哪里是给六岁孩子学的东西,纪小姐你不用教材了,直接教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纪红表面上,显得很认真授课的样子,内心盘算着,怎样让彼得切入到正题上来。以前纪红进了彼得房间,还要收寻彼得找女人的蛛丝马迹。像上次,纪红就是留意枕头旁,发现了女人的长头发,这种最古老的捉奸情节。大概彼得没有看过中国的《红楼梦》,不知道中国人,窥探别人的男女私情,经常是从枕头边入手。也不知道中国人,喜爱窥探别人的私密,尤其是对与异性的关系。如果说枕边的长头发,不能完全证明,彼得做了什么风流韵事的话,那么以前有一次,纪红在借用彼得卫生间时,在纸娄里,发现了使用过的安全套——那一定是彼得风流的铁证了。这也得怪这家宾馆服务员偷懒,看彼得是长期住客,就不去认真打扫卫生。
纪红刚刚跟李一鸣,解决了男女饥渴之事,也就不十分关心,彼得近来有没有女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对彼得勒紧缰绳的时候。纪红想一想对彼得说道:
“那么我先教你中文数字,这样,你可以自己去商店买东西……”
彼得说道:“数字我会说了从一到十,我给你说一遍你听。”彼得用忽高忽低的声调,说了中文十个数字。
纪红不失时机,夸赞了彼得说得好,然后用普通话,又极力咬正音地又说了一遍,逐个帮彼得纠正发音。然后在纸上写了“一”、“二”、“三”教给彼得发音。
彼得眨了眨那淡蓝色眼睛,调皮地说道:“如果是一千的话,岂不是满纸上都要划这样的道道?”
纪红瞟了一眼彼得,又在纸上写出了四到十,边用笔指着,边念给彼得听,彼得跟着纪红读了起来。纪红又用英语给彼得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孩被妈妈送去学堂念书,第一天孩子学习了一,第二天学习了二,第三天学习了三。这孩子就认为他不用学习了,跟妈妈说他都会了,妈妈让他写十,他画了十横,妈妈又让他写一百,他又画了一百横。咱们彼得,可不要做这种傻孩子!”
彼得呵呵笑道:“我听说,中国孩子的妈妈,经常打孩子的屁股,这个去学校的孩子,被妈妈打屁股了吗?”
纪红笑道:“过去中国孩子不好好学习,不但要被父母打,在学校也要被老师,过去称作先生的打!”
彼得道:“老师打学生,学生的父母能允许吗?”
纪红道:“当然允许啦!过去如果先生不惩戒顽皮的孩子,会被认为懒惰,会被辞退,老师要丢掉工作的。”
彼得道:“老师怎么打学生?我要看看老师怎样打学生,然后才能决定,要不要跟你学习中文。”
纪红抓过彼得一只手,摊开手掌,用课本卷成一个筒,举起说道:“这是教鞭,一根木棍或木板,为什么不动脑子想,一百就是在纸上划一百横吗?”说着,用书就拍打彼得的手掌心。把彼得逗得哈哈大笑。
彼得说道:“尽管我认为,这种对学生的惩罚很有趣,但在美国是被禁止的,老师要惹官司的。”
纪红告诉彼得,现在中国也不允许了,老师体罚学生要被处分。纪红这时,看到彼得偷偷地看了一眼手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纪红又给彼得讲了故事,像孟母三迁,孔子办学。纪红也想讲些爱情故,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织女,西厢记等等,但她感到还不是火候,起码自己不能主动讲这类故事。
对中国历史教育类故事,彼得虽然听得不太懂,但中国历史悠久,他是知道的。来中国前,和来中国后,彼得也找了许多介绍中国的英文书籍,对中华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和喜欢。关键是,他想和纪红在一起。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纪红也讲累了,下意识地伸了一个懒腰。那高高的胸脯,更挺拔地冲着彼得,像是呼之欲出,挑逗着彼得。
彼得嘿嘿地坏笑道:“我的老师,天这么晚了,我还听说,中国治安状况不是很好,你可以住在我这里,或者,或者你可以请我,送你回去。不过,要请我送你回去,你需要付费的。按我的收入水平,要几十倍于你,那样的话,你不但拿不到你授课的收入,还要欠我许多钱,你非常不合适。 ”
纪红道:“我今天不回去了,一直给你上课到明天早晨。你要按课时付我工资的!”
