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Ye3iYiM6
温晓回到家里,把给冷慧兰带的礼物送了去,还把冷心州给吴旺财的礼物,交给姐夫赵禛,由姐夫转交吴旺财。现在赵禛与吴旺财关系火热,吴旺财跟辖区内企业老板,都有意保持距离,只有少数几家企业,吴旺财不避讳来往,其中就有赵禛企业。大概是吴旺财没有收过赵禛的东西,心里显得硬气;抑或吴旺财与赵禛投缘,又有冷心州这层关系。总之,吴旺财与赵禛的热乎劲,不比吴旺财与冷心州的差多少。
在一处充满江南景致的会所,吴旺财与赵禛见面。吴旺财是参加完应酬、酒足饭饱后,提前离席而来的。吴旺财喝着茶,赵禛喝着日本饮料,饮料瓶上的日本文字,吴旺财一个也不认识。自然,吴旺财也叫不出这饮料的名字。
“姐夫,”吴旺财在有外人场合,通常称赵哥、赵老板,私下里称呼,他随冷心州叫姐夫。吴旺财边看着礼物边说道:“咱心州老弟真实惠,这手工鳄鱼皮带,他一下就送我两条,他倒是一条一条的送啊,还可以送两次,哈哈……”
越禛:“人家小州说了,窄的那条是夏天用的,宽的那条是冬天用的。真鳄鱼皮,没有鳄鱼牌的皮带结实,那个带子是牛皮的。”
吴旺财:“那个是服装,这个是手工艺品,是艺术品,那个不能和这个比。还有,姐夫,这个猫屎咖啡,真是猫拉出的粑粑吗?我听着怎么起鸡皮疙瘩呀!”
赵禛:“可不真是咋的!小州带晓晓去参观加工厂了,那里养着上千只像野猫——学名叫果子狸的动物,挑上好的咖啡豆,连着外层刚采摘的青皮,一起喂果子狸。那动物可爱吃新鲜咖啡豆,但动物只能消化青皮,里面的硬核,咱们吃的咖啡豆,动物只能排泄出来……”
吴旺财:“然后,咱们人就拣着吃,哈哈……”
赵禛:“很正确!不过咖啡豆是带一层硬壳的,我们吃的咖啡豆被包裹在里面。”
吴旺财:“那样感觉也怪怪的。”
赵禛:“习惯就好了,就像我们吃的鸡蛋、鸭蛋,现在谁不吃呢?”
吴旺财:“说的有道理!说到鸡蛋,让我想到小时候,家里穷,我这个地主狗崽子,能吃一个鸡蛋鸭蛋,那都是奢望。不记得是哪一年,我年三十晚间扫村上路,把一个贫下中农孩子打了,大年初一人家堵上门,我妈妈给人家道歉,也就给人家赔二三十个鸡蛋,把我心疼的,整个年都没过好,还哭了好几场,哈哈……”
赵禛:“是啊,吴书记是苦尽甘来!”
吴旺财:“不过,咖啡那洋玩意,我一直没喝惯。还是姐夫拿回去喝吧?”
赵禛:“我也喝不了咖啡,中午喝了,晚上都睡不着觉!看来,这辈子都没那口福了。”
吴旺财:“姐夫的生意,现在房地产成主业了吧?”
赵禛:“快啦,马上半壁江山了。”
吴旺财:“房地产不能只盯着长沉市。也是我们同屋的占金昔,现在是旅吉副市长,你没想过向那边发展发展?”
