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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州重回办公桌前坐下,想仔细过滤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检讨自己有什么问题没有想到。
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音,冷心州心里小有激动,这应该章陶然亲自来找自己,或者是派人来召唤自己。
冷心州稳稳神,喊了一声“请进”,端坐在老板椅里,想看看到底是谁进来,这也代表着章陶然,从心底里把他冷心州放在什么位置。
门被推开,冷心州确大失所望——站在门口的是自己的助理小张。
“对不起,冷总,我差一点就忘了!下班前办公室通知:从明天开始,公司领导上下班,由公司派车接送,到你家的时间,预计是7点35分。如果不想坐公司接送车,提前告诉公办公室。”小张有点气喘地说道。
冷心州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张道:“不用谢,是我工作没作好,再见,冷总!”小张关上门又离开了。
公司上个月,买了一辆七座旅行商务车,准备专门作为高层,上下班接送用车。何德是公司给配了车,他自己开车,早就提出不坐公司接送车。章陶然也是公司给配的专车、专职司机,但他就住在离公司大门三百米远的一家宾馆里,如果不是大雪天和雨天,章陶然也不坐车。
冷心州打算,先坐几天公司接送车试一试,感觉不好再走路上下班。那么现在呢,要不要自己主动去找章陶然?难道顾姐没有与章陶然说?明明章陶然今天在公司里啊。
又过了十来分钟,冷心州看看还没什么动静,换好跑步鞋,准备下班回家。
冷心州拉开房门,差点与一个与姑娘撞到一起,这个姑娘“啊”的一声,露出了夸张的表情,捂着胸口嗲声说道:“冷总开门也太迅速了,不愧运动员出身,这是要下班呀?正好赶趟,冷总漂亮的夫人,在家要多等几分钟喽!我出门时,章总让我过来看冷总走没走,没走就请您到他办公室小坐一会。”
这人是章陶然助理小景,景女士年岁比小张岁数大不少,与冷心州年龄相仿。
“是正赶趟,再晚二十秒我就下楼了,章总还没有走?”冷心州明知故问。
“嗯,现在正等你呢。”说着小景跟着冷心州,来到章陶然办公室。冷心州在沙发上坐定,小景为冷心州倒好水后,向章陶然说了一声,便下班走了。
看到章陶然是把自己请到他办公室,冷心州心里有点不自在,心想这个章陶然还是没有瞧得上自己啊!
双方都知道,这次谈话为了什么目的,所以章陶然也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说道:“上午你和办公室顾主任说的话,她已经向我汇报了。其实,丁部长借阅资料这件事,是我安排办公室这样处理的,我有我的想法,你别过问这件事情就行!”
很明显,章陶然不想让冷心州当他的帮手,不想考虑与冷心州联手。说好听的,是章陶然认为以他总经理的身份,对付何德足够了;说难听点,就是根本瞧不上冷心州的实力。
冷心州点点头,自己考虑问题的方向没有大毛病,但入不了章陶然的法眼。这都没有什么问题,人家是总经理,是老板指定的企业全权负责人,想在这个企业干,就需要无条件服从人家的安排。如果冷心州不同意章陶然的安排,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是向贝尔纳汇报。但冷心州不能按章陶然的指示去做,因为这里涉及到小丁。
冷心州道:“小丁想不通啊,牺牲小丁还不如拉住小丁,让小丁配合你,这样公司损失要小不少!”
章陶然吃惊地看着冷心州,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是冷心州说的,看上去,他刚刚脱去稚嫩的外表。他能看出自己的计划吗?自己是从公司走了一帮人,跑到那个什么兄弟公司,冥思苦想了快两个月,才得出的计谋。午饭前,办公室顾主任找他汇报说,冷心州对小丁借阅资料,遇到的刁难,表示了非常愤怒,甚至扬言要找老板贝尔纳。
章陶然听到这话,还沾沾自喜,这就是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差别,不要说年轻的冷心州看不出,就是老谋深算的何德,也不可能猜到啊。
整个一下午,章陶然都在等待冷心州找上门来,让他大感意外的是,冷心州却毫无动静。联想到中午,冷心州没去食堂吃饭,章陶然认为,冷心州在使小性子呢,在为小丁,这个冷心州认为的朋友,而抱不平。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这个小丁,跟那帮人眉来眼去的,他立场坚定一些,不就没事了吗?
