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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鸣没有看错,莎莉伯母康迪的男朋友,正是魏亿清。
尽管餐馆的灯光很暗,相遇太突然,魏亿清也马上认出了李一鸣,但魏亿清不想跟李一鸣讲话,更怕康迪知道他蹲过监狱。还好,李一鸣仅仅是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冒失地与他相认。当他听到李一鸣已经是博士了,心里那种失落感更强烈了。
李一鸣不知道魏亿清所思所想,他正春风得意,享受着莎莉的爱情和身体,两人整日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好不惬意。
很快,李博士的证书也发到了手上。又被学校聘为助理教授,按通俗可理解的语言,李一鸣留校当了大学老师。这个著名大学,受到众多资助和捐款。作为助理教授,李一鸣的收入,足可以维持他和莎莉日常的花销。自然,李一鸣不用那么辛苦的去打工了。莎莉坚持要与李一鸣AA制,李一鸣拗不过莎莉,只好同意和她实行AA制。但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李一鸣,主动承担起两人公共的开销,悉心照顾着莎莉,让莎莉体会到,东方男人那种体贴入微、感情细腻的呵护。莎莉看到眼里,感受到脑海里,喜欢在心里。莎莉很快就把李一鸣,看作是真命天子了。
不久,在莎莉和一帮小姐妹的助威声中,李一鸣获得了校区乒乓球赛的冠军。尽管,这只是大学里,几个松散乒乓球俱乐部,进行的联合比赛。但莎莉却感到,在一帮女同学眼中,风光无限。原本就聪慧漂亮的莎莉,更成为女同学羡慕的标杆。李一鸣和莎莉这一对,也成为学校中的王子和公主的象征。
在李一鸣这个颇具才华,又心细如发的教师指导下,兼具天赋和兴趣,莎莉的成绩,很快就名列前茅,还拿到奖学金。本科下来,莎莉除了从父母那“借”的钱,并没有从银行货款。在李一鸣家里的催促下,在莎莉本科一毕业,李一鸣就向莎莉求婚,两人顺利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礼是在学校教堂举办的,那也是一个著名的教堂,对自己学校毕业生,极优惠的开放。
在李一鸣把莎莉,牵入婚姻的殿堂时,李一鸣才知道,莎莉和翠西的父亲,是一家银行的重要股东。而两姐妹的爷爷,是这家银行的创始人之一。但在爷爷去世时,大部分资产,留给了两姐妹的大伯,而在大伯去世后,遗产自然都归了两姐妹的康迪伯母。
在妹妹莎莉步入教堂的时候,姐姐翠西和鲍维尔还在同居,还在进行爱情的长跑,等李一鸣和莎莉,那一对黑眼珠金头发的混血儿女出生后,翠西的名字前,才冠上夫姓,变成了翠西.鲍维尔。
当然,以上的交待都是后话,为了告诉各位,李一鸣和莎莉,不但修成正果,还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赘述完后面的结果,再回到前面,李一鸣与莎莉同居后,一向钟情于姐姐恋人的李一鸣,忽然变成照顾妹妹的大哥哥,人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起来。李一鸣考虑着把莎莉带回中国,让父母见一见莎莉。但想到自己身在美国,还没有见过莎莉的父母,就犹豫起来,便向莎莉不断介绍中国婚俗习惯,人们婚姻观念,莎莉听得津津有味。
李一鸣让莎莉,对中国的婚姻观念发表意见,莎莉对一些赞成,对一些明确反对。尤其是父母可以打骂自己的孩子,莎莉更是异常反感。莎莉的理由是:当孩子一出生,就属于这个社会,父母只是受这个社会的委托,来尽扶养孩子的义务和责任,孩子不属于父母,父母没有权力打骂孩子;父母也没有权力,对孩子婚姻择偶,发表自己赞同和反对,或者接受和不接受这样的表态。这些都让李一鸣很担心,莎莉到中国,见到自己的父母,能否发生观念上的冲突。
李一鸣虽然很犹豫,但他要做的,从来不是四平八稳后才实施。当莎莉听到李一鸣,要带她去中国后,高兴地跳了起来。很快,莎莉的那帮同学姑娘们,都知道莎莉将去中国旅行了。
