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誰?」張澤青沒料到會碰見方祐年,看他朝自己直直奔來時,腦筋尚未轉過來,但話裡的意思都聽懂了,立刻瞪向周遭尋找夏宇軒的身影,「哪裡?那傢伙也來了?他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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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不曉得第一次告狀就這麼成功,一時有些新奇,也很配合地指向了來時的方向,「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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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跟著望去,只見夏宇軒由遠至近,閑庭信步地走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從容,好整以暇地朝他們倆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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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張澤青,好久不見了。」夏宇軒道。實際上,他們距離上一次見面也不過才幾周而已,但以常規賽賽程的密集程度來說,幾周以來都排不到同天比賽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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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看著夏宇軒兩手插口袋走來,盡顯悠哉的同時也表明了另外一點:「你不是也來買禮物的嗎?怎麼手上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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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家要合辦慶生會,行程都是一起規劃的,張澤青自然知道DTG的計劃如何,因此才更困惑夏宇軒的一無所有,「你不要自己沒買到還干擾我們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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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干擾?我在給他實質建議!」夏宇軒反駁道:「他還不信我。張澤青你自己說說看,懷特是不是喜歡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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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方祐年審視的目光,張澤青一方面愧疚,一方面又不想違心發言,只好承認道:「是蠻喜歡的,我去他家看過一整套的火車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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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垂下眼,顯得有點失落。張澤青看不下去,又補上一句:「但他都沒有在玩了!只是擺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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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說的火車模型。」夏宇軒忽然翻找起了手機相簿,裡頭的相片少得可憐,看得出手機主人並不是個喜歡記錄生活的人,「不會是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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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軒轉過手機,給張澤青和方祐年看了張照片,畫面裡是一個印有火車模型的巨大箱子,放在某處房門前足足有前者的兩倍寬,裡頭裝的東西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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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拍掌道:「對,就是這個!」他立即就懂了夏宇軒秀出照片的用意,「這是你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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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買的!」夏宇軒自信道,想表示自己對白堯安的認知極深,幾年前買的禮物,對方至今居然都還留著,「就擺在他當時的房門前,還差點讓他出不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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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只是大到捨不得丟而已。方祐年心緒飄向了另一個連他也不怎麼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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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重點也沒放在這上面,對著夏宇軒的手機相簿滑了幾下,幾乎三兩下就能見底,「你的相簿不會一半都跟白隊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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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夏宇軒收回手機,糾正道:「好歹也有個七十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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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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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沒理他們,扭頭去了別的地方閒晃,一邊走著一邊注意到另外兩人也跟在身後,不過仍是音量頗大地在爭論不休,途中還傳來了張澤青對於夏宇軒新髮色的抱怨。方祐年感覺自己好像在哪都要接受這種鬧哄哄的氛圍,且張澤青永遠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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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們送他那種小垃圾裝飾品吧。」夏宇軒在身後提議一句,終於將話題繞回到白堯安的生日禮物上,只是方祐年有點不懂「小垃圾裝飾品」的定義為何,「有什麼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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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種可以放在桌上擺設,但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裝飾啊。」夏宇軒解釋道:「就算真的買了玩具模型,你們俱樂部沒地方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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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放在訓練室。」張澤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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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無視了他的話,去尋找有沒有任何符合標準的裝飾品了,夏宇軒積極跟上腳步,似乎忘了他自己也是出來挑禮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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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瞥了他一眼,「你不去挑蘇呈的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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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軒邊走邊物色店家內的商品,「我早就挑完了,等等回去買也行,先處理懷特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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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不解道:「你幹嘛那麼積極啊?」DTG並不需要準備白堯安的禮物,只要負責自己人的部分就行,當然選手自己想送禮就不在此規定範圍內,但夏宇軒看來也只是打算幫忙而已,並非要自己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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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幫忙挑禮物而已,有什麼問題嗎?」夏宇軒答道,臉上帶著一貫的笑,讓人猜不出企圖,「你不要那個眼神嘛,我可是缺席了懷特三年的生日,再怎麼樣也得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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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不自己去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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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軒哈哈笑道:「他怎麼可能會收,他那麼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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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深怕他一旦跟夏宇軒對視上,眼裡的動搖便會遭到洞穿。開賽初時,他就從吳賢嘴裡得知,白堯安其實一直以來都沒有討厭過夏宇軒,也從而知曉了隊長連日來的失蹤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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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此事原先隱密,但這幾日在俱樂部內也慢慢傳開了,甚至不少工作人員都知道了白堯安去找心理諮商,因此私底下向選手偷偷詢問過細節,都被張澤青三言兩語唬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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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很清楚這種事不該多說,但聽到夏宇軒的話,仍是感到良心一痛,秉著好心就向對方提議了句:「也不一定,有可能他心情好就收了,你試試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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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走了。」夏宇軒道,像是早在等他這句,旋身離去便走得不見蹤影,搞得像先前的糾結不過是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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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祐年意識到這人真的說走就走時,周遭早就沒了夏宇軒的人影,只有張澤青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不經討論買下的禮物,以及一張極大的卡片,和老套的風涼話:「我想好了,禮物都是其次,心意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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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張澤青傳來「買好了」的消息時,柯榮恩已經跟陳夢源一起逛了將近半小時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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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遇見純屬偶然,兩個人先前也不熟識,碰面時先認出對方的還是陳夢源。他看著柯榮恩走進店內,從旁擦肩而過,順勢就打了聲招呼:「Ke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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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必須承認,若非陳夢源主動出聲叫喚,他壓根不會注意到這人,就算停下腳步,也得花上個五秒才能認出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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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當下第一眼先往下看,觀察了陳夢源手裡提的籃子,調笑道:「你是你們戰隊的採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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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源也看了一眼,無奈笑道:「沒人愛出門,只好我做了。」他在青訓待過一段時間,見慣了年紀輕的選手,也較了解該如何應對他們,便自覺當起了這個保母,「都是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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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幾個選手除了陳夢源外,最大的今年十九歲。這麼看來,他們的組隊年齡情況倒是跟DTG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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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得你有多老,張澤青說你才二十歲。」柯榮恩道。他今天是第一次跟陳夢源面對面相見,在此之前完全沒遇到,倒是這賽季聽張澤青講過幾次古,如今見面也稱得上「久仰大名」,「你在他口中聽起來更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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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我嗎?」陳夢源臉上的表情複雜了一瞬,不過一秒又恢復成原本的樣貌,以至於柯榮恩都來不及辨清他的情緒,只覺得像是要笑不笑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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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而且還說了不少次。他最近常說的是什麼來著……」柯榮恩沉思片刻,腦中浮現出張澤青的面容,與聊及此事的語調,「噢,他說,他等不及要親手驗收你的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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