然后,纪红又拿过彼得的手,把彼得的除大拇指头外,四根手握在自己手中,然后用书当戒尺,拍打彼得手心,嘴里还不停地说道:
“没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学习上,是不是分心啦?有什么坏想法?”
彼得被纪红握住的手,突然翻转,抓住了纪红的手,眼睛盯着纪红的脸说道:
“红,你知道我很爱你,可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去答应李一鸣?是因为他年轻,长得英俊,还是因为你不想找一个美国人,你能告诉我吗?”
纪红心里一喜,终于等到正题了,但脸上表情,却装作非常为难,手也没有抽回,任由彼得抓着。低头羞羞哒哒地说道:
“李一鸣确实向我求婚,要我嫁给他,但我还没有答应他,我认为他不如你,可是你…你并不想娶我呀!”
“No!No!No!”彼得直晃脑袋说道:“你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说以后不能娶你,而是我们需要了解。如果我们了解了,认为彼此合适,当然可以结婚。”
纪红道:“我一直都在让你了解啊,我给你做了快两年的翻译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彼得认真地说道:“那种了解和这种了解不一样,一种工作上的了解,另一种是生活上的了解!”
纪红道:“李一鸣在认识我不到半年,就向我求婚了!中国人必须先结婚,才能生活在一起。”
彼得又说道:“其实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按我们那个州的法律,我房产等几乎所有东西,都归了前妻。我本来以为中国的法律,也会如我们那州法律一样,夫妻离婚后,如果一方没有工作,另一方还必须供养着对方,直到对方找到工作。现在听说,中国夫妻都要工作,只有对共同的孩子有义务。这样的法律,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后才能生活在一起?”
纪红道:“这是中国的传统观念,尤其是女人找外国男人。”
彼得道:“我已经决定了,你可以准备结婚的法律程序了!我听说在中国结婚还有许多手续,除了婚姻登记机关,还要别个部门同意开什么东西……”
“开介绍信……哎呀……”纪红刚想向彼得解释,在中国结婚,还必须经过工作单位或街道同意,经过计划生育部门同意,需要开介绍信等等情况,不料确被彼得突然给抱了起来,一阵狂吻。
生完孩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形的纪红,还略显雍胖,但被彼得抱在怀中,就像抱着一个大布偶玩具一样。纪红开始时并不挣扎,任凭彼得摆布;很快,纪红就开始回应彼得,迎合着彼得……
在床上,与彼得云雨过后,纪红搂着裸体的彼得,看着心满意足、熟睡过去的那异域面容的脸,心中一阵得意。但很快,纪红又想到了李一鸣,心里浮起了一点点歉意。
接下来,纪红考虑与丈夫的离婚的问题。白天跟老家父母通电话,了解孩子的情况时,母亲还吞吞吐吐地说道,与丈夫同居的那女的,好像是说已经怀孕了,又托中间人传话,可能愿意增加,对纪红的经济补偿… …
尽管纪红被彼得折腾得很累,但纪红还是失眠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餐后,李一鸣懒懒地在车间外的空地上,与在车间外抽烟的小丁聊天。由于公司规定,不允许在车间内吸烟,小丁硬拉着不吸烟的李一鸣,到车间外说话。小丁对李一鸣说道:
“你真的和纪翻译搞对象啊?虽然纪翻译长得挺好,工作不错,人的品味也高,但比你大那么多,还有孩子,你家里能同意吗?别又像你的上一个那样,甩都甩不掉,最后惹得一身骚……”
李一鸣不满意地打断小丁的话,瞪眼说道:“闭嘴,再瞎掰掰,小心我削你!”
