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十一章危難中悸動的心 (3)

第十一章危難中悸動的心 (3)

Mar 2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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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人在沉睡，她卻知道他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她看到他緊咬著牙關。

　　肩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現在輪到左臂上被狗爪子抓開的創口。羅莉塔記得剛才拉起他的衣袖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傷處，她除了震驚，餘下的就是心痛。

　　用溫水清洗傷口上的血痂，小心塗上傷藥，再用繃帶仔細包紮。手指隔著繃帶，仍然能夠感受皮膚的熱度，而且熱度比起剛才好像有增無減。固定好繃帶後，她按捺不住憂心，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噢！我的天啊！」

　　那熾熱彷彿相若於夏日午間太陽底下的石頭，一定讓他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放在火爐裏燒一般。

　　是什麼讓他必須要冒險，必須要承受這些傷痛？

　　一個躲在暗處的無名英雄，不要說名利，就是旁人一聲簡單的稱許，也無法實實在在的獲得。可是為了一眾無助的人們，代價卻要他一個人承受。

　　他再強，也終歸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會受傷會累的人。一直在暗處承受的一切，會有人為他心痛嗎？

　　羅莉塔心裏一緊。

　　這樣的人，面罩下到底會是怎麼一張面？她很好奇。不過，她既然敬重他、感激他，就應該尊重他想要保守的秘密。所以，她沒私自揭開他的面罩。

　　將布放到盆子裏，盆裏的清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一片血紅。那白布也成了慘不忍睹的血旗。她去換了一盆清水和毛巾，將毛巾沾水，輕輕將冰涼的毛巾放到他的額上。

　　希望這樣會讓他感到舒適點。

　　她一低眼，看到他左臂膀凌亂的傷口旁，是一道結疤的傷口。

　　是那天劍術大會被加布里所傷的。

　　然後，她想起那一吻。

　　當時，是權宜之計；可是那種心跳的感覺，是因為當時的緊張狀況，還是因為自己真的心動了？

　　無法不心動吧？一個可敬又讓人心痛的英雄，為了你而拼命奮戰，你能不感動嗎？所以那一吻，感覺是浪漫的，讓她無法忘記，腦海裏總是在想著他的事、想知道他的消息。

　　這是不是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我愛上梭羅了嗎？

　　眼前突然浮現另一張笑面。

　　她摔一摔頭。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還有傷口要處理。她拿過另一塊布，小心洗刷他右前臂的創口。是狗牙造成的，傷勢幸好不嚴重，擦去血痂，搽上傷藥，已經無需包紮。

　　傷口是都已經處理好了，可是他的情況卻未有好轉。該怎麼辦？

　　羅莉塔不禁焦急。

　　「汪！」

　　聲音來自窗外。狗？啊！難道是軍隊追來了？

　　羅莉塔奔到窗邊。她舒一口氣；沒有看到軍隊，卻是一個男孩帶著一頭獵犬在揮手。

　　羅莉塔趕快跑到樓下，打開側門。

　　「貝納德，找到醫生嗎？」

　　「嗯。我找到了德梅爾醫生。梭羅現在怎麼了？」

　　剛才羅莉塔帶著梭羅回莊園，就在門口看到貝納德帶著達戈魯正要幫忙去找梭羅。看到羅莉塔把梭羅帶回來，貝納德心裏暗暗舒口氣，然後就被委託去找醫生取藥。

　　羅莉塔搖頭：「很糟糕，高熱不退，人昏睡不醒。不過是被狗咬傷了，怎會這樣呢？」

　　他們悄悄繞過大廳，溜向閣樓的小房間。黑暗中，貝納德皺著眉：「我問過德梅爾醫生，他說被狗咬的，很可能得狂犬病；不過一般最快也要三到五天才會病發，而且起初也不會高熱不退。他覺得更像是某種對狗隻無毒卻讓人有過敏反應的藥物，塗在狗隻的牙齒或指抓上…他說了一堆藥品名，太長了，我記不清了，總之他覺得只要清潔了傷口、控制住高熱，身體很快會平伏過來的。我是問他拿了藥…」貝納德搖了搖手上的小包。「可是他堅持說要把病患帶去診所給他看看，才好斷症。否則萬一錯服了藥，怕會有反效果。」

