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一章魔爪的四處伸張 (4)

　　「迪爾！這裏沒有什麼異常吧？」

　　迪爾看著羅莉塔和瑪利亞提著籃子走近。這裏是葡萄園旁邊的堤防。

　　「沒有啊！沒有可疑的人靠近過。」

　　「那就好。啊，對了，吉紀魯上尉不是答應會派人來支援嗎？」

　　「誰知道？人影都沒見到。軍人說的話，從來只能聽信一半好了。」

　　「唔…感覺上那位上尉不是這樣的人。」羅莉塔打開籃子。「來，瑪利亞幫忙沖了咖啡，讓大家提提神。」

　　「啊，謝謝啊，瑪利亞。」

　　「不用謝，小事一樁。」瑪利亞把咖啡遞給迪爾和其餘兩個守衛的工人。

　　「對了，採收的情況怎樣了？」

　　羅莉塔無奈的搖搖頭：「現在連一半都還沒採收完呢！大家都加快速度了。」

　　「唔，也急不來啦，希望天氣好轉，有利採收吧。」

　　「嗯。」

　　「迪亞歌呢？他的情況怎樣？」

　　「他正在農舍裏睡覺。讓他再睡一會，瑪利亞就會送他回鎮上看醫生。」

　　迪爾點頭：「也不用太擔心他啦！他畢竟是個年輕健壯的小伙子，很快就會痊癒的。」

　　「說的也是。不過這麼點勞動就生起病來，實在太丟人了。看來等他康復後，我要增加他的工作量，好好鍛鍊鍛鍊他。」

　　「瑪利亞，你就放過迪亞歌吧！這幾天實在是夠辛苦了…」羅莉塔苦笑。

　　這時，眼前飄落的水點惹起大家的注意。

　　「噢，雨又要下了！」

　　「是喔，越來越大了。」瑪利亞撐起隨身攜帶的雨傘，為羅莉塔和自己擋雨。

　　「河水的水流變得有點湍急了。」

　　「不用怕！以我們堤壩的強度，這點水流算不了什麼的。」

　　「說的沒錯，不過這樣可不太理想啊！」是昨天前來收取債項的那個男人和他的手下。

　　「你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迪爾站前一步。

　　「我不需要你們歡迎，只需要你們乖乖離開。這堤壩，我現在就要把它拆了！」

　　「你說什麼？！誰讓你胡作非為了！」迪爾舉起手上的木棒，衝向男人。

　　「哼，不汲取教訓的人。」男人一側身，躲過迪爾的木捧，手腳一提，膝蓋頂向迪爾的小腹，手肘也不輕的壓向他的脊骨。

　　「呀！」迪爾吃痛的和他的木棒一起趴在地上。

　　「我是你們，就不在這裏作無謂的反抗，趕快回去通知葡萄園裏的工人在大水淹來之前儘快逃命。」男人冷笑一聲。

　　守衛人員扶起迪爾，要和他一同後退。

　　迪爾卻掙脫他們的拉持。他不願退！即使鬥不過他們，也不能睜眼看著他們破壞堤壩而自己卻夾尾而逃。他撿起地上木棒，又再衝向男人和他手下。

　　「迪爾！」羅莉塔驚呼。

　　「喀！」鷹鼻男人手上的劍毫不留情，一下就把木棒一刀兩斷，劍鋒直奔迪爾的面。

　　迪爾還未意識到自身險境，一個黑影從堤防的高塔躍下，恰恰擋下無情的這一劍，同時迴身一道飛腿，讓兩個悄悄溜近迪爾身邊的男人乖乖躺在地上。

　　「嘿嘿，終於來了嗎，梭羅？」鷹鼻男人面有笑容，不過是獵人發現狐狸時的笑容。

　　「為了達到金錢的私欲，用上這種妄顧人命的卑劣手段，絕對不可原諒。」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因為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鷹鼻男人身旁的人執起劍衝向梭羅。

