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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會出現甚麼老掉牙的劇情,好比我們回去卻發現Jamie跟Jason不見了不知去向,又還是Jamie跟Jason發展了什麼禁忌之戀。
我說過Johnson老早就發現他們倆特別緊密的情誼。
不過沒有,阿九畢竟不是鄉土劇的編導,你恐怕要失望了。
我們回去,而他們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是單純的在聊天、在說話,至少沒有什麼姦夫淫婦應該有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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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我問了問黃秉憲,你覺得逼機為什麼要把他的車子給我們。
黃秉憲猜測,逼機與街坊積怨許久,「逼機」不是罵人的話,而是一種「唱衰別人」的稱呼。或許在逼機成長的過程中,不斷被鄰居看衰,加上見到我們與阿義的僵持,所以決定出面給街坊難看。
「也可能是他需要錢。」趙老闆則是以他的價值觀來判斷,「我本來擔心兩條黃金換這台破車不划算,不過我看油箱都是滿的,車況也還好。」
嗯……每一個人的價值觀真的不同,老闆之所以是老闆,代表在乎的事情果然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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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我們開了兩台車回去的倆人,一開始還想找地方躲起來,不過後來看見領頭的Johnson揮手,他們也鬆了一口氣,或許是以為屋主返家,怕被誤會是小偷吧。
走出來迎接的人,只有Jason,Jamie那老姊,還是坐在涼椅上,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她好像換了套衣服,至少身上不再有髒泥巴。
趙老闆停好車,急忙跑去找嬌妻,遠遠的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只覺得Jamie的臉色不太好看。
「那種勢利眼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是嫌這台車看起來太破吧。」黃秉憲推測。
過了不久,Jamie還是走了過來,趙老闆則是幫她把行李箱放到了後車廂,還特地帶她去Johnson那台客貨車,看看他本來想偷,但最後變成用「買」的手推車,Jamie沒說什麼,但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屑。
安頓好以後,Jamie終於開了金口,「趙弘毅,如果你晚上沒給我找個好睡的地方,我一定走。」
好好好,我一定會搞定,趙老闆這樣誇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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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過夜,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昏暗,為避免引起注意,我們兩台車也只能勉強開車內照明燈,幾個人圍在一起討論。
現在該去哪兒呢?按照父親與母親的說法,約莫還要幾天才能夠趕到台中港,所以換言之我們現在過去台中,還稍嫌太早,怕是怕有船可搭,但我們先上了船,反倒與我父母錯過。
其實趙老闆想得倒是很單純,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到對岸再重逢就好了。不過黃秉憲堅持,他答應過我,說好跟我父母在那裏碰頭,如果不同意,我們現在解散、沒什麼話好說。
半天一塊走來,舉凡被包圍時黃秉憲打算下車收拾活屍,又或者在我們徒步逃難時,他一個人在大後方殿後料敵,趙老闆都看在眼裡。
趙老闆還是希望有這傢伙保護他,雖然我相信Johnson應該也不是鱉腳的角色,畢竟他曾經有跟活屍戰鬥的經驗,不過身為父親的趙老闆,還是不想讓自己孩子涉險。
當然,我沒在那群大人討論的圈圈裡,只能從旁聽到討論,有一度有談到乾脆在這裡過夜,反正這戶人家看起來也根本不在,Jason則進一步建議,破壞門鎖,趙老闆也同意,但Johnson則是覺得這樣不妥。結果這時候Jamie插上話,她說那不然先回到福興工業區那,至少有床有地方睡。