直到下班,冷心州都没有来找自己,章陶然开始对冷心州不满意了。如果说,你冷心州认为小丁是个人材,想留住他,你就应该来找我沟通。只在下面闹腾,还带情绪,把自己当普通员工了吗?本不想搭理冷心州,但从工作出发,认为还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愣头青。免得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再加上贝尔纳对这个家伙不错,这才在经过犹豫,让助理小景,把冷心州叫了过来。
听到冷心州说,让小丁配合自己的话,章陶然马上认识到,自己又低估了这小子。怪不得老板贝尔纳,那么欣赏他,还是老板眼光比自己高!
章陶然故意哈哈大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亲热地坐在了冷心州旁边,拉着冷心州手,一半恭维、一半认真地说道:“什么也瞒不住你啊,你怎么这么聪明?不过,小丁能完全听我们的吗?如果他欺骗我们,来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岂不是更糟?那样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
冷心州也笑了,打趣地向章陶然说道:“我一一回答章总这几个问题。首先,我不聪明,真正聪明的是章总。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进步,那也是在章总的指导和教导下,取得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步……”
章陶然插话说道:“你真会说话,哈哈……”
冷心州继续说道:“第二问题,小丁完全听别人的,也不可能,但整体上让他听我们的,确能做到。这里首先涉及个人利益问题,利益包括经济上的,也包括社会需要层面的。其实小丁这个人,还是有正义感的,跟那帮人不同,如果和那帮人一样,他早就站在那个阵营了。这也部分回答了,章总的第三个问题,就是我认为,小丁不会身在曹营心在汉。同时我们也可以做好防范,只要做到充分评估,和设定好防范措施,也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小丁做双重间谍,给我们带来的损失。所以我说,章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担心,应该不会发生。”
章陶然停止了笑,沉思片刻,然后对冷心州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原打算做一些手脚,找后面一个合适的大订单,卖个破绽,让小丁偷着我们的技术资料,跑到那边去,还要让那边出面,与我们竞争。整个过程,在我们的控制下,要由我们拿到实锤证据。我们这边法律人员,从开始就秘密介入,每一步都收集充分证据,一下子把对方搞死,把我们内部清查干净。刚刚做前期铺垫工作时,就被你给识破了。”
“为什么选小丁?”冷心州问道。
章陶然:“一是小丁够份量,从地位上,可以接触到我们公司的核心机密;二是对方想挖他,顺水推舟,不容易引起对方怀疑;三是好控制节奏。这主要是小丁签订的劳动合同,远没到期,又是新制式合同。原来跑的那帮人,邵能和生产部长,都是老式不正规合同,也有人是与小丁同样的合同,之所以没有提出索赔,没有卡住他们,我想强扭的瓜不甜,另外也是麻痹他们。”
冷心州心里暗道:好家伙,早早就做准备,埋伏笔了,这个章陶然了不得!
冷心州道:“只要给小丁讲清楚了,对他的限制措施,甚至还可以加强一点,毕竟反间计,还可以做得像一点嘛。可以让他提辞职,我们不同意,提出向他索赔,用合同卡住他。再把对面请君入瓮。关键这个项目不好找,鱼钩布置好了,鱼饵要合适,要有份量,要让鱼愿意咬这钩。”
章陶然:“你说的很对,不过我还是有信心的,总会有合适的机会的。我想要不要把古先生和蔡先生,也拉进这件事情里,再算上你、我和小丁,这事仅限我们五人知道,你认为怎样?”
章陶然说的古、蔡是公司的总经济师和人事经理,尽管公司是各司其职,但在公司的高层里,都比冷心州资格老,下文件的排名也在冷心州之前,冷心州岂有反对之理。
“当然,他两个又不是普通员工,到时候免不了需要他们配合,章总决定就行了。”冷心州答道。
章陶然点头道:“我与他们两个沟通,小丁那里,还由你去做工作吧。”
冷心州:“好的!”
冷心州不知道的是:章陶然要想实施的这个计划,古先生和蔡先生,一开始就参与了,并且在第一次章、古、蔡,三人密谋时,古总还曾建议过,让冷心州也参加进来,说:“这小子点子多,脑袋瓜灵活,可能发现我们想不到的漏洞。”
但蔡先生反对,说道:“这家伙与老何矛盾太深,怕一天尽想着怎么整老何,不顾大局,不冷静就容易出昏招,耽误事。”他的想法与章陶然一致,便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冷心州。
冷心州又和章陶然商量一下,大致行动方案,就想离开,去看看小丁走没走。平常小丁和车间主管走的都晚,但这时也该下班了。章陶然说道:
“不急,明、后天找小丁也不晚,甚至让消息再传播几天都可以,我们做到保密就好。”
冷心州道:“保密是自然的了,只要我们不动声色,他们鼻子再灵,也嗅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章陶然笑道:“可不能大意哦,尤其是你,是那面重点防范的人。”
冷心州:“章总尽可放心,虽然我与何总工作上交集很多,但我保密的能力还是有的。”
章陶然摇摇头,对冷心州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你办公室的助理小张,就是何德想方设法,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章陶然的话,差一点惊掉了冷心州的下巴,让冷心州半天说不出话来。
章陶然又说道:“这是蔡先生告诉我的,给你拿了三份简历,你选中了小张。”
冷心州对这事还有印象,说道:“那两个,刚刚达到二年工作经验要求,一个学中文,一个学文秘,只有小张学工科,工作多年,自然就选小张啦,我们企业又不是政府机构,不需要写那么多的汇报、发言稿。”
章陶然:“你选小张当然是正常的事,可何德故意说是你看上了小张的漂亮,说你存心不良。”
冷心州:“哦,还有这事?不过从简历那一寸照片上,也看不出哪一个漂亮呀?”
