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六章前緣結下的恩怨 (4)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嘛？我沒時間跟你們耗啊！我爸爸被槍傷了，我現在要趕過去啦！請你們放了我吧！」

　　不管迪亞歌掙扎申辨，軍隊還是押著他向前走。

　　加布里一直沒有說話，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心裏很不悅。

　　「你們幹嘛捉我？你們放了我吧！」

　　「別吵了！你的父親目前還是安然無恙。被槍傷什麼的都是假的。」

　　「什麼意思？你們也把他捉走了？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迪亞歌維格，因為根據可靠消息，你就是梭羅。」

　　「怎麼又來了？說我是梭羅？那是誰說的？」

　　加布里聳聳肩。「我也不相信。只是對方堅持自己的調查是正確的。」

　　「到底他憑什麼這麼說嘛？」

　　「只要到那邊懸崖你就會明白。他在那邊等你。你的父親也在那裏。」

　　迪亞歌咬了咬牙，沒再說話。

　　懸崖就在不遠處。那是一道小懸崖，高度並不太高，卻因面臨一片沙海而使得眼前景色十分壯麗。可是這片景色卻並未吸引得鎮上的欣賞者，因為此處地處偏僻，只有步行的小路能到達，更重要的，是矮懸崖下的沙海裏暗藏了危險的流沙旋渦，讓不知者隨時落入致命的陷阱。

　　矮崖上有一棵樹。和這片沙海非常配襯，因為那是一棵已經失去所有綠葉的枯樹。此處淒涼的氣氛此刻更添上一絲恐怖；一個男人被綁吊在這棵枯樹上。男人看來失去了知覺，合上眼睛，沒有絲毫掙扎，他的腳下就是那片暗藏危險的沙海。

　　軍隊押著迪亞歌來到矮崖前。

　　「爸爸！」迪亞歌看到父親的處境，立刻想要衝前去，卻被士兵拉押住。

　　「終於來了嗎？梭羅。」杭德羅的跟前，是那個貌美的女醫生雅尼達。此刻聞名的女醫生面上沒有笑容，一雙目光卻如同利劍刺向迪亞歌。

　　「就是你跟軍隊說我是梭羅嗎？我告訴你，你錯了！我並不是梭羅！快放了我父親！」

　　「果然是個嘴巴很硬的人。」

　　「什麼嘴巴硬不硬的？說我是梭羅簡直莫名其妙嘛！」迪亞歌朝雅尼達哮道。

　　「你不用裝了。我今天定就要殺了你報仇！」

　　「我可不記得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了…」

　　「哼！」雅尼達脫下假髮，擦去面上彩妝，赫然就是個男人。

　　除了加布里和迪亞歌，在場的人都為此感到震驚，有士兵更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面上，務求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夢中。

　　「我的名字叫索度。我的哥哥沙巴特就是被你殺死的。」

　　「沙巴特…」迪亞歌困頓的在腦海中搜索關於這個名字的回憶片段。

　　「我可不許你說你忘記了！我哥哥是個吉他高手呢。」

　　「吉他殺手…啊，是那個殺了山吉斯先生的殺手！可是、可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那個殺手並不是梭羅所殺的，而是雷蒙司令官下的毒手。這件事加布里少尉他也是知道的。」迪亞歌看向加布里。

　　加布里聳聳肩。

　　那邊索度卻冷笑一聲。「梭羅，到現在你還想為自己脫罪嗎？」

　　「我已經告訴你，我不是梭羅！你要我說幾遍？」

　　「少廢話，我的催眠術是一流的！中了我催眠術的人是絕對不會說謊的。梭羅，我要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索度拔出長劍，提手割下身旁的樹枝，隨手拋向杭德羅腳下懸崖下的沙地上。樹枝雖然不重，但一著地，彷彿引起沙粒的恐慌，各自向底層逃命，使得樹枝隨同沙粒，沉向沙海深處。索度對迪亞歌冷笑一聲：「這裏有著能夠吞噬萬物的流沙，你就睜開眼睛看著你父親死去的模樣吧。」

　　「等等！」加布里終於沉不住氣開口問道：「迪亞歌真的就是梭羅嗎？不論怎麼樣，我就是無法相信！你可知道這傢夥為了活命還舔過別人的鞋子。叫我怎能相信這種男人就是梭羅！」

