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白馬走在鎮郊一處人跡罕至的水源邊,一步一步的慢慢踱步,雖然如此,肌肉結實的馬身的優美線條依然奪目。馬背上是白馬的主人,筆直的坐著,眼睛看著前方,戴著黑色面罩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無法透過表情