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章曙光喚醒的靈魂 (1)

第二章曙光喚醒的靈魂 (1)

Jan 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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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市集的小街上，迪亞歌和貝納德分別走在左右兩邊，羅莉塔卻一直沒有說話。

　　她甚至看到貝納德向迪亞歌打了眼色。

　　也看到迪亞歌對貝納德聳聳肩。

　　但她仍然低頭沒有說話。

　　「啊，哥哥，那邊在賣些很有趣的玩意兒，我去看看！待會再和你們會合。」貝納德說畢，不等他們回應，便向前方跑去。

　　剩下他倆人並肩走著。

　　「羅莉塔，你…」迪亞歌彎腰偷偷瞄她。

　　「迪亞歌！」她突然開口。

　　「是、是。」他稍稍立正。

　　「你是否有什麼瞞住我？」

　　「呀？你是指哪方面？」

　　「什麼！你有很多事情瞞住我嗎？！」

　　「沒有、沒有！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了你啊。」

　　「真的？」羅莉塔再次低頭。「從小，我就覺得你是個很勇敢的人。在我的印象中，無論何時無論遇上什麼困難，你總會站到我的前面保護我。其他孩子被人欺負，你都會挺身而出，不管對手比你強壯多少，高大多少。自小養成的性格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變的！所以，你老實告訴我，你跟梭羅有關係嗎？」

　　「梭羅？」迪亞歌抬眼望了望天空。「啊，那個你們這幾天經常掛在嘴邊的怪客？那是個亡命之徒啊！我跟他怎會有什麼關係？」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接駁船的事？明明是我和你一同發現的。」

　　「接駁船？什麼接駁船？」

　　「你不記得嗎？西岸的接駁船啊。」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怎麼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羅莉塔又再沉默。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看來很失望心灰，因為她看到他一面著急的搔著頭。

　　她想以沉默教訓他，但最終還是不忍心。

　　「迪亞歌，你要是有什麼秘密的重擔，我願意和你分擔，絕不會告訴別人的。」

　　「重擔…？啊，難道你知道了？我在西班牙吃喝玩樂欠下的帳單已經寄到我父親手上，我正愁著呢。他沒有訓我，但一直沉著面不說話。」

　　羅莉塔手叉腰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

　　前方傳來吵耳的碰撞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她朝聲音望去。

　　一隊軍人正從一戶農家裏抬走一袋接一袋的布包，動作之大，把周邊的瓶瓶罐罐和籃子推得一地，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旁邊滿是圍觀的人。

　　貝納德也在其中。

　　「貝納德，發生什麼事？」

　　「好像是軍隊追收欠稅。」貝納德壓低聲線說。

　　軍兵將抬出來的布包堆放到帶來的木頭車上，農戶主人則一直在攔阻軍兵搬抬與被軍兵推開之間重覆著。眼前農家的小倉庫快要被掏空了，農戶主人終於跪到領隊的軍兵跟前，求饒說：「求求你，再寬限兩天吧。這是來年的種子，不能收的！求求你們吧！」

　　「欠稅就要交！別多話了！趕快讓開！」軍人伸出一腳。

　　農戶主人被踢中摔在地上。他的妻子趕過來扶。

　　「太過份了！」羅莉塔想要走過去攔阻。

　　迪亞歌拉著她。

　　「不要。對方是軍人耶。」

　　「可是…」

　　「讓我來吧。」

　　「迪亞歌…」羅莉塔心頭泛起熟悉的溫暖。

　　迪亞歌一面嚴肅的走向那些軍人。

　　「幹什麼？你是誰？」帶頭的軍兵盯著他。

　　嚴肅的面頃刻換上笑臉：「幾位辛苦了。」

　　羅莉塔心裏的溫暖頃刻被失望取代。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熱鬧呢？」

　　迪亞歌的語氣態度看來讓軍兵放下戒心，放下了戒備在劍柄上的手，緩緩說：「這傢伙到期還不納稅，司令官下令以這些小麥來頂替。」

　　農戶主人在妻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再次衝到帶頭軍兵面前，說：「我不是故意拖欠稅金的！只是這季收成的葡萄酒都在運送回來的路上被搶走了，這季的收入都沒了，我們才會交不出稅金來。」

　　「哼，拿出證據來啊！誰都知道鎮外近郊的路上最近有盜賊出沒，難保你們不是想借這件事來逃稅呀！」

　　「你說什麼？！我們怎麼會！」

　　「軍隊早就知道今季葡萄酒的收成不好；你們這農場也想必如此。所以你們就假裝收成被搶，抵賴不納稅，在這跟我們鬼扯，對不對？」

　　「我沒有鬼扯啊！我說的明明是事實。如果被搶走的葡萄酒能夠要回來，我們一定能夠繳足稅金的。」

　　「那你們就去把酒要回來呀！」帶頭軍兵對自己的部下一揮手。「走！把小麥運走。」

　　「是。」

　　迪亞歌慌忙攔了一攔。「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交稅是你們必須做的事，有錢沒錢都得交，難道還要我們軍隊來幫你們籌錢不成？」