赵禛:“我听小州说,那个占市长,好像与吴书记不同,总怕同学找上门,一心经营着自己的口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吴旺财:“老占确实过于谨慎,但同学情谊还是讲的。我跟你接触这么久了,知道你的为人,你也不愿给人找麻烦,不逼到头上,轻易不向人张口。你把老占看成另一个我就行,心州和老占两口子,那交情可不一般,一上大学我就看出来了,老占与心州最合的来,都喜欢文学、喜欢古诗词,两人学习都好。甚至,两人都看上同一个人,或者被同一个人看上。呵呵……”
赵祺:“做房地产,肯定要向外发展,拿地、立项,批准,规划等,一切事情都需要政府支持,有上层的支持照顾,肯定事半功倍,等小州回来,若有空,就去拜访一下占市长。”
吴旺财:“我和老占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如果老占来省里开会,时间充裕,我设饭局,你们两口子,还有晓晓都过来见个面。晓晓跟胡话华的关系更不一般。”
赵禛:“我知道,小州和晓晓就是胡话华穿的线。我说吴书记,你别只为他人着想了,也应该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你这个钻石王老五,有没有明确的目标?需不需要我们帮做点什么?比如差个房子什么的。”
吴旺财:“什么都不差,就差人,差个合适的人!也不能说没有非常好的人,只能怪自己没有吸引力,其貌不扬,没能耐。不能像姐夫这样,吸引女孩的目光。 ”
赵禛:“得,我这个外貌条件还不如你呢!”
吴旺财:“咱俩形象,与心州是无法比,但姐夫让人一看就有能力。姐姐那是什么样人?天仙下凡啊。当年,姐姐常到学校看心州,我们也去心州家玩,没有不夸姐姐的。唉,哪像我,找了个那样货色,还把我给甩了。”
看着吴旺财眼神黯淡,赵禛知道他不想说这些,赶紧收住话题,说道:“吴书记是情深意重,侠义柔情,这也常被情和义所困,我敬佩和理解。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千万别客气!”
吴旺财:“有需要姐夫帮忙的,我自然不会客气。”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GKUDvGWZ
吴旺财辞别赵禛,迈着沉重脚步,回到那有点寒酸的住处。这是区里分的三室老房子,外墙刚刚经过粉刷,外面瞧着还像点样,如果进到吴旺财屋里,十人进来,有十个人会摇头说:
“这哪里是区委书记的家呀?”
的确,屋里的家具都是旧的。哪年,吴旺财还是区外经贸局长时,离婚净身出户,暂短地借了一处住房存身。副区长时,区里分配个双室住房,都知道这住房不会长久,所有家具都是吴旺家搬来的,是他开饭店淘汰了的。当年,旺家从旧货店买时,已经是挑的便宜货,用了几年没散架子,已经很不错了。
屋里的煤气灶台,上一家走时带走了,说那是新的;但排油烟机留下了,说那也是新的。吴旺财只是一笑了之,排油烟机即便都拆下来,新家又能安上吗?不管怎样说,吴旺财还是对人家表示了感谢。
还是吴旺家,从饭店里拿来两个大煤气盘,还说这个东西出火孔多,炒菜快。
吴旺财当了区长,正赶上福利分房的最后时候,分到房的人,就算得到了;没分到的,只能买商品房了,中国的改革进程就是这样,每一个阶段,都有那个阶段的特征,有得利的,也有失利的。吴旺财交还了双室,分配了一个三室二厅单元房。
辖区内有些老板得到信,知道区长分了新房,都来庆贺乔迁之喜,送来的红包,大部分被吴旺财拒绝了,要为吴旺财装修房子的人,要为其增添家具的人,也都被吴旺财婉拒。
吴旺财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发现卧室里亮着灯,以为是旺家来了,因为除了他自己,只有旺家有钥匙。原来,国际大酒店那个客房经理,与吴旺财分手前,也有房门钥匙,两人分手后,那人把钥匙还给了吴旺财。
吴旺财告诉过旺家,他书房里的东西,不能乱动,从此旺家真的不进书房了。其实,卧室里也有很重要的材料,那是吴旺财躺在床上看的东西。旺家没有什么层次,你跟他说一,他不会联想到二,吴旺财总不能说:“二哥,你来我这,只能在客厅和客房呆着吧?”