章陶然:“蔡先生也这么说,单从简历来看,另外两人还比小张年轻。还有小张面试那天,何德进出人事部两次,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其他两个人面试,都安排在第二天,那天何德根本没露面。蔡先生说:那天偶然注意小张看何德的眼神,他们之间应该认识。既然是认识,应该表现出希望小张被你看中才对,不应该说你的风凉话。其实,我不找你参加这件事,跟你身边有一个小张,有一定的关系。”
冷心州:“何德为了攻击我,暴露了他和小张熟悉。或者说,何德有意找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人,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他为什么对我那么有兴趣,这不很奇怪吗?”
章陶然:“这不奇怪,你是负责公司核心机密的人,只要公司的技术,不管是欧洲那里移植过来的,还是我们公司研发的,甚至我们公司招聘人员带过来的,都要从你这里转过去,包括生产工艺和技术诀窍的总结、整理。你不是正在着手招入中科院哪个所退休的三名专家吗?和新来的技术部长搭配,完成欧联311项目,如果它成功了,配合欧洲那面的成熟工艺,虽不敢说是世界级的水平,起码目前在中国国内是领先的。我们欧联,将投进去这些年,在中国纯利润的三分之一,或者是一半。你这里可不是资料室可比的,不归档的,有些过程的数据,只有在你管辖下汇总。”
所谓欧联311项目,是冷心州和贝尔纳在一次闲聊时,提出的开发世界领先的高档精密组合加工中心的构想,贝尔纳很感兴趣,让冷心州做一个方案,初稿完成后,让贝尔纳起个名字,贝尔纳就以和冷心州聊天日期,3月11日给命了名。后来冷心州又会同技术部,完善了方案,由贝尔纳带回欧洲总部,由总部组织论证、修改、再完善方案,完成技术文件,择机实施。冷心州再和人事部一起,根据目前和长远需要,物色了几名专家,准备高薪聘进,有两个人不愿陷在这里,还谈了临时性项目聘用,完成项目拿钱就走人。目前,这只是一个构想,对方就着手布局啦,这都什么思维想法啊!
冷心州想一下又说道:“我还是怀疑,他们哪来的实力做这项工作?即便是我们研制成功,把全套图纸、技术文件都交给他们,或许他们这几年傍着欧联挣了钱,那也是杯水车薪,他们砸锅卖铁、押房子卖地,也凑不够所需资金呀!”
章陶然晃了晃脑袋,“知道风险投资吗?”
冷心州道:“知道国外有,看过这方面的文章,有个模糊概念,中国现在有吗?”
章陶然:“我也不清楚,应该会有吧?这些不是重要的,国际上有大把的闲散资金,只要这项目足够好,钱不是问题。”
冷心州:“小张一定是他们的人吗?”
章陶然:“只是猜测,没有实际证据,只能密切注意,实在不行,就找理由把她调换岗位,这样怕打草惊蛇,引起她背后人的警觉。哦,那个小张,近来一段时间经常早走,人事部考核人员说,是你批准她外出办事?”
