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鬧的城市,一到晚上就寂靜得像死城一樣;偶爾從窗外聽見街上傳來嘈音多數都是警察在圍捕危害國家安全的犯人,自從實施宵禁令之後每晚都是如此。
今夜凌晨有幾個學生離家出走,在巿區租了間旅館過夜,有男有女。
「東西帶了來嗎?」男生之一問。
「嗯,好不容易才在棄置的雜物堆裡找到老爸的古董貨。」女生之一回答,並小心翼翼地從手提包取出包裹,「白天來的時候可驚險得很,街上越來越多警察差點就被截停搜身。」
男之二插話說:「據聞警隊為了填補空缺,不知從哪裡招募了大量可疑人士加入義警部,所以近日警隊人數反而比廣播園區暴動前變多了。」
「果然網上的傳言是真的吧……覺醒的記憶才是現實世界的記憶。」
「對呀,為什麼會把那麼重要的過去遺忘掉……」
「那不是我們的錯。這個世界連學校教科書所寫的歷史都是假的,他們說歷史由勝者所訂那不過是在狡辯。」
「但既然他們那麼想的話那就成全那些混蛋。」男之三地仔細地調較著收音機頻道,「根據我聽來的說法,在清晨六點零四分,八九一頻道,本來是廢棄的電台頻道會聽到神秘人聲……」
沙沙沙……
眾人望向時鐘,距離六點還有一個小時,大家提早了醒來然後也睡不回去。
關於黃金琉璃會的傳聞都是透過口耳相傳,而且大多在學生之間流傳,包括這個「凌晨無人電台」的都市傳說也是一樣。傳說如果在指定時間收聽指定頻道就會知道加入黃金琉璃會的方法。
事緣近日黃金琉璃會在全城多區策劃多次炸彈襲擊,紙盒上寫著同胞勿近的,令市民人心惶惶。卻有部分人因近日受盡壓迫而開始認同了琉璃會的做法,尤其見到近日街頭越來越多被捕的異見人士,都令他們記起了熟識的畫面。尤其在學校裡面有人暗中號召同路人一同反抗,「凌晨無人電台」的情報就是有同學的朋友告訴其中一位女生的。
「不過……如果那是政府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那我們肯定會被抓。」其中一名女生無法掩飾內心的恐懼。
另一名女生回答:「妳的社會積分不是清零了嗎?無論怎樣都沒有未來,倒不如放手一搏。」
冬天日照時間短,快六點鐘了窗外天色依舊昏暗,眾人看尚有時間便開始聊起各自記憶中的話題,不限於自身的經歷,還有被竄改的歷史。一些歷史上的屠殺教科書上都沒有寫,有人依稀記得,有人第一次聽說,越聊越多八卦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時間。
「──八、七……五……三、二、一……聽到這段廣播的義士,本日早上七時正,XX街YY號,ZZ車……以下重複……」
男生小聲說:「快把地址抄下來!」
「ZZ車,那是公車號碼嗎?」女生用電話上網搜索,並沒發現相關資料。
「只能親身看看了。」
只有剩下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讓他們抵達目的地。而且是平日的朝早,那個年紀的男女生都只能穿校服才不會引起警察注意。於是他們換好校服後來到指定的地點是個巴士轉乘站,未到七點已經有大量乘客在候車。
接著望著手錶時針指正七點,果然有架「幽靈單層巴士」路線號碼是未曾見過的數字,他們知道那就是黃金琉璃會的車便擠上前搭上巴士。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十幾人一同排隊上車,而車上原本亦有數名不知是乘客抑或是琉璃會的人,連同司機都一言不發,大家都戰戰兢兢。
其實司機正是關脩平本人,他踏下油門後透過加密頻道與遠端的殷姐對話:「我們出發了,這次都是學生,有十幾人,好好照顧他們。」
學生看見關脩平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都不敢搭話,只是緊張地乘車前往未知的未來。
巴士駛了一會,關脩平忽然冷靜對車上的學生說:「第一道考驗來了,全部人抓緊把手,我們被警察發現。」
語音未來,眾人回頭便從後方車窗看見有幾架警察衝鋒車響起警笛加速追來!巴士亦突然加速超過時速一百公里在公路上的車群中間穿插。雖未到最高峰的上班時間,但路上車輛眾多只能找空當強行把前車撞開逃離後方追截,於是巴士內的乘客只能拼命抓住座椅放聲尖叫像在一併玩著過山車與碰碰車雙重刺激。
當然警察發現叛黨份子後肯定是全力緝捕,有更多的警車正從其他方向包圍目標車輛,空中亦有直升機支援大聲廣播:「前面被西方邪惡勢力收買的車輛你們已經無處可逃,趕快投降!」
「沒想到一來就這樣……我們會沒事嗎?」男生驚惶中心裡的疑問肯定也是跟其他人相同。
而且公路前方赫然看見有警方架設的路障,正當大家心想都要到此為止之際──
「還沒準備好嗎!」關脩平催促遠端的殷姐。
「好了,保持時速一百一十一公里,不要大幅轉向,往前直衝!」
於是見前方路障相對亦以時速一百多公里急速迫近,關脩平只是專注控制油門──下一秒突然車內昏暗,車窗外的景色都變了,巴士變成走在無人的跑道上四周非常寧靜。巴士緩緩減速,最後停在一些陳舊的鐵皮建築群前,並且有位女士連同近百人站在車站迎接巴士上的乘客。
「來到這裡大家就安全了。」巫行雨說:「歡迎各位義士加入黃金琉璃會。」
是殷姐在伺服器上修改了空間數據,把公路與地下空間在一瞬之間接通起來,使幽靈巴士穿過空間隧道抵達龍王窟的據點。
雖然警察日益加強監控,但民怨有增無減,反抗行為由明面轉為名副其實的地下活動,而且大家都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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