这里,放下李一鸣,加紧准备回中国的事情不表。单说魏亿清,自从见过李一鸣后,心情一直忐忑不安。回到L城富利山庄,在豪华别墅已经几天了,没有见到康迪有什么变化,认为这只是虚惊一场,或许是李一鸣,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魏亿清。在魏亿清进监狱前,听说了李一鸣被学校开除,没有了研究生学籍。却不知道李一鸣出国,还来到了美国,更没成想到美国这么大,两人还能碰上面。
魏亿清原本英语并不怎么好,只是和孔云倩处了对象,了解到孔家有海外亲属,存在着受资助,或有担保,可能出国留学,才对英语有所重视。和孔云倩相处时间不长,就被以曾家为首的三个姑娘,送进了监狱。在监狱这几年,除了劳动改造,寂寞了就翻一翻英语书,翻一翻英汉字典。
监狱规定很严格,书籍是带不进去的,但魏亿清受到了照顾,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特殊化。出监狱后,学习英语,变成了魏亿清最主要的任务。所以李一鸣与莎莉对话时,魏亿清基本上都听懂了。
魏亿清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眼睛看着庭院里花匠,正在修剪草坪,心里却是在想着:康迪这个电话,怎么接了这么长时间?
刚来美国的时候,康迪什么事情,都不让魏亿请知道。每当接电话,就让佣人,把魏亿清领到别的屋去。前一阵子,康迪许多电话,已经不背着魏亿清了,像与其她女人谈论化妆品,谈论服装,谈论珠宝首饰等这类电话,魏亿清都可以不出去,在康迪身边,原来干什么还可以继续干什么。甚至有些谈论公司,谈论工作,谈论股票的事情,也可以让魏亿清知道一些。但自从与李一鸣见过面后,魏亿清又感觉到,康迪接电话时,又开始不让他在旁边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康迪对自己又有什么不信任。
魏亿清看到花匠,修剪完草坪,又开始修剪园中的小树。那些小树是开花的,魏亿清来时,它们正在开花,由花组成的造型,与这所别墅一样,震撼了魏亿清。那树不但修剪的形状漂亮,开的花组成的图案也漂亮。这要求花匠,具有多好的技术知识和手艺啊!
“魏先生,夫人通完了电话,叫你过去。”菲佣玛丽过来喊他。
魏亿请对玛丽笑着点点头,脸上露出和善的表情。魏亿清对个矮胖的菲佣,一直很友好。他知道,这个菲佣在康迪面前,说了魏亿清不少好话,这是魏亿清没有想到的,魏亿清的要求,所有可以接触到康迪的人,不说他坏话就行。
魏亿清进了康迪所在的房间,看见康迪斜歪在床上,魏亿清走到床边,想过来搂抱康迪,康迪用眼神制止了魏亿清,并示意魏亿清,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魏亿清的手抖个不停,他感觉今天康迪的神色不对,想来自己隐瞒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如果是在中国国内还好说点,大不了离开这个老女人。虽然,魏亿清跟这个女人时,根本不在意她的年龄,当时,就是遇到比康迪更老的外国女人,魏亿清也会心甘情愿,拜倒在她脚下。但真的知道,这看上去比他大二十的女人,实际上比他大了接近三十岁时,魏亿清心里,还是有点不是很舒服。
康迪看出了魏亿清的紧张状态,心里泛起一丝丝恻隐之心。但她马上闭上眼睛,为了从脑海中,排除对眼前这个小男人的怜悯。她心里告诫自己:这就是一个外表俊俏,贪图钱财的家伙,跟那些电话应招鸭子一样,是没有人格的寄生虫。自己不能陷入情网之中,把他放在身边,可以满足自己那不为人知的心态,和有点扭曲的欲望。当时怎么就把这么一个东西,看上和带在身边了呢?他有点像自己读高中时的老师吗?当时看着有点像,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像。像自己曾经拥有过,唯一一个孩子吗?可自己的儿子,十几岁就和孩子父亲一起,由于车祸而离开了她。随后,康迪只要看到英俊的少年,就感觉像自己的儿子;随年龄增长,想着儿子也会长大,现在看着英俊青年,也像儿子,但儿子的照片就放在家里,与眼前这个小男人,长得不一样啊!是怜悯他吗?自己为什么要怜悯他?