　　「可是捉拿盜賊，不應該是軍隊的責任嗎？」

　　「這、這……哼！一件歸一件。我們今天是奉司令官命令負責將欠收的稅金收足回去。你，滾開！」軍人推了迪亞歌一把。迪亞歌摔倒地上。「別多事，再妨礙軍隊辦事，就以抗逆軍隊之罪捉回去！」

　　軍兵們推著小麥走了。

　　留下哭喪著面的農戶夫婦和地上揉著肩膀痛處的迪亞歌。

　　羅莉塔則拍了拍自己的前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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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格莊園位於聖德斯科鎮中心的東邊，靠近鎮郊。

　　維格農莊的佔地比整個鎮中心還要大，有著各式農地、畜口牲口圈養區、魚塘、農產品加工區域等。由於雇用了幾十個工人，農莊裏還有供僱員起居的農舍。至於莊園的主樓就位於農莊前面，是一幢三層樓高的白色大理石建築。主樓前有前園，後有花園。因為建在一個小丘上，即使站在前園的大閘前，也能遠眺整個聖德斯科鎮。

　　主樓裏除了住著維格莊園的主人杭德羅維格和他的獨生兒子迪亞歌，還有名義上的管家路格、實質的管家兼絕對掌廚瑪利亞，和形同兒子的貝納德。

　　維格大宅的午餐一般佈置在一樓偏廳，因為今天要招待客人，所以瑪利亞將午餐移至後園的小湖邊。要招待的客人不是什麼新朋友，而是算是常客的卡洛斯普里多一家。除此之外，意外還多了一位常客—就在午餐準備開始前，肯查斯中士經過附近因而前來向杭德羅問好，杭德羅自然把他留下來一起用餐。肯查斯中士對於這樣的提議從來不會拒絕，而且一星期至少收到一次。

　　此刻，對著杯盤吃的最歡快的，正是肯查斯中士。

　　除了貝納德，其他人都沉默著，尤其羅莉塔更是面無笑容。而貝納德則在滔滔不絕的述說今早在市集發生的事。

　　「真的如此？那實在太過份了。」杭德羅停下手上的餐具。

　　「老爺，問題是連半個願意挺身阻止的人也沒有啊！」貝納德握緊小拳頭。

　　「迪亞歌，你就這樣看著軍隊這麼欺人太甚嗎？以你的性格，至少會出來痛罵他們一下吧？」

　　「杭德羅叔叔，看來我們得重新認識迪亞歌了。」羅莉塔故意不看迪亞歌。

　　「啊？」

　　「爸爸啊，那可是軍隊啊！對他們硬來是沒有好處的。出來罵兩句就可以改變他們，這想法是太天真…」

　　「是，我是天真！」羅莉塔也停下餐具。

　　「哎…哎呀！問題不是哥哥有沒有阻止他們，而是抓強盜本來就是軍隊的責任，他們竟然還要我們自己去抓！」貝納德說。「老爺，你說這成什麼世界？」

　　「軍隊是越來越不像樣呢！」杭德羅說。「中士！」

　　「唔…啊…嗯嗯…」肯查斯中士把塞滿嘴巴的食物吞嚥下去。「是，是！維格老爺。我也覺得他們太過份了，怎麼能對良民使用暴力啊！我去把那些小麥要回來吧！」

　　「可是，中士，他們說那是司令官的命令呀！」迪亞歌說。

　　「啊，是雷蒙司令官的命令嗎？」肯查斯中士聳聳肩，手上的叉子又動起來。「那，我也沒辦法了。忍氣吞聲吧。」

　　「這個可以忍，但強盜的事不能忍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鎮外農場加工廠酒廠都不能把產成品運回來了，運不到碼頭，賣不出去，我們也沒錢繳稅啊！」卡塔琳娜也顯得著急了。

　　「嗯，這個我也很頭痛啊！我們家的葡萄酒原定明天就要運回來呢。」杭德羅說。

　　「對呀，我們家的也是明天就要運回來啊！」卡洛斯附和。

　　「唉，要是被搶的話，那該怎麼辦！」卡塔琳娜說。

　　「放心，有我在！」肯查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讓我來保護你們那些酒吧！常常讓你們請客，我也該回報你們了。」

　　「真的嗎？太好了，那就拜託中士你了。」

　　「我們家的葡萄酒也拜託你了！」

　　「沒問題！看我順道把那幫盜賊一網打盡吧！哈哈！哈！」查肯斯拿著雞腿咬了一口。

　　其他人都露出笑臉，只有迪亞歌別過頭，悄聲問貝納德：「這個…可靠嗎？」

　　貝納德搖了搖頭，說：「根據往績，還是不要期望太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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