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衡量的天秤傾斜了,不管所謂何因它都已經給出答案了,就這樣吧。
裘比拉起被子蓋過頭,趁自己沒改變主意前用悶悶的聲音道:「我答應!但是我事先申明,我不會履行任何女朋友義務的,也不會為了你改變我的原定計畫,你不能多言多問,對我的命令要絕對服從,否則分手!還有啊,最重要的一點,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透露我們之間的關係!」
說完最後一句,裘比在被窩裡聽見一陣笑聲,越來越大、越笑越開懷。這爽朗的笑聲讓裘比感到心煩,她掀開被子吼了一聲:「別笑了!」於是笑聲停止,而溫暖包圍住了床上的少女。
裘比真心覺得這男人的腦子進水了,別人都是找了個女朋友,而他根本就是供了個祖宗呀!他圖的到底是什麼?
男人溫暖的體溫以及懷抱,令裘比感覺腦袋暈乎乎地放棄了思考,然而他的懷抱卻依舊溫暖不了少女固執的堅持。這一夜,相擁的二人身體靠近,但他們的心依然隔著距離,咫尺天涯不過如此。
門外的墨染在輕塵進房後,按照命令執行起來,把被綁起來的秋水越扔進黑漆漆的房間並關門,然後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當一個人躺在床上時,她才慢慢梳理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在輕塵一行人帶著她的堂妹童話回到創世紀的那天,剛踏進公會時就聽見輕塵怒氣沖沖的咆哮,接著他把自己關了起來。
墨染從來沒有見過輕塵發這麼大的脾氣,整個公會都沒人敢打擾他或是接近他,因為所有人都有階級觀念同時也存在著畏懼,就連自己也是一樣。
他們不敢,不敢接近他、陪著他,但是自己必須得做到,因為......她是他的影子!
只有她,一個人陪著他,只能靜靜地待在一旁,如影隨形卻不能觸摸也無法發聲。這份默默地守候長達了八年的時光,然而,在今天她終於見到了那個人。
那個被輕塵放在心上的女孩,她有可愛的外表、冰冷的表情、散發出拒絕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輕塵對她很縱容、很寵溺,可是那女孩太驕縱了,甚至是不知好歹的試圖逃離還口出惡言傷到了輕塵。她沒有魔力,容貌也不驚為天人,反而動起手來整個人煞氣纏身,活像個嗜血的女魔頭。
但就是這樣的小魔女,卻得到了她這輩子不敢妄想的東西--他 的 心!
墨染問自己,心裡難受嗎?
難受,心裡非常難受。
可是當她看見輕塵臉上,有著自己不曾見過的笑顏,她的心裡只有滿滿的開心,單純的因為他的開心而為他開心。
輕塵十八歲了,在那個日子來臨前,讓他放縱、隨心所欲去吧!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墨染閉上雙眼,放空自己進入夢鄉。
翌日。
「你再說一次!」
「這裡是哪裡?」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的說話,前者是驚訝的裘比、後者是沒反應過來的秋水越。
故作莊嚴實則流氓屬性的輕塵,伸出手揉亂了少女滑順的長髮,在她要動手前將爪子收了回來,他帶著一絲微笑注視著少女,無視另一個雄性動物依她的要求再說了一遍:「這裡是精靈領域邊上的小城。」
「昨天租了輛馬車,在天黑後進城的,因為太晚了所以才打算等天亮後再跟妳說。」溫柔地將少女臉上的碎髮掛在她小巧的耳朵後,輕塵接著問她:「接下來要去哪?」
裘比用眼神告訴他〝管好你的狼爪〞,隨後她沒好氣地說:「在此之前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不是精靈?你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裘比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神不自覺飄向男人身後的黑衣人,鬼使神差間她多問了一個問題,「那位染染小姐和你是什麼關係?」
那語氣泛著一股不明顯的酸味,輕塵嘴角掛起的微笑變大了一點,「乖~妳想知道的事情,晚上在一件件和妳細說,現在這裡有外人,我們不談這些。」
顯然裘比並不接受他的回答,隨著輕塵哄小孩般的話語,她漸漸收斂起眼中的輕鬆,她的變化讓身邊的人都察覺出來了,就連全身遮擋在嚴嚴實實的黑斗篷之下的墨染也不由得側目看了過來。
這時被晾在一旁的秋水越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打破一陣微妙的尷尬,他猛然站起身來指著裘比嚷嚷道:「喂喂喂,妳可以想怎麼扔下這兩人就怎麼扔下,但妳絕對不可以拋下我啊!我都被妳害得上了通緝榜榜首,妳不能見死不救、放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啊!」
「少在那借題發揮,我還沒找你算帳就不錯了。」那根指著裘比的手指,被她無情的拍到一旁。與此同時,輕塵拿著叉子蠢蠢欲動的右手按捺住了,只是他注視著秋水越的目光非常懾人。
秋水越冒起了冷汗,看什麼看!又不是纏著你,至於用這種眼神嗎!
不得不說,這二貨的智商與情商,真是令人堪憂呀!
「不管不管!妳不能把我趕走,還沒學到妳的火焰我絕不離開!」秋水越極其無賴地揪著不放,他偷偷在輕塵和墨染看不見的角度對裘比眨了眨眼。
裘比瞬間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怕自己吃虧抑或是覺得自己受制於人,不論秋水越是怎麼以為的,他的好意裘比收下了。
既然人家這麼為她著想,她總不能不給個台階吧,於是裘比開口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想跟著我?」
某二貨激動的點頭又點頭!
「不行。」
「可以。」
兩種截然不同的回答,出自於輕塵和裘比的口。
輕塵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少女說:「不行。」
雖然他們有約在先,不能干涉裘比做的任何決定,但現在是原則問題!要他眼睜睜看著秋水越這麼大的一個雄性動物跟在裘比身後,他實在不能輕易接受。
裘比沒管他的意願,斬釘截鐵地下結論:「我說可以就可以,誰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無論任何人。」意有所指的話語如尖銳無比的刀刃,無情地刺向男人。
當她聽見輕塵並沒有把她帶離哈魯國時,裘比的內心不是沒有感覺的,感動、心動、對這個人動了情,但是她仍然死守著自己的感情,硬是在心裡對他畫下一條不可踰矩的界線。
在還未解開心結前,她是不會付出感情的。既然如此,就用這一年的時間,來測試所謂的真情,是她的誰也搶不走,不是她的走了也好,而裘比的內心由衷地希望...結局會是好的。
一顆小小的種子被裘比種在心底,它名為〝期待〞,只是這顆種子到很久很久的以後才破土而出,久到裘比都糢糊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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