　　「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加布里搖頭。「萬一殺錯人，事情就麻煩了。」

　　「哼，這裏是沙漠，除了我們，還有誰會來？不會有誰知道的。而且，絕對錯不了的！我很清楚，就像我扮女裝一樣，這傢夥的膽小也只是裝出來的。」

　　「這樣…」加布里遲疑。

　　「別猶疑了！你不敢動手就我來動手好了。」

　　索度提起劍。

　　此時，遠方有匹白馬神采飛揚的跑來，騎在馬上的人披著讓人熟悉的披風。

　　「少尉，你看那邊。」士兵們起哄。

　　「啊，那是…」加布里擦亮自己的眼睛。「梭羅！？」

　　「什麼？」這下索度也亂了所措，從樹旁跑向大夥，並推開了擋住他視線的迪亞歌，眼睛一刻也沒有鬆懈的盯住白馬上的人。「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緊緊注視著來者；沒有人理會身後的迪亞歌。

　　迪亞歌捉緊機會，跑向枯樹，解下被綁吊樹上的父親，把他抱扶在懷裏。他站起來，略略視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後果斷的從枯樹右邊的崖邊滑到山崖下，利用崖體做了掩護。

　　將父親安頓好，他馬上察看父親的情況。「爸爸，你醒醒。」

　　「哥哥，老爺他還好吧？」是貝納德。他在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迪亞歌身上時，就已經看準空隙，等大家轉移注意力到梭羅身上時，他便借助矮崖旁的小路，來到崖下會合迪亞歌；跟隨迪亞歌多時，本就已經機靈的貝納德對應付突發場面更有經驗了。

　　「唔，不用擔心，他只是暈過去而已。」迪亞歌讓父親依坐山壁。「不過，貝納德，馬上的那個梭羅到底是誰呀？」

　　貝納德蠱惑一笑：「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崖上，面對向他們迎面高速衝來的白馬，士兵們都嚇呆了，加布里早已抽出長劍準備迎敵，卻在他行動之前，旁邊的索度已經揮出刺刀，在白馬於他們身邊掠過時，挑中了「梭羅」的項子。

　　眾人都看到，白馬躍下矮崖時，馬上的人已是身首異處，頭顱和身軀隨同白馬一同落入崖下。

　　還未有人懂得反應，就聽到索度興奮的叫聲。

　　「成功了！我成功殺了梭羅啦！」

　　加布里也驚呆數秒；糾纏多時的麻煩對手在這樣毫無劇鬥的情況下被擊倒了，實在叫人無法相信。他回過神來，馬上跑向矮崖的盡頭，想要看清楚崖下的情況…

　　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遮蔽了陽光，加布里本能的傾身後退兩步，然後清楚知道是一匹白馬在自己的頭頂掠過。白馬靈巧的落地，漂亮的回過馬身，橫在加布里與索度之間。

　　騎在馬上的人，剛才明明已經身首異處，此刻，卻活生生的站回眾人眼前。

　　「你…你剛剛…你已經…」身經百戰的索度對於這種怪事，終於展露崩潰的神情。

　　「我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死掉的。」梭羅故作神秘的笑著。

　　索度看得咬了咬牙：「怎麼會沒有死？！難道你會魔術？哼，誰管了，我就不相信你真的那麼神通廣大！這一次，我絕對要讓你人頭落地。你去死吧！」索度提起手上武器，再次迎向梭羅。

　　這一次，他並沒如剛才那麼容易得手了。只見梭羅跳下馬，挑起長劍，迎向索度的攻擊。

　　兩人短兵相接，擦出一道火花。

　　「索度，我知道你是要來找我為兄報仇，可是你得清楚，雖然他是刺殺我失敗而遭毒手，但是真正殺害他的人是雷蒙司令官。當時的事，你到鎮上隨便找個人問問都會知道。」

　　「別跟我來這套。我哥哥明明就是因為來對付你，才會一去不返。有哪個殺人者會坦白承認自己殺人？我只知道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索度手上的武器凌厲的刺向梭羅。