这时,阿伟急急忙忙,从车间里走了出来,直奔二人而来。走到李一鸣面前,阿伟鼓着小眼睛急切说道:
“你俩躲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李一鸣道:“什么事,哪台设备出问题啦?现在可还是中午休息时间呢。”
阿伟道:“你现在还有闲心管设备,你的纪翻译,都被彼得抢跑啦!”
小丁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伟道:“中午吃饭前,彼得捧了这么一捧鲜花,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那种情景,我只从电影电视上看到过,娘娘的,我也没见有卖鲜花的店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跑哪里采的……”
“有屁快点放,别弄这些没味的!彼得和纪红怎么的啦?”小丁嫌阿伟太啰嗦,打断他问道。
阿伟咽了一口吐沫,白了小丁一眼,又说道:“吃饭前,彼得捧着鲜花,拿着钻石戒指,向纪翻译求婚,纪翻译都答应了!现在全公司都传开了。那个钻石戒指要多少钱呢,我站的远,没有看到,听别人说那个钻石很大,要不少钱呢,啧啧!”
小丁听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对咱们一鸣怎么说呢,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看你怎么想啦……”
小丁发现,阿伟给他递眼色,马上打住话头,看向李一鸣,发现李一鸣唬着已经晒成紫红色的脸,两眼紧紧盯着前方,样子挺吓人。
沉默片刻,小丁对李一鸣说道:“哥们,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想个办法或找个理由,我跟你一起闹一把,然后咱哥俩一起跳槽,这个鬼公司,纯粹是用高工资来骗人,实际上工资比别人家,一点也不高……”
李一鸣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小丁胳膊,说道:“你好好在这干吧!”说完,头也不回,走进了车间。
两天后,与丈夫办完离婚手续的纪红,回来后直奔彼得宾馆房间,在一翻云雨后,纪红爬在彼得裸体的胸膛上,心满意足听着彼得“突、突”的心跳,随手捏着彼得胸脯上的体毛,嗲声嗲气地说道:
“亲爱的,你真得很厉害,我太幸福了!”
彼得得意洋洋说道:“我说过,我肯定比李一鸣要强的,实际证明了吧?”
纪红故作生气,用手狠狠地揪了一下彼得胸前的黑毛,娇羞地说道:“我还没有和他上过床呢,难道你非要和他比试吗?让我去找他?嘻嘻!”
“No,No,”彼得也大笑着,摇头晃脑地说道:“你是上帝赐予我的宝物,是不能给别人的!”
彼得很得意,但他不知道,纪红把与之发过过性关系的人,进行性能力排队时,彼得被排在李一鸣后面,只能是第二名。毕竟,彼得比李一鸣大了太多。纪红也很满意彼得,但也有对彼得和李一鸣两人的愧疚。这种愧疚感,也仅仅一闪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彼得搬起纪红的脸,注视着、亲吻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李一鸣必须离开公司,离你越远越好。”
纪红心里打了个冷颤,尽管她不想与李一鸣,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也绝不想让李一鸣受到伤害,而这种伤害,还是因她而起,因为李一鸣帮助她,而得到不公正的待遇。
纪红打定主意要阻止彼得这么做。
纪红极尽温柔,对彼得说道:“如果你没有适当的理由,开除或拒绝聘用李一鸣,将会引起运营申经理,技术负责人张工,带李一鸣的史师傅,等一大帮人的反感,在很多新员工中,也将产生不好的影响,让这些人都没有了希望。因为这些人都把李一鸣,看作是学习的榜样,李一鸣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标杆,除非是李一鸣自己要求离开。”
彼得嘿嘿一笑,说道:“我懂,来中国后,我学会了中国的思维方式,不满意不要说出来……,哦,不,是先赞扬他做得好,然后才批评他,要他改正。在美国的企业,也不能随便开除员工的,那样工会就要找老板的麻烦的……,我正在想办法,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威胁到我们的关系,我要保住你。”
纪红心里一阵好笑,彼得毕竟是美国人的思维,中国人的老板,对付一个实习的员工,有无穷无尽的方法,让这个员工滚蛋!