Joanna 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我們已經走了到達台中港三分之一的路程,為何還要折返?她是這樣質疑的。
結果兩個人就這樣隔空交火,幾個男人也很清楚,還是別再讓這兩個人互鬥,一直到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車聲,我們才全部停止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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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趁著夜色在趕路,就如同我父母一樣。
所以,每個人移行的策略都不一樣,活屍在晚間移動力較差,他們也會在可視範圍受限的情形下,減少行進,這點我們在竹山秀傳醫院時,都曾注意過。
想必多數人也都注意到此事,晚間趕路躲避活屍,也成為最佳策略。
嚷嚷了好一會兒,Jamie又提了另外一個建議,那要不,反正現在應該都沒人營業了,去汽車旅館怎麼樣,反正應該沒人。
黃秉憲同意,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不過,這附近有汽車旅館嗎?趙老闆跟Johnson對附近似乎十分熟悉,他們左想右想,都說附近的汽車旅館應該在和美市區,再來可能就是彰化市區了,鄰近的線西鄉跟伸港鄉,基本上觀光產業是不行的,幾乎沒人以汽車旅館營生,連民宿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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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起來,最有可能的,要不在這裡過夜,要不就是再繼續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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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遠方傳來一連串車聲,接著像是車禍般地,有碰撞聲。
感覺像是幾台車共同趕路,有人沒注意路況,發生事故。
「你覺得事故多遠?」孫立勤這麼問了我。
他也被排除在「大人」的行列,我不知道,我這麼回答他。其他幾個大人雖然同樣地注意到碰撞聲,也只是稍稍停頓話題,接著繼續討論。
「討論這些沒意義的不知道做什麼,要去哪裡、要去哪裡,就別摸黑趕路趕到出車禍了,跟他們一樣。」孫立勤嘴裡碎念著,似乎想到我父母也正做一樣的事情,急忙向我解釋,「我沒別的意思。」
「沒關係。」我說。
我走到道路外頭,試圖想去看看車禍現場,也沒想過要去幫忙什麼的,可能就沒事做,單純打發時間。
遠方,不曉得多遠,天空冒了一點火光,看來車禍十分嚴重,燃燒了起來。
「感覺好像很嚴重哪。」孫立勤說,他跟著我走到了外頭,「我去問問那些大人要不要去幫忙。」
不一會兒,孫立勤跑了回來,「那些大人說,不干他們的事情,不要管,反正離我們很遠。」
是誰說的,我這麼問了孫立勤。他告訴我,是趙老闆說的,黃秉憲似乎有點動搖,不過他終究也還是同意趙老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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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那些人一切都好,只是小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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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鈴噹啷噹啷噹啷噹啷~」我轉頭過去,結果發現趙老闆拿了一個槌子,拼命的敲打上鎖的鐵窗。
黃秉憲走了過來,他告訴我,Jamie說,沒找個地方過夜,她就要開一台車回福興或是鹿港,所以趙老闆只好照著Jason的意思開始破壞民宅窗戶,「鐵門太厚重了,窗戶省力一點。」
Johnson也是一臉無奈,小弟Jason跟在一旁,我打趣的問,這不是他提議的嗎?怎麼不是替他老爸代勞。
「Jamie還是不爽我老爸,她堅持要我爸破壞。」Jason打了哈欠,「我剛跟Jamie聊過,她覺得出來太危險、也太苦了,加上我老姊一直跟她對幹,她就特別、故意要弄我爸,我是覺得很好笑啦……不過,反正……不關我的事情。」
