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警察似乎都是李家的心腹,精心挑選不像是地方警局那些好吃懶做的雜碎。他們目睹巫老師用穿牆戲法脫身亦不慌不忙,立刻調動人馬到屋外把他們重重包圍。不過事情鬧大,整個鳳山村的村民都好奇走出來看戲,讓原本打算把他們就地正法的李總指揮有點尷尬。
巫老師見對方稍有猶疑,便來個下馬威叫陣:「李總指揮你休想殺人滅口。猩紅會是我國指定的邪教組織,但你知法犯法居然與猩紅會往來甚密我有影片為證,看你如何抵賴!」
她如此叫囂正是想吸引更多村民跑來圍觀。不過李總指揮則淡定回應:「妳認為有人會相信一個犯了叛國罪的罪犯的胡言亂語嗎?」
圍觀的十幾個村民大部分是老人家,他們聽見有人要叛國便是一陣譁然,包括車凱旋也是。
「欸?老師犯了叛國罪?」
「巫行雨最近發表的學術論文充斥不實言論,內容跟靈魂部發表的完全相反,口口聲聲說舊印不會侵蝕心智,實則是企圖打擊政府威信,其心可誅。靈魂學界以帝國大學的榮譽教授為首實名舉報此人。但這女人可是狡猾得很失蹤了好一個星期,幸然天網恢恢。看妳如何抵賴這是我的台詞才對。」
緹思問:「他所說都是真的?」
「是喔,我的確有寫過這麼一篇論文,舊印對人體完全無害。」
「假如舊印不會引發精神錯亂的話──」
「哦。」李總指揮打斷了她們對話,直截了當說:「我看妳就是司緹思。」
「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剛才警察局拘捕了一名罪犯,涉嫌造謠生事危害公安,並且誣蔑警察綁架學生意圖挑起仇恨。警察依法執行職務時,他不但拒捕更奪去警槍打傷了一名警察。那罪犯就叫司達斯,他已經把妳這位同黨供了出來,妳作為共犯亦難逃法網。」
李總指揮打了個響指,在巫老師與緹思頭頂便浮現出紅色光環,不停閃爍像警告燈一樣標誌著二人是國家指名的通緝犯。
──原來那些人都是危險犯。
──看他們外表還以為是個好人。
「你亂講!到底你們把我弟弟怎麼了!」
「馬上給我跪下棄械投降!還是妳想學妳弟弟一樣拒捕襲警嗎?」
李總一聲令下,其手下的便衣警察個個掏出手槍指嚇他們仨。巫老師深知無法一時三刻收拾那麼多人,尤其李總指揮比起她當初預想有份參與猩紅會的警察官職要高太多,不能硬拼,只好舉手跪下拖延時間,或者有人想看。
「我們沒有武器,也不打算反抗。我們只是要控告邪教組織猩紅會非法禁錮一位女生,希望李總指揮能夠入屋營救我的學生。我們有影片可以做證,網上大家都能看到。」
「如果妳說的女學生姓水,確實她正受警方保護。她是我們調查猩紅會的重要證人而並非如妳口中所說受到非法禁錮。」李總指揮反問她:「妳知道那位女生昨晚才跟家人一起吃晚飯共享天倫嗎?今天亦正常到學校上課,亦有跟家人聯絡。妳說這是一個遭受禁錮的人?究竟妳有何居心?」
但巫老師沒有讓步。「猩紅會更牽涉到一位吳老先生,李總指揮貴為部長級大臣能夠如此敬重一位姓吳的長者,惹人聯想是人民幸福省的吳省長。人民幸福省主管教育福利,總不可能聯同義警部一同調查猩紅會的案件,卻為何涉及當中我認為市民需要有個說法。」
圍觀的村民聽見涉事官員的職級一個比一個高,這是大新聞不能錯過便越來越多人前來湊熱鬧,當中包括有個年輕人用手機開起直播來。
「真是討厭的害蟲。」李總指揮知道刁民的本性都是幸災樂禍,每次看到有高官落馬明明事不關己卻像要普天同慶一般,愚昧至極。姓巫的把吳省長的名字搬出來,那群愚民就正中其下懷,如此一來警察做事就不能太難看以免落人口實。
「好吧,既然妳有如此疑問,我們警方也是依法辦事。來人把這三位押送到拘留所仔細調查,小心點別讓她們說警察動用私刑云云。我們義警是最清白的了。」
──全部人都不許動!
忽然有裝甲運兵車駛進這麼一個偏僻的鄉村,並用擴音器喝令眾人,包括那些警察也像中了咒語不敢動半分。那是何其誇張的氣勢,總共有五架裝甲車輾上行人路嚇得村民雞飛狗走;接著好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紛紛從裝甲車跑出來列隊,排出整齊的方陣把那些便衣義警完全壓下去。
「是憲兵隊!」巫老師神情喜悅。
所謂憲兵隊乃獨立於六省與其他政府機構的軍隊,直接聽從最高指揮,專門懲治內部貪腐官員甚至擁有生殺予奪之權可以先殺後審,連警隊亦無法違抗。
通常憲兵隊出動代表有高官落馬被捕,李總指揮神色大變,馬上跟下屬下達命令,然後躬身迎接憲兵隊的香㵁府指揮使司。
「小的不知道鄧將軍親臨此地,招待不周還望見諒。請問發生何事驚動到憲兵隊和大人?」
「我能不來嗎?事情都鬧得這麼大了。」
「鄧將軍的意思是……」
鄧將軍對李總指揮耳語:「你想想怎樣跟吳老先生解釋,好自為之。」
李總指揮當場嚇得面青,可是倒楣的並不只有他一人。
只見鄧將軍聲如洪鐘拔劍令道:「巫行雨、司緹思、車凱旋,此三人為國家要犯,先殺後審。憲兵隊!開火!」
語音未落,一排憲兵同時開火!緹思等人還沒搞清發生什麼事就要死了,沒想到普通一個鄉村會變成刑場,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硝煙、槍火、子彈聲,當下一秒緹思睜眼之際,眼前數百枚子彈竟停在半空就像什麼裝飾。
「發生什麼事?」鄧將軍像見鬼一樣,怎會有人能夠隔空擋下子彈。
連緹思也難以置信,這次不是她幹的。
「那個人終於要來了。」巫老師說。
剎那間天空開滿大紅蓮花,地上電光閃爍,伴隨雷鳴炸裂便有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黃袍巨漢降臨在子彈中間,一手把所有子彈原地掃成灰燼,隨風飄散。在場所有人見狀雙膝都軟了起來,不禁跪拜。
「紅蓮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緹思慌道:「紅、紅蓮皇……傳說的當今聖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香㵁市……」
「不,那是今上的幻影而已。」巫老師似乎對皇帝親臨並不意外。
ns 15.158.2.21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