纪红蜷缩在彼得怀中,纤手磨搓着彼得的身体。说道:“李一鸣是自我控制力很强的人,他是我众多追求者中,时间离得最近,最懂得分寸的人。知道我选择了你,就完全退了出来,没有对我产生一点骚扰,看得出,他是很尊重你的。你应该考虑正式聘用李一鸣,这样,能显现出你的公正性,和领导才能。”纪红极力为李一鸣说好话、吹枕边风。
彼得道:“我承认他很优秀,我也欣赏这样的员工,他的创造力、想象力不亚于我读的大学的毕业生,那可是世界著名的理工大学。”
纪红灵机一动,说道:“你能帮他联系,你们美国的大学,像你的母校,你上次说过,你现在,还一直跟你老师有联系。我知道,李一鸣大学的成绩,一直都很好的。”
彼得道:“他肯去美国留学吗?他能负担起学费吗?要知道,那个学校的奖学金,是很难申请到的。”
纪红道:“我可以劝一劝他,他是很听我的话的。”
彼得道:“他那么听你的话吗?这样我更不能让他,在我们身边,我一直感觉到威胁!”
纪红道:“这还不好办吗?你只要拢住我心,不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啦?”
彼得哈哈笑道:“那我若是征服了你,不是更好了吗?”说完把纪红压在身下,两人又是嬉戏又是柔情,更是颠鸾倒凤,撑霆裂月。
次日黄昏,纪红约李一鸣,来到了俩人“偶遇”的那条小溪边,两人并肩坐在河堤上,迎着快要落没树梢的夕阳余晖。纪红把她与彼得商量,帮李一鸣联系去美国留学之事,对李一鸣讲了一遍,然后问李一鸣道:
“阿鸣,不是姐自私不愿意帮你,姐确实认为,你去国外留学,是非常好的选择。彼得即使同意你转正录用,他也一直提防着你,也会时刻用放大镜,找你的小毛病。我想还是你离开有利。”
自从李一鸣和纪红,发生了肌肤之亲以后,纪红对李一鸣的称呼,也随之改变,有时用英文“亲爱的”,有时用“鸣鸣”,如果谈严肃的、需要李一鸣注意的事情,则用“阿鸣”。当然,在外人面前,一般情况都称呼“一鸣”。李一鸣则自始至终,称纪红为“姐”和“红姐”,不管是人前人后,始终如一。
李一鸣苦笑地说道:“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现在人们都想去国外,都想出国,甚至大学念到三、四年级,都要退学去国外重新上大学。能让彼得帮我联系,我想姐也费了不少心思,我都挺感激姐的好。但出国留学,对我确实有许多实际困难,我也听到一些,自费出国留学生,如果没有奖学金的话,基本上都很难完成学业的。大都需要整天打工,没有时间去上学。在这里的话,我不做任何骚扰姐的事情,保持和姐之间距离;对彼得,我躲他远远的,工作上认真小心不偷懒,也不让他抓到毛病。实在不行,我换一家公司做,上次姐不是说,许经理那里也不错吗?”
纪红道:“在美国打工、刷盘子,也比在国内当工程师挣得多得多!”
李一鸣道:“我愿意做技术工作,对机械设备这些东西有兴趣,不怕吃苦,也不十分在乎收入。”
纪红道:“在美国站住脚,做什么都行啊,即便就是出国打工,弄个万元户回来,也不错,最不好结果,出国长长见识也好。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只要挣回路费就行啊!再说了,你一直放不下你连姐姐,还有那个什么史…史大王八蛋,他们也不知道,你到国外干什么呢!”
