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間,原本寺廟空地變成陰森鬼域,也許龍王窟已經沒有正常人,所有人都被盤古操控──那團最偉大的腐肉──凡人單純舉頭望它已經感到毛骨悚然。
達斯知道,只要一個不小心肯定當場斃命。
──請幫我拖著盤古半分鐘。
有把少女聲直接傳進達斯腦內,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
達斯提議:「各位,有信心能夠跟盤古纏繞到半分鐘嗎?」
「司小弟你有什麼計劃?」
「我不清楚,是我腦裡的聲音如此告訴我。」
「我相信弟弟的決定。」緹思回應。
關脩平說:「沒人反對的話我們就同時攻擊吧。我數三聲,數到三我就會衝向盤古打頭陣。」
一、二、三──
關脩平把自身座標轉移至盤古身後,眼前是巨大肉塊能夠吞下萬物,如此妖物關脩平拿出火焰噴射器燒出熊熊大火,火舌吞沒整團肉塊燒起就像天上另一個太陽;緊接司氏姊弟聯手左右夾攻,用上神話武器斬劈盤古肉塊;最後加上巫行雨在地上召喚出擎天光柱,光柱完全打在盤古身上炸出轟隆巨響!
但見煙霧散去後,盤古那團爛肉依舊高高在上地俯視眾生。
「簡直難以置信,」達斯不禁問:「盤古那廝囂張得居然站在原地不動,我們居然也傷不到它分毫,這符合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嗎?」
關脩平冷靜回答:「不,盤古它正在操控萬物間的基本作用,無論做什麼我們的力量都無法傳遞到它身上;等於它在自己面前築起無形的牆隔絕一切,要是它願意的話連身影都不會給我們看見,卻故意站在那裡讓我們打純粹是瞧不起我們。」
「哈哈哈哈!」盤古血肉在空中蠕動說:「若想得到真神的垂青,那就先接老子這招看看!」
突然在盤古身上爆出肉瘤,肉瘤又長出一根肉柱從天而落,一柱轟向關脩平的軌跡途徑爆炸出紫電火光!盤古以比子彈更快的速率從高空出拳,肉拳伸長百米,不用半秒把出拳路徑的空氣瞬間壓縮形成大氣電漿所產生的瞬間能量其溫度堪比太陽表面!察覺到事態不妙的關脩平雖然拼命避開,卻還是被爆發的電漿波及而彈飛數十米。
見彈飛的軌跡冒出白煙,若不是自己放棄了人類的想法,以血肉之軀接下剛才數千度高溫的電漿拳早就蒸發掉了。
盤古攻擊的原理很簡單,不需要借助什麼神話傳說,而是通過精密計算呈現出物理上最強的殺傷力。因此其他人看見關脩平大難不死亦無法高興起來。
能發出笑聲的就只有盤古。「下個該換誰來陪老子過招呢,嘿嘿。」
──不就輪到你自己嗎?
「誰?誰居然敢用這語氣跟上帝搭話真是不知好歹……嗯?」
聲音對達斯來說似曾相識,「是她……」
但現場最先有反應的卻是周圍的群眾。那些人個個神色驟變,原本雙目無神的他們居然驚慌得掉頭爬走;卻一切來得太快,大地忽然隆聲裂開!來不及逃跑的人就紛紛掉進深淵,達斯拉著姊姊的手一起跑,但見前方泥土塌陷,後面萬丈黑暗;從深淵中冒出鬼門伴隨悽厲的鬼泣聲,空氣變得陰寒的同時有巨手推門而出,以手肘作圓心畫出直徑百米方圓把裡面眾生通通抓進鬼門內,亦有如司氏姊弟等人被鬼手撞開彈至外圍,其他同伴也是如此。
但逃過大劫的他們無法高興得太早,接著整個龍王窟震動,陸續看見更多的鬼門冒出,一隻隻鬼手把龍王窟的居民擄走後在地上留下圓形坑洞,弄得整個龍王窟傷痕累累。
看見自己領土遭蹂躪,盤古怒不可遏,便一拳轟往鬼門應聲炸裂!同時一長袍女子一手抱住另一個生化人安全降落地上。
「主角都齊,該上演滅世的戲目了。」少女說。
達斯一眼認出她就是一直在夢裡出現的神秘女生。亦不只是他,關脩平同樣在回憶中見過少女,大概知道她的身份,亦猜到她的用意。
「原來如此……這是妳的做法嗎?」
少女點頭。「盤古已經是完全體,這是唯一能夠戰勝人造盤古的方法。」
「別給老子說廢話!去死吧!」
天上盤古怒轟一拳,可是拳頭來到少女面前卻被彈離軌道,打在無人的空地上。是少女同樣操作重力把空間偏移了。
但這不是少女能接下盤古攻擊的主因,盤古亦心裡有數。它沒有驚訝,而是從半空連環出拳,就像被逼上絕路盲拳亂打的傢伙。其他人看不懂狀況,關脩平則代為解說。
「她要把其他被盤古侵食的傀儡殺死。不是說過盤古和地藏都是寄生在龍王窟十萬人口的腦袋裡面嗎?理論上把那十萬人全部殺掉,盤古無處寄生,整個生物電腦網路便隨之瓦解。」
「可是……為了對抗盤古把所有人殺死……豈不是本末倒置?」
「這世界的九成人口都是管理員製造出來,用來配合政權的假人。說不定她找到分辨出假人的方法。」
聽見龍王窟到處都是有人被拖進鬼門的慘叫聲,盤古背後連接的生物網路開始出現超載,並激發出它的求生本能瘋狂往神秘少女出拳!少女漸漸招架不來,看得出用相同招式震偏攻擊比之前越來越慢。
這時候少女救回來的生化人卻突然站起,他腳部點火就一支箭似的飛向盤古變出長矛攻擊!
「車凱旋!」
緹思趕緊追上,達斯亦不甘落後;他們三個人飛往巨大肉塊如蚊子一樣纏繞盤古攻擊,火花此起彼落,一陣流星雨下。這是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其餘關脩平等人亦連忙衝往盤古拖住它的步伐,為神秘少女的鬼門大陣爭取時間──
「你們這群暴民!難道聽不見龍王窟的居民在呼叫救命嗎!」
被拖進鬼門的有老有幼,也有什麼都不懂的老人,也有抱著孩子的主婦,全部在鬼門關上後連痕跡都消失。
神秒少女卻沒有停下儀式,淡然回答:「是你先向無辜的人出手,把人類變成自己的奴隸;已經是無法避免的共業,這是切斷惡業的唯一方法。以小惡阻止大惡,我不求原諒,完成大業後也許會永不超生吧。」
──原來如此。
又有另一把聲音從天空傳來。「這就是妳做給家長看的功課嘛。挺有意思。」
盤古看見天上男人連忙向他求救:「別呆站在那裡,趕快給老子收拾那些人!」
「已經救不回來了,你還是認命認輸吧。」
白袍男人說話後憑空消失。連最後的救命索也失去了的盤古血肉,他強行修改世界數據卻超出自身負荷,開始邏輯崩潰,整個巨軀要從上空殞落。眾人慌忙散開,只見盤古墜地後血肉橫飛頓成肉醬,彷彿是他搜括得來的民脂民膏最終亦逃不過化成腐肉的命運;如同神話,盤古的血變成了河流,盤古的肉長出草木,在盤古身亡之處變成了龍王窟裡小小一片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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