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逛街散散心是個很好的決定,若是沒有遇上一群熟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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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再一次體會到了隊友們--不包括邱墨生--的人緣有多麼廣泛,也認知到,原來抱持著「難得出國不逛街太可惜」念頭的人遍佈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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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街從頭走到尾,幾百公尺的路程,他們走了一個小時,除去停下來買東西的時間以外,大概有一半都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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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的大多都是外國選手,自然不太會有說中文的機會,好在每個人打職業久了,韓文說不上精通卻也能對話。看著不同國籍的人用不屬於他們母語的語言對話,方祐年覺得這個場面挺有趣的,雖然他一句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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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一條路走到了盡頭,他們站在路口,迎面而來又是一眾熟人。英國隊和美國隊湊在一起,不知在高聲談論些什麼,神情激動得像是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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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x理所當然在這之中鶴立雞群。他長得高,視野範圍廣闊,率先注意到走出路口的ME一行人,遙遙喊道:「Shield!」便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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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歐美人的成長標準來看,Alx真不曉得該說是發育超標或是遲緩。若是不看身高,他那張臉還挺有迷惑性的,看起來就像是頭跟不上身體的成長,讓人誤以為只是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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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人走到自己面前,配上高度後必須抬起頭來才能正視對方,事情就不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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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事前已經一步兩步躲到了張澤青身後,沒想到還會被Alx一眼發現,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一條路走來比打完一場Bo7還要令他心力交瘁,實在沒力氣再想話題出來聊天,幸虧Alx自己會主動找話,說他們明天就要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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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那就跟他們要去釜山是同一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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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順勢聊下去,才知道他們戰隊還特意放了一周假期,讓他們能多玩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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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x也提及了昨天的比賽,說話前還觀察了下方祐年的表情,確認無虞後說自己昨晚看得熱血沸騰,腎上腺素激生,在酒店房間內伏地挺身好幾下才放鬆下來,聽得方祐年不知該做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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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x也祝福ME下周的季殿賽順利,順便替程千載祈禱他們今晚比賽得勝,用手指比成槍的姿勢,朝遠方射出自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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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正想說那應該不是場館的方向,他們倆之間就忽然擠進一人,硬生生打斷了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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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冒失者的容貌看起來不太熟悉,但方祐年有點印象,是美國隊的上單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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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沒有實際跟他聊過幾句話,只記得張澤青說過美國隊的雙邊是春季賽臨時換上場的,具體如何就不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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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名上單選手站在他們兩人中間,迫使方祐年必須向後退開一步讓他介入,就聽對方語氣冷硬地丟下一句「We have to go」,接著轉身一把將射手拉走,Alx只來得及揮手道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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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態度。方祐年感到匪夷所思,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他欠債不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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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回身去找自家隊友,轉述了Alx剛剛說過的話,並問道:「他們說明天就要回去了,一般都是這樣嗎?不留下來看個總決賽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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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張口,條件反射就要回答,卻也說不太得上來。他知曉此事,但從未特意打聽過其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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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好一致求助資歷較深的張澤青,他也不愧對聯盟包打聽的名號,解釋道:「因為每次世冠都在年底嘛,有些戰隊,像是歐美國家,可能就會和聖誕節撞時間。有比賽打還好,但沒比賽就是白白耗時間,更久以前的話聯盟會在總決賽隔天辦聚會,讓各國選手聚在一起,但是有些隊伍反應過,幾年前就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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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類問題找張澤青準沒錯,白堯安向他拍手讚嘆,方祐年不明所以但也跟上,繼續問:「那聚會本身是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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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吃飯、聊天,讓不同戰隊的人互相認識。本質有點像頒獎典禮,不過沒有直播,也沒有頒獎,還不如回各賽區去參加自己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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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懷疑自己聽漏了什麼,抓緊關鍵字詢問:「什麼聚會?什麼頒獎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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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副反應,張澤青立即回頭,狐疑地盯著白堯安看,後者也用同樣的眼神回瞪著他,互相質疑對方是不是都怠忽職守,要不怎麼會連這種事都沒跟方祐年告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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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沒加入對峙行列中,直接說明道:「就是一個聯盟的大型聚會,主要內容有頒發獎項、活動、表演、抽獎等等的,獎項有各分路的最佳選手、新人、俱樂部,還有實況轉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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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獎項是評審自己評一評,然後通知選手本人來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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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哈哈大笑,「也不錯啊,這樣我們就不用穿西裝去空坐幾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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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穿西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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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接下來一整路都在惦記著頒獎典禮的事,他一想到人多的場面就不安地胃痛,更何況還有實況轉播,便纏著張澤青不斷問清細節,搞得後者誤會他很期待,特意誇大了某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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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更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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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本意是要帶方祐年多走多看,但他絲毫不領情,邱墨生也開始蹲在地上抗議著想回酒店,幾人才決定找個餐廳坐下來解決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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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常在正常時間、正常地點,吃過正常的晚餐,來回掃了眼菜單好幾次,接著又丟到了白堯安手裡,篤定對方會知道該點什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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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只瞥了菜單一眼,沒看出半個認識的字,就把目光放在外頭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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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一側有著大片落地窗,他們剛好坐在窗邊,能將外面景象盡收眼底。斜對面的百貨公司外有一片佔地寬敞的廣場,聚集了不少人,方祐年順著望過去,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在看什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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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貨公司的外牆上裝了一片大螢幕,正在實況轉播今晚的比賽,DTG對戰韓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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