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二章理想現實之差距 (3)

　　「羅莉塔她真的在裏面嗎？」

　　「嗯，絕對不會錯。我看到姐姐的馬車停在路邊，車上一個人也沒有，而地上還有新鮮的馬車輪子的痕跡，我便立刻跟著痕跡找到這裏來。現在姐姐失蹤了，很有機會在這棟建築物裏面。」

　　修道院外的草叢裏，是貝納德帶著迪亞歌前來察看。看著修道院外圍高高的牆，迪亞歌神情凝重。

　　「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也不能叫我直接走進去呀！」

　　「為什麼不可以？這是什麼地方了？」

　　「天主教修女的修道院，謝絕男賓。」

　　「噢！是這樣的嗎？」貝納德吐吐舌頭。「可是救人要緊！姐姐已經失蹤了大半天，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迪亞歌再抬頭看了看那道高牆。「看樣子，如果要進去，除了穿過那道門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是要硬衝進去囉？」

　　迪亞歌搖頭，說：「那不行。我們先要弄清楚是整間修道院都有問題，還是只是其中一部份人利用修道院進行卑劣的計劃。」

　　「那要怎麼做？」

　　「唔…」

　　這時，迪亞歌的眼睛無意中瞄到草叢後的山坡下一輛運菜的馬車正緩緩上山。

　　「啊…有了！」

　　然後，迪亞歌拉著貝納德跑下山。貝納德不知道迪亞歌的計劃，只能看著迪亞歌攔下了馬車，拉著驅車的大嬸商量了一番後，隨著大嬸回到附近的農家，又借來了一堆東西，然後又再次來到修道院的山下，讓貝納德看守馬車，自己則鑽進草叢裏。

　　貝納德一直不明所以，直到他看到草叢裏走出一個美貌少女，他驚訝得幾乎讓自己的下巴掉下來了。那少女一頭長長的金絲，漂亮的藍眼睛，精緻的鼻子和面形的比例，配以簡單的妝容；高佻的身材襯著新古典風格的簡單長裙，突顯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身段。

　　要不是知道實情，貝納德不會相信面前這位突然出現的美女會是自己認識的人。

　　「哥哥…？」

　　「貝納德，你這是什麼表情了？」少女的聲音仍是貝納德熟悉的。

　　「你…你…啊，我明白了，你是想藉送菜車，走進修道院裏面！」貝納德如夢初醒。

　　「當然囉！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不引起注意地潛入修道院打探消息。不然，難道你以為我喜歡裝扮成這樣嗎？我幾乎都不敢多照鏡子，想起這身打扮，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不會呀，哥哥裝得真像，好漂亮呢！我保證絕對沒有人會把你認出來的！」

　　「希望吧…」

　　貝納德顯得很雀躍：「那我呢？我應該怎麼裝扮？」

　　迪亞歌不明白貝納德何以認為這麼喬裝是件有趣的事。他搖頭：「你知道的，老規矩，我們分頭行動。你負責監視南印度公司那家香水店的動靜…」

　　「反對！怎麼又是這樣？我要到前線去出一分力量嘛！」

　　「監視的工作可也是很重要的！而且是你的拿手好戲，不交給你又能交給誰？」

　　貝納德鼓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怎麼就是覺得你在敷衍我…」

　　「你想多了！」迪亞歌換過聲調，把嗓子吊高。「貝納德先生，那麼監視的工作就拜託你了。」

　　「啊…」貝納德驚訝於迪亞歌的聲音突然就變成像個女孩子般，要是不知道真相，這把聲音和這身裝扮，他現在真的能保證沒人會把面前這人跟迪亞歌聯想到一塊。他會驚訝，因為他不知道迪亞歌曾在西班牙專門修習過嗓門和聲音的運用技巧，不然，不會沒人覺得梭羅和迪亞歌的聲音相像。