吴旺财点亮客厅的灯,用摇控器打开了电视,坐在那旧沙发里,看起了电视。
过了一会,不见旺家出来。真是的,大概是躺在我的床上睡觉了?吴旺财有点生气,你不通知我就开门进来,你知道我屋里会有什么人吗?这也还罢了,谁让我们是亲兄弟,但跑到我这来睡不醒,还不管人家是主卧还是客卧,这就有点过分。
吴旺财站起身,走过去,推开主卧房门,他一下愣住了,只见这人坐在床头,长发盖脸,身形修长,长裙撩起,一双雪白的大腿叠放在床上。虽然没看到女人的脸,但吴旺财也能认得出来,她是霍朵。
自从霍朵跟了那个老头子结婚,吴旺财难过了好一阵子,他不明白霍朵为什么这样,难道官员的级别如此重要?哦,不,哪老头还有钱!几个儿子都做着大生意,鬼才信他儿子都是经商天才,没有老头以权谋私,在后面打通关节,就凭他那几个儿子,哼!
依霍朵讲述,平心而论,霍朵婚后前几年,夫家对霍朵和霍家,呵护、照顾有加,霍家虽未就此飞黄腾达,但小康富裕不在话下。霍朵对吴旺财也重未放下,嘘寒问暖不断。
每当吴旺财死了心,想完全放下霍朵,开启自己的新生活时,霍朵回回都会准时出现,要么向吴旺财哭诉她的难过,她的不幸,要么和吴旺财探讨着人生,说着未来。尤其是霍朵还站在女性角度,帮助吴旺财分析新认识的女朋友,同时还和吴旺财暧昧着。有一次,霍朵竟然把自己的表妹,一个刚刚高考后的高中生,带到吴旺财面前,要给吴旺财介绍女朋友,把吴旺财弄得哭笑不得。
由于霍朵的存在,还有另一个漂亮的女护士,那个国际大酒店的客房经理,在牵牵扯扯中,和吴旺财分了手。吴旺财知道,从两人内心深处,霍朵和女护士,实际上都是借口,或者是表面上的原因,真正在两人之间,横亘着原来各自的家庭。
吴旺财前妻家庭优渥,作为小地方银行高管,其父母早已养成颐指气使的性格,对农村人的吴家,更是不屑一顾。把女儿交给了吴旺财,更是认为小土猪,拱了他家水灵灵的白菜。在他们家人眼里,女儿出轨偷情,是年轻人可原谅的错误,而吴旺财也走了这一步,那就是大逆不道,品质败坏,劣根开恶果,那就必须扫地出门。
受到岳父母的威胁,也作为男子汉的担当,吴旺财担下骂名,以负资产“净”身出户,领下二哥旺家向他的借款。
离婚后的吴旺财,事业反而进入了快车道,副区长,区长,区委书记,让前妻后悔不已。其实,她对吴旺财的感情,并没有完全破裂。或者说,对离开吴旺财,她后来深深地后悔了。对离婚时,吴旺财的勇于担责,没向她身上推一句,没向她拨一点脏水,对她和女儿的大度,她都心知肚明的,她后悔太听父母的话了,尤其是那个贪得无厌的母亲。
吴旺财的前岳母,此时也后悔了。一方面是吴旺财的飞黄腾达;另一方面是女儿身边的男人,都是些占便宜可以,结婚绝对不行的主。不是没有愿意结婚的,而是想跟她女儿结婚的人,在她看来,不是丑陋不堪,就是想图她家点啥。随着年龄增大,带着孩子的前妻管颜,风韵日薄西山,对男人也渐渐失去吸引力。情急之下,前岳父母托人找吴旺财,希望两人重修旧好、破镜重圆。可吴旺财对前妻,前妻子的家庭,早已心灰意冷,提不起半点感觉,只是对女儿囡囡,心怀歉意,得机会就要做点补偿;这反又增加管颜的幻想,认为还存有希望。前岳母更是利用囡囡,不断干扰吴旺财与女人交往,把吴旺财描绘成现代陈世美。那个国际大酒店客房部经理,就被管颜母亲,带着囡囡,登门“拜访”了两次。外加自己前夫也有意复婚,她便“含泪”断掉了吴旺财,回归原来的家庭。然后,霍朵又回到了吴旺财的情感中心。这时的吴旺财,已经把前妻知道的,足以威胁他的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使前妻、前丈母娘根本威胁不了他。
毕竟,霍朵名义上有丈夫,吴旺财也要考虑自己的身份,两人都不敢过分,只能偷偷摸摸来往。让别人,尤其是前妻一家人,找不到任何实锤证据。
过了一段时间,吴旺财知道霍朵不能离婚,更不可能跟他结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吴旺财打算和霍朵断绝往来。
一天早上,在霍朵现在坐着的同张床上,吴旺财见霍朵睡醒,便问她道:“那娘俩最近没去找你麻烦吧?”