　　梭羅奮力一抵。

　　兩人交換了位置。

　　「我又何必要欺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雷蒙的手段向來如此；他是利用你對兄長的感情，挑撥原本不存在的仇恨，好使你無償的為他賣命而已。」

　　索度的攻勢略略放緩。

　　梭羅的劍也慢下來。

　　在旁觀戰的加布里一直找不到插入戰局的空隙。此刻趁戰圈二人互換了位置，梭羅剛好背對著他，他便悄悄提起配劍，靠近梭羅準備一擊出其不意的偷襲。他瞄準梭羅的背胸；只要他一劍從後穿透至胸前，梭羅必然立時斃命。

　　幸而梭羅的感覺靈敏，而且對劍尖有天生過人的敏銳，他沒有回頭，卻只是手腕一回，長劍去勢即時逆轉，劍尖貼著左腹旁往後刺去。

　　加布里一心專注自己的偷襲，雙眼注視著墨黑的披風，未想過這片黑黯中突然閃出一道白光。當他意識到那是一道劍尖之時，他已經來不及閃開，手腕劇烈一痛，配劍便墜到地上。

　　原來在危急關頭，梭羅的劍自右側向後刺穿自己的披風，準確無誤的擊潰加布里的攻擊。

　　不過，加布里的反應也不慢，在配劍觸地的一剎那，他已經向索度咆哮道：「索度，你別忘了和司令官的協議啊！」

　　這聲音傳到索度的耳中，讓他一下驚醒。出於多年殺手生崖磨練的本能，他的右臂自動發力，透徹當下梭羅因劍勢而露出的防衛破綻，腿上上力便要以手上武器攻向梭羅。

　　偏偏這時，備受這番打鬥折騰的矮崖邊緣，因為索度這一下如同駝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的施力，終於碎裂。恰恰站在崖邊的索度，失去落腳地，也抓不住任何能夠支撐他的東西，只能與碎石一同掉到矮崖下去。

　　這崖的高度，掉下去也不致喪命。不幸的是這下面剛好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流沙地域。與其說是摔得很痛，倒不如說是掉進了一團完全沒有著力點的棉花團裏。掙扎逃命，雙腿越是用力，就往沙裏沉得越快；轉眼，索度已經半身沉在沙裏。

　　事出突然，當梭羅看到如此情況，心裏盤算了兩秒，便抽出長鞭，捲住那棵枯樹借力往崖下滑去。一片沙地暗藏的流沙是很可怕，但是只要找出實地，還是能夠得到著力之地。梭羅看準索度目前所處之地旁邊的一片沙有著幾塊大石的沙地；因為石頭也有重量，若是落在流沙地也必然被沙粒掩埋。

　　果然，梭羅穩穩的站到沙地上。他向流沙旋渦中的索度伸手。

　　「快抓緊我的手！」

　　索度猶豫了一秒；然後別過頭來堅拒了梭羅的好意。

　　或許再過兩秒索度就會後悔，可是流沙為生命的倒計時讓他沒時間後悔。無法知道他會否回心轉意之前，他就被流沙地域吞到肚子裏去。

　　「你…真是的！」

　　當下沒時間讓梭羅理清傲氣、仇恨和生存之間的關係，因為崖上的加布里和他的部隊並不會停下來等他。悲哀和無力感就留到夜靜無人之時，此刻梭羅敏捷的跳到崖壁的掩護下。他一個人或許無法周全的全身而退，但幸而他有一個既忠誠又機伶的夥伴。

　　當加布里反應過來，指揮部隊從崖上安全的那一端想要滑下山崖去追的時候，他就見到兩匹馬載著三人個離開的背影—梭羅騎在白馬上，迪亞歌則讓父親坐在身前，策騎著「梭羅」帶來的一匹棕馬。

　　加布里看不到梭羅回過頭來，卻聽見梭羅的聲音傳來：「少尉，人，我就先帶走了。請你不要再胡亂抓來無辜的人就誣陷他是我，否則我下次就絕不輕易放過你囉！」

　　然後，馬就拔腿而逃。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追呀！」等加布里反應過來，軍隊的追捕早已是多此一舉；兩匹馬早已在眾人眼前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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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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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前緣結下的恩怨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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