纪红的最后话语,打动了李一鸣,是啊,自己来到特区是干什么?不就是想闯一闯吗,在国外自己一无所有,在特区同样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几天以后,公司宣布,聘用李一鸣作为工程师,挣着公司二百多元工程师的工资。这事虽然在预料之中,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李一鸣已经成为青年人的榜样了。
李一鸣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自己必须离开公司。这也是纪红跟彼得,还有他,三人之间谈好的条件。
李一鸣去了一次许三公司,知道许三企业规模虽大,效益也不错。但自主性受到很大限制,还受到总公司计划的约束。特区分公司的领导,与总公司的领导,在许多观念上,发生着激烈碰撞。双方越是有矛盾、有分歧,总公司越是想收回,和收紧给予分公司的权限。连许三这样一个时刻听从领导安排,坚决贯彻执行领导意图,有着军人特质的人员,都想离开公司,想着几个人跳出公司,合伙自己干。
李一鸣想要到许三公司的想法,到最后,也没有向许三提出来。不过,临走时,许三对李一鸣豪爽地说道:
“小兄弟,亲不亲,故乡人!以后在特区,遇到什么沟沟坎坎,尽管来来找老哥。现在老哥一个人,只能到饭店请你吃饭,过二天,你嫂子带孩子就来了,就可以在家做着吃了。你嫂子炒菜手艺可好啦!”
李一鸣不是害怕去美国闯荡,而是没有钱,更没有人,能为他留学,做财产担保。
很快,美国大学那边,就要求李一鸣提供各种申请资料。李一鸣本着努力去办的态度,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遇山开路,遇水搭桥。找教授写推荐信,李一鸣没有回长沉,而是催宏宾找孙主任,找李一鸣导师写好后,寄过来的。其他能自己跑的,一定自己跑;自己不能亲自去办的,找几个姐夫去帮忙跑腿。连胡话华,李一鸣都想让她帮忙,跑大使馆的事情。但了解到胡话华,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在上海,就是在占金昔的西卅老家。还好,彼得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照顾李一鸣,给李一鸣充分的请假自由。李一鸣就好像是公司兼职人员了,按上班的天数开工资。李一鸣也非常自觉,只要来上班,一人顶二、三个人用,公司和李一鸣,彼此都满意着对方。
最关键的问题,财产担保人,一直没有着落,李一鸣感到束手无措。纪红说,美国人绝不可能,随便为他人做财产担保,言外之意,彼得不可能管李一鸣。
不用纪红说,李一鸣也不可能找彼得,西方人对待钱的态度,对待担保的态度,李一鸣从报刊和文学作品中,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时,许三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他的一个战友,也是李一鸣在部队时,打架的对手之一,那个蒋副连长,他的弟弟,给一个香港老板当司机,而这个香港老板,也做出国中介。许三帮着联系,做个饭局,让李一鸣和蒋连副的弟弟,见了面。那个蒋兄弟显得特别仗义,说道:
“我哥的战友,就是我的战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一杯酒下肚,就是哥们!老板希望有人介绍生意,提成我不要,帮一鸣兄弟省下来,我还能让老板,给一鸣兄弟最优惠的价格!”
