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真的有很多名家的作品呢!」羅莉塔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展廳。
她和迪亞歌正身處鎮中心一幢新建的私人收藏館裏。近日這收藏館開始對外開放,更展出為數不少的名畫,成為鎮上一時無兩的火熱話題,於是羅莉塔便相約迪亞歌前來湊熱鬧。
「是啊…真的意想不到呢!多個有名畫家的作品也在,真是難得一見呢!即使在西班牙,也不可能有這種盛況。」
「你太誇張了吧!噢,那邊還有路西恩特斯的畫作呢!我最喜歡他的畫風了。」羅莉塔拉著迪亞歌走近去看。
「啊,確實是路西恩特斯的作品呢!難得還有維拉斯奎茲的作品啊!這個不常會出現在私人畫展上呢!」眼前油畫的筆觸那種質感,吸引著迪亞歌的目光;不過與此同時,出乎意料的,他覺得自己嗅到一種不該存在的味道。「奇怪了…」
「有什麼奇怪的!坊間的平民收藏家還是多著呢!」
「我不是說這個。我指的是這些畫作好像散發著一股新近添加顏料的味道呢!」
「怎麼可能?!這些都是傳聞中大有名氣的作品,怎麼可能是近作!我看是你的鼻子出問題了吧。」
「啊…可能吧…」迪亞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時,前面的展廳傳來人們的驚嘆和議論之聲。
「那邊是什麼了?我們去看看囉。」
「啊…」
不等迪亞歌回應,羅莉塔便拉著他追尋熱鬧聲音的來源。目光穿過重重的觀眾,他們終於知道讓人驚嘆的來源。
「嘩!是《蒙娜麗莎》呢!」羅莉塔也掩不住驚訝的叫道。
「是啊!《蒙娜麗莎》怎麼可能在這裡啊?」迪亞歌也不相信眼前所見。
「這的確就是《蒙娜麗莎》,大家不需要懷疑自己的眼睛。為了慶祝我們南印度貿易公司正式取得北加利福尼亞的通商貿易權,我們特意將公司於世界各地搜集到的珍品在此展出,讓聖德斯科的居民大飽眼福。不只《蒙娜麗莎》,這裏還有其他著名藝術家的作品,保證你們能說出來的名家,在我們這裏都能看到他們的大作。」聽見他們的對話而有所回應的是畫展的負責人,南印度公司的費蘭克。
眾人一陣興奮的議論。
「本次畫展主要的目的是與眾同樂,同時造福這裏的居民,讓我們公司和大家建立良好關係;因此,這裏展出的作品,都可以以非常優惠的價格讓大家帶回家去。所以,遇上任何鍾愛的畫作,不妨跟我們商量,我們必定會儘量幫助大家達成願望,帶著心頭好離開的!」費蘭克攤開雙手,以身體語言顯示他樂意達成任何交易。
「真的嗎?」羅莉塔雙眼閃著動容的光芒。「任何畫作都可以嗎?」
「當然。」費蘭克笑容可掬。「這位小姐有喜歡的畫作?」
「嗯,我早就愛上一幅作品了。在那邊!」
羅莉塔領著迪亞歌和費蘭克走到其中一幅油畫面前。這幅油畫用色簡單線條模糊,應該是屬於浪漫主義畫派。畫的是一個荒郊湖泊,被綠色包圍,中央的湖水反映陽光的明媚,在構圖不起眼的角落,並不清晰,卻可以看到湖邊一棵綠樹下有一對人影。人影背對著觀畫者,模糊得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因為這線想像空間,讓這畫作的原意更堪玩味。
「就是它了。你看,我可以把它買下來嗎?」羅莉塔一面期待的看著費蘭克。
「絕對沒問題的。」費蘭克翻了翻手上的冊本。「唔,這幅畫的市值大概一百金左右…這樣吧,我就五折出讓給你,只需五十金就可以了。」
「五十金啊?我身上沒那麼多錢…」羅莉塔看向迪亞歌,眯起眼睛。
迪亞歌明白她的意思。他尷尬的苦笑著搖頭,說:「我也沒有那麼多啦…」雖然五十金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如果是羅莉塔的請求,他大概也會買給她,可是眼前這些畫總讓他存疑,畢竟這是南印度貿易公司名下的畫廊,即使是過於謹慎,也寧可如此。
「那真可惜!五十金的價錢可謂非常超值的。莫說這畫的市值已經是這個價錢的兩倍,按照現在的名畫市場,這畫還有很強的升值能力呢!所以這位小姐,你不妨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錯過這個良機可是追悔不及了!」
「嗯,好吧!」
買畫的決定只能暫緩。
兩人離開畫廊回家的路上,迪亞歌忍不住問羅莉塔。
「你真的想買那幅畫嗎?」
「是啊!有問題嗎?」
「你不覺得這畫廊有點問題嗎?幾乎以賠本的價錢做買賣,就真的只是為了與大家打好關係?有點說不過去吧。」
「剛才那個人說是南印度公司打的本錢。那家公司聽聞就是很有錢,花點小錢或許根本不算什麼。」
「名畫的市場我或許不了解,但是儘管是小麥大豆這種必需品,價格也是無人可以保證的,更何況是這種奢侈品市場,價格可以是天淵之別。」
「我才不管它將來的價格如何!我把它買下來也不是為了等它升值,甚至沒想過它到底值不值五十金。」
「什麼?那你純為了喜歡它囉?」
「不可以嗎?」她嬌叱一聲,然後自己卻別過臉。「你不覺得那畫裏畫的,很像我們熟悉的一個地方嗎?」
「嗯…會嗎…」他回想那幅畫的構圖,是一個風光明媚的湖畔,還有閒靜如詩的格調。若果說是似曾相識,那就只能是那一處……「到底是哪裏?」他卻沒有把心裏猜到的答案說出來,隨便反問一句。
「你真的沒想出來嗎?」她看來有點失望。「那就算了吧!」她大踏步向前,把他拋在後面。
「喂,羅莉塔,等等我!我送你回去。」他趕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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