　　沒有拒絕的機會，貝納德只能看著喬裝女孩的迪亞歌跳上運菜小馬車，向山頂的修道院出發。

　　小馬車一路上山，直至停在修道院的側門外，面對前來應門的一位中年修女。

　　「你是…？」

　　「你好，我是送菜來的。」

　　「啊？怎麼換人了？平常送菜來的那位呢，她怎麼了？」

　　「她生病了，今天來不了，所以由我來代替她把菜送來。」

　　「噢！願天主保佑她。」修女合什作祈禱狀。「對了，怎麼沒見過你？你也是農場裏的人嗎？」

　　「啊，我是農主的小女兒，一直跟著奶奶在路佩西長大，最近才回來住的。」

　　「啊，難怪了。」修女自個點頭。

　　「請問東西是送進去嗎？」為免夜長夢多，迪亞歌決定先發制人。

　　「噢，是的是的。你送進去廚房吧！進去後右轉，穿過後院，左手面的灰石磚建築就是了。」

　　「好，明白了。」

　　迪亞歌順利進入修道院裏。

　　修道院裏如常寧靜，迪亞歌不放過一絲時間觀察內裏環境。來到後院，遠遠看到那邊有兩個修女推著手推車，向後門走去。手推車上的東西看來有些重量，只是用布袋包裹，無法看清是什麼。不過儘管如此，運送東西不走前門，而東西要遭這樣掩蔽，已經足夠可疑。迪亞歌暗地裏放馬偏離原定路線，裝成馬匹失控，衝向手推車的方向。

　　小馬車與手推車撞過正著。

　　蔬菜掉一地，同時，迪亞歌聽見布袋墜地時發出玻璃的碎裂聲，並且嗅到一股意料之內的味道。果然沒有找錯地方。

　　迪亞歌只得假裝被拋下馬車，掉坐地上在喊著痛。

　　「發生什麼事？！」是院長修女一面怒容的走近。

　　「這…這…」推車的兩名修女顯得驚懼。

　　「對…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把馬控制住…」迪亞歌用著仿似女孩的聲音說。他的仿聲技巧果然高超，相比之下，院長和兩名修女的聲音反而像男人。

　　憤怒的院長把目光由地上滲出香水味道的布袋，轉到這個闖禍的「女孩」面上，修女們本以為院長會發難，她們想也沒想過會看到院長收起怒容，擠出了她自以為好看的笑容，向地上的「女孩」攤出右手。

　　「嗯，不要緊，沒摔傷吧？來，我先扶你起來。」

　　「啊…」迪亞歌順從的把手搭到院長手上，從地上站起來。

　　「這位小姐，你是哪裏來的？」院長沒有鬆開手。

　　「我…我是為修道院送菜來的，正要把菜送去廚房的，不知怎的，馬來到這裏就突然發飊，我控制不住牠，然後就撞上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是撞壞了什麼嗎？」

　　「沒事的，都不是重要的東西。」

　　「啊，那就好。我得把菜撿起來送到廚房去水呢。」迪亞歌想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

　　院長卻緊捉不放，另一隻手更在他的手背上揉著：「菜讓她們去撿就好了。你這麼一摔摔得不輕呢，應該歇歇，最好還要檢驗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受傷。」

　　「啊，院長，我不好意思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來來！」

　　院長帶著「女孩」走向圓塔，卻不忘回過頭來對呆立原地的兩名修女喝道：「你們，趕快把這裏收拾好！」

　　深知院長脾性的二人，無奈的對望一眼，嘆了口氣。

　　院長修女把迪亞歌帶到圓塔首層其中一個小廳，沿途中一直拉著他的手。

　　走進小廳，迪亞歌才勉強掙脫了她的手。

　　「來看看有沒有摔傷吧！」

　　「我沒…沒事的…」迪亞歌巧妙的避開院長伸過來的手。

　　「不用害羞的。不看清楚，要是哪裏摔傷了，神賜你這麼美麗的身軀不是可惜了嗎？來看看吧！」

　　「傷倒是沒傷到，只不過可能是受驚嚇了，現在就是覺得頭昏眼花的。」迪亞歌假裝犯暈，一手推開了院長再次伸來的手。

　　「那可不得了！」院長另一隻手伸來握住了迪亞歌的手腕，用力一拉把他拉近身邊，再另一手就扶到迪亞歌的背腰上。

　　「啊…」

　　這修女是怎麼了？怎麼行為這麼古怪？難道她看出我是假扮的，想要拆穿我？可是這個距離，她要拆破喬裝早就可以，為什麼卻未見她有所行動？她的手就只是在我腰上掃來掃去？如果她沒看出我是假扮的，難道她對女人有癖好？太不可思議了吧…