当康迪再次睁开眼,看到魏亿清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便开口,缓缓地说道:“魏,律师来过电话,你的移民问题,绿卡问题,看来不是那么好办,美国针对中国等亚裔人口,控制得严格。他们准备先把你办到中美州的一个国家,然后再进入美国,这样时间要长一些,你应该有所准备。”
魏亿清心情,即刻放松了许多。想到康迪的这通电话,不是李一鸣那小子来揭露自己,他是在自己吓自己;但移民办不了,绿卡办不下来,这终究不是好消息。
魏亿清说道:“真遗憾,我真希望能快点得到绿卡。”
康迪点点头,继续说道:“律师说,他们也在评估,让你先在我控制的企业入职,然后申请工作签证,希望这种方式,让你获得绿卡,看看哪种方式,更好一点。”
魏亿清心中,又是一阵狂跳,这是高兴的。开始,律师就建议康迪,把魏亿清安排在她自己的公司中,以工作签的形式,解决呆在美国第一步,然后获得绿卡。但康迪不同意,她不想因为魏亿清,影响到自己的企业管理。因为企业有企业的章程,还有其他人的少量股份,即便是不让企业,在经济上损失也不行。现在康迪,开始考虑这方面问题,证明他在康迪心目中位置提高了,地位有所稳固。
魏亿清一直努力稳固自己在康迪心中的位置,也体会到了努力的成绩。开始时,康迪不让任何人,知道魏亿清的存在,后来也不避讳别人知道,她有一个小男朋友。直到现在,康迪主动把魏亿清带出门,甚至带到外市,和亲戚朋友见面。可谁知出师不利,头一次旅行,就让魏亿清撞上了李一鸣。
想当初,上大学的第一天,魏亿清与当年的女朋友,在寝室里解决自己性饥渴时,就让李一鸣给撞上了。是不是自己命里,与李一鸣犯冲啊!魏亿清不相信这些神啊、鬼啊的,但为什么事情总是这么巧?
“你为什么,这么想离开你的国家?”康迪又说话了。
魏亿清对这个问题,已经想过一百多遍怎么回答,脱口而出道:“我感到在我的国家中,受到压抑,我的国家各种环境,让我不能呼吸,我向往着自由。”
康迪接着问道:“你现在感到自由吗?”
魏亿清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喃喃地说道:“是的,我感到了自由……”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康迪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魏亿清回答道:“还有,还有就是我们国家太穷太落后,在哪里生活太艰苦,所以我想离开。”
康迪点点头,好像是感慨地说道:“上周去S市,与莎莉在餐馆吃饭,碰到莎莉那个年青的教师,是个博士吧?也是你的同胞……叫什么……”
魏亿清又开始紧张起来,但这回紧张,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表现得不那么难堪,魏亿清强装镇定,故做回想状态。
“那个人和你认识吧?”康迪猛然说道。
魏亿清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红着脸讪讪地说道:“我看,我看很像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但,但不知道是不是,我想不会那么巧吧,他应该还在中国呢,怎么可能在这里……”
康迪道:“他分明是认识你,很想和你说话,是你表现的,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魏亿清的脑子“嗡”的一下,血直往脑门涌,看来刚才这个电话,就是那个莎莉打过来的。不是李一鸣这小子,跟莎莉说了他魏亿清,就是李一鸣跟莎莉的姐姐说了,然后姐妹之间再说道他魏某人。妈的了,李一鸣当年研究生被学校开除,他怎不当时就跳河、跳楼死了呢?恨归恨,骂归骂,康迪这里还得应付。魏亿清装作无辜说道:
“谁敢先认对方呀,他不也不敢认我吗?他以为我在中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到了美国……”
康迪见魏亿清在那胡搅蛮缠,顿时拉下了脸,厉声说道:“你是不敢认他吧?怕他说出你的事情吗?”
