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緹思的所有法術、所有靈魂學的知識都是巫行雨教的。在她心目中巫行雨是個天才法科師傅,和她自己是差天共地,不過今天絕對不能輸。
她和脩平再次來到天陽材的遺址,甫穿過大閘門,遺址內氣氛迥異,二人驚見遍地屍骸害得緹思她掩著嘴巴幾乎要吐出來。
「為什麼有那麼多不完整的屍體……」
脩平答:「本來此地就沒有其他活人,是那些靈魂被屠殺了,大概都是她幹的。」
想起他們逃跑之際,廢墟裡面的靈體像是要向巫行雨報仇,一湧而上,他們才趁亂而得救。結果巫行雨不知是何來歷,把那些靈體都輾碎。而在靈魂屍碎的遠方,一名白衣女子逐步迫近自然就是凶手的巫行雨。
「老師……」
白衣女子答:「我等你們好久了。」
脩平駁道:「依我所見妳並非在等候我們,更像是守護此地因此才寸步不離。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此重要?」
「嘖,真是開口就令人厭煩。」她望向緹思質問:「我的好徒兒,妳怎麼還要跟這個眾人站在同一陣線?實在太令我失望。」
事實上也是緹思親口拒絕了脩平說要把他綁住送給巫行雨的提議。這種卑劣的行為一點都不適合她和巫老師,她希望今天能夠光明正大地與老師決一勝負,然後問出真相。
緹思喊道:「如果我今天贏了,請老師把知道的一切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老師要殺死那些靈體;假如這是虛擬世界的話我們因何而來,又該何去何從。」
「所有問題,都不是死人需要操心──」
現場氣溫驟降,緹思在巫行雨身上感受到邪靈的惡念,心知不妙馬上躍開,隨即在地面即出現一道數尺長的裂縫,那是何等可怕的威力!
關脩平不會靈魂學,在他眼中巫行雨為造物主當打手,她完全把自己融合在伺服器當中,因此能夠隨心所欲地召喚偉大的魔法。只見她右眼亮起I號的印記,「一」乃萬物的開端、一切的起源;她高舉法杖使出原初的大魔法,在裂開的大地爬出一條巨大的紅龍,原地咆哮方圓百里都能聽見,每踏一步萬物都在搖晃。
關脩平站在紅龍的陰影之下,他很清楚即使自己某程度也能自由操控這世界的虛擬數據,但顯然不及對方熟練,能力也相差很遠。對方是「魔法師」先天上就佔有優勢。而脩平只不過是「正義」,沒有「力量」的「正義」就是「無能」。
「無能呢……呵呵,真是傷腦筋。」脩平原地苦笑自嘲。
而另一邊「女祭司」,硬要說的話祭司這職業比較會像放補血魔法,或者驅邪魔法對不死身物有特攻,總之都是不太能派上用場的職業。
但關脩平知道這個世界就如「幻夢境」,夢中的法則跟現實世界的物理法則截然不同。可能大家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做夢的時候自己能自由地在天空飛翔,又或者變成一個百萬富翁,與喜歡的明星交往,總之都是些毫不現實的狀況,因此很快就發現自己正在做夢。
然而這個虛擬世界的主人不能讓「造夢者」發現自己正在「做夢」,因此世界的伺服器限制了「造夢者」的能力,不能讓所有人為所欲為。可是反過來說只要能夠說服世界,所有人都能憑空創造新的法則。正如他的對手,白衣的巫行雨化身為成亞瑟王傳說的傳奇魔法師梅林召來了一條紅龍來噬咬自己,這邊亦不能坐以待斃──
只見紅龍展開翅膀閉日,飛龍在天張牙舞爪,再突然俯衝要取關脩平的人頭──同時關脩平身後冒出一條白龍掠過自己,就像兩座移動的山丘互相碰撞憾得地動山搖。
話說正義在塔羅牌代表公平、公正,手持天平象徵平衡的力量,他正是利用這法則來抵消了巫行雨的紅龍。
「就是現在!」脩平大聲呼喊緹思。接著緹思取出一副塔羅牌,執行她身為女祭司通神的任務。
緹思即把塔羅牌攤開浮在眼前,從森羅萬象的命運當中取出一張牌翻開來看,是VI號「戀人」。
緹思唸唸有詞:「世上原初的戀人,亞當和夏娃吃下禁果因而被逐出了伊甸園。這就是新的世界法則,新的法術──失落園!」
頃刻,天空褪了色,戰場上的一切都失去了活力,包括紅龍和白龍同樣消失得無蹤無影。失樂園意味著人類離開了神的國度,失去了與神的聯繫,根據脩平和緹思事前的設定這是等於虛擬世界的用戶與伺服器切斷連結,強行孤立個體。
因此緹思手上的「戀人」卡牌有把所有幻想「無效化」的功能。
「不知道是誰創造這個虛擬世界,但很多地方都太嫩了。」脩平道:「一路看來這虛擬世界有很多漏洞,例如任何人都能透過攻擊開啟後台操作,亦能夠從外部強行中斷連線。這樣的虛擬世界叫人怎能夠安心生活。」
「你真的是關脩平?那個人不可能擁有那樣的專業知識。」不過巫行雨依然游刃有餘,「只是你切斷了這個網格跟人造大日如來的連線,這樣你自己也無法操作世界的數據,你憑什麼打敗我?」
關脩平沒有錯過對方提起的陌生字眼,但當務之急要先制伏巫行雨。他掏出手槍回答:「果然最後還得靠它來解決問題,畢竟我是警察。」
「慢著!」緹思大叫:「先別開槍,老師也別反抗了!現在所做的事情一點都不像是老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哼,為了主人的願景,為了實現真正的極樂淨土,任何人擋在面前都得消失!」巫行雨突然面目猙獰,伸手把關脩平的手槍隔空掐成一團火,燙得他馬上鬆手,手槍亦同時消失。
脩平大感訝異,「明明已經切斷連線才對,怎麼妳還有操作數據的能力……」
他不知道在巫行雨背後的不是神佛,是閻王。她變出鬼槍正要擲向脩平之際,緹思攔腰撲出抓住了巫行雨的長槍!
「老師妳停手吧!我不知道什麼是極樂淨土,但這世界所有人都在受苦,每天都有人遭邪靈所殺,這肯定不是大家希望的世界,快醒醒吧!」
「哼!妳這個叛徒最該殺!」
在緹思眼裡看見目怒凶光的巫行雨,到最後一刻她都不理解為何老師變成那樣子──
刀光閃現出火花,緹思再睜開眼竟看見有兩個巫行雨在自己面前持武對峙!
「「休想傷害我的徒兒(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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