蒋兄弟说道做到,那个中介,确实给了李一鸣很大的优惠,财产担保文件,也做得非常专业。李一鸣很顺利地拿到入学通知,办好了签证。
等买完了机票,李一鸣和家里,包括三个结婚了姐姐家中,已经积蓄全无。李一鸣自己那点点可怜的、本来就不多的工资收入,已经分文不剩?最后,还是许三,主动“借”给了李一鸣,一笔“巨款”,让李一鸣有钱,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
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李一鸣南下北上,办理出国留学手续,申领护照办签证,确实对李一鸣锻炼很多。也使李一鸣,看到了社会的炎凉,更加深了李一鸣,要拼出一番天地的决心。同时,经济的窘迫,也在李一鸣的思想深处,烙下深深的印记,一直到临出国前,李一鸣都在上着班,他需要这几天的收入。最后,李一鸣选择,从上海起飞的航班,因为那趟航班最便宜。
李一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纪红了,听阿伟说,纪红已经怀孕了,很少来上班。李一鸣也看到了一个新的、男翻译跟着彼得。直到李一鸣办完了离职手续,纪红来到李一鸣的宿舍,两人匆匆地见了一面。
纪红告诉李一鸣,自己刚刚从老家回来,父母带着女儿,也一起过来了。李一鸣看了一眼纪红,又略胖起来的身体,想到了纪红,可能要举办婚礼,想给纪红送一份贺礼,但经济窘迫的李一鸣,现在十元钱都拿不出来,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纪红临走,掏出二百元钱,想给李一鸣作为他出国花费,但李一鸣坚决不肯收,纪红也不做强求。
李一鸣送纪红出来,两人四只眼睛,对视许久,最后同时向前,拥抱在一起。
两人曾经一周里,如胶似漆的床第之欢,到谁也没有说出来的默契分手,一直没有过身体上的接触。李一鸣甚至都怀疑,那一周里,他和纪红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李一鸣每当见到纪红,都暗叹自己,怎么能就有这样的自制力,如果眼前这人是连怀枝,自己是否还能这样的淡定?
许久,李一鸣和纪红,同时松开了对方,没有更多的语言,两人同时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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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一家饭店,李一鸣在大堂里徘徊。胡话华电话中,告诉李一鸣的这家饭店。李一鸣进来,看到其豪华程度,在印象中,李一鸣只去过两次类似档次饭店:一次是去连怀枝家玩,连叔叔请他们吃饭;另一次,就是不到一年前,冷心州和温晓结婚,举办婚礼的饭店。
胡话华电话中,已经告诉李一鸣订的包厢,但李一鸣想,让胡话华换个档次低一些的地方,所以在大堂等着胡话华。
电话中,胡话华只问李一鸣,他大致方位,没有问李一鸣,具体住在哪个宾馆和旅店,这让李一鸣感到舒服。
其实,李一鸣住在民居小阁楼间里。并且低矮的阁楼里,放了两张床,住了两个客人。阁楼只有地中间一小块地方,人可以站直身体。这是出了车站,看见有人拉客,便上前打听价格,觉得价格比旅店便宜很多,就跟着人来了。李一鸣不管住的好坏,价格便宜省钱就行。
其实,李一鸣到美国,首先去的是一所语言学校,因为李一鸣没有托福成绩。尽管神州大地,已经开始有了托福考试,但那不是固定的常态。许多想出国留学的人,还需要去香港考托福。去香港,对李一鸣来说,难度和跨出国门,是一样的。也是彼得对教授极力推荐李一鸣,绝对保证李一鸣语言上,没有任何障碍,教授出于对彼得的信任,才同意(预)录取李一鸣。但学校按规定,要李一鸣先去语言学校,过这一关。这也正合李一鸣的意愿。因为李一鸣还没有学费呢,他要打工挣学费,至于合不合美国法律,那不在李一鸣考虑范围之内。
李一鸣回学校开成绩单、办护照等,回了家几次。这次出国,由于从上海离境,所以出国前,就没有回家。好在带到特区的东西,都准备带到美国。也打算在上海,采购一点出国后用的东西。李一鸣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有点壮士出征之感。李一鸣轻声默颂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念叨什么呢?几年不见长高了,长壮了不少啊!”胡话华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一鸣抬头看时,见胡话华上身湛青色小西服,下身同色包臀小套裙,一双米色半跟皮鞋。打扮虽不算艳丽,也浑身散发着干练和青春的气息。最让李一鸣意外的是:胡话华手中推了一辆婴儿车,车里一个一、二岁的婴儿,正努力地想从婴儿车中,挣扎解脱出来。
李一鸣“呀”了一声,随后说道:“华华姐,你的孩子啊,小占金昔吗,男孩女孩,多大啦?”