魏亿清有点慌乱,不太纯熟的英语开始颠三倒四:“不,不,我不害怕,我怎么会怕他呢,我能有什么事可怕的呢,除非他想说谎……编造我的谎话,你不要相信他说的。”
康迪说道:“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魏亿清马上辩道:“我不会隐瞒你的,是不是李一鸣,跟你的两个侄女说了些什么,他一定是道听途说,没有任何根据……”
“谁?李……哦我记起来了,李博士,”康迪眼睛死盯着魏亿清,继续说道:“杰森.李,莎莉是这么介绍的,可是我不想跟莎莉和翠西,谈你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什么!”
魏亿清听糊涂了,感情康迪那两个侄女,没跟她说自己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吓自己。应该是康迪,看出那天李一鸣,想跟自己打招呼,自己不搭理李一鸣。这个死老太婆,装神弄鬼吓唬自己!魏亿清镇定了很多,心里想着,不能被康迪给诈出来,便装作有些不满意,说道:
“我真的没有什么想瞒你的,也没有什么可以瞒你的,至于我那个同学,中文名字叫李一鸣,那天就是这个样子,或许他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跟了你,做了你男朋友,我想是这样,那我也没有必要跟他相认,跟他说话。说我怕他,那是不存在的!”
康迪等着魏亿清主动跟她说出来,看到魏亿清,根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气直往上涌,拿起床柜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厉声对魏亿清说道:
“你怕他说出你进过监狱,说出你曾经是个罪犯,强奸犯!”
魏亿清五雷轰顶,完了,完了,康迪什么都知道了。
康迪又吼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告诉我,快说!”
魏亿清整个人都垮掉了,六神无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举起右手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过谎,我是进过监狱,被判了刑,但那是冤枉的,我发誓,那是冤枉的,除了这一条,我再没有事情瞒你了,我发誓……”一着急,这段话魏亿清说的是中文,康迪根本听不懂。
康迪愣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魏亿清能跪下,顿时,康迪自己感到了巨大的污辱,再听到魏亿清说着,那像天外来音一样的话,火气更大了,冲魏亿清更大声音吼道:“发克由,你给我站起来!”
说着,康迪手中的水杯,连杯带水飞向对面,魏亿清话语未了,杯子就砸到了他脸上,杯中的水,也泼了魏亿清一脸一身。
魏亿清捂着脸站了起来,这一刻屈辱占据了他全部心里,他眼睛盯着这个女人,真想扑过去,把她生吞活剥。
康迪缓和了语气,但还是命令式说道:“坐下说,说英文!”
魏亿清坐下,喘了喘气,又压了压火,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前功尽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此,魏亿清思路又恢复了,语言也变得流畅了,魏亿清说道:
“我不是要隐瞒你,而是我的英语水平,还没有达到,能够完全表述清楚我的意思程度,你又对中国国情不了解,对中国现在的社会不了解。”
魏亿清顿了顿,用眼睛撇了一下康迪,见她已经微闭起双眼。魏亿清知道,这是康迪不满意别人,但却是给人解释和申辩的机会,尤其是对公司下属,经常出现这种神态。
魏亿清信心大增,慢慢地就把从魏姑娘开始,中间是曾姑娘,最后是孔云倩,先后与这三个姑娘,发生性关系。最后发现三个姑娘,都有许多毛病,不希望她们变成自己的妻子,最后以曾姑娘为首的三人,通过权势关系,把自己定了罪,送进了监狱的全过程,连比划带动作,含含糊糊给康迪说了一遍。当然,魏亿清略去了,自己为了屈服权势,再次出卖孔云倩,最后弄巧成拙,被孔云倩录音交给魏姑娘,魏姑娘来了个反间计的过程,添加了许多三个姑娘要么性格怪异,要么低俗愚笨,要么心狠意恶的编造情节,说得康迪摇头不止。
等魏亿清说完,康迪的神态,已经完全恢复到正常情形,就听康迪说道:“我确实不了解中国的法律,如果按你说的这些,或许在美国,不会被判刑。嗯,除非你没有一个好律师。我主要为了你骗我生气,并不是为你被判刑生气。”
魏亿清委屈地说道:“我怕我说不清楚说不明白……”
康迪打断魏亿清的话说道:“说不清楚也没有关系,你正好可以练习英文嘛!即便是你,真的强奸了那三个姑娘而被判刑,又能怎样?我看也没有太大关系吧!你对我撒谎,我就不能容忍了,你懂吗?”