　　蜂擁的攻擊對上凌厲的劍術。

　　「梭羅，我來幫你！」迪爾拾起剛才被梭羅擊倒的人的劍，衝入戰圈。

　　鷹鼻男人的手下頃刻已倒下了一大半。此時，一道劍朝梭羅迎面而來。梭羅將之擊回。瞬間還以數劍。鷹鼻男人一一避開，退守數步，因而拉開了梭羅和迪爾之間的距離。

　　「能夠跟我交手且實力旗鼓相當，不得不承認你倒有兩下子。不過，接下來就沒那麼容易了。等著瞧吧！」鷹鼻男人的劍再次刺出。

　　和迪爾一同守衛的那兩個工人早已不見踪影，看來是撤退回葡萄園報告情況。站在霸下就只剩下羅莉塔和瑪利亞。羅莉塔抬頭看著酣鬥中的二人。迪爾那邊只剩下以一敵一，雖然不至於勝負已分，但看他與敵方的狀態比較，他在形勢上明顯佔優。所以羅莉塔比較擔心梭羅。她不懂劍術，但見梭羅今天的劍雖然很進取，卻讓她感到當中一股急躁，他像是想要速戰速決，卻底氣不足，面對鷹鼻男人同樣強勢的劍術，無法超越勝負那道紅線。而更重要的是整個對決的節奏都控制在鷹鼻男人的手裏；這不是個好現象。

　　「梭羅今天是怎麼了？」羅莉塔皺著眉。

　　「怎麼了？」瑪利亞沒有弄明白。「有什麼不同了？不也是華華麗麗的登場，瀟瀟灑灑的揮劍嗎？」

　　「我無法說仔細，就是…就是少了一份從容…啊！」

　　堤防上梭羅一劍突然刺歪，被鷹鼻男人逮到時機，一劍挑向梭羅的右頰，梭羅挪左避開劍尖，卻無法終斷鷹鼻男人進攻的氣勢。一連刺出七劍，梭羅被迫得後退。

　　獵人的手雖然停下，但臉上卻是眼看狐狸落入陷阱時的笑容。

　　梭羅卻沒空管他這笑容背後的含意，這番猛攻已經夠讓他喘氣，他需要重新調整自己的呼吸。

　　就在此時，一道大鐵網突如其來從堤防旁的樹林撲向梭羅。即使已經盡力逃出大網所及之處，可是時間太少，梭羅還是無法躲開大鐵網的網羅，被吊懸在堤霸外、河面上。

　　「梭羅！」羅莉塔和迪爾異口同聲。

　　羅莉塔不管瑪利亞的阻止，跑向堤防，一步步爬上去。

　　迪爾已經把對手擱倒，把劍指向鷹鼻男人。「你這傢夥，快放了梭羅！」

　　鷹鼻男人沒打算正視迪爾的挑釁，只是低頭抽出衣袋裏一管信號彈一拉。天空頓然出現一圈煙霧。

　　「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鷹鼻男人揮劍，不是刺向迪爾，而是拉扯著大鐵網的其中一條繩子。剛來到堤壩頂的羅莉塔便睜眼看著失去拉持的大網帶著內裏的人掉向河面。羅莉塔趕到堤壩邊，焦急的望向河面。大網因為被壩上另一條繩索拉持，未有完全落入水裏，可是也大半個浸在水裏。

　　羅莉塔隱約看到網裏的人正在奮力想要掙脫大網的禁錮，可是鐵網被繩子緊緊的拉索著。「梭羅！！」

　　網中人抬頭：「羅莉塔…？這裏很危險，你快走！」

　　鷹鼻男人抬頭朝河面遠處望去，嘴角勾起的笑容更明顯。「說得沒錯，這裏的確將會很危險，要保住自身一條性命的話，你們最好趕快逃離這裏。哈哈！」說罷，他和他那些還能走動的手下急速撤離堤壩上，跑向高地。

　　到底搞什麼鬼？迪爾也抬頭望向河面。

　　啊！有什麼正順著湍急的河水衝向這邊來…那是…？啊！難道…

　　「糟了，瑪利亞，快向高處走，快點！羅莉塔，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迪爾邊說邊爬下堤防。

　　羅莉塔好像沒聽見迪爾呼喊，她朝四周張望，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一把斧頭。她走過去撿起斧頭便跑向綁在堤防邊牽扯住鐵網的繩頭。

　　「羅莉塔，快走！」梭羅也看見河水將會送來的東西；一道道圓大木柱，那種由水流帶著的衝擊力，要是全撞上堤壩上，足以摧毀它，當然，也會把梭羅壓成肉餅。

　　「不，我不可能放著你不管的！你等我！」羅莉塔舉起斧頭。

　　第一道圓木柱撞上堤壩，就擊在梭羅身邊十米的範圍左右。

　　堤壩因而一下劇烈震動。

　　「呀！」一時沒有站穩，羅莉塔向前摔了一下，幸好利用斧頭支撐地面，勉強讓自己沒有趴倒。

　　「羅莉塔，太危險了，你別過來呀！這堤防會被那些浮木鏟平的。」

　　「不！我走了，你怎麼辦？我不能獨自逃命，對你見死不救！」羅莉塔手上的斧頭砍向繩索。不知道是因為她力氣不足，是因為繩子太粗，還是因為斧頭太鈍，繩子沒有立刻斷開，不過羅莉塔並沒有放棄。砍一次不行，就多砍幾次，繩子一定會斷的！她加快手上的動作。

