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步朝足球部的活動室走去，他們之所以走得不快是因為心裡面還對「要不要過去」這件事有點猶豫，畢竟嚴格來說，這不僅是不關自己的事，過去湊熱鬧一旦被人發現了還可能惹到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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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日本足協唔准一個球員同時註冊J聯賽體系同埋高中足球體系，所以學生都只可以二揀其一，好似我同岡田師兄咁，揀咗要踢伊香保溫泉，就自然要退部……」舞木嘉正聳了聳肩。「走嗰陣都唔少人鬧我哋係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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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上嚟，岡田係你師兄，即係……佢係大我哋一屆？」蕭智堯突然想起了什麼。「咦咁點解佢會同我哋一樣都係踢緊U-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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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話因為佢個生日月份比較後，所以就咁編，」舞木答道。「鈴木監督有講過，再過幾個月佢就會升去U-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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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沉默著點了點頭，岡田健也被稱為群馬縣最出色的青年防中之一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防守沉著冷靜，極少因為貿然上搶或是進攻而失位，在球場上非常安份守己，教練所安派的任務和戰術也完成得相當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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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少了他的話，現在這支U-13的實力定必大打折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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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與活動室的距離漸近，那裡傳出的喧嘩聲也愈來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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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下課的社團活動時間，老師們大多都忙著顧及自己負責的部門，要不就是在教員室內，若沒有什麼學生刻意去通風報信的話，這起鬧劇應該還能持續一小陣子，但不會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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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沒跟足球部的人有過什麼交集，不過或許名聲在外，剛轉校進來的時候，足球部長有特意來跟他打過招呼，也很彬彬有禮地表示希望能找個機會交流一下，但當時蕭智堯以自己日語不太好再隨便編了些理由便推搪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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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的印象中，足球部長是個穩重有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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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室附近堆滿了看熱鬧的人，聲浪比較大但似乎也沒真的搞出什麼大事情來，至少他們沒聽到有什麼打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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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算啦唔好嘈啦，今日就咁先啦，而家搞到成間學校啲人都走晒過嚟當我哋笑話咁睇，仲嫌唔夠丟架咩？」稍遠看過去，能看到一名穿著足球服的平頭男生說道，而被他隔在兩側的，是兩名看似剛發生過衝突的足球部員，其臉上還帶有一些打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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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架？夠唔夠呢個足球部長丟架啊？」旁邊那短髮男生一臉不忿地答道。「開學到而家，我哋由友誼賽到地區預選賽都係全敗，其他學校都笑我哋係魚腩，話同我哋練波無參考價值啊，你作為部長你羞唔羞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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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餘下的那男生答話道，蕭智堯認得他就是學校的足球部長。「唉算啦，我哋內部嘅嘢，留返內部先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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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啊，有咩唔見得人啫？趁而家咁多人三口六面見證住，有咩咪攤晒出嚟講囉。」短髮男生一臉不肯放過他的樣子，還走近一步揪住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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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人再次準備扭打起來，平頭男生用力想分開他們但有點吃力的樣子，不知道是覺得丟臉還是想讓他們用打架解決問題，足球部的其他部員都躲在別處沒有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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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兩人開始拳來腳往，旁邊本已有點冷卻下的人群又再回復了那股看熱鬧的心情和氣氛，開始揮拳大喊起鬨。那叫作長久的女生想衝過去勸架但卻被其他女生攔住了，始終拳腳無眼，她也只能在稍遠處有氣無力地喊著「唔好再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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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跟舞木嘉正互看了一眼，但大家都似乎沒有要出去幫忙的樣子，蕭智堯的想法很簡單，畢竟怎麼說都是局外人，身份也有些敏感，不知道事情始末還是不管為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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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出來，硬是將兩人徹底地分開，眾人一看，正是已經中三的前部員，岡田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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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短髮男生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發現是他後，很明顯火氣更大了。「你老味……你條反骨仔仲好意思出現喺我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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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健也伸出雙手自己沒有任何要爭執的意思，只是不斷呼籲著雙方冷靜，部長對他似乎沒那麼大的意見，被分開後也沒有要再起爭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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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啦，岡田前輩都出咗面，唔爭在。」舞木嘉正拍了拍蕭智堯，快步朝這爭執的舞台中央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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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而家出去！？」蕭智堯本還想把他拉住，卻沒想他才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經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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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岡田健也登場，本來躲在一旁的那些足球部員們也起了些許騷動，有些是像短髮男生一樣視他為叛徒的，也有些是覺得這事情該暫時告一段落了，被全校的人聚起來一起看笑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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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舞木也走了出來後，現場的氣氛便得複雜了起來—甚至連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的蕭智堯也進入到眾人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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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豬兜。」