魏亿清温顺地回答道:“我懂了!”
康迪露出了笑容,把自己的身体在床上正了正,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床上空地方,对魏亿清温柔地说道:“靠近来说话吧!”
康迪的这种动作,魏亿清太熟悉了,通常是想玩弄魏亿清时,会表现出来,现在也是表明魏亿清过关,同时也对魏亿清威吓,告了一段落。
魏亿清赶紧靠了过来,坐在了康迪身边,但没有其它的动作。
康迪微笑,略有歉意地说道:“刚才杯子打到哪里了,让我看看,哦,这里,对不起!”
魏亿清把脸转离康迪,委屈地抽泣起来。
康迪欠了欠身,看了一眼地板上并没有摔碎的玻璃杯说道:“应该打得不重吧,疼吗?”
魏亿清没有理她,连身体都转了过去,背对着康迪哭泣。
康迪又变得严肃起来,用手用力搬过魏亿清的身体,让他面向自己,一本正经地说道:“魏,你记住,你可以为钱做一些事情,有时可以犯罪,可以去打人,可以暴力,但不可以下跪,无论对何人,都不可以下跪。我不希望,看到曾经睡在我身上的人,是软骨头!”
魏亿清这种情况,不敢再使着小性子,他怕康迪再动怒,但又马上拗不过弯,只好应付了一个简单的词汇:“YES!”
康迪搬过魏亿清的脸,在被打的地方,吻了一下,有点娇嗔地说道:“你若不隐瞒我事情,我也不用找香港的私人侦探,去调查你,这帮神通广大、心狠手黑的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在美国、在中国都一样,他们就认识钱!”
魏亿清这才知道,自己进监狱的底细,是从中国那里传给康迪的。还好,自己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对康迪隐瞒,也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了。同时,魏亿清也隐约,听出了康迪话里的威胁意味。
康迪又说道:“对我做的这些事情,你不要生气。因为,我不想,睡在我身上的人,来路不明。毕竟我将来,或许给他很多的钱!”康迪挑逗加利诱着。
康迪手开始在魏亿清身上摩搓,魏亿清明白康迪发出信号,很快身体就起了反应。魏亿清开始迅速脱衣服,甩掉身上穿的一切东西,又把康迪身上扒了个精光,挺枪就刺,他要把对康迪的仇恨、把从康迪这里受到的屈辱,都用这种雄性征服和撞击的方式,发泄回去。
康迪看出了,魏亿清今日的幅度过大,也明白魏亿清想法和心里状态,她今天不想去阻止他,也喜欢他用这种方式,把对她的不满意发泄出来。
由于双方年龄和身体状态的差异,康迪早就性情结束,她闭着眼睛,死挺挺躺在哪里,任由魏亿清发泄。等魏亿清也瘫倒在她旁边后,她睁开双眼,看着这个大口喘着粗气的小男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充满了脑中。现在让她放开这个俊俏的小男人,她肯定不愿意;她也决不会和这个小男人结婚,她把这个小男人,就当一个会说话的性玩偶,时不时还可以用语言敲打敲打,要留在身边多久,到时候看心情再说吧。
康迪没有对魏亿清说真话,她并没有顾私人侦探来调查魏亿清,而是找到自己的一家合作企业,这家企业,在中国开了一分公司,很快在中国那家分公司,就把魏亿清的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一个传真,今天早上已传到美国。刚才这个电话,就是美国这家公司打过来的,来本想传真到康迪的公司里,但康迪说,先在电话中,说说吧。
电话中,对方也告诉康迪,在中国“严打”期间,有一批所谓“流氓罪”,让人们匪夷所思,往往就是青年男女,恋爱期间行为越轨,后来男青年提出分手,女青年若很生气,并且有点后台,就可以把男青年送进监狱,魏亿清就属于这种情况。电话中也说,这是在特定的时期,发生的事情,外国人很难理解。
