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遠洋而來,所以群馬伊香保溫泉需要為蕭智堯找一家合作的學校以供其轉學,這樣的做法在日本本地也不罕見,不少初中甚至小學的球員在展現出自己的天賦後都會離鄉別井,接受成熟且科學的足球訓練,但大多都是在J1的球會才會有這種較為成熟而完善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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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伊香保溫泉這種萬年J2球隊而言,能讓家長以至於那小孩本身放棄一切來投的其實不算太多,他所在的U-13裡也只有幾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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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球員其中一項要兼顧而且非常麻煩的事情就是學業,大部分的運動員都是不喜歡學習才決心要當運動員,都已經付出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來應付日常的練習了,卻還要面對繁複的課堂和功課,這一點就讓不少球員感到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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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各大球會的青年軍也會提出他們對青訓球員的學業條件,這一點各不相同,而伊香保溫泉的做法是留級的話便會停賽他們三個月,期末考若是初考不及格便必須停賽直至補考完畢,若還是不及格便須停賽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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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實年齡接近三十歲、而且也好歹算是大學生的蕭智堯在新學校裡根本不太用擔心學業上的問題-至少英文跟數學就能輕鬆拿到很高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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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佢就好,我哋除咗要煩練波、爭正選嘅嘢之外,都仲要諗下學業上嘅問題。」剛好被編到跟他同班的舞木嘉正看著自己那剛好及格的測驗考卷,有點擔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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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智堯自入學以來,每次的英文跟數學都是接近滿分,重點是他幾乎連聽課也不用上課經常發呆或是打瞌睡,好像本來就學會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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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與他同班的,還有轉學過來的今村一彥,他的英語成績卻是慘不忍睹,只有可憐的三十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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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你……」坐在他鄰座的舞木看過去不禁嚇了一跳,因為今村在他看來球商十分高,所以認為他的頭腦和成績也一定很好。「你咁搞遲啲升唔到班好多嘢煩架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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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你理。」今村一臉冷漠地把考卷收好,這種事情他當然知道,本來與職業球會合作,對該學生升班的分數要求會相應降低,但這其實是向家人交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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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目前只是進了青年軍,甚至還只是J2的球隊,父母對於自己的前路肯定是抱著疑問和擔憂的,他們也不可能只用足球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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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各級聯賽嘅青年軍其實都會淘汰好多年青嘅球員,當然有唔少球員都可以去到其他球隊落班,或者係搵到適合自己風格嘅同級球會,又或者係較低級別聯賽嘅……但好殘酷嘅現實係,J1二十隊,J2廿二隊,計埋J3十五支,加埋六十隊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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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在上理論課的時候,教練們-特別是中西智和及鈴木卓這兩人-偶爾會提醒他們除了要勤奮練習以外,也需要好好顧及自己的學業,畢竟僧多粥少,誰不想要當職業足球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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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每年由青年軍升上嚟嘅球員,再加上由高中、大學走出嚟嘅年青球員,J聯賽其實係無可能容納得晒佢哋,所以……我唔係話要打擊你哋,但職業足球員並唔係一個唯一嘅選擇,喺學校上堂就畀心機讀書,留多一條後路畀自己,咁先係最明智嘅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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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青年軍的教練,鈴木卓每年都會看到一些被J1挖角、算是夢想成真的好苗子;但為數更多的,是年齡逐漸增長,卻依然無法有突出的表現而被球隊放棄,又或是積極地考慮升學及就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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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人生只係得一次,安安穩穩咁讀書上大學,然後做個無聊嘅上班族,呢種人生我真係一啲都唔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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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木嘉正把母親精心準備的便當送進口中,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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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天份無實力就安安份份做返個普通人,呢種諗法好正常,」平常寡言的今村一彥突然應道。「無可能所有鍾意踢波嘅人都做到職業球員,就算係做到職業球員,亦唔代表你成個職業生涯就可以一帆風順,愈踢愈霉甚至廿零歲就退役嘅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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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講到呢個話題你就特別感興趣咁喎。」舞木看了看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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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村這次沒有答話,只是低頭繼續吃著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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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校園生活對蕭智堯來說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特別是來到日本這種異鄉地方,即使已經三十多歲但還是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新鮮感,還有一種像是在看日劇或是動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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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一直有提醒自己不要鬆懈讓步伐慢下來,畢竟自己天生身體質素就不好,即使擁有什麼穿越優勢,要是去到歐洲之類的國家還是會被別人一下子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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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會發惡夢,夢到若干年後的自己在一些說不出名字的聯賽和球隊裡掙扎求存,即使努力過了拼搏過了但終究還是沒能改寫自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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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唔會係我畀太大壓力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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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就讀的涉川青井中學本來就不是什麼名校,說難聽點是比普通還要稍差一點的學校,所以他的英數能力在這裡要用出類拔萃來形容都有點保守了,也因此他根本不用擔心學業的問題,倒是為了自己著想要用心學好一點日文,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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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老師看著正在發呆的蕭智堯本想叫他站起來朗讀課本,不過稍為猶豫了半秒後便放棄了,隨口叫了較後排的舞木嘉正。「舞木同學,你嚟讀一下跟住呢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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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很想享受這裡的校園生活,不過由於身份特殊,為了配合球隊的訓練或是比賽,他們很多時候不用上滿所有的課便能夠提前離開,又或是先比賽後上課之類的安排,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時間去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所以跟同學們也相對沒那麼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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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喎阿蕭你知唔知我哋足球校隊個經理人好靚?」放學準備離開走到地面的走廊過道時,舞木突然開口道。「同我哋同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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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係未聽過,我淨係見過足球隊班人練波。」蕭智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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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靚嘅女仔呢,都係去籃球隊做經理人架嘛,但我哋足球部個長久呢,係連籃球部班人都成日走過嚟搭訕架。」舞木抬起頭,一臉自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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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返返去踢校隊囉,講到咁正。」蕭智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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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呢,真係好鬼正架,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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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迎面一名身材修長的女子氣喘吁吁地跑過,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顯然是忘了什麼,又或是記錯時間要趕去什麼地方之類,雖然看起來已是用盡全力但依然跑得很慢-不過重點是她樣子長得很可愛,這一點從附近其他男生那些目光便能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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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舞木同學!」那女生跑過去沒幾步後突然停住,回過頭來看著舞木嘉正喊了一聲,雖然能聽出力是很用力地喊,但聲音卻又小又軟,聽起來像是一隻幼年期的小貓在怒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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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經理人,做咩又搞到個樣咁失魂啊。」舞木嘉正有點害羞地看著她,卻又不知為何用這種略帶輕佻和取笑的語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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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啱啱收到訊息,話足球部啲人……喺度嘈要解散,好似嘈得好勁,」她腳步匆匆地走近,臉上也寫滿了慌張的神色。「你得唔得閒過嚟幫手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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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舞木吃了一驚,滿臉尷尬地用食指指著自己。「我……對足球部班人嚟講我同岡田師兄都應該係叛徒,行埋去勸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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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足球部班人打起身啦!快啲過去睇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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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遠處那邊傳來看熱鬧的人的呼喊聲,於是一大群學生便隨著那人跑了過去,直往足球部活動室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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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也二話不說、焦急地向著那方向跑了過去,本來前幾秒還喧鬧非常的走廊,此刻只剩下有點不知所措的蕭智堯及舞木嘉正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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