站在另一邊的今村一彥搖著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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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短髮男看著舞木嘉正走近，一邊點著頭一邊環看四周。「而家即係球會嘅精英組嚟取笑我哋呢班垃圾學生波啦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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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咁嘅意思，我同師兄只係想大家冷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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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啦算啦，唔好再嘈。」本還不甚開口的隊長看了蕭智堯及今村一彥，以及花川新一和其他被伊香保溫泉安排入學的青年球員一眼。「既然都搞成咁，我都唔再堅持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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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灰了心般盯著那短髮男生，眼神似是失去了生氣，而看熱鬧的眾人也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彷彿只是在等著他把那句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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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潟，你既然咁想我走，咁我就將個部長位交出嚟，之後足球部點，交返畀你哋自己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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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場邊眾人議論紛紛，看著他靜靜地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的樣子，足球部現在大體的情況算是在蕭智堯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個模糊的雛型。或許可以很籠統地說是一盤散沙，雖然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不過顯而易見的一點，是岡田健也和舞木嘉正這兩名主力的離去讓球隊失去了部分重要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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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去年是能踢進縣內淘汰賽的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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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逐漸散去時老師們才剛好來到，有一個應該是足球部的顧問老師兼教練，因為足球部的部員很快便圍了過去，臉有難色地將剛才的事情跟他報告，但部長和西潟兩名當事人都已經不在場，他也沒有急著追究，只是聆聽著其他人的話點著頭，看起來像名社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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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一臉緊張及擔憂地在老師面前訴著苦，即使如此他也是不緩不急地聽著並安撫著大家，似乎不打算急著去把這件事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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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不知怎的岡田健也也跟他們走到一起，三人推著自行車緩緩步出校門，附近都是些不願參加社團活動而提早回家的學生們，只有他們幾個算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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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木嘉正似乎終於意識到了剛才是自己的衝動搞砸了場面，如果用足球比賽來比喻的話就是「隊友本來已經將皮球解圍了但他卻跑過去推跌對手被判十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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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比喻好貼切。」蕭智堯笑道，在他的印象中岡田健也是個比較少開口說話的隊友。「不過聽起上嚟，足球部似乎情況都幾複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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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係……幾複雜嘅，」岡田健也側了側頭，苦笑著答道。「本身上年球隊嘅大部分主力都係三年級生，二年級生有能力接棒嘅唔太多，大家都有心理準備會有一段空白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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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同岡田前輩一齊走咗去伊香保溫泉，都間接令球隊打擊唔少嘅……」舞木有點尷尬地嘆道。「所以我哋兩個被標籤係叛徒都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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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種諗法都……可以理解嘅，但我覺得……」或許是不關自己的事，蕭智堯聽著就覺得有點不可理喻，或者說是覺得一群孩子在鬧脾氣爭面子。「其實兩件事唔一定要對立，兩邊係可以相輔相成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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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唔係咁簡單嘅，」岡田健也苦笑著瞄了他一眼。「其實……本身上年年尾前部長係將佢個重任交畀我，叫我接管呢個足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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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頓時沉入了一段不短不長的沉默，確實他這種做法聽起來是比較「具有背叛性」，其他同輩的部員因此而怨恨他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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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密集而輕飄飄的腳步聲，一聽便知道是女生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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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看去，果然是那個姓長久的女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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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叫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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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做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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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幫手拯救我哋足球部，唔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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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彎下腰來，向著蕭智堯深深地鞠了一躬7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fTq7dJ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