冷心州:“这段时间小张姥姥病重,下班后她要去帮助照顾姥姥,我们公司这里,到北郊口的公交车很不合理,平常时间段没人乘车,到下班时间又根本挤不上车,所以我允许她,这段时间,可以提前一刻钟下班。”
章陶然马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道:“可以用这事当理由换人,把小张调到人事部,或者办公室做接待工作,调资料室小扬做你的助理。”
冷心州感到很不舒服,自己半个小时前,刚刚对小张表示了关心,还主动提出她可以提前下班。如果是小张姥姥没有病,小张撒谎;或者,小张姥姥病好了,小张仍旧提前下班,那么将小张调离,哪怕是采取带有处罚意味的更重措施,都说得过去。自己刚说完就打脸,冷心州说什么也不能干。
另外,冷心州也不愿意让未婚的扬施燕,到自己身边,这倒不是杨施燕不能胜任工作,而是冷心州不敢,怕人传闲话,温晓知道了又敲打他。上次阳口张江铃大姐帮了他,结果在公司上下传了谣言。不知道怎么让温晓听到了,她不说张姐帮他,而是引伸,说冷心州应该注意平常表现,是他平常花心,给公司的人印象不好,所以一有点迹象,人家就联想,责任在冷心州自己。
冷心州曾对温晓开玩笑说过,公司里资料员杨施燕没有结婚、没有对象,长相姣好、身材不错,看向自己也是含情脉脉,自己是坐怀不乱,可谁知温晓还真上心了。
有一天,冷心州下班到家,温晓在冷心州外套腋下,发现了一根不知道在哪粘上的长头发,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看看,把杨施燕的头发带回来吧?还不快坦白,怎么约会的她?是在你的办公室,还是在资料室?”
冷心州道:“我不知道这头发是谁的,但在公交车上粘到的可能性最大。我个子高,抬手扶着车上的扶手,公交车上又那么挤,女孩若个子再矮点,正好头在我胳膊下面,车子一晃悠,女孩头就可能蹭到我胳膊和腋下。”
温晓嘻嘻笑道:“是的,那种情况下可能粘着头发,如果让女孩枕着胳膊,就更容易粘到头发了。”
后来,温晓还有一次,因为什么事情提到杨施燕,冷心州就知道,温晓对杨施燕上心了,便对温晓说道:“别拿杨施燕当回事,我注意杨施燕,是想把她介绍给吴旺财,省得这老小子整天在霍朵身上动脑筋,吃到了没留住,跑回来了又不敢吃。”
温晓道:“什么话到你们嘴上都变了味,难听死了。我看吴旺财,已经丧失劳动人民的本色了,只喜欢打扮的妖了妖气的女人。”
冷心州心里一惊,他不记得跟温晓说过杨施燕的穿戴。的确,在欧联公司,杨施燕是因穿戴打扮而最出名。公司中有人穿过的衣裙款式,杨施燕肯定不会去买、去穿,哪怕是公司发的统一工作装,杨施燕都要去改动到完全合身为止。冷心州怀疑,温晓特意去打听过杨施燕。
章陶然提出,让杨施燕来代替小张,做自己的助理,冷心州万万不敢同意。冷心州佯装沉思一下,说道:“应付小张我还是绰绰有余,现在欧联311工程,没有实际进行,调开她眼前的理由不够充分,除了打草惊蛇以外,没有任何有益效果,不如暂时不动小张,还可以起到麻痹他们的作用。”
章陶然点点头说道:“从各方面反应的情况来看,小张的能力还是挺强的,现在换掉她还是挺突兀,不过你不能大意。”
冷心州答应后,从章陶然办公室出来。此时,该下班的人早已走光了,上晚班的也早已经接班,车间里冷冷清清,只有热处理车间,还算有一些人气,冷心州看到热处理车间主任,还在那里和工人谈论着什么事情。冷心州没有打搅他们,而是让他们,从远处看到自己视察着车间就可以了。冷心州边走边,边回味着与章陶然的谈话内容,他觉得在车间的环境气氛中,适合于思考工作方面的事情。
冷心州也不是对生产不放心,上面生产部有小丁,还有一个管车间的,兼着生产部副部长的领导。原来车间下面是工段,现在工段称作车间了。冷心州从何德那里接手生产,技术,质量和设备领导权后,何德只留下了销售和采购两块。冷心州以为,何德一定会处处为难自己,给自己设置很多障碍。而实际情况是,何德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当冷心州提出,把工段改成车间,把车间主任,任命为生产部副部长时,何德完全赞同,让冷心州大感意外。原来的段长变成了车间主任,所赋予的权力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名称变了,可各车间主任的积极性,却提高了不少。
从车间离开,冷心州没有回办公室,直接下班坐公交车回家了。
温晓已经把女儿诗雅接到家,正在那里做饭。她看了一眼冷心州,笑道:“明天不想走步上班了?”
冷心州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明天不用走路上班了?”
温晓:“早上穿走的运动鞋,晚上回来穿的是皮鞋,明天再换旅游鞋走吗?你在班上,是穿运动鞋还是旅游鞋?不用接待客人啦?”
冷心州这才想起来,从章陶然办公室出来,忘记回自己办公室换鞋,就去了车间,然后离开公司回家。温晓平常就心思缜密,时刻关心着自己穿戴打扮,生活上的点点滴滴劲头十足,工作上的事情过得去就行,为自己和孩子付出得太多太多。
冷心州过来,想要搂抱温晓亲热一番,温晓拦住冷心州说道:“别影响我干活!”