胡话华也笑道:“小占金昔,男孩,十九个月了。”
李一鸣蹲下身子,瞧着小孩。孩子看到了陌生人,停止了躁动,但并没有显得太恐惧,也是呆呆地瞧着李一鸣。
“喂,小占,想从车里出来吗?让叔叔兼舅舅抱一会行吗?”
胡话华说道:“先找到包厢坐吧,这小东西可重了!”
李一鸣道:“换一家吧?这家好像有点太贵……”
胡话华笑道:“这是连锁经营店,已经开了几家,都是统一的装修,统一的价格。不是很贵,中等价格吧。有港资的股份,现在我国改革开放,也努力引进先进的管理技术。”
李一鸣说道:“《中国日报》、《美国之音》,经常出现的,美国的快餐连锁店…麦当劳,说他在世界各国流行,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的?”
胡话华道:“据我所知,麦当劳在中国大陆还没有,那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正好你去美国,好好见识一下吧!”
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包厢坐下。便开始谈论毕业以后,各自的情况。李一鸣这才知道,胡话华借着回内地生孩子的机会,在上海一所大学,读了在职研究生课程。这让李一鸣大感意外,惊呼道:
“别人生孩子,都需要人照顾,而华华姐,你生孩子还上学,神人也!”
胡话华笑道:“你尽瞎说,我当然有人帮忙啦,我住在原来邻居…哦亲戚家里,家里还顾了保姆。我们西疆那边,还特别支持我在这里学习。我倒感觉,他们好像是让我,永远不回去才高兴呢!”说完胡话华自己先笑了起来。
事情也确实象胡话华说的那样,当本地的干部,一天一杯茶水,一张报纸,这样过了许多年,突然又冒出一个外来干部,天天勤政进取,忘我工作,原来的人会舒服才怪呢。
两人简单各自介绍情况后,李一鸣抱着孩子,坐在自己的身上,开始说自己的主要目的了:
“华华姐,你现在跟连姐联系多吗?”
胡话华道:“我与连姐联系不是很多,已经半年多没有通话了,她也生了一个男孩,比我们的大了一岁,她也快毕业了,也很忙。上次通话时,她还说做实验很累,写论文也很累,带着孩子更累。她们家请了一个人,专门带孩子,一共请了两个保姆,呵呵。”胡话华顿了顿,看了一眼李一鸣,见她全神贯注听自己说话,便继续说道:
“连姐还提到了你,说如果你还在学校,学习上,她肯定不会这么累!说学习上,你帮了她太多了。”
李一鸣跟胡话华交谈时,总感觉到比较愉快。胡话华从来不说,使人难堪的话,不问让人难堪的问题。有时李一鸣都幻想着,如果刚上大学时,自己不冒失,不向胡话华写求爱信。胡话华这几年,能给他多少好的建议,能够给他多少有益的指点。从见面到现在,胡话华没有问过一句,与张静有关的问题,但今天李一鸣想与胡话华谈这件事。
孩子在李一鸣怀中,玩得很愉快,时不时,眨着黑黑的大眼珠,仰头瞧着李一鸣,一点也不显得认生,好像是感觉到很安全的样子。胡话华点过餐,二人等着上菜。
李一鸣说道:“华华姐,关于我被学校开除这事,你听到什么没有?”
胡话华当然听到许多,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李一鸣,便说道:“听到一点点,不是很清楚,要不你把这事讲一讲?”胡话华看李一鸣,主动提到这件事,就试探这样说道。
李一鸣就把整个事情经过,红着脸对胡话华说了一遍。李一鸣讲的很详细,胡话华一直没插话,只是李一鸣讲到尴尬之处,胡话华或对他抱之一笑,或对他做个轻微的鬼脸,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最后,李一鸣说道:“冷心州认定,史础升在其中捣鬼了,但我一点也找不到,史础升介入其中的迹象,华华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胡话华听温晓说过,看来李一鸣对这件事,不弄清楚,是过不去这个坎的。但普通人,对这件事情能弄清楚吗?胡话华沉思了一会,感觉到有必要对李一鸣说实话:
“没有真凭实据,这种话是不应该乱讲的。我不知道,冷心州是否听到了什么消息,而这种消息,或者消息来源,不便对你明说?”