　　又一根浮木撞到堤壩上，這次跟梭羅和鐵網子就差五米距離。

　　羅莉塔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洩氣，堅持一下一下的砍向繩索。

　　大半身浸在水裏，雖然腦袋仍然像火燙一般，身體卻彷如置身冰窖之中，梭羅覺得自己快要僵住了，剛才勉強抖擻的精神幾乎都要耗盡了，可是此刻他不能放棄，不能讓自己倒下，就為了堤壩上仍然站著的一個人。

　　我可以死，但不可以讓你陪著我死。

　　梭羅將渾身的疲累拋諸腦後。

　　「羅莉塔，聽我說，快回去！」

　　「我、不回去！」

　　堤防前面六十米，一排木柱已像勢不可擋。只要它們撞上堤防，梭羅和羅莉塔就沒救了，葡萄園也都沒救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幾聲巨響，原本順流而來的木柱被炸成碎片。放眼看去，竟然是吉紀魯上尉帶著他的部隊，在岸邊向木柱投擲炸彈。

　　「繼續投！」吉紀魯指揮部下瞄準剩餘的木柱。

　　可是畢竟木柱數量多且軍隊投擲炸藥的準繩度有差異，最終有兩道木柱成了漏網之魚，越過了軍隊的防線，急速的迎向堤防，朝梭羅和鐵網正正襲來。

　　就在羅莉塔為繩索砍上最後一下時，木柱同時撞上了堤防，引起一幅水花和堤壩猛烈的搖晃。

　　經過眾人努力補修的堤防撐過了這一擊，沒有毀壞，但這一搖晃，卻讓羅莉塔無法站穩，跌坐地上。略一回神，羅莉塔馬上爬起來，搶到堤圍邊望向河面。

　　河面水花未止，不管是大鐵網，還是網中人，都消失無蹤，只剩下木柱撞擊在堤霸上遺下的殘裂痕跡。

　　「梭羅！！」

　　羅莉塔要跳下河裏去尋找，幸好被趕過來的迪爾拉止住。

　　「放開我，迪爾！」

　　「別傻了，像這樣的撞擊，就算是梭羅也無法撐得過的…」

　　「不！我們不能放棄！放開我！」一行眼淚在她倔強的面容流過。

　　「理智點吧，羅莉塔。」迪爾沒有放鬆拉緊她的手，聲線更不自覺地放大。「梭羅已經死了！待會兒回去找幾個熟識水性的人下去試著打撈吧…」感到他拉持下的人像失去了所有力量，然後他看到美麗的眼睛失去了焦點。

　　「不會的…不會的…」

　　雖然知道她已經不會跳進河裏去了，他卻也不敢放開手，因為他怕一放手，她就會崩潰在地上。

　　鷹鼻男人和部下一直在堤壩旁的高地看著這一幕。對於軍隊的突然出現，他只覺牙癢癢。「準備撤退吧！」

　　「老大，可是那個堤壩還在呀！」

　　鷹鼻男人冷眼橫瞪部下：「我眼睛沒瞎！要是跟軍隊正面衝突，以後的事情就難辦了。既然梭羅已經死了，以後我們要來拆掉這堤防機會多的是。」

　　「老大真英明！」

　　「真的是這樣嗎？」

　　是熟悉的聲音；梭羅竟然毫髮未傷的從高地的樹後走出來。

　　「梭羅！」羅莉塔無法形容這刻的心情。

　　迪爾也看呆了眼。

　　「哼，這樣也殺不死你嗎？可惡！」

　　「這就證明上天也不容許你們的卑鄙手段得逞！」除了髮梢還稍稍帶著水滴，衣服或許還是濕瀌瀌的，但因雨一直下著，在場的人每個都是渾身濕透，所以從表面上看，梭羅並沒有顯得一絲狼狽。