霍朵睡眼惺忪,懒懒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回答道:“谁啊,你问的哪个娘俩?”
吴旺财:“当然是我前妻和前丈母娘啦?”
霍朵:“没有,应该是上次找我闹。被老头的儿子找人给吓到了!再说,我已经结婚了,咱俩又这么隐蔽,她们凭什么去找我?嗯,不过哪天在商场,我又看到你前妻领着你女儿,她迎面走过去时,'呸'地吐口水,你女儿对我也横眉冷对。看来,你女儿也认得我了。你很怕她娘俩闹吗?”
吴旺财:“我哪是怕她们两个啊?我担心女儿,孩子大了,被大人一直灌输着仇恨,对心身伤害太大了!”
霍朵:“那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说过嘛,你越去亲近孩子,她们家越觉得复婚有希望。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坚决要离婚,她们家对你那么绝情,不留一点余地……”
吴旺财:“当时,她家人也是气昏头了,另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家农村人。再说,她家还以为这个女儿多出众呢,有多少人排队想娶她,哼。”
霍朵:“活该她倒霉!生在势利眼的家庭,还一点主见都没有。我劝你也别多愁善感,她跟过的男人,要比你找过的女人,不知多多少倍呢。那么有经验的女人,还把你赶出了家,她不后悔谁后悔?”
吴旺财:“我不是关心她后不后悔,我是关心女儿。我想,我若是再婚,她们家也死心了,也不会再给女儿灌输什么,我也可以继续看女儿,不会再有顾虑。我现在,都成了长沈老百姓的谈资,成了人们饭桌上的下酒菜啦,呵呵。”
见吴旺财又提到结婚,霍朵心里就烦,她想把话题引开,便说道:“即便你结婚,她们也不一定死心。谁让你这么优秀呢?尤其床上做这事,每次来你家,都被折腾得够呛,嘻嘻……喂,那个漂亮的小护士怎么说你?就数她年轻。”
吴旺财不为霍朵带节奏,继续说道:“为了女儿,我也要再婚,乘囡囡还小,再婚后把她接家里,每月住几天。”
霍朵心里一阵悲哀,喃喃地说道:“我不想结一次婚,嫁一回老头,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连我住的房子也得不到。”
吴旺财:“怎么,你们现在住的复式,不在老头子名下?”
霍朵:“在老三名下。老头子名下只有一套双室房,刚刚房改的那套。老头子要了那么多房子,都弄到儿子名下。不光如此,老头子名下的存折,十万块都不到,几个公司,老头子都没有股份。”
“我操他妈的,怎么能这么欺负你!跟了他这么久,你的青春都搭进去了,到头来你一无所有啊?!你干嘛跟他结婚?你知道这些的第二天,就应该离开他!”吴旺财气得爆了粗口。
霍朵:“我当初懂啥呀?看他那么疼我,那么帮我们家,公司那么多、那么大,想都没多想,立即就嫁了。其实,我比你前妻更后悔。我后来知道了老头的套路,跟他闹起来,他们家同意,等老头儿归西,这套复式,立即转到我名下,老三已经写了保证,老头和其他儿子也签字见证。”
吴旺财:“你就为这一套房子?”