李一鸣道:“我也不清楚,但冷心州就说,一定是史础升捣鬼了,最后咬住我不放的就是团市委。”
胡话华道:“你若一定要问我的意见,我只能说:我一直不看好史础升,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我倾向冷心州的判断,毕竟冷心州,也不是随便说话的人。”
李一鸣又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胡话华立刻回答:“你对史础升什么也做不了!你现在、以后、看得到的时间里,跟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件事情。你回击他的最好方式,是顺利完成美国的学业,你现在学费有着落吗?”
见李一鸣摇着头,胡话华又问道:“能申请到奖学金吗?”
李一鸣再次摇头说道:“头一学期已经不可能了,以后可能也很难。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一到语言学校,办完住宿就去打工,他们能让我提前考试最好了,如果不能,我也不想上他们的语言课,直接找州理工学院和那个教授,跟他们用英语交流,让他们去帮我与语言学校沟通。”
胡话华道:“以你的英语水平,我想学校会实事求是的考虑的,不应该那么死板教条。起码会减免你的语言学校的费用,允许你不上课,到时候直接参加考试的。”
李一鸣又说道:“本来,我想让华华姐,帮我给连姐捎几句话,现在又不想说了!”
胡话华笑道:“能放得下才对,把精力放在未来,去迎接人生最重大的挑战!”说着,胡话华从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李一鸣。
李一鸣张开信封,从中抽出的是五百美元。
“这是我,和你们寝室老大,一点点心意,应该对你有点帮助,带着吧!”
李一鸣点点头说道:“这不是一笔小钱,我确实急需,我也不矫情。只是我想,将来还钱美元还好说,如果人民币,我该还多少啊?”
胡话华微微一笑,说道:“你若执意要还的话,现在美元兑人民币是一比三。”
李一鸣知道:一比三是官方牌价,黑市价格在一比九,甚至一比十,近来不曾低于一比八。
在菜上来时,孩子已经被胡话华,又放回到婴儿车里面了。胡话华挑了片碎菜叶,喂入孩子的嘴中,笑着对李一鸣说道:
“不过还钱的时间你要注意了,就在我家龙龙结婚那天,你来喝喜酒的时候!”
李一鸣想说感激胡话华的话,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听到胡话华这带有玩笑的话,李一鸣就顺势说道:
“我永远不会忘的,我已经铭刻在心了。不过龙龙的媳妇,一定要找他妈妈那样出众、万里挑一的!”
胡话华道:“他妈妈可不行,差远了!我让他找一个,像晓哓那样漂亮的女孩子。”
李一鸣又道:“我争取尽快再见到华华姐,不要等那么长时间!哎,能天天见到华华姐姐就好了……”
胡话华怕李一鸣又说过头的话,笑着岔开说道:“早晚会再见面的,到时还请弟弟,照顾着老姐姐呢!”
临分手前,胡话华说,到时候去机场为李一鸣送行,但李一鸣看着那特别好动的孩子,摇头拒绝,说自己经知道去机场公交车的位置了,很方便。
胡话华点点头,也不坚持去机场。胡话华结账后,在李一鸣留恋的目光注视下,推着婴儿车先离开了。李一鸣的视线,却被泪水模糊了。
李一鸣当胡话华面,嘴上说放下史础升和连怀枝,但李一鸣知道,自己内心可以不去想史础升,但仍然放不下连怀枝。
在飞机起飞那一刻,李一鸣看着飞机窗外,想到了连怀枝,想到了特区。他并没有像普通人,第一次坐飞机的那种兴奋,有的是对未知的一丝丝恐惧感,有的是离开家、离开亲人的惆怅。
此时此刻,在特区,纪红和彼得的婚礼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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