这时诗雅在屋里,听到爸爸回来了,拉门出来,看到爸爸和妈妈在厨房拉拉扯扯,便一脸严肃地说道:“站好了,站直了,还以为是在幼儿园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冷心州和温晓都笑了。冷心州放开温晓,看着诗雅说道:“一年小豆包,老师不光对你们说这些话吧,还教了你们什么?”
诗雅说道:“教得可多了,你还以为是在幼儿园呢,我们这是小学,懂不懂?”
冷心州笑道:“诗雅已经是小学生了,上学的孩子,该帮爸爸妈妈干活啦,你今天做没做家务?”
诗雅道:“我要帮妈妈扫地,妈妈说地已经扫过了,我现在做作业呢,马上就做完了!”
冷心州道:“那就快点去做完吧,马上要吃饭了!”
诗雅“嗯”了一声,进了屋。
冷心州对温晓说道:“听说靠近姐姐家,那个叫轩雅居的小区开盘了,我们换一套三室的房子怎样?把咱爸妈接到省城里来住,他们整天担心,怕你从他们手心里跑了。”
温晓说道:“这两室的房子不错啦,我那些同事,都羡慕咱们的房子,再换成那样的房子,别人要嫉妒死的。再说,我们哪有钱买那房子呀?”
冷心州说道:“现在都是贷款买房子,有几家能一次拿出十几万、二十万元?”
温晓做好鸡蛋炒蒜苗,递到冷心州手上,自己又端起饭锅,对冷心州说道:“赶快进屋换衣服吧,今天回来的早,可以早点吃饭,然后你带着诗雅到外面玩一会,让她早点睡觉,吃饱了不能早睡觉的。关心点正经事,别异想天开盯着那不切实际的!我可不想背着一屁股债生活,那样多累啊?二十万元,切,多少年能还清?”
说着两人进了屋,温晓对正做作业的诗雅说道:“雅,吃饭了,鸡蛋炒蒜苗和烧茄子,白菜豆腐汤,吃完饭再写作业。”
诗雅说道:“还有两行田字格就写完了,别打扰我做作业!”
冷心州放下手中菜,边换衣服边对温晓说道:“怎么不切实际呢,攒钱买房子和贷款买房子都是存钱,区别就是早住房子,还是晚住房子。”
温晓道:“你这是糊弄鬼呢!货款不要利息吗?再说了,二十万元的房子,那要多大呀,一百好几十平呢,谁来收拾房子,谁来扫地拖地?”
冷心州笑道:“让诗雅做,诗雅,我们家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让姥爷姥姥过来住,在家里给你安装一面大镜子,立一把杆,你在家里就可以练舞蹈,好不好?”
诗雅说道:“好啊,好啊,什么时候去接姥爷姥姥?”
冷心州道:“不急,先买房。你还要帮妈妈做家务,先把扫地拖地包下来。一个月一百块钱零花钱,作为你干家务的奖励,怎么样?”
诗雅高兴地跳了起来,喊道:“好啊,好啊,说话算话,不许耍赖,也不许收回去,要放在我手上。”
冷心州道:“当然说话算话,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诗雅把小腰一掐,脖子一扬说道:“怎么没骗我?过年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给我的压岁钱呢?都让妈妈给拿走了!”
诗雅的书本,扔了一桌子,温晓边收拾书本,边说道:“你是小孩子,不能拿那么多钱,妈妈帮你收着。”
诗雅好像胸有成竹地说到:“帮我收着放哪儿了?你们都花了吧?那天我要买个组合文具盒,妈妈说太贵、不实用,没有钱买它,我的压岁钱那么多呢,文具盒才三十元,把我的压岁钱,花得三十块钱都不剩了,一百块钱减三十块钱,还剩七十块钱呢,我有好几百块压岁钱,得亏我学了算木,不然妈妈还要骗我,说压岁钱不够买文具盒呢。”
冷心州和温晓相视一眼,哈哈地笑了起来。温晓说道:“有点小心眼!把这心思都用在上课听讲,用在做作业,下次考试就能得第一名,不然总是在五六名上晃悠。哪怕心思放在了弹钢琴,放在跳舞上也行啊!”
冷心州说道:“以后给我们的诗雅,办一个存折,把你的压岁钱,奖励都存在那个存折上,行吗,丫丫?”
诗雅不满意地说道:“别老叫我丫丫、小丫的,多不好听啊?要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小雅,能分清丫和雅不?你的老师没有教你吗?”
