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季動畫完結的時候,不過這周要談的並不是春季新番,而是之前也寫過的半年番《刀使之巫女》(下稱《刀巫》)。
上一篇已經談了一些基本的介紹,這裡只作簡短的重溫,開首爛是毋庸置疑的,不過現在重新審視後有了一個更貼切的體會,就是它以更直觀、近似於現實發展方式來展開故事,一般來說作品展開之前難免會有所謂的「說明」,包含世界觀架設、角色設定、甚至是故事敍述起點的設定等等,而《刀巫》是完全放棄這些作品應該有(不然觀眾難以理解或代入)的說明,以最直接的方式開始故事,就像把現實中某件事拍攝下來然後直接播放,不以外力加以修飾。
這令我多想了如此的作法到底是好是壞,其實可奈美那突然的舉動──決戰場上抱走刺客並一起逃亡,畫面上能夠勉強算是有所暗示,只是觀眾未能夠了解世界觀以及各角色的動機與背景才顯得一頭霧水,假如觀眾能夠仔細分析,而不是只接收畫面的表面訊息就停住的話,說不定反倒會覺得動畫有其細思之處。
我並非要批判觀眾沒帶腦袋去深思,只是想說《刀巫》其實沒那麼不堪,亦正是這篇感想想要集中訴說的一點,我覺得《刀巫》最有趣或者該說特別的地方,它同時具備了「無腦性」和「深思性」的一面。重申一次,我無意比較兩者誰高誰下,亦不應該分什麼高下,這只是單純受眾不同,也可以說是市場不同。
先簡略說一下「無腦性」,也就是放飛邏輯,把《刀巫》當成百合姬友番,看看萌妹子穿著巫女服拿刀砍來砍去,歌頌友情以及氣勢的精神論,爽爽吃完二十四集沒有什麼難度,這不是重點所以略過。
那麼來到「深思性」,雖然關於劇情後半段反派先一步佔了主導我也很想談,不過考慮到篇幅關係我就只集中談「可奈美」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我就是為了寫「可奈美」才會寫這篇感想。
從表面看可奈美,先得說被戲稱的「可傲天」,她是個劍癡,在表面畫面上發揮也就是很愛戰鬥而已,再加上夢中能和「師父」練劍,不論白天還是睡覺都在精進劍術,如此方便的強度設定讓觀眾當成外掛也是無可厚非,亦的確可以如此看待。
不過假如在這點上「細想一層」,仔細思考可奈美的每一個行動,從第一集到最後與姬和一戰,真的,我會用驚人來形容《刀巫》對可奈美的描寫,近乎只憑這點我就把《刀巫》歸類在佳作。
一開始可奈美是個很單純的劍癡,只要有能打的人就很興奮地上,即使是逃亡的時候也不是在意被追殺而是有高手能過招,這是在第一季可奈美還是個地球人時的描述,可是在她有著外掛設定的狀況下,到了第二季的時候可奈美的實力明顯超出了同伴甚至「敵人」,可奈美失去了對姬和「一之太刀」的雀躍,曾經的「無想劍」更直白地表示自己在實力上完全追不上她了。
一個劍癡最怕的是什麼?沒有對手,沒有人能和全力的自己過招,而當時可奈美的心到底懷著什麼想法?這耐人尋味的地方在不得不救姬和而與她對決時一口氣爆發出來,可奈美的描寫由第一集到結尾完美串連起來並且立體化,當時我真的感動到鼻頭發酸。
可奈美心知對手無法強求,唯一的希望就轉變成保住寫作對手讀作朋友的姬和,而為了與姬和交心,自然想對方接納自己那對劍術追求得癡狂的本性──目中無人地只想和高手過招,甚至會無視一切現實的狀況或者感性,例如像需要速戰速決的狀況,可奈美會不自覺地在交戰上拖延想要看到對方所有的劍招,也就是說可奈美不會因應狀況而改變自己,這對一般人來說可算是醜陋的本性,可奈美為了救姬和不惜在所有好友之前剝下外裝,當下可謂感人之至。
在大家都對將會失去姬和而感到害怕與無助時,可奈美卻用惡劣之極的方式挑戰姬和,其他人想當然無法理解這樣的可奈美,然而姬和的描寫在這裡畫龍點睛,成為了唯一(算是師父的話就二)理解可奈美的人而應戰,揭曉一直與可奈美走到這裡的姬和其實心裡完全瞭解可奈美,瞭解的程度甚至比得上可奈美夢中的「師父」,關係正式昇華到別人無可比擬的姬友程度。
一直壓抑自己,亦開始怪責自己是不是錯誤的可奈美得到了解放,全力全開的她順利打倒了姬和,二人相擁之下,一直堅強的可奈美忍耐不住流淚訴說「別離開我」的畫面,讓我久久無法忘懷。
以上是「感情」的細思描寫,單純是這樣的話是非常空泛的。《刀巫》的厲害之處在於,在「理性」上的劇情發展也為了此刻埋下足夠的伏筆,記得第二季的荒魂為什麼暴增、世界開始變得更混亂嗎?主角組砍了紫解開了封印,其中的主力自然是可奈美,再加上她那時又阻止了姬和使用自我犧牲的封印術,因此可奈美禁不住質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亦可謂她曾經那樣做了,才導致了和雷神狀態的姬和決戰。
感性上不理解可奈美的人會以為她的本性發作,在這關鍵的時刻不懂氣氛地想和雷神狀態的姬和較量,自然會想要責怪可奈美,但因為經過了那些事件,身為擁有封印能力的當事人姬和,她明白可奈美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挑戰自己,因為她一直在可奈美旁邊看著她掙扎,再加上熟知可奈美的本性,便能夠明白可奈美是想證明她自己甚至能直接砍贏三為一體的禍神,即可奈美具有這樣的強大而根本不需要姬和犧牲自己使用封印術,亦因此願意接受可奈美的挑戰。
由第一集開始的相遇,到第二季的轉變與白熱化,到二人最終的決戰,只要回頭細看就能察覺其可謂一氣呵成,二人在心境的描寫上可以說是發揮到了極致,這一點毫無疑問是我看《刀巫》最為激動也是感動的地方。
這一段落,不只是讓劇情與感性推到高峰,更是順理成章把「外掛」以及「醜陋的本性」一口氣逆轉成「為了未來而需要的強大」,說是神來之筆絕不為過。
啊……因為實在太感動,感想的字數突破二千……好啦,就在這裡為止,《刀巫》絕對是本年度值得推薦一看的動畫,雖然還有不少缺點我沒有說,但光看「可奈美與姬和」就已經值回花費的時間了。6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UTbxaX5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