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錄㵁香 - 隱者篇　第五幕

隱者篇　第五幕

Nov 1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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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殷姐行動不便，不擅長體力活，更傾向待在幕後。不過難得在這兒她有健全的雙腿，所以決定負起更多責任，作為最後她能夠為戰友做的事。

「我們身處在謊言與虛構的世界當中。」

連續好幾個下午，她也會親自到盤古屍身化成的草地上向居民演說。只是在場幾百個人，真正聽演說的寥寥可數；其他人都是太久沒碰過真草，所以前來聞一下那令人懷念的青蔥氣味。

殷姐只好繼續自說自話：「不久以前這地由盤古以及地藏共同管理，有誰想到它們一個是僵屍，另一團則是腐肉呢？然而這就是現實，我們的社會已經被不明生物徹底入侵。

「歸根究底，皆因我們活在人工的虛擬世界裡面。而那兩隻怪物正是暗中控制著我們人類的人工智能管理員。」

小孩繼續在草地上嬉戲，如此荒謬之事要說服他人信服原本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事情漸漸出現了轉機。

「你們一定會慢慢記起曾經抗爭的記憶。現實社會要比現在要動亂得多。你們記得嗎？電視畫面上一幕幕血腥的鎮壓，甚至是親身經歷，為不義抱不平。那曾是一場幾百萬人一同參與的抗爭，在場一定有人參與其中。

「閉上眼睛想想，政府是怎樣強制把晶片植入我們體內。我們曾經反抗，然後失敗，最終被洗腦進入謊言的世界……」

連續演說了兩小時，殷姐有點口乾便往台下休息，剛好水伊芙替她拿來了一碗清涼的地下水。

「謝謝妳伊芙。」

「今天也沒什麼人聽大姐妳說話呢。」

「今天也還沒結束，我深信他們一定會記起來的。畢竟龍王窟再沒有假人會替邪惡政權說謊辯護。」

雖然她亦可以選擇駭入世界伺服器來表示一些奇蹟給其他人看，那樣做龍王窟的居民肯定會相信自己，甚至又把自己當成觀音娘娘之類的崇拜，但這正是她最不願看見的。龍王窟居民長期受到洗腦，很容易就變得依賴他人，沒有主見，談何人民作主。

「──喂，明明說好了這片草地盤古地藏各分一半，你們地藏人怎麼佔到這邊來！」

「你們盤古人真不要臉！盤古把我們地藏吞下才吐出這點土地，還敢來宣稱土地是你們的？」

日常的吵架，自從兩大幫派的頭目消失後他們就一盆散沙，矛盾卻沒有停止過，幾乎每次都要殷姐等人出面調停。

「兩位稍安無躁。」殷姐走近二人說：「你們看見從這兒一直流往地平線的河流嗎？只要沿著河流開墾大家就會有更多草地甚至是農地可以種植。」

「怎麼可能！龍王窟可是個不見天日的地下空洞，要見鬼才會長出農作物！」

「只要相信就能實現。」殷姐對那地藏人說：「你可以把土地讓給對方，那麼沿岸開墾的新天地就是你的，這交易如何？」

地藏人半信半疑反問：「可是我兩手空空怎樣開墾土地？」

「工具就在這裡。」

殷姐憑空變出鋤頭、耙子、鏟子。正是大家（尤其是地藏人）知道殷姐等會變戲法，才特別會買她們面子。

那地藏人拿起耙子再三向殷姐確認：「真的能夠開墾出綠草如茵的土地？」

「我保證。」

「既然妳這麼說我就試試看。但假如妳是個騙子龍王窟以後就不會再有人相信妳們。」

「我想跟龍王窟的居民成為好鄰居，這是我真誠的願望。」

其實同一時間關脩平與其他人則在盤古醫院遺址築起臨時醫院替龍王窟的人看病，不論出身一視同仁。畢竟要先解決眼前最迫切的溫飽、生活等問題，人們才有閒暇去追求更崇高的理想。親自體驗過龍王窟生活的她們最清楚不過。

「喂，丫頭！」突然有位老婦人彎著腰走來質問殷姐：「剛才妳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難道老婆婆也想開墾土地？」

水伊芙搭話：「咦，是包租婆婆耶。」

包租婆生氣答：「呆子！我在問妳們剛才的演說是否都是實話，我們真的活在什麼……虛擬世界裡面嗎？」

殷姐點頭。「是的。」

「我不明白，就像靈魂出竅那樣？現實的我們是什麼狀態？」

「躺在病床上依賴醫療儀器維持生命，只有意識進入虛擬夢境。」

「那地方叫『更生醫院』嗎？」

水伊芙睜大眼睛插話：「婆婆妳記得以前的事嗎！」

「傻孩子，婆婆我記性很好，妳們都當婆婆老人痴呆嗎！越是以前的東西婆婆越記得清楚！」

「那不就是老人痴呆的先──唔唔！」

殷姐掩住伊芙的口，並高興地跟包租婆說：「我就知道婆婆妳比那些年輕人好記性。這樣妳記憶中還認識什麼人嗎？說不定也能幫忙喚醒他們記憶。」

「不用妳說，我早就做了。」包租婆顯得意氣風發，「老身我就帶了些朋友來，他們全部都跟我一樣記起了奇怪的事，所以想找妳問個清楚。」

於是包租婆身後來了十數個同樣是滿頭銀髮的老人家。水伊芙見狀小聲地自言自語：「感覺他們在現實都住同一間老人院呢。」

當中一位老人說：「我最近一直夢見我和其他老友本應在一起看電視，突然室內煙霧瀰漫，於是其他老友一直在咳，整個非常不舒服，還有人用濕毛巾放在窗邊的縫隙不讓外面的毒煙湧來！那惡夢太真實了！我差點就在夢裡面嚇死！」

其他老人七嘴八舌和應，全部都有類似經歷，現在夢見也會感到恐懼。

包租婆大聲罵道：「該死的居然想洗我們腦，幸好老人家記性好，我很記得那是政府幹的好事！丫頭，妳說該怎麼辦！」

「冤有頭債有主，紅蓮皇就是這世界的債主，我們早晚該得向他討債。婆婆妳會支持我們嗎？」

「支持定了！」其他老人家同樣十分生氣，有些舉起木拐杖在咒罵，甚至嚇得水伊芙扶著她們坐到草上休息回氣，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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