霍朵:“还有点企业股份,几个企业都给点,从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不等。”
吴旺财:“他们家企业都很赚钱,我虽然没查过工商、税务资料,没看过审计报告,不知道他家企业具体资产,但从规模上看,每个点股份就不少了。”
霍朵:“他们家不允许我再婚,说一结婚,资产就跑别人手上了。让我签字,再婚就放弃股份;不结婚还算一家人,肉烂在锅里。”
“够残忍的!你岂不是被牢牢地困在他家?你没有咨询一下律师,看他家有没有违法,你该怎么办?”吴旺财为霍朵惋惜说道。
霍朵:“等老头死了以后再说吧,我也懒得想这些事。”
两人又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吴旺财认为还需要跟霍朵说得更明白一点,便说道:
“朵,我们还是分开吧,你现在名义上和老头有婚姻,即便是老头走了,你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他家。我的情况又是这样,不想让孩子一直受影响。我一去接孩子,前妻就借机来我这,呆着不走烦得很!”
霍朵心里又一阵难过,强颜欢笑道:“你准备和谁结婚,哪一个温柔乡里的梦甜蜜,中学老师还是医院护士?”
吴旺财:“没有明确的目标,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地方。”
霍朵:“要我给你选,还是中学老师吧,稳重气质好,说话也得体,适合你带出去;那个护士,虽然更年轻漂亮,但她就是为了你的地位,哦,可能还为钱。”
吴旺财嫖了霍朵一眼,想道:你就是为这些,才嫁的老头子嘛。心里想的,肯定不是嘴上说的,只听吴旺财道:
“你怎么知道钱护士就为钱,为了我的地位?”
谁知霍朵确说道:“人的通性,我不就是这样吗?”
吴旺财无语。
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0YidBFHNb
近两个月,吴旺财与霍朵无来往,今天她突然坐在自己床上,吴旺财还着实吃惊不小。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旺家,你偷偷配了我钥匙,我得翻一翻,看看我藏在抽屉里的金条还在不!”吴旺财开着玩笑,但也有指责霍朵的口气。
霍朵不示弱地说道:“已经没了,好大一块金子,准不是好来的!”说着,用手抹了一把面前的头发。
吴旺财看到,霍朵脸上还挂着泪痕。
本来,吴旺财对霍朵偷配他房子钥匙在生气,看到霍朵的梨花带雨,心里一下子软了很多,生理上却有了些反应。
吴旺财:“我听说老头病又重了,两人生活多年,还是有感情的。遇到什么难事了,找我来商量,不会是他们家变挂,不打算给你房子和股份了? ”
霍朵突然狂躁,大声吼道:“比这恶心十倍,真是禽兽不如!”
吴旺财呵呵一笑道:“是老头又惹了你啦?说说看,到底什么恶心事,把咱们一朵花气成这样?”
霍朵大声喊道:“我不说,不跟你说!”
吴旺财道:“好,不说,不说也没有必要这么大声呀!”
霍朵委屈地说道:“我都碰到这种事情了,你还要欺负我,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想把我往死里逼啊!”说着眼泪稀里哗啦般,像泉水一样涌了忠来。
吴旺财看到,霍朵是真的伤心,也停止了说笑,过来坐在床边,搂过霍朵道:“出什么事了,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霍朵抽泣了好一阵,终于停止了哭泣,看着吴旺财凄惨一笑,抹了一把眼泪,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最后,索性把头埋入吴旺财怀中,撒娇地说道:
“你是不是看我有你的钥匙,你不高兴了?老实交待,你不喜欢我啦?”
吴旺财:“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你配我家的钥匙,怎么也得告诉我一声吧?今天就吓我一跳。至于还喜不喜欢你,你马上就会有答案!”
霍朵:“我确认了你家没人,才开门进来的。配钥匙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把自己送给你,送给你美好。你得到快乐,不用做任何付出,也不影响你和别人交往,这便宜到哪找去!别人家的钥匙,给我多少好处,我也不稀罕呢!”