从魏亿清刚才哭诉来看,他在这事情上,并没有撒谎,只是之前,对她隐瞒了这段历史,编造说,这期间都在化工厂工作。康迪绝对不允许,魏亿清呆在她身边时,心有异心。只要她发现,就必须把魏亿清的异心,扼杀在摇篮里,她要让比她小二十几岁的魏亿清,老老实实、死心塌地伺候她。
康迪确实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魏亿清此时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感到心有恶气,在他对康迪的撞击中,消退很多。唉,自己再忍忍吧,等到自己在美国,有身份以后再说。像自己这样,从监狱中出来的人,在中国是没有立足之地的,除非自己做生意干个体。如果那样,天天还要跟工商、税务、防疫卫生这些人打交道,想到就烦,来到美国,靠个老妇女也不错,这个老妇人从外相上,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多岁。
魏亿清也累了,但他睡不着。翻个身,魏亿清思绪,又回到了监狱中。当时,自己就是躺在地铺墙角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木板包裹的墙上。
进了监狱一段时间,魏亿清才知道,他是受到了别人照顾,才有的各种“待遇”,照顾他的人,就是监狱长。
开始,魏亿清还以为,是别人同情他的遭遇,有意关照他,过了“严打”那阵风,或许自己就能被放出来。但很快,魏亿清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像他这样的人,还不少呢。
在监狱那种人人势利眼的地方,所有的犯人,都把魏亿清当爹对待。别的不说,单说睡觉的墙角地方,就是被照顾的结果。中间的地方,两边有人,只有墙角的地方,一侧空着。魏亿清睡墙角,直到他快出来前不久,监狱改善条件,人人都有一张上下铺的床为止。
监狱里的犯人,看到魏亿清受到监狱长的关照,都纷纷来溜须魏亿清:这个帮他洗上衣,那个帮他洗裤子,袜子脱下来,就有人抢着帮他洗。
开始,魏亿清即享受这帮人的讨好,又放不下架子,与他们为伍。其实,魏亿清骨子里,都没有瞧起这帮人,认为他们就是一群社会渣子。几个狱头,也得到干警的招呼,不去招惹、为难魏亿清。劳动时,魏亿清的活,也是最轻松的那一个,往往都是没有硬性工作量,允许他走动的也多。这样,魏亿清在监狱中,过得挺逍遥。总之,相对劳动改造的其他人,魏亿清还是少吃不少苦,少遭不少罪。
时间一长,监狱里的犯人,也看出了门道。感情这个魏亿清,也没有什么用处,从他哪,即得不到肉吃,也得不到烟抽;招惹了他,会得到干警的惩罚,照顾了他,得不到干警的奖励。讨好魏亿清,不如讨好监狱里那帮狠家伙,也不如讨好,由干警任命的劳动的“队长”,监室的“室长”,这些是所谓“官方”任命的头头。至于魏亿清,不去招惹他就完了,躲他远一点就没事,他也是一个,不主动招惹别人的人。
这样,魏亿清在监狱中,完全就是另类,没有人与他说话聊天,打扑克不带他,他只能一个呆着熬日子。监狱的犯人,最怕的一种惩罚是蹲小号,一个人在黑暗的屋子里呆着。进监狱,对罪犯的惩罚之一,就是与世隔绝,断了与外界的音迅,监狱里再孤孤单单,魏亿清这牢,坐到了极致。
几个月后,一个犯人家属会见日,魏亿清的母亲来看他,从母亲那里,魏亿清知道孔云倩已经结婚。但魏亿清对这三个姑娘,已经没有了一点点感情,在心里只有恨。随后母亲告诉他,云倩姑娘去魏家,看望过他父母,还送了点东西和钱,这让魏亿清大感意外。母亲还说道:
“孔姑娘多好呀,早知道这样,我当时,说什么也要阻止你吃回头草,撂下孔姑娘回去找曾姑娘,要是孔姑娘,一定会和你一起,承担砸下来的天!”
