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為什麼沒有跟他們一樣出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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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俱樂部,劉易川拿著手機在訓練室發瘋大叫,眾人卻只專注在賽季末上分打榜,懶得理他在地上打滾當掃地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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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絮看不下去,秉著自家人自己處理的心態,伸手扶起劉易川,卻被趁機抓住手,把手機螢幕上的內容強硬擠到他眼前,「為什麼……人家在外面玩,我在這裡打根本上不了第一的中單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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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裡,張澤青發了張在雜貨店外吃冰的照片,畫面裡是程千載和方祐年兩個不知被偷拍人士,文案甚至是:回家見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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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半路認親還昭告天下的本事,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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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的中單榜上不了第一,但第三是綽綽有餘的。他與第四名的遊戲實況主有著上百分距離,但是再更上面,一二名與他也同樣拉開百分差距,而那兩人直至現在仍持續不懈在互相廝殺,分數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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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Keron也有打決賽,分數卻有辦法高這麼多啊!」劉易川跪地痛哭,實際上只是剛剛又排到一群雷隊友,因此再也受不了上分的惡劣環境,毅然決然選擇發瘋解決一切精神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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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和夏宇軒霸佔了中單榜的前兩位名次,從決賽結束至今便一直如此,沒有改變過。他們差距最多不會到三十分,並且總是輪流爭第一,巔峰賽在午夜關了以後就彼此有默契地回去睡覺,時間到再起來繼續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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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也不是沒作過加入玩玩的夢,但夢境總是被現實巨拳打碎。第一天他還覺得時間充裕,可以慢慢打上去;現在卻覺得時間太長了,為什麼要放任他在第三名受盡恥辱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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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源這時走來,遞過一杯水,並將劉易川溫柔扶起,語氣輕柔道:「影響到隊友訓練的人,明天要跑三圈社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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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劉易川立刻收起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挺直背脊表情嚴肅,強迫自己走回訓練位置上,「我愛打巔峰賽,我最愛打巔峰賽了。」他的腳步僵直,像兩根筷子在走路,到椅子旁時要坐不坐的,被韓絮乖乖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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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拿冠軍,現在就能輕鬆去放假了。」沈文風正用三指切屏看對手動向,一語便道破現實:「就算現在讓你去放假,你有辦法安心過爽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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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被說中心坎裡,發出一聲氣餒的哀嘆。因為就如沈文風所說,讓他現在去放假好了,也會因為技不如人而感到挫敗與灰心,坐不住幾秒又想回來繼續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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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幾人也是同樣的心思,沒有誰比亞軍更懂那種臨門一腳的遺憾了。粉絲們成天苦口婆心勸他們出去走走散心,但要是真的能外出踏青,誰會願意留在俱樂部裡?才剛踏出去一步,內心便會因良心不安而自動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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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夏季賽一定要打回來……」劉易川趴在桌上,瞪著已經匹配入局的遊戲。他剛才進到新一局遊戲前,留意了下目前的榜單,一二名的分數再次上升,由夏宇軒暫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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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段昱欽還在的那時候,他現在恐怕連第三名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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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用力晃了下頭,將這些胡思亂想趕出腦,專注在選英雄和遊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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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歷過三家頂級中單同時爭榜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所謂競爭激烈是何情況。那時高分局的中單怎麼排都是這三人,頂尖玩家互相都知曉情況,因此會主動讓位給他們上分,但其他中單幾乎沒有表現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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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中單時,就給那三人輪流當過不少次輔助,也從旁偷師到許多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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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單榜上這幾張大風吹的椅子,究竟有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如今,他是否可以靠自身的實力躋身其中,而不是由誰大發慈悲施捨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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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劉易川心中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他知道要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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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冠軍,讓自己成為正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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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深吸一口氣,吐出以後再深吸一口氣,直到肺部發疼的程度,腸胃間的疼痛不適才稍有緩解。