霍朵几句话,把吴旺财说得心旌荡漾,急欲偿其大欲,霍朵阻止吴旺财道:“你先向我道歉,保证以后不对我皱眉头。”
吴旺财笑着应付道:“好,好,我保证,我保证永远、任何时候,都对你笑脸相迎,我一见你就笑。这什么事呀,我今天对你一直也笑来的啊!”
霍朵:“不许狡辩,我还看不出来吗?”
吴旺财:“不狡辩,不狡辩,咱们朵朵是什么人,聪明至极!唉,朵朵,囡囡,跟我女儿像姐妹俩。”
霍朵捶了吴旺财一拳,“不许乱说话!”
两人翻云覆雨,自不必细说。
心满意足的吴旺财,摩搓着躺在怀中霍朵身体,想着霍朵刚才情绪起伏,想知道她之前为何难过,便问道:“今天,你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说出来不,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霍朵:“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难过,想哭。”
吴旺财:“找我来哭?”
霍朵:“难道不行吗?”
吴旺财:“当然欢迎过来!不过那家的老三和老四,可不是个善茬,你要小心点。尤其是老三,在市里名声……怎么说呢,毁誉参半,不熟悉他的人,都说他好,真正很了解他的人,都说他是恶魔,阴险狡诈。我是没有接触过他,但从各方面反馈来看,他肯定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你的股份在他手上,还要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多留个心眼。”
霍朵脸色又阴沉下来,咬着下嘴唇恨恨地说道:“我知道,这个东西不是人,想耍我,哼,走着瞧!你放心,他也有弱点,我有办法对付!嗯,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是那个中学老师吧?”
吴旺财:“唉,一说到结婚,事情就一大堆。另外,我发现女人到了岁数不结婚,肯定有一些怪脾气,结婚这事还是放一放。”
“是啊,大姑娘都有点特性,尤其是知识分子,那个老师姓什么来的,姓钟吧?钟老师是不是单身主义者啊?或者同姓恋,我小姨家邻居就是,只有女孩能进她家,从来没看到男人进她家。”霍朵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她内心中,对吴旺财不想马上结婚,还是无比喜悦的。说话间,也充满着好奇和八卦。
女人的心思,说不清,道不明。霍朵内心深处希望吴旺财单身, 但看到吴旺财单身,还总想给吴旺财介绍女朋友。有一次,霍朵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鼓动了自己的表妹,来和吴旺财见面。
吴旺财听到霍朵这样说钟老师,也觉得好笑,钟老师可不是同性恋,也希望有男性的呵护。不知道中国怎么的了,现在同性恋在中国,已经不是过街老鼠,为广大民众所包容,从隐蔽走向公开,这应该算社会进步吗?吴旺财内心还是抵触的。
“你还是少窥视别人,多关心自己吧!你总往我这里跑,让赖家抓到实锤把柄,对你很不利喔。”吴旺财不得不再次提醒霍朵,这个老头的第三任妻子,比最小儿子岁数还小的媳妇。
“我不怕,”霍朵脸色变得阴森变形,“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们家做得了初一,我就做的了十五,谁也别想得好!”
