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好了,我跳完之後就換你跳下去。」
齊康子的語氣淡然,沒有憤怒,沒有嘲諷,彷彿目空一切更令龍頭惱羞成怒。圍觀學生旁邊歡呼,他怒目過去眾人馬上閉口。
「你這小子就要玩得這麼絕?」
「只是遊戲罷了,我不相信龍家出了個窩囊廢、廢柴、懦夫不敢跟上來。」
要從十樓跳下去是不可能的,龍頭唯一能做的就是封住齊康子那把臭口,大力踏步上前揮拳──卻揮了個空。齊康子像是能夠預知龍頭的動作,龍頭尚未出手他已經早著先機退後避開。
這下子出醜的就只有龍頭一人。他拋開所有尊嚴甚至叫幫手圍堵齊康子,齊康子卻如風一樣飄渺迴避至欄杆處,輕躍到欄杆上面,以青天白雲為背景水平伸開雙臂在大風中保持平衡。
「誰想打我的儘管過來。」齊康子依舊保持平淡的表情,但行為卻一直在羞辱龍頭。
龍頭沉不住氣便衝向欄杆,往齊康子大力一推──誰知他忽然雙腳浮空,天旋地轉;原來齊康子單手按住他的腹把龍頭整個抬起,摔到身後,翻過欄杆就是十層樓的自由落體!
啊啊啊──砰!
又是一陣尖叫,原本齊康子跳樓已經嚇昏部分學生,又再跳一個便又有另一群學生暈倒。這次天台那位中年女教師更是張口結舌、整個人嚇僵了。她一想到墮樓的是龍家獨子,馬上跑回地面報警叫救護車求神拜佛希望保他一命,否則自己就要陪葬。
女教師跪在倒地的龍頭旁邊不知所措,不知要不要給他做急救。這時候齊康子亦慢慢走到操場,走近龍頭的軀體,女教師當場喝住他怒罵他是殺人凶手。
齊康子沒理會她,而是盯著地上的龍頭,一點反應都沒有如屍體一樣。於是他伸出右手,齊康子右半身展現刺眼光芒,然後那陣光從齊康子身上傳移到龍頭包裹著龍頭身體──
「以夏蓋之名。」
此時在場眾人耳朵都有幻聽,聽見小孩在合唱,然後龍頭便睜開眼睛甦醒過來,不過神情有點呆滯。於是齊康子向他伸出援手,見龍頭沒有回應就索性把對方整個人扯起來,然後龍頭就像沒事發生一樣身上所有痛楚都消失能夠自由走動。這場景,圍觀的學生都認為自己在見證神蹟。
被玩弄於股掌的龍頭慌問:「這、這是什麼妖法?」
「這是我從夏蓋獲得的力量,甚至能夠使人起死回生。」齊康子平靜地在眾人面前坦白。
「到此為止,午膳時間結束啦!」女教師馬上分開齊康子與龍頭二人,又警告在場學生說:「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通通忘記,所有人不得把今日發生的事情透露給他人,否則必定重罰!大家在這裡解散,記憶也要解散,明白嗎!」
女教師這樣做有兩個理由,一是香㵁府紹不容許邪教存在,齊康子剛才表現太詭異了她不想學校牽連在內;第二點則是更單純,任何意外傳開去都會影響校譽,尤其朝華高中書院是有名的百年學府,校譽比任何都重要。
因此無論如何女教師都要盡快驅散學生平息事件。
趁學生們鳥獸散,達斯稍稍地接近齊康子,小聲問他:「我沒聽錯剛才你說夏蓋二字對吧?」
「不愧是靈魂研究同好會出身,看來巫博士把偉大的夏蓋蟲族的存在告訴了你們。」
達斯全身毛管豎起,聽見對方提起靈魂研究會更尊稱巫老師做博士,這些都是達斯始料不及的。
「無需對我有過份的戒心,我沒有意圖對你們做什麼,我亦希望你們別插手管我們的事。」
聽齊康子這麼說,達斯馬上把他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繼續對話,唯一想到就是天台,於是二人便走樓梯返回了天台。
齊康子目無表情問達斯:「你也想玩一次信仰之躍嗎?」
「沒,我沒有興趣。況且你玩這個有什麼目的,想對龍同學報仇?」
「報仇沒有意義,主人只吩咐我做有意義的事情。」齊康子說:「如無意外,姓龍的明天就會成為我主的僕人。」
達斯瞪目反問:「你知道自己說什麼嗎?你口中的主人可是來自外太空的邪靈。」
「司同學你的發言充滿偏見。夏蓋蟲族只是一個比地球人擁有更高文明的外星種族,它們來訪對我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人類進化的機會。」
「太荒謬了,居然要淪落到相信一隻蟲。」
「司同學你看事情流於表面。夏蓋族是蟲是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內裡的力量。」
「它們是魔鬼,從來跟魔鬼做交易的主角都沒有好下場,相信魔鬼的甜言蜜語只會自招滅亡。」
齊康子不亢不卑,反問達斯:「你有宗教信仰嗎?」
「香㵁人大多信奉白華淨宗,我也一樣。」
「白華淨宗源出佛教,在佛陀時期有這麼一個佛典故事。」齊康子說:「舍衛城東南有大河,深而廣,岸邊住了五百多戶人家,佛陀為了教化他們於是變出一個化人。化人從河的對岸走來聽法令眾人驚訝不已,問化人是否身懷異術。化人回答,他曾問岸邊的人水有多深,那人告訴他水只到腳踝,化人信了便是如此走來,沒有任何法術。佛陀說,信能渡淵,信乃得道,信心就是力量,赤足渡江不足為奇。」
齊康子又說,聖經稱亞伯拉罕為信心之父,他因著信,蒙召的時候就遵命出去,往將來要得為業的地方去,出去的時候還不知往那裡去;甚至因為對神的信心,甘願獻祭獨生的愛子;到最後因信得勝,成為多國之父,後裔如同天上的繁星,地上的細沙一樣多。
「所謂信仰就是不問原因,不問憑證,盲目地相信你的主人,就算如何荒謬也要堅定相信。正如信仰之躍,只要你相信自己從十樓跳下去不會死,你就不會死。這是高維度神明賜予我們凡人無法理解的力量,嘗試去理解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我看不出我的主和你的主有何區別。」齊康子如是說。
太瘋狂,真是太瘋狂。達斯在齊康子身上感受到有股幾乎能夠令人失常的靈氣,不敢再接近他。齊康子對達斯失去興趣則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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