冷心州眉毛有点皱了起来,对温晓说道:“孩子的班主任你见过几次,一个什么样的人?看来我们应该注意一下,不能放松孩子的教育,不能把孩子,扔给学校就不管啦,孩子现在学的,满口教训人的腔调。”
温晓道:“我几次在孩子的间操时间,站在栏杆外面观察,发现这帮老师说话,都是那种腔调,对孩子只有训斥,做间操,孩子站歪一点点都不行,不带污辱性字眼对孩子们说话,就算好老师了!”
冷心州:“那样能培养出有创造力的孩子吗?除了服服贴贴绵羊一般的孩子,就是目空一切、声色俱厉和假大空式的学生,可不能让我们的诗雅,成为这两类人物。”
温晓:“这还是市重点小学呢,一群不懂教育,只知道在孩子们面前,耍威风的老师。”
冷心州:“是啊,不注重孩子人格的培养,教育就偏离了方向。我们俩看来还真需要多陪陪孩子,多跟她交流,多引导她呢。诗雅,我们快点吃饭,吃完饭爸爸妈妈带你出去玩一会,你把学校里有趣事情,跟爸爸妈妈讲一讲,怎么样?”
诗雅:“好啊,好啊!”
温晓:“你们爷俩出去,我还要收拾一下屋子里,还有好多活呢。哦,对了,吃完饭你给姐夫打个电话吧,刚才他来电话找你。”
冷心州:“他来电话找我,不是姐姐给我打电话?”
温晓:“就是,姐姐来电话就不稀奇了,有事没事姐姐都要打电话,姐夫来电话必定是有事情。”
冷心州又想起房子事情,说道:“买房子可以不用货款,先问姐姐借一些钱,什么时候钱宽裕了,再还姐姐。”
温晓:“看来你真想买房子呀?”
冷心州:“买房子肯定不会吃亏。你看介绍美国、日本,还有欧洲房地产的文章,房产都长到天上去了!”
温晓:“现在不是说,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吗?看看我们的报纸,电视天天有这样的报道。”
冷心州听温晓说话哭笑不得,不得不耐着性子给温晓说道:“为什么叫泡沫?就是要有一个吹泡的过程,日本房地产涨了几十年,吹泡的过程已经有几十年了,泡泡已经吹得很大了,液体表面张力不足以……”
“别拿你那专业术语显摆,说点我们没文化人,听得懂的话!”温晓抓到机会酸了冷心州一句。
冷心州白了温晓一眼,以退为进说道:“好,好,那我就深入浅出,用通俗比喻,给咱们没文化的,温高级工程师讲一讲房地产。中国的房地产刚刚起步,虽然人民的收入不是很高,但是需求基数太大……哦,就是需要买房的人口太多,有先富裕起来的一小部分人买房,那就了不得,然后,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示范和传导效应,将会使房价不断……”
“行啦,真把我当白痴了,我就想问,房价能涨多少年?”温晓打断冷心州的话问道。
冷心州:“涨十年二十年应该没问题,因为通货膨胀,还有居民收入,是不断增加的。”
温晓:“姐姐也不一定有闲钱,前些日子,姐夫还跑贷款吗?还说民营企业很难贷到款呢,姐姐姐夫有点钱,都变成流动资金了。你若一定要买房,能抵押贷款就办吧。不过好像姐姐说姐夫家,也要搞房地产开发呢,咱们买姐夫家的房子,不更好吗?那不得给我们便宜些呀,哪怕让人家挣钱,也是亲戚家挣了。”
冷心州:“他们项目在北城区那里,对咱们不适合,咱俩上班都远不说,最主要诗雅上学太远了,整个北城区教育质量,都不咋地,也不能给诗雅转学。”
温晓道:“我也没看到,诗雅现在的学校好到哪去!”
这时,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到了饭桌旁的诗雅说道:“今天可不是我晚上桌的,什么事情晚了可不能赖我!”
冷心州和温晓笑着,也坐到了饭桌边,温晓一边给诗雅盛饭,一边说道:“晚饭后,爸爸妈妈不用去上班,早上起床、吃饭你动作快一点就好了,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快骑车送你去学校,上班迟到妈妈还要被批评。”
诗雅一本正经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知道,我想把压岁钱攒下来干什么吗?”
冷心州和温晓同时问道:“干什么?”