霍朵掌握赖家什么把柄,吴旺财不知道,大概是企业偷税漏税,或者是老头曾经的贪污受贿?吴旺财不便多问。毕竟,霍朵还是赖家的人。
满足欲望后的吴旺财,简单洗漱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霍朵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她今天来找吴旺财,心里有一肚子苦水,想对吴旺财倾诉,在等吴旺财的时候,霍朵又改变了主意,一个报复赖家的计划,从心中油然而生:赖家人这么看轻我,这么鄙视我,拿我当玩物,百般欺辱,我绝不咽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让赖家付出代价,尤其是老三——赖怀中,最好让他身败名裂。
黑暗中,霍朵看了一眼已经鼾声阵阵的吴旺财,想着怎样利用吴旺财,来实现自己的报复。她知道,无论在何时,要想与有权有势有财力的赖家玩,没有强大的后台,是根本做不到、玩不起的。
霍朵赌上青春,搭上肉体,委身比自己父亲还大一轮的老头,就是想得些钱,想借点老头势力,为自己、为自己家人争取某种利益。不想结婚不久,老头年龄到站,退居二线。虽然大光没借到,但小势力借助还不少,勉强可以聊以自慰。
前一阵子,老头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五个兄弟想乘老头在世,把老头身后事确定下来。你道是为什么这么急?那是有人着急。老头利用各种关系,在位时集敛大量财富,创办了二大二小四家企业,分别落于五个儿子名下。
由于老大、老二在政府机关工作,名下企业份额极少,但在企业创办之初,确出力最多,属于辅助老头打天下之人,甚至是利用了职务之便,解决了不少企业当初难题,自认对企业功高至伟。当然,两兄弟也不能与老头相提并论,也没想过与老头比肩,只是认为不能比老三少太多。
老三名下资产最多,又是一大两小企业的法人,占据着分割资产最有利位置。这几年,企业在老三手上,资产翻着跟头增长,还创办了好几家子企业。虽然企业的增长,离不开老头的保驾,离不开两个哥哥的护航,但老三自认出力最多,功劳最大。资产划分,自然要向他有所倾斜。
老四管理另一家较大企业,对家里其它企业不感兴趣,不想与其他兄弟争股份,也不想让其他兄弟,进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死守着自己名下的企业。
在老头几次气得吸氧之后,家庭会议终于达成了股份分配方案。霍朵也将从老三名下的大企业,分到一笔可观的财产。
依老头的提议,霍朵拿五个儿子平均数的一半,顿时五个儿媳妇就炸了锅,嚷着如果那么分,孙子孙女是不是也该得一份?那可是纯正赖家的根!霍朵没为赖家添一男半女,给个生活费就行了,连这套大房子都不应该留下,上次老头私下允诺的,得百分之三、百分之五的企业股份,她们都不知情,也绝不同意,更何况拿平均数的一半了。
最后,还是最有影响力的老三发话,支持老头提议,又强调了送走老头后,霍朵不再婚,为老爷子牺牲巨大,理应得到那些报酬。这才使所有人,都在分配协议书上签了字。
从那天后,霍朵对老三赖怀中,格外有好感。赖怀中原本就常来看老头,从霍朵对他亲近后,来的次数更频繁了。
今天一早,在医院守护了老头一夜的霍朵,被家中保姆替换,由赖怀中开车送回家。赖怀中跟着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支使着霍朵给他沏咖啡。霍朵也习惯了半个佣人的身份,也知道赖怀中的口味,用奶油加糖,为他调制一杯浓咖啡,端到他面前。然后坐在他对面,想陪他聊聊天。
赖怀中并没有想聊的意愿,只是在那慢慢喝着咖啡,像是品着霍朵调咖啡的手艺。
最后,还是霍朵先说道:“我一直想对你说谢谢,让我对老爷子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我从心里想……”
“你不用说谢,你、我就是一家人。”赖怀中打断霍朵说话,“等老头子走后,你就跟着我吧,小珍不会说什么的。”
霍朵诧异地看着赖怀中,小珍是赖怀中媳妇,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霍朵真不愿意多想。她知道赖怀中到处沾花惹草,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少说也过三位数了,但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赖怀中,她法律上的继子,还会打她的主意。霍朵没吱声,等着他继续说话,希望知道自己误会了他。
赖怀中继续说道:“老头子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老头子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你知道我不缺女人,但从你进了咱家的门,我就对你有了感觉,又注意了你几年。”
霍朵吃惊说道:“这怎么能行呢?我已经嫁了你爸,再跟你扯,会让人家笑话的,我可不能答应你!”
赖怀中:“我可没把你当后妈!我们家谁也没把你当后妈,你也别拿老头子说事,大伙看到老头子喜欢你,让你哄着他高兴。要不然,你在外面胡搞,尤其是你和那个吴旺财,在跟了老子后,还藕断丝连,尤其是前一阵更过分,你还在他家过夜,我们为什么装看不见呢?”
