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SC打野一死的那刻,葉雨晞驚得從沙發上摔了下來,差點壓到坐在地上的曾子凡,嘴裡喊道:「Shield一槍開出了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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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曾子凡被他嚇了一大跳,連滾帶爬拉開距離,還以為是葉雨晞終究沒忍住,要來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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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擔心出了什麼大事,急急忙忙回頭一看,發現是人自己摔了,便平復心情重新看比賽,不忘回道:「都要聖誕節了,哪來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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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爬起身,對著應該是曾子凡的方向擺手道歉,慢吞吞地又挪回到沙發上,繼續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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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雙邊打出的優勢極大,防守在高地下的JSC有意要出來救人,但才剛探頭出來一下,又轉身躲進塔裡,不給ME抓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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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代表他們不能自己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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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開龍後的兵線強化,ME在一分鐘後直接越塔強殺,邱墨生硬頂進去拆陣形順便扛塔,張澤青接在後面,用召喚師技能對塔進行干擾,ME中野兩人一個閃現、一個大招切入,直直攻向後排,打出對面邊射的復活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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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跟在後頭正要輸出,視野內就見到夏宇軒繞到身後相當近的地方,狀態良好技能全在,不用想也知道是直奔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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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到緊要關頭,方祐年的腦筋便愈清晰,眼看撤也來不及,他乾脆攻進高地,藉由張澤青作為掩護,將技能丟在JSC剛復活的兩人身上,爆發傷害收割了對面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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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時,夏宇軒身位也拉近許多,中間雖隔著張澤青,但這點距離閃現便能追上。他大閃起手,技能的釋放點落在方祐年身上,而後者的CD全在冷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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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祐年不是一個人在戰,他的隊友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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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扛塔傷而殘血的邱墨生先行頂上,隔在兩人中間,接下夏宇軒扔過來的技能,因而打出了他臨時換上的復活甲;另一邊,中野跟JSC邊輔打得火熱,暫且無暇顧及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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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並非毫髮無傷,邱墨生做的只是拉開距離而已,他依然挨了一頓法師的無定向技能,血量早已見底,只得閃身躲到了張澤青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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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軒手上的英雄具有爆發傷害,但技能一套打完便沒有續航力,在復活甲被打出後,換掉邱墨生便無力回天,無可奈何地倒在高地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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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ME打出了一換五,領進兵線一舉推掉了JSC的基地,正式打進第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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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看得瞠目結舌,不禁替程千載懊悔他本人無法親眼見證這場比賽的遺憾,殊不知他所想的人正在另一處,將此情此景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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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on沒看見Shield這波真的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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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站起身來,朝門走去,回覆:「有什麼好可惜的?他早晚都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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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往他的背影喊道:「隊長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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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射手啊,一個人落單可是很容易被抓的。」段昱欽拿起房門鑰匙,向後頭招手,「總不能真放他在外頭亂晃吧?伊恩不會韓文不會英文,說不定我再晚一點就要被騙去當練習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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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葉雨晞否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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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動作沒停,連外套也是隨手一拿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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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根不曉得該去哪裡找程千載,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反正那小孩人生地不熟,除了附近的商店外只去過比賽場館,走一走總會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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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就這樣走了一圈兩圈三圈,沒在街上看見人影。他倒是發現了某處百貨公司前的廣場,正在實況轉播比賽,但那裡人潮太多,不像是程千載會主動靠近的地方,段昱欽便自覺忽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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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四圈,他才抱持著試試看的心態,湊到人群外圍,沒想到還真找到了站在角落、一身黑得不顯眼的程千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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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多想便走過去,拍了拍對方,「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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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剛拍完的那人肩膀一顫,驚得連忙拉低連衣帽轉過身來,就要矢口否認,卻發現是熟人的臉,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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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環視了眼在場人數,道:「你怎麼在這裡?我走了好幾圈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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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答非所問:「要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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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你沒看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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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十點十七分,是未成年小孩該回去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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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沒說話,掉頭逕自離開,示意程千載自己跟上。但走不到路口,程千載就意識到方向不對勁,段昱欽貌似不打算往酒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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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考慮著究竟該不該開口,卻不曉得該如何提問,一句簡單的話經過排列組合後愈發複雜,繞得頭都暈了也沒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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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在夜幕漸深的街道上,街上人車不比白天寂靜多少,人造的城市燈光連天上的厚重雲彩也能照出漸層,唯獨沒有星光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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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周遭太吵了,才讓段昱欽不知該如何開口?程千載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換作是他也不喜歡在吵雜的地方談天,段昱欽這時卻突然側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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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我問你個問題。」段昱欽道,特意讓程千載並肩走上來,才接下步伐,「雖然比賽前夕問這個不太好,但早點問我比較放心--你想不想當當看隊伍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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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就見程千載低頭思索了幾秒,而後抬起頭來,百思不得其解地問:「我現在不就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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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頓了下,知道程千載這是會錯意了,解釋道:「不是那個核心,我說的是……整個隊伍的靈魂人物,主心幹、定心丸,懂嗎?比賽上若是隊員心態出問題了,負責去導正並且引領大家的那個人,是這種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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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卻還是不理解,「那不是隊長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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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要問你想不想當啊。」段昱欽輕笑一聲,故作若無其事,眼神半點不飄移,「怎麼樣?一旦成為隊伍核心,大家對你印象會更深刻,也可以去拍宣傳片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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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程千載總覺得哪裡不對,說不上點來。縱使段昱欽一番話說得漫不經心,他卻有股難以言喻的感受,本能地拒絕:「我不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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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一怔,沒料到程千載竟然拒絕得這麼快,連深思熟慮都沒有,「你認真的?不再想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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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程千載重複道,語氣依舊堅定不帶變化。他瞥了眼段昱欽,察覺到段昱欽話中有話,心裡不自覺感到一絲徬徨不安,大著膽子試探了句:「隊長,我是你的隊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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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剛問出口,路上一輛貨車帶著刺耳喇叭聲飛馳而過,半點不留情地將語句和攢起的勇氣一同撕碎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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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千載確定段昱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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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話一說完的當下,他就見到對方抬高嘴角,狀似哼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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