魏亿清恨恨地说:“不就是姓孔的,录了我和她,在床上说的那些话,她存心想害我,不害我她录音干嘛?”
魏妈妈道:“唉,我也搞不懂你们之间的事情,她不是说过:她录你两个那些事情,是为结婚以后,两人听的吗?她是让魏姑娘,拿给曾姑娘听,想阻止你回到曾姑娘那里,可能为和曾姑娘争夺你吧?唉,最后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唉……”
魏亿清为了不使母亲难过,便安慰母亲说道:“好了,不说她们啦,我在这里虽比不上外面,但也算挺好的,这里的管教都挺照顾我,你们放心吧!哎,对了,家里谁认识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个监狱长?有没有人找过他?”
魏母道:“家里哪有人,认识这里的人哟,还跨着市呢。更别说还认识当官的了,谁能找到你说的监狱长啊?”
魏亿清迷惑了,没人找过这里的管教,那自己在这,怎么能受到照顾呢?一定是有人帮了他!
很快,规定的时间到了,母亲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在干警的催促下,转身要离开。突然母亲又转回身来,急切地对魏亿清说道:
“差点忘了,孔姑娘说,如果你在这里需要什么东西,她可以帮你送进来。”
魏亿清也不及多想,便说道:“下次给我带本英语书,带本英汉词典,我在这里学英语,也好打发时间!”
魏亿清就这样分别了母亲,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在下一次家属会面的日子,魏亿清姐姐来了,告诉魏亿清,母亲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
在和母亲会面几天后,管教告诉魏亿清:家属会面,魏亿清带着疑惑的心情,走向会见室,今天不是犯人家属会面的时间,通常已经宣判的犯人,除了家属会面外,就是公安或检查院,来了解其它案子的情况。
魏亿清一进来,就看到了孔云倩低头坐在那里,再仔细看时,发现孔云倩好像是已经怀了孕。从上次母亲来看他后,魏亿清猜测,是孔云倩帮了他,这次见到孔云倩的恨意,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魏亿清坐下来说道:“听说你结婚了,祝贺你!”
孔云倩抬头注视魏亿清片刻,微微一笑说道:“确实没有瘦,好像还胖了点!”
魏亿清道:“当然胖了,牢饭好吃嘛!”
孔云倩也听出了,魏亿清对她的话的反感,又低下头说道:“还在恨我吧?”
魏亿清道:“谈不上恨不恨,就希望那天,没有去你那店里买磁带就好了!”
孔云倩又抬头,看着魏亿清说道:“为什么不是希望,没有离开我,当时我已经准备好了,关掉所有生意,跟你远走他乡和出国,也做好了一旦你进监狱,等你出来的准备。”
魏亿清道:“离开你只有一个原因:我不想进监狱!也可能我太懦弱了吧,没有你那么坚强,你认为我是咎由自取吧?”
孔云倩道:“我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是让小魏,把磁带交给曾姑娘和曾家的,当时我只想,你会被曾家给踢出来。如果那天,她们娘俩不去我饭店里,只是你提出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做得那么绝!”说着,孔云倩眼圈红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魏亿清也不想再说下去,便换个话题说道:“孩子几个月了?”
孔云倩手摸了一下肚子,又低下头说道:“五个月了!”
魏亿清苦笑一下,涩涩地说道:“正好是我宣判的期间。”
孔云倩牙咬着下嘴唇,没有回应魏亿清。双方沉默着,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魏亿清打破了沉默说道:“今天不是会面日,你又不是犯人的家属,他们怎么让你进来了?你见我还有别事情吗?”
孔云倩抬头说道:“阿姨说你要英文书籍和英汉词典,阿姨也没有找到,像样的英文书籍,我就自作主张,给你带了套《毛泽东选集》英文版,还有两本词典。我交给了接待窗口,他们审查完,就会给你的,都是新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魏亿清道:“那太谢谢你啦,这样我就好打发时间了!嗯,你以前还帮过我吧,你认识这个监狱中什么人,还能跟监狱长说上话的?”