诗雅稚声稚气说道:“我想攒钱,给妈妈买个小汽车,妈妈上班,还有去学校接我放学,就不怕下雨啦,早上送我上学,也不能迟到。”
温晓笑道:“妈妈等着我宝宝,给我买小汽车,诗雅太懂事了,真让妈妈感动。”
冷心州要买姐姐家附近的房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借姐姐的光,蹭姐姐的车,好让姐姐每天送她儿子上学时,把诗雅也一起捎带上。见诗雅知道心疼妈妈,心里一阵高兴,嘴上继续逗着诗雅说道:
“你买小汽车给妈妈,那爸爸还没有小汽车呢,爸爸要走路上班,爸爸要挨雨淋了。”
冷心州等待着诗雅的为难表情,或者是雄心壮志地买两辆小汽车,结果诗雅一句话,让冷心州哭笑不得,只见诗雅停下手中的筷子,水汪汪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盯住冷心州说道:
“爸爸走路锻炼身体呀!”
冷心州和温晓哈哈大笑起来,诗雅那稚嫩的小脸,随着爸爸妈妈的笑声,从严肃认真,很快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冷心州还待说话,温晓拦住说道:“快吃饭吧,吃饭时不要说话,烧茄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饭后,冷心州并没有急着给姐夫打电话,而是带着诗雅,出去玩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冷心州拨通了姐姐家的电话,保姆许妈接的电话。
冷心州听出了许妈的声音,便说道:“许妈,我是心州啊,我姐夫在家吗?”
许妈回答道:“哦,是心州啊,你姐夫不在家,晚饭也没有在家吃。你姐姐在家,正陪着大光写作业呢,要她接电话吗?”
冷心州:“好的,麻烦你喊一下我姐吧!”
许妈:“哎哟,你总是这么客气,你等一下!”
很快,冷慧兰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州啊,你在家吗,丫丫和晓晓都好吗?”
冷心州:“都挺好的,姐陪大光学习呢,大光明年小升初,到初中再使劲也不迟。”
冷慧兰:“我怕那时就晚了,现在孩子多拼啊,哪像我们那时候,我们学校里老师家的孩子都这样。我告诉过你吧,我今年都申请不上毕业班的课了,集中精力带好大光。我现在都后悔了,在初中呆着多好啊,只要不当班主任,工作上基本没有什么压力。当初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非要挖门盗洞挤进高中部,结果初高中现在分家,变两个学校,想回初中都回不去了。”
冷心州知道姐姐师专毕业后,通过自考,很快就拿到了本科证,又在姐夫的支持下,花了钱,读的在职研究生。有了硕士学位,姐姐当然不会去初中当老师了。申请不给毕业班上课,对于非常要强的姐姐来说,还不知道要下多大的决心呢。冷心州原先,对女孩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坏毛病,跟青春发育时,姐姐冷慧兰对他的迁就、容忍和喜爱不无关系。冷心州的弟弟,由于大学毕业到了女方家城市,外加弟妹有许些小洁癖。冷慧兰和冷心州,与弟弟来往并不太多,现在慧兰、心州姐弟俩感情更深厚了。
冷心州说道:“大光学习一直挺好,聪明还懂事,自制力也很强,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我现在觉得,孩子不一定非要在国内上大学,到国外去见识见识也不错,反正姐姐不缺钱。”
冷慧兰:“孩子那么小出国,我还是不放心,最好是孩子在国内读完大学,可以到国外读研究生。哦,你找你姐夫吗?他还没有到家呢。”
冷心州:“是姐夫给我来电话,那时我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他打到家里,晓晓接的,不知道往我办公室打过电话没有,姐知道姐夫有什么事情吗? ”
冷慧兰:“他没跟我说要找你,前二天好像是他说过,想兼并沙海区一个小厂子,主要是看上那个小厂子,手上的一块地皮,是不是想找你,通过你找到吴区长?”
冷心州:“姐夫想找吴旺财?企业兼并跟政府有多大关系呢,”冷心州自忖道。冷心州又对冷慧兰说道:“姐夫天天这么晚回家吗?”
冷慧兰:“很少下班就回家的,不是陪客户,就是和政府官员吃饭,我已经习惯了和大光,还有许妈吃饭,不带你姐夫了,呵呵。”
冷心州:“姐得小心点,现在都说男人有钱就学坏,这方面姐要盯紧点!”
冷慧兰:“他敢?别看他现在手上有点臭钱,人模狗样的当个大老板,姐手段和魅力都高着呢,哈哈……”
冷心州:“那是,我姐那是谁呀?连胡话华后来都跟晓晓说,她看到姐第一眼,就想把姐介绍给她哥,让姐当她嫂子。”冷心州还知道,冷慧兰现在在学校中也非常显眼,还有的学生父亲,自以为手中有钱或有权,想方设法和姐套近乎,结果都碰了姐的钉子。
冷慧兰:“说到你同学,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你大学同学,不还有一个没结婚的吗?”
