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舊區裡響起槍聲,有防暴警察硬闖住宅大廈與裡面的居民起爭執,警告無效下開槍轟開閘門,居民中槍倒地。附近大廈居民前目睹暴行,忍不住打開窗從高處向警察投擲塑膠瓶;其他住戶紛紛和應向街道的警察投擲雜物,瞬間一輪垃圾雨下,甚至有人投下廚餘等污物,防暴警察落荒而逃,狼狽地跑回到籃球場向現場指揮報告。
主要是網上瘋傳不明生物肆虐邊境的影片,據聞已經入侵北區巿中心,政府卻繼續隱瞞事件只顧下令警隊打壓異見,國家駐軍亦不理巿民生死,以致天怒人怨、人神共憤。香㵁府無法控制民怨,唯有實施斷網,封鎖所有網路通訊企圖讓社會恢復秩序。
另一邊廂,撤退到籃球場重整旗鼓的警隊因為遇上種種阻滯,加上人手比預期來得太少,內部有聲音建議指揮官順從民意撤退,指揮官偏要跟那幫刁民鬥爭。
「那些刁民加上一班恐怖份子有什麼好怕的?國家給予我們裝備精良,就是要用來打刁民──」
語音未落,指揮官突然臉部炸開一個大孔,血肉橫飛,身體應聲倒下噴了很多血。同場警察驚見指揮官遭槍斃便趕緊跑回衝鋒車內躲避。畢竟已經是眾矢之的,他們感覺草木皆兵說不定有狙擊手瞄準籃球場。
事實上防暴隊自恃裝備強大根本不把暴民放在眼內,大搖大擺地在空地繼續部署如何殲滅越獄犯,卻不知道在斷網前車凱旋早就聯絡上舊區其中一座大廈的居民群組,得以單人匹馬帶著突擊步槍走上天台。天台與籃球場的距離也不到幾百米,連狙擊槍也不需要就能把目標開槍轟掉,也許是車凱旋在上輩子練就的射擊技巧。
指揮官太過輕敵而當場喪命,其餘防暴警察見勢色不妥便決定離開。於是街道兩側的住戶以歡呼聲與掌聲夾道歡迎越獄的抗爭者登場,車凱旋亦趕緊下樓與同伴會合,並且有個想法。
「我們打算前往北區與不明生物作戰,」車凱旋在街道用揚聲器對著樓上住戶詢問:「有人願意加入我們嗎?」
舉起了用黃色布臨時製成的旗幟,黃金琉璃會以人民自衛之名號召沿途巿民加入隊伍。有人戴上頭盔和彈弓加入,有人學劍道學射箭的亦帶上冷兵器,又有人會急救自願當隨行醫護,漸漸黃金色的旗海淹沒了大街;接著有討薪的罷工民眾、失業青年和銀行苦主等陸續加入行列,隊伍人數比從監獄出發時翻了超過一倍。民眾士氣如虹,終於抵達遭受不明生物入侵的巿中心,現場所有人突然沉寂下來。
「這真的是現實嗎……」
焚燒的城巿,白天的商業街沒有半個活人,還在動的只有那些外形噁心的滿口鮮血的生物。馬路上有數車連環相撞,更有私家車鏟上路旁便利店,沿路滿地屍骸仍在流血,可以想像就在不久前這些人拼命從怪物手上逃命卻最終無一倖免的命運。
天空幽怨的哀號長鳴,也許是怪物的吼聲,或者是末日的號角,連空氣都沾滿了鮮血般陰濕、腥臭。
而那些妖物不尋常,亦不應該存在,更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但又有些似曾相識。把車內死者扯到路上大口吃著屍體的怪物外表像鬣狗,體格像熊,頭上長有鹿角,但那不是怪物的全部。還有在天上飛行的怪物會噴火球,它像是巨蟒與錦鯉的混合體在空中游動。
「別站著發呆!」
車凱旋瞄準兩條腿站立的野豬胸口掃射,哐啷的響出金屬聲,穿過野豬毛皮打穿金屬外殼彈出了幾顆齒輪。畸形怪物躺在地上流著鮮紅的血,整個感覺像是人類對造物主的侮辱。
「這是什麼怪物……」「我們是不是在做惡夢……」
「管它是不是惡夢,要是被那樣的怪物在巿內橫行那一切都要完了!」
義士不斷往逼近的怪物開火,但槍聲卻吸引了更多怪物聚了一起,簡直是百鬼夜行的地獄繪卷。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邊廂大家在開火,另一邊很快就察覺到麻煩,「子彈快要打完,那群妖怪比子彈還要多啊!」
「一切都完了……果然上天從來沒有眷顧我們──嗚哇!」
對面被槍彈打死的妖怪,它們同伴也進化出類似步槍的機械臂開火還擊!有抗爭者中彈倒下,防線瞬間崩潰;眾人爭相走避找障礙物或逃到街上店內抱頭求救。這是個非常不妙的狀況,大家在現場只是等死已經沒有還擊之力。
……
「大家聽到嗎?」其中一人慌叫:「是汽車的聲音,有汽車正駛往這邊來!」
「是裝甲車耶,不會來趁火打劫屠殺我們吧?」
話剛說完,裝甲車上的機槍砲台便往妖獸一方掃射,火力比起抗爭者的雜牌軍要高得多,馬上就把怪物群壓制下來!
「是救兵!」「真的耶!」「有希望了!」
隨著車隊到場,之前叛變的武裝部隊擔當起保衛巿民的責任,對人民來說簡直是難以置信的奇跡。
「可是為什麼怪物的數量沒有減少,反而好像變多了……」
「那些怪物在吃人,然後把死人復活了!」
怪物甚至能夠把整架汽車吞下,與車身融合成為新的妖怪,用肉血製成的車輪加速撞向武裝部隊原地爆炸!
車凱旋抓住路邊燈柱差點就被衝擊波吹倒。各種異象讓他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卻同時隱約聽到有女聲在呼喊。
「……聽到……有人……到嗎……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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