　　推開門，裏面的人仍舊陷入昏睡。

　　「我當然也想把他送到診所去，可是現在軍隊滿城在搜捕他，只怕還未走出路口就被發現了。」

　　「嗯，是的，我們從診所回來的路上就看見軍隊在滿街轉。」貝納德走到梭羅床邊。「可是…真的要讓他試這個藥嗎？萬一…萬一錯了怎辦…」

　　「……」羅莉塔猶豫。

　　貝納德的手放到梭羅額上：「嘩！真的好燙啊！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羅莉塔咬了咬唇，拿過貝納德手上的藥袋：「別無他法，只得拼了！上天會眷顧好人的！」

　　「姐姐…」

　　不看貝納德擔憂的面，羅莉塔倒出藥丸，餵床上的人吃下去。

　　然後，他們只能在床邊祈禱。

　　時間，平靜的流逝。

　　羅莉塔再次伸手探他的額頭時，溫度終於沒有再提昇，而略略降下來。

　　兩人舒口氣，卻仍不敢離開床邊。

　　沉默，直到羅莉塔開口：「對了，迪亞歌呢？」

　　「他嘛，應該還在商會遊說那班人吧…」

　　「商會那幫人管什麼用，欺善怕惡！迪亞歌為什麼還要花時間在這不中用的事情上？！…算了，我早知道會這樣…」羅莉塔把目光投向床上的人。

　　「不是的！為了答應過姐姐的事，哥哥他一直都很拼命的！一直！」

　　「是嗎？可是只是拼命就有用嗎？他做成過哪一件事？」

　　「這…這……」貝納德無法回答；迪亞歌哥哥確是沒有，可是梭羅就是迪亞歌哥哥啊！這話卻是他答應過迪亞歌不能說的。他能看到羅莉塔眉頭間的哀愁，卻更為哥哥感到悲哀。他和達戈魯互相對望，然後低下頭。

　　突然，達戈魯警惕的站起來。

　　「汪！汪汪！汪！」外面又傳來狗吠聲。

　　二人一犬來到窗邊，看到不遠處有人馬點著火炬，領頭的是五隻灰犬，正一步步走近普里多莊園。

　　「糟了！軍隊真的搜來了！」

　　「可惡，那些傢夥！至少也應該讓梭羅休息一個晚上，這樣他才能好起來……」

　　「姐姐，現在該怎辦？」

　　「…讓我想想……想想…」

　　達戈魯看著靠近的火炬，突然一個轉身，跑出閣樓。

　　「達戈魯，你去哪裡！達戈魯！」

　　貝納德跟著達戈魯。只見達戈魯跑進廚房，後肢支撐起身體，鼻子朝灶上一堆調味料嗅了嗅，便咬起其中一個瓶子，從側門跳出花園，跳上圍牆旁的大樹，攀上圍牆，到得大閘旁，便轉過瓶子，後腿用力，橫跳過大閘，落到地面，瓶子裏的粉末灑滿一地。

　　達戈魯沒有停下來，在黑暗裏帶著瓶子四處亂竄，這裏灑一點，那裏灑一點，弄得到處都是。

　　軍隊的狗欺近，牠們的嗅覺比一般狗靈敏，鼻子朝地面用力一吸，紛紛發出痛苦的哀鳴。加布里一喝，牠們卻只能繼續執行任務。可是粉末在空氣中飛揚，弄得牠們除了痛苦之外，再也嗅不出什麼。

　　然後，灰犬帶著軍隊，一步一步遠離普里多莊園。

　　羅莉塔鬆口氣。聽見背後貝納德走進來。

　　「達戈魯牠做了什麼？那是什麼東西？」她好奇地問。

　　「胡椒粉。」

　　「胡椒粉？啊！是啊，達戈魯真聰明呢！這麼一來，多靈敏的嗅覺都沒用了！」

　　「是啊。」貝納德看著床上安穩沉睡的人，安心笑了。

　　「對了，達戈魯呢？」

　　貝納德吐吐舌頭，說：「達戈魯的嗅覺也很出色的啊！所以牠現在一定是在花園躲起來打噴嚏了。」

　　「噢！」羅莉塔輕輕一笑。「辛苦牠了！明天一定要把事情告訴瑪利亞，讓她好好獎勵牠。」

　　「一定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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