　　「說什麼鬼話！我不相信什麼上天，我只相信自己一雙手。哼，木柱無法殺死你，就讓我親手殺了你！」

　　鷹鼻男人提起劍，衝向梭羅。梭羅敏捷避開，也抽出劍。兩人再次纏鬥起來。

　　論體力，確實來說，梭羅已經幾近透支，仍在折騰的高熱，還有剛才生死一瞬間的拼命，不可能跟以逸待勞的敵人比較。只是，論心理，堤霸的安全已經讓梭羅沒有後顧之憂，而且有智慧的人能夠從挫敗中學習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知道急進的心態於此刻強弱懸殊的戰況並無裨益，只有冷靜尋求克敵之法，才有一絲勝算，所以他的劍雖然仍然很快，卻比平時更沉穩。反觀鷹鼻男人，因為軍隊不期然的出現，而且應該死掉的梭羅沒有死，已經讓他心裏有點措手未及。他不管一切，只以攻下梭羅為目標，劍急遽卻也無譜。

　　於是，雖然大部時間梭羅都處於被攻的一方，出劍不多，但每一劍都讓鷹鼻男人吃上苦頭。鷹鼻男人心裏更急躁，刺出的劍更快。

　　梭羅後退兩步，卻在迴步一大步之時，劍毅然刺出，俐落的擊落對手的配劍。劍尖追擊敵人身影。鷹鼻男人慌忙後退閃避，卻發現身後已是高地的懸邊。

　　天空的烏雲，更厚；雨點，更大。

　　梭羅的劍準確來到敵人的咽喉前。「你已經沒路可逃了。覺悟吧！」

　　「咚。」

　　鷹鼻男人跪將下來，向梭羅低頭：「我…我知道錯了，請你饒了我吧！」

　　「你做出這種殘酷的事，妄顧人命，還指望別人會原諒你？」

　　一個閃電，照亮天空一剎兒。

　　「我也只是收錢辦事，賺把錢養活家鄉的家人。家鄉是個窮地，生活不易，我是迫於無奈的！我不是主謀，只是主謀的工具而已，求求你饒我一命吧！」

　　每個人都有他的故事，或許會走到今天邪惡這一步，並不是立心如此做的，當中可能有很多迫於形勢、很多命運中無奈的選擇。或許都是遭生存愚弄的人，或許只有上帝從一個脫離塵世的角度才能判定人的善惡。

　　梭羅自問不能。

　　「只要你答應不再對堤防和葡萄園打主意，不再為南印度公司做事，我可以放過你。」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梭羅收起劍。他轉身離開，沒有看到鷹鼻男人在他轉身那一剎收起了搖尾乞憐的神情，面上顯現的是獵人的殘忍笑容。面子、骨氣，甚或承諾，對他來說都毫不重要，他只重視輸贏，只要能讓他反敗為勝的方法，不管多難看，他都會做。所以在梭羅轉身之時，他靈敏的翻個跟斗，悄然撿起了自己的配劍，站起來手一舉，劍便要刺向梭羅背胸。

　　「梭羅！小心！」遠處的羅莉塔驚呼。

　　梭羅感到有東西靠近，急忙一側身，卻感到雨點下冰冷的劍尖緊追他不放，他連抽出配劍防護的空隙也沒有，轉眼刺來的六道劍，已經把他逼到懸崖邊，是退無可退。

　　甚至沒時間想剛才心軟放這人一馬是否做錯了，梭羅只見敵人的劍已經舉在半空，秒間便會刺下。

　　突然天地一下大亮，然後緊接著是一道震耳的雷聲。雷聲中，他還聽見一聲慘叫。

　　亮光褪去。

　　大家都看見鷹鼻男人渾身燃燒著，像個失去拉持的扯線玩偶，從崖邊失足掉到湍急的河裏去了。

　　梭羅接連兩次死裏逃生，此刻他心裏卻並沒想到興幸，他在為這個要殺他的人難過。以為只要不擇手段騙得了對方、贏得了競賽，最後卻躲不過天網恢恢。他其實可以不用死，只要剛才他肯收手，不提起劍，那個雷不一定擊中他。如果他知道結果，他還會提起劍嗎？可能，他還是會吧；人，都相信自己是僥倖的一個。「或許，真的有報應這回事…」

　　雨中的這驚險一戰時，羅莉塔一路從堤霸頂爬下跑向高地裏來。趕到之時，雨仍下著，人卻已經安全了。

　　「梭羅…」羅莉塔從來沒有那麼急切想要來到梭羅身邊，她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是梭羅。當來到他面前，她要說的話都啃在喉頭。　　

