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錄㵁香 - 女祭司篇　第十三幕

女祭司篇　第十三幕

Sep 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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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經過多少歲月地板依舊是濕漉漉的，每走一步鞋底都會黏稠的吱吱作響，讓緹思勾起了很多噁心的感覺。她好像被某種東西所吸引，一直往公寓大廈裡面走，沒有停下半步。即使兩旁的遊魂野鬼列隊盯著她，她亦沒有反應。

關脩平問：「妳認得這個地方？」

「嗯，有印象……」

「也對，畢竟這麼殘破的廢墟來過一次就畢生難忘。」

「不，不是那樣，不是那樣的。」她伸手碰觸升降機大堂的牆壁，顯然是日久失修混凝土剝落以致鋼根外露，然後她只是搖頭喃喃自語。

脩平說：「我是在更裡面遇見女孩的。」

「三樓……是嗎？」

「是。」

緹思也是無意識地衝口而出，但答對了。她憑印象找到了後樓梯的入口，在門前剛好有個半透明的靈體站在門前；於是她伸手穿過靈體推開防火門，門後一陣風迎面吹來，就像塵封多年的空間終於釋放一樣同時把靈體像煙霧般吹散了。

脩平跟在後面說：「雖然我看不見幽靈，但這裡依舊是有很多？」

「有很多，但似乎沒有感到惡意……又或者說它們沒有任何生氣，沒有任何情感……很難形容它們的存在。」

只是緹思剛才推門時穿過了靈體，頓時有種懷念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她十分疑惑。

緹思踏上樓梯，邊走邊問：「說到底究竟幽靈又是什麼？如果一個生人由肉體和靈魂組成，死後純粹是靈魂脫離肉體，那豈不是更好嗎？沒有肉體束縛，沒有疾病，沒有痛楚，自由自在……」

「那種想法很危險。誰都無法保證不受物理法則影響等於沒有痛苦。」

「啊，不用擔心，我還沒想過要死呢！我只是在懷疑這裡的幽靈是否真的是幽靈。」

脩平沒有回答，以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大概沒有東西是真實的。

於是二人又沉默地走了段路，來到三樓，他們都知道三樓走廊的盡頭就是二人的目的地。那住宅單位的大門依舊是半掩，沒有風吹但大門卻在緩緩搖晃像在向二人招手一樣。

二人互相對望，做足心理準備後緹思推開大門，馬上見到一個白色長袍的背影站在客廳中間──

「是誰！」

連脩平也能看見的，那不是鬼，是人。那人轉身過來，用白布蒙面但目光十分凶狠。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緹思驚道：「這聲音……妳是女巫？」

白衣女子先是停頓一會，然後笑聲回應：「答對了，我的徒兒。」

「什麼，妳是巫行雨博士？」

「而你是關脩平，我都知道。」

緹思搶問她：「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不應該來？女巫妳究竟知道些什麼？」

當緹思打算上前質問時，後面的脩平卻拉住了她。「慢著，妳的老師有點古怪。」

「怪異的是你們，尤其是徒兒妳令我相當失望，為何要走歪路跟這個人渣在一起。」

「人渣是說我嗎？」脩平笑答：「那真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稱呼。不知道我幹什麼惹妳生氣了？」

「即使你在『這裡』沒有做什麼，但來『這裡』前所做的一切不是能夠一筆勾消的。」巫行雨說：「舉個例子，有個人姦殺婦孺無惡不作，假若他有天失憶忘記自己所犯過的罪，那就代表他是清白嗎？」

脩平反問：「假如那位無惡不作的罪犯畏罪自殺，死後輪廻成為某戶人家的孩子出世，那孩子是清白嗎？」

巫行雨搖頭答：「不清白，他會出身在低賤的家庭，他的人生將會承受業報直至把罪贖完為止。」

「什麼嘛，前世債今世還，原來妳主張善惡可以像信用卡透支一樣，那我今世還不打算還債，不如讓我再存一下信用卡積分吧。」說畢關脩平已經準備好要跟白袍女子決戰，但對方卻呼喚著自己旁邊的人。

「我的徒兒，如果妳想走回正途遠離惡魔的話就給我殺死那男人。」巫行雨在衣袖裡取出一把長直刀，示意要求緹思接過刃器。

「可是……」緹思無法拿定主意，她找不到原因非要殺死脩平不可，而且她同樣覺得自己的師傅有點古怪。

「看妳猶豫不決，果然已經變成魔鬼的一夥，不可救藥。那就讓為師送妳一程。」

見巫行雨手握長刀，緹思連忙勸說：「不，我不相信師傅妳要殺我，妳怎會是這樣的人！而且妳不會做出讓我和達斯還有其他人傷心的事！」

「達斯不會傷心。我只殺妳一人，沒說過要殺死司緹思。」巫行雨平淡地說：「妳不是第一個司緹思，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師、師傅……妳究竟在說什麼──」

猛地在緹思眼前劃過一道弧光，同時另一金光橫空攔截，關脩平變出一根鐵支打橫擋住了巫行雨的直砍擦出火花，只有一瞬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大廳。

「妳師傅瘋了，先逃吧！」

「你不是不擅長打架嗎？你能擋住師傅？」

「她要殺妳不是殺我，再說她也殺不死我──」

說著同時，巫行雨手中長刃突然變成步槍架在鐵支上瞄準緹思，於是鐵枝亦化作繩網把步槍套住搶過來，步槍便伸出刺刀割斷繩網。

──砰砰砰！

槍確實是瞄向緹思連環掃射，打在緹思身後的牆上穿了幾個彈孔。緹思連忙抱頭跑回玄關想開門逃走，大門卻突然關上並自己上鎖！無論緹司怎樣大力轉動門把也開不到門。

「今天誰都逃不了，除非……有人要來救你們。」

巫行雨再舉起步槍變成電鋸，正要當頭劈下來之際──卻有個靈體從背後抱住她纏住雙手不讓她動，巫行雨回頭看見靈體先是訝異，然後一臉厭惡。

同時另一個靈體飄到門前解開門鎖，開門給緹思逃跑，緹思卻凝望著靈體動也不動。

「這真的見鬼了……」連脩平也看到那些半透明的存在，尤其對方替自己糾纏著巫行雨，似在示意要讓他們離開。

於是脩平掉頭拉著緹思跑，起初緹思不為所動，甚至想掙脫開他的手，但同時公寓裡的靈體紛紛現形，穿過天花和牆壁一湧而上把巫行雨包圍起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關脩平又再把緹思整個抱起拔腿逃跑，拼命逃離開這棟鬧鬼的大廈。

這次沒有東西要攔住他們，迎面擦身而過的都是飄往同一方向的靈體，它們就像死靈法師召喚亡靈大軍那般向巫行雨進攻，助二人成功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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