許是注意到他的狀況,陳夢源在這大熱天裡拿了暖暖包走過來,隔著衣服貼在劉易川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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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了嗎?」陳夢源笑問,他不知道用暖暖包有沒有用,但據劉易川本人所說,似乎是有心理安慰的效果,實際作用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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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絮拖著椅子過來,接替陳夢源按住了暖暖包,讓它能貼在劉易川的腹部上,幫助對方安心玩遊戲,「你不痛了再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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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一場遊戲,這才有餘裕可以加入對話的杜從言扭頭一看,立即嚇得半死,「這是怎樣?你們太gay了吧?」即便他在TR已經看習慣了這兩人間的互動,卻次次都會因為不習慣而遭受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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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易川此時因為韓絮的動作而心情大好,赦免了杜從言的用語不當之罪,大笑三聲後道:「說不定我真的是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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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隊員中唯一一個不知情人士,杜從言三步併作兩步向後退去,接著快速去外頭裝水。見此,陳夢源面露無奈,伸手剛要按上劉易川的後頸,卻被韓絮的眼神制止,因此順勢改為撫上自己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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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跟從言說嗎?你們也太壞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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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絮卻不打算承擔這項指控,撇清了自己,「是他要我別說的……我有打算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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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看他這樣很好笑啊!」劉易川不嫌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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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喜歡捉弄從言吧?」陳夢源輕搖著頭,提醒一句「別太過火」後便走了出去,在走廊盡頭的飲水機旁發現杜從言,緩步朝他靠去,「從言,我有關於新版本的事要跟你討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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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杜從言的表情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緒,和剛剛在訓練室裡的狀態不太一樣,「他們……真的沒有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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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在糾結這件事嗎?陳夢源略感意外地望著杜從言,沒料到他居然能意識到,卻被對方誤會成自己說中什麼,實際上也確實誤打誤撞碰上事實,「那樣看我幹嘛!我又沒有……」他壓低聲音,意識到走廊回音有點大,「我只是想確認……他們這樣很奇怪,我也不是說覺得噁心,就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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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沒怎麼遇過,所以很陌生,才會感覺奇怪吧?」陳夢源說話時的語調輕柔,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想過要直接問易川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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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我才不要。」杜從言立刻搖頭,否決這項提議,「誰要問啊?感覺超沒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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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源卻十分訝異,不敢置信杜從言居然會開始注重禮貌和他人的感受,這是能感到驕傲的時刻嗎?或許,至少代表這段時間以來的訓練與教育,以及那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在杜從言身上有了開花結果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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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他們兩人的性格嘛,可以更大方一點詢問他們喔。」陳夢源笑著揉了下杜從言的頭髮,有些刺手的觸感並不好摸,但他仍是喜歡這個動作,像在摸家裡的寵物一樣,「當然,要注重一下用語和語氣。」他輕笑一聲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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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說完這句話後,卻遲遲沒等來杜從言的回應。正當陳夢源想詢問時,他卻又忽然開口,眼裡看不出情緒,「那你呢?陳夢源,你跟他們是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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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問話,陳夢源手上的動作一頓,不曉得杜從言為何要這麼問。如果是好奇他是不是同性戀的話,陳夢源自認為答案應該是否,但異性戀嗎?他好像又不能這麼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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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陳夢源察覺到,他所能給出的最佳解答,反而是:「我對動物比較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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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意是想說,比起對人的情愛,他更多的情感反而是在對動物的喜愛之情上,包括某些具有動物感的人類。殊不知,杜從言臉上表情一垮,拿著裝好的水迅速從旁閃過,快步回到訓練室,嘴裡還念念有詞:「獸控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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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控?那是什麼意思?陳夢源發現自己只不過年紀二開頭,有時候卻聽不懂其他隊友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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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指很擅長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吧?陳夢源很快便得出了想法,並告知自己別太介意、別太介意……不行,還是好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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