　　迪亞歌弄不清楚狀況。他眼睛瞄向院長。

　　與其說是修女對女人有特殊情感，倒不如說面前這修女也是男扮女裝的，會更合理更讓人相信。這副容貌和這把聲音，只要脫去修女袍，不難把她想像成是個男人。

　　想及此，迪亞歌感覺那隻在他後腰遊移的手，不能不一陣噁心。

　　要想辦法弄清情況…

　　「啊…！」迪亞歌有意無意地推開了院長修女那不安分的手。

　　雅興被打擾，院長面上頓時一陣不悅，卻在秒間換回和藹的笑容：「小姑娘，怎麼了？還暈嗎？」

　　「是的。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好、好。」

　　院長走到旁邊的几桌，取過水杯和水壺。她整個背部遮擋了她手上的動作，從迪亞歌的角度看過去，完全看不見她斟水的過程。

　　迪亞歌覺得她是故意的，他卻不動聲色，看著她把水杯端到他面前。他乖乖拿起。

　　「謝謝！」

　　「喝點水應該會好點，快喝吧！」她眼底裏閃著熱切的光芒，縱然她已經努力抑制住。

　　迪亞歌乖乖把杯子放到唇邊。

　　喝了幾口，放下水杯。

　　「謝謝你，院長。我沒什麼事的，你請先去處理你的事務吧。」

　　「不要緊，什麼事務也不及你重要啦，我的獵物。」院長的笑容變了味道。

　　「院長，你說什麼獵物…啊！怎麼我的頭更暈了…」「女孩」手扶旁邊圓桌，身影搖搖欲墜。

　　「嘻嘻！見暈就先睡一會吧！待會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嘿嘿！睡吧！」

　　「女孩」眼前一黑，身體失去了支撐，向旁邊跌去。院長及時搶到「女孩」身邊，右手在「女孩」後背一托，就把「女孩」擁入自己的懷抱中。左手托起「女孩」的下巴，欣賞那張絕美的容貌。

　　「呵！小獵物不就是你嘛！嘿嘿，今天真是天賜的好運氣，剛剛來一隻迷途小羔羊，現在又讓我捉到一隻小綿羊。在這家悶鬼修道院呆了這麼久，今天總算可以樂一下子，還來個雙重享受呢！嘿！」院長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面上貪婪的笑容更加放肆。「現在就先嘗嘗小綿羊，待會再會會小羔羊。」

　　院長把懷中失去知覺的「女孩」放到圓桌邊靠牆的椅子上，眼睛從頭到腳把「女孩」端詳一番。「嗯，這張臉果真不錯！腰很細，這腿也夠長嘛，都是我最愛的類型。好，小獵物，讓我再看清楚點吧！」

　　院長的手放到「女孩」的衣襟前，準備品嘗逮捕到的獵物。

　　「咯！咯咯！」是敲門的聲音。

　　手停在半空，院長面上笑容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悅的怒容。

　　「誰？」院長提聲。

　　「院長，因為剛才毀損了一批貨，現在生產進度上出了點問題。大家想…想徵詢你的意見…」

　　「得了，我過會兒再過來！」院長的手又再次伸向「女孩」。

　　「可…可是…再過會兒怕就趕不上菲利亞先生交代下來的時間表啦…」

　　「哼！我知道啦！」院長不情願的走向門口，開門走出去。「一堆蠢貨，就是沒了我就不行！讓我好好享受一番也不行！」反手把小廳的門鎖上。「快走吧！去把事情都安排好，我還要趕回來親親我的小綿羊啦！快！」

　　走廊上回復寧靜，小廳裏本來暈睡的「女孩」張開眼睛。

　　院長在水裏下了藥，迪亞歌雖然沒有看見，但從院長的神態和動作，他能預料到，所以水杯裏的水他一滴也沒有喝，只是裝作喝了，然後順著劇情讓自己暈倒，再見機行事。對於突然而來的打擾，倒讓他鬆了口氣，否則這場戲他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演下去。不過因為這樣，已經可以肯定假香水的生產與這位院長和這幢圓塔有關，另外，很有可能羅莉塔也落在院長手中，而且應該就在這幢圓塔裏。為了她的安全，一定要先儘快找到她。

　　迪亞歌走到門前，扭動門栓。

　　是鎖上了嗎？

　　這個壞院長倒是很小心翼翼的。

　　不過，這種鎖，還困不住我。

　　迪亞歌在袖口暗處拿出一根小鐵絲，伸進鎖孔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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