冷心州:“是啊,张小加,在铁路机车厂上班。”
冷慧兰:“有对象没有,姐学校从外地调来一个教英语的老师,其它条件都特别好,就是离婚的,但没有小孩。”
冷心州:“张小加没有结过婚,处了好几年的对象黄了。不过他有对象了,上次洪维两口子来长沉,同学聚会,张小加还把对象带过来了,那女孩长得也不错,好像是哪个商场的售货员。”
冷慧兰:“有对象啦,有点小遗憾。”
冷心州:“张小加如果没处对象,也不一定愿意找离婚的呀,张小加外貌条件挺不错,跟李一鸣差不多,只比李一鸣矮了一点。”
冷慧兰:“我们这个汪老师也挺好,身形就像个小姑娘,长相跟台湾演员林青霞差不多,父母也是政府官员。一个哥一个姐,都成家了。”
冷心州:“如果条件挺好,干脆给吴旺财介绍吧,那小子离婚后,到现在还飘在空中没着落呢!”
冷慧兰:“人家不找政府官员,说现在政府人员,整天花天酒地都学坏了,还说政府官员,只要有点权的,都可以抓起来……”
冷心州哈哈笑起来,说道:“她这么极端,受了什么刺激吧?”
冷慧兰也笑着说道:“她原先那个老公,就是旅吉市一个什么副处长,比她大不少呢,又找了两个更年轻的姑娘,汪老师离婚回了长沉,说坚决不找政府官员,也不找公检法系统的人,就想找个搞技术、搞学术的……”
冷心州放声大笑起来,说道:“唉,现在社会怎么的了,世风日下、美丑不分,有些政府官员,出去吃饭、应酬,不带个女孩都觉得自己没面子,怎么到了这种地步!张小加我也可以侧面打听打听,我看那天他带来的女孩挺不错,但吴旺财不看好他们两个,还让我和晓晓,不要掺和张小加两口子的事,也不知道张小加是不是还和那女孩处着,我找机会问问吴旺财。”
冷慧兰:“行,方便时你从侧面打听打听,别冒失,别引起尴尬。我们学校就有一个老师,当年听说他同学对象黄了,马上急匆匆去给他同学介绍对象,结果是人家小两口子闹别扭。我们这个老师好事没做成,同学家他也不敢去了。最倒霉的是他同学爱人的娘家,与我们老师的父母家还是邻居,惹得两家老人邻居还不和睦!”
冷心州:“好家伙,影响这么大!好的,我注意点。”
冷慧兰:“看方便吧,这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这时,冷心州听到电话里,有开关门和大光尖声说话声音,猜想可能是姐夫回来了。
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冷慧兰喊丈夫接电话的声音,就听冷慧兰说道:“……是小州打来的。”
“小州,最近忙吗?”姐夫寒暄的声音传了过来。
冷心州回应道:“还行,就是事情有点复杂,脑袋不够用!姐夫,晓晓说你找我,咦,你换号了吗?”冷心州摆弄来电记录,发现个新手机号码。
姐夫:“没换号,又新买了一个,特意用新号码,给你拨过去的。兰兰说你现在根本不带传呼机,我先打的你办公室电话,后打的你家里。”
冷心州:“那时正好在回家的路上。再说那个传呼机,带在身上没意思,办公室、家里都有电话,公交车上接到传呼我也回不了……”
姐夫:“所以你需要一个移动电话嘛,这个新电话就是给你买的。”
冷心州哈哈笑道:“别,我用不了那玩意,双向收费,我没钱供养一块大砖头。”
姐夫:“你不会把手机号码挑着给吗?只给那些能给你带来效益的人……”
奸商,冷心州心里骂了一句,嘴上不耐烦的情绪也表现了出来:“行了,那玩意对我没啥用处,除非路上遇到三五个抢劫的,不用弯腰捡砖头了。姐说你想找吴旺财,有什么事情求他?快说吧!”
姐夫:“是的,我们公司,要兼并沙海区一个民营企业,其中涉及到土地问题,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就想让你帮我把吴区长约出来。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同学的,我绝对做双赢的事情,因为我是原本意义上的'尖商',你应该了解我,我信奉的无尖不商,那可是冒尖的尖喔。”
冷心州苦笑一下,这个其貌不扬、身形瘦小的姐夫,无怪乎能把自己,那天仙一般的姐姐,摆弄得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情商不是一般的高啊。自己刚刚那一句不耐烦的话,他就能听出来,并猜到自己心里想什么。平心而论,姐夫除了外貌不配姐姐,其他挑不出任何理由,来反对姐姐嫁给他。
冷心州回应道:“好,我联系一下吴旺财,然后打电话告诉你。”
第二天晚上,冷心州约着吴旺财,和姐夫在国际大酒店,茗茶堂小包间里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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