　　「梭羅，謝謝你。」一路陪羅莉塔走過來的迪爾不知就裡的先開口。

　　梭羅搖頭，說：「保護堤防的並不是我，是大家的同心協力守護了它。反而是我該謝謝羅莉塔你，剛才全因為你，我才能脫險。」

　　「不…只要你沒事就好了…」仍有幾顆淚珠掛在俏面上，顯得楚楚可憐。

　　壓抑著心裏想要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梭羅清清嗓子，說：「只是，為了你自身安全，以後遇上這種情況，你千萬不能再這樣胡來，要是你有什麼閃失，一定會有很多人為你傷心難過的。答應我，好嗎？」

　　羅莉塔提手，用力的拭去淚痕，說：「難道只是我嗎？你也一樣，會有人擔心你，有人為你的生死而傷心的！為什麼只能讓你作出犧牲，我們卻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享受成果？如果我們大家都願多走一步，你就不必單打獨鬥，軍隊也不敢造次了！」

　　「羅…羅莉塔…」被她這麼一說，倒讓迪爾有點無地自容，因為剛才他心裏就只想到要逃命。

　　梭羅的手搭到迪爾肩上，說：「也不全然如此的。剛才堤防陷入危機，沒人會猜到吉紀魯上尉會及時趕到，所以當時可以減低傷亡、將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的做法，絕對不是留下來救我一個人，而是儘速趕回葡萄園，通知大家及時疏散，所以，不需要為後退而自責。」

　　「嗯…」迪爾只能點頭。

　　「那麼說，難道我就做錯了嗎？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才是對的？」羅莉塔不是生氣，而是心痛他不珍視自己的性命。

　　她認真的直視著他。

　　他們相互對望。

　　「羅莉塔…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看到你安好。我寧可被千刀萬剮，也不願看到你承受半點傷害，因為那是你…」

　　這番話當中的情意，任誰都聽得明白。羅莉塔是一陣震撼，連彷若局外人的迪爾也感到意外而有點尷尬，不敢作聲。

　　「梭羅…」

　　氣氛讓梭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自己是怎麼了？！一直努力抑制的感情，怎麼能自己先去擾亂？難道是因為現在仍然如被火炙的腦袋把理智都糊成一團。他想說什麼去解釋這番話，卻無從說起。

　　這時，兵馬的聲音續漸靠近。

　　「啊，糟了，是軍隊！梭羅，你得趕快離開！」羅莉塔的思想回到現實。

　　「嗯。」無謂越描越黑，讓它終結於此或許更好。梭羅一聲口哨，白馬神采飛揚的出現眾人眼前。梭羅翻身上了馬，抬頭看了看天空。「唔，雨終於停了。」

　　羅莉塔和迪爾也抬頭看天。

　　「是哩。」

　　「希望真的是雨過天晴。祝福盧卡斯果園能夠順利完成採收，渡過這個難關吧！」

　　「謝謝你的祝福。你也保重啊，梭羅！」

　　向二人點頭示意後，手上韁繩一抖，梭羅便騎著白馬奔向他方。

　　終後，二人身後響起吉紀魯上尉的聲音。

　　「去！把地上那些歹徒都抓起來。」

　　「是。」

　　兩人轉過身來。

　　「吉紀魯上尉。」

　　「梭羅呢？」

　　「已經走了。上尉，你不是還打算去追捕他吧？」羅莉塔說。

　　「這是我的職責。不過，既然沒讓我遇上他，這次就算了吧！」吉紀魯抬頭看了看前面的堤霸。「看來這堤防還撐得住，很好！」

　　「幸好上尉你及時出現。不過，上尉不是派人來說，司令官拒絕因為我們無稽的舉報而支援守衛堤壩的嗎？上尉你這樣做，不會有麻煩嗎？」

　　「是的，司令官不准許我們守衛堤防，卻沒有禁止我們進行正常的巡邏任務。在巡邏當中看到生事端的歹徒，軍部介入是份內之事，司令官絕對無法微言什麼的。」

　　「那就好了。謝謝你了，上尉。」

　　「都說是我份內之事。」

　　「報告上尉，犯人都已經被抓起來。」

　　「嗯。」吉紀魯轉頭看向迪爾。「雨既然已經停了，河水的速度也減弱了不少，相信堤防暫時是安全的。你們先回葡萄園，通知大家繼續趕收工作，我們會繼續巡邏工作，保障堤防的安全。」

　　「知道了，上尉。感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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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魔爪的四處伸張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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