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24

回到場館時，方祐年發現大部分人都不見了，只留下張澤青一人在現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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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聊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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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一把勾住方祐年的脖子，大有要逼供他的意思，將人向外推去，但方祐年腦袋裡仍是一團糟，苦笑幾聲後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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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本來也只是打趣他而已，沒真的到心癢難耐的程度，跟他說起了另外幾人的下落：「榮恩和墨生先去外面了，說等等吃飯，讓我在這裡等你。白隊的話，剛才段昱欽來了通電話把人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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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方祐年想起葉雨晞說過的話，不自覺多慮，「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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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就你們年輕人在擔心。」張澤青道，話裡意有所指地暗示方祐年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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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仍舊不放心說了句：「葉雨晞說他看起來很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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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跟你說一下好了。」張澤青摸了把鼻尖，稍微靠了過來，降低音量道：「那傢伙幾年前剛出道的時候，位置是打野，因為打得太差而被全聯盟嘲笑，轉中單後好不容易終於有了成績，拿了聯賽冠軍和FMVP，結果俱樂部買了新選手，轉眼就把他踢去替補，隔一個賽季後掛牌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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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預警地被段昱欽的過往拍上臉，方祐年面露不解地側耳專注傾聽，不常上網聽八卦的他頭一次聽說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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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他的俱樂部就是ME。」意料之中獲得了方祐年吃驚的表情，張澤青心滿意得繼續說下去：「他在二隊待了半年，和當時在青訓的白隊當過一段時間的隊友，秋季賽又轉到了現在的DTG——到目前為止是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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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點了點頭，知道張澤青不只是想跟他說故事而已，也就繼續等他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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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接著還有話要說：「我要說的是，他什麼事沒經歷過？老選手不代表不會喪失志氣，但他要是那麼容易被打敗，就不會打到第五年，甚至要第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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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久。」方祐年不由得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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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久，比我早兩個賽季，我剛出道時他就在場上打了。」張澤青笑了笑。他的年紀長於段昱欽，但電競圈本就是一個年齡與資歷無關的地方，歲數大不代表一定是前輩，「所以不用替他擔心，好歹也相信我們家隊長，能靠他那張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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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方祐年雖然不清楚白堯安究竟在和段昱欽聊些什麼，但他相信自家隊長有著能將正經話說得天花亂墜的實力，再怎麼喪志的人也能說動，交給他確實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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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場館，玻璃門一推開便捲入徹骨寒風，直直撲面而來，凍得心情剛沉澱下來的方祐年不知所措，矗立在原地不想走出去。場館內的走道就算沒有暖氣供應，和室外溫差果然還是有著顯著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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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佇足，聽覺便先視覺一步，將外頭的吵架聲盡收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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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嗓音聽來熟悉。方祐年探頭向外望去，不出所料，是夏宇軒的聲音，他正在和柯榮恩笑裡藏刀裝和諧地對話，現場卻不見邱墨生的身影。環視周遭一圈後，才看見他蹲坐在場館旁的地上，一邊搓手一邊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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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幾分鐘前的事情後，方祐年實在不太願意聽見夏宇軒的聲音，以免他又回想起剛才的情況，讓那些雜亂無章的念頭再一次擾亂他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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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與願違，即便相隔一段距離，剛出場館的二人還是能仔細聽見他們的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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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得來一趟，怎麼懷特就不在你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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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難得了？誰不知道你三天兩頭來就只為了找他，還不准人家避諱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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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諱什麼，我看是他擔心我和你見面，自己會難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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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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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遠遠聽著，都能感受出其中的劍拔弩張。方祐年甚少聽過柯榮恩這樣講話，感到新奇之餘就要過去喊停，轉頭正準備叫張澤青一起，卻見他好整以暇，無奈地道：「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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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疑惑道：「為什麼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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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和段昱欽三個人互看不順眼，本來就是競爭關係了，又都當過白堯安的隊友，每次吵架都要把人拉出來攀比一下——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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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剛說完，另一頭爭吵的內容便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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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晚認識他的人，在囂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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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者居上聽過嗎？比不上有人排序第三，白隊現在甚至和段昱欽待在一起，我看還有人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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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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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張澤青趕緊出面主持現場，僅憑三言兩語便解釋清了狀況，順帶將邱墨生叫回來，最後再問夏宇軒出現在這裡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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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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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壓根不信，「約我們還是白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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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吵完的夏宇軒相當不悅，「他才不會理我，當然是和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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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笑道：「感謝你的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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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抬手，再次制止了即將升起的對峙，浩浩蕩蕩領著眾人去附近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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