孔云倩低下头说道:“这里的监狱长,是我肚里孩子的父亲……”
魏亿清吃惊不小,脱口而出说道:“监狱长那么大岁数,你在糟蹋自己……”
孔云倩打断魏亿清,淡淡地说道:“他对我很好,对我一心一意。”
魏亿清沉默了,慢慢低下了头。
孔云倩抬起头,口气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当初我沿街卖磁带,被人满街追赶,被地痞流氓欺负,都是他帮我、照应着我。那时,他是一个派出所所长,妻子很久前,被他抓过的坏人报复杀害了,那时我就跟他好过。后来…后来他说想跟我结婚,我没同意,就是像你说的:他那么大岁数啦,可他还一如既往的帮我。在与你认识前,我已经不找他帮忙办事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很无耻,利用他的感情。”
魏亿清一直低头、默默地听着。
孔云倩继续说道:“他就比你早二三个月到这里……”
魏亿清想:他到这里和我到这里能一样吗?
孔云倩继续说道:“我求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同意帮我,我当时就感动地流泪了……”说着话,孔云倩的眼泪,真的流了出来。
魏亿清的眼泪也出来了。
魏亿清慢慢抬起头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孔云倩怔怔地看着他,魏亿清在孔云倩的盯视中又低下了头。
孔云倩微微笑一笑,魏亿清低头,没有看到,如果看到了,他会感到那笑容里面,透露出的凄惨。
孔云倩说道:“当时我也这么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说:我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我说:我不当女儿,将来忍不住,又做乱伦的事情,我就做你的妻子,做你的老婆……哈哈!”合着泪水,孔云倩开心地笑了起来。
魏亿清抹了一把眼泪,也笑了。孔云倩在魏亿清的笑中,感觉到了凄惨。
孔云倩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做事很任性,他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再跟他登记结婚,我不想再考虑,第二天拿着户口本,就逼着他去了民政局……我现在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感到挺幸福的……”
孔云倩还在说,魏亿清的脑子却僵在那了。魏亿清似听非听、不听也听,全然不知道,孔云倩说了些什么。但有些话,魏亿清听到了,像什么好好表现可以减刑……不会呆满八年等等。
魏亿清记不住,怎样和孔云倩分开道的别,只记得回到监舍里,他的铺位,就放着四本厚厚的书,最厚的就是那《毛泽东选集》英文四卷合订本,其它还有《新英汉词典》和《汉英词典》,另外还有一本中文小字的《毛泽东选集》合订本。
这四本书,陪伴了魏亿清后面的整个监狱生活。孔云倩再也没有来看过魏亿清,但魏亿清在监狱里,自始至终受到了照顾。
还在魏亿清思绪飞扬、心猿意马的时候,康迪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微睁开眼,雪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绕着魏亿清的脖子搂住了他,嘴里喃喃细语地说道:
“亲爱的,你太棒了,你太利害了,我累……还想继续睡一会……”
魏亿清拉回了纷繁的思绪,看了一眼,这个外表比实际岁数,年轻很多的女人,爱恨交加。爱的是这个女人,可能会帮助他,脱离他感到无比屈辱的故乡,而且现在,已经把他带到了美国,时不时还给他一些零用钱,他还能在这个女人身上,解决性饥渴和进行性释放;魏亿清恨这个女人,原因是她阴情不定,喜乐无常,老母牛吃他的嫩草也就罢了,还经常不尊重他,对他吆五喝六。为了不使他得到她的产财,根本没有给他名份的意思,说点难听的话,他差不多,就是她的一个性工具,或者说是性奴隶。
从今天的情况看,得到美国绿卡后,就立即离开这个老女人,但这个老女人,能轻易放他离开吗?不会顾杀手弄死他吗?魏亿清是看到,这个女人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才贴上她的,以自己英俊的外表,和一定的英语水平,爬到了康迪的身上。
魏亿清迷茫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要不要采取自保措施,怎么采取自保措施?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康迪响起了轻轻的鼾声,魏亿清叹了口气,现在他晚上都难以入睡,何况现在又是白天,魏亿清思绪又游离了,想起了与康迪相遇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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