霍朵心里吃惊,看来赖家人,一直在监视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做这种事的人,应该就是赖怀中。霍朵又气又羞,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赖怀中却继续说道:“跟了我,你要还敢在外胡搞,我就打断你的腿!”
“赖怀中,你太过分了吧?不管怎么说,我和你爸爸有结婚证,法律上承认我们的关系……”
“放屁!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拿我爸说事,更别跟我谈法律。从法律上讲,我爸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企业的股份,连这个房子也不是他的!你给我放聪明点,想要这些东西就得随我意,乖乖地满足我;否则就给我滚蛋!”赖怀中恨恨地说道。
霍朵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她屈辱至极,高声叫道:“赖怀中,你还是人吗?那天你爸、你兄弟和媳妇们开会,不都说好了吗,大伙还签了字的!”
赖怀中冷笑道:“那天是那天,今天就不一样了!那天不知道你干的破事,今天知道你不只跟姓吴的,还和别人有染,那个健身教练怎么回事,姓翟的教练,你敢否认吗?不用我拿照片了吧?都留点面子,将来还好交往嘛。”
霍朵彻底崩溃了,她只知道哭,想到了死,更想到了鱼死网破,把事情搞到尽人皆知,又想到赖怀中很可能不承认,说她造谣……
“妈的,还没有碰你就哭成这样!你自己想好了,怎么做随便你。你可以不愿意,跟老头子离婚,拿着老头那几万块钱,还有那套两室住房滚犊子;也可以照我说,跟着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操,本来上来时情绪满满的,让你这一闹,我也没情绪了。”说着,赖怀中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抽泣的霍朵,又说道:
“想好了就主动去找我,别像大姑娘那样装逼!”
赖怀中开门出去,霍朵也慢慢停止了哭泣,她考虑接下来该咋办。
那个翟教练,体型真棒,比霍朵还小了几岁,是长沉最先开业健身房教练,也是霍朵私人教练,但霍朵知道,在她是富婆的时候,这个帅气男人,会像蜜蜂逐花般,围绕在她身旁狂舞,当她被赖家扫地出门时,他会像丢掉用过的纸巾一样,扔她到垃圾桶。霍朵能去的地方,只有吴旺财那里,那个家,还有霍朵以前私配的门钥匙。
在吴旺财回来前,霍朵完全冷静了。自己是谁,有什么怕失去的呢?当然,除了尊严,可自己有尊严吗?自己的尊严又在哪呢?
霍朵自认为有尊严,她的尊严被赖家践踏了,尤其是那个赖怀中。霍朵不会扔下财产,孑身离开赖家,那么就要屈服赖怀中。为什么不能弄倒赖怀中呢,或者暂时忍受屈辱,伺机搞倒赖怀中,其码让他付出沉痛代价?霍朵暗自下了决心。
霍朵又看了身边熟睡的吴旺财一眼,这个墩粗体型的男人,在霍朵阅历的男人中,对自己还是比较倾心的,也是肯帮助自己的人,也给她带来太多身体上的愉悦。霍朵自己清楚,她已经不会再爱男人了,眼前对她最好的男人,也只是她想利用的工具。
凌晨,天虽已大亮,但街道上还是静悄悄的,霍朵走出了吴旺财家,她并没有叫醒吴旺财,而是蹑手蹑脚地出来,她要去医院,替换下保姆,照顾好赖家老头。现阶段,老头子不能死,她需要老头子活着,她要实施自己的计划。
清晨,吴旺财睁开眼睛,不见了霍朵,他并不理会,霍朵什么时候离开的。对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吴旺财习以为常,他感谢霍朵没有弄醒他,他认为这是霍朵爱他,想让他多休息一会。
吴旺财精神抖擞地来到办公室,上班时间刚过,就接到占金昔的电话,占金昔告诉吴旺财,他已经到了长沉,有空见个面,述一述同学情谊。
吴旺财很高兴,他暂时忘掉霍朵,忘掉了想问霍朵,昨天因为什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