「你們本來就認識嗎?我看你們的關係好像不只是繼母跟繼子?」苡月在一旁問著,有點探聽八卦的意味。
「我們也是他們交往後才認識的,我爸在追她的過程中,也有點擔心她是不是只貪圖我們家的錢,那些年輕人的話題,他不懂的,甚至連把妹的技巧,都是問我的。所以我本來就比較知道她的事情,像我姊哦,都以為是Jamie倒貼我爸,但差的遠了,她難追得很,一開始還對我爸愛理不理的。」Jason解釋。
Joanna插話,「一定是趁開會的時候拋媚眼啦,拜託,她講的你也信。」
「我信啊,當時老爸看到她的時候驚為天人,還來問我應不應該去找周叔叔問問,我說,好啊,有什麼好不問的,啊媽都死這麼多年了,爸去上酒店,對那些酒店妹、包養網的妹子撒錢斗內,有比找一個固定的女朋友好嗎?」
「反正我是不信啦,搞不好Jamie跟周叔叔也有一腿,說不定Jaguar根本就不是她跟爸生的,我就說,我有請我台北朋友打聽啦,那個女的跟爸婚前根本不檢點,甚至曾經介入過別人婚姻。」Joanna說得煞有其事,對於我們這些旁人,她也強調她甚至花錢找人調查過。
「爸也有去找過,都知道啦,人家那是他前男友,大學學長啦,是那個男生劈腿外遇啦,頂多就是後來沒有斷乾淨而已。」Jason感覺有點無奈,他說,這些事情老早就跟Joanna說過了,不過她就是不信。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一直在外人面前講這個。」Johnson感到有點羞赧,家裡的事情被兩姊弟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
於是,就形成了一個極為有趣的畫面,故事裡的主人公,趙老闆在妻子面前做著苦力,死命地用榔頭試圖想敲開看似有點不牢靠的鐵窗,而妻子則在一旁翹著二郎腿,幾個孩子則上演另一齣羅生門,有人說著後母的好話,有人則非,另外一個人則是極力勸阻大家不要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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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闆的第一任太太是那種標準的賢內助,老家拿了不少錢贊助趙老闆這個女婿做生意,結果趙老闆事業越做越大,在三個小孩紛紛上國中後獲得空前的成功。Johnson因為年紀比較長,當時他已經在台灣讀大學了就作罷,兩個弟妹則是都在國外讀大學,後來趙老闆乾脆給他們都取了洋名字,全家人都一塊取,都一定得是J開頭的英文。
Johnson早早進入父親的公司,也很快上手,趙老闆見公司穩定成長,帶著妻子與岳父母一塊移民到美國去,把公司交給老臣和少年老成的長子。不過岳父母不大習慣美國的生活,沒多久就又搬回台灣。趙老闆陸續在美國住了一、兩年,結果妻子在美國因為遭到非法移民持刀強盜,客死異鄉。這件事情當時據說還鬧上新聞,也就是這樣,所以他們不像傳統亞洲人,在美國專心從事事業,不碰武器,那幾年Jason跟Joanna還在讀書,勸他回台灣療傷,不信任美國警政體系的他,還雇了私家偵探調查,自己也涉入搞了槍械想非法制裁,過了幾年,也沒找到兇手,最後孩子們都紛紛大學、研究所畢業,才一起回台灣。
起初趙老闆醉生夢死,也從此無顏見岳父母,成天泡在酒店溫柔鄉,一直到認識Jamie後,恰巧當時岳父母都已經離開人世,便娶了Jamie為妻,不過Joanna一直對這個趙老闆試圖淡化妻子逝去的女人充滿敵意,雖然母親過世已經是將近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但她還是很不能忍受,竟然是一個跟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女人,變成自己的繼母。
「妳有什麼好嘔的,我跟妳都坐享其成,哥比較慘,為爸的公司賣命十幾年,結果老爸多了一個老婆、小孩,搞不好以後還會跟他搶財產……如果有以後的話啦。」Jason在一旁吐槽,畢竟他跟Joanna一直以來都在國外享福,這幾年回到台灣也是遊手好閒,反而是Johnson在父親缺席的日子裡奮發,以為父親回台灣後,自己能夠退居二線,開始享受,結果父親回台後,卻也仍然把公司重擔交給了他一個人。
「你們兩個再說下去,我要生氣了哦。」Johnson一開始見大家聽得興致盎然,不好意思打斷敗興,最後提到他自己,他卻是顯得有點惱火,或許就如同他小弟說的一樣,他雖然嘴裡說著尊敬著繼母,但某程度上他其實也很不能接受吧。
就在此時,鐵窗終於被趙老闆敲開,他嚷嚷著叫個最瘦的人鑽進去幫大家開門。
黃秉憲轉頭環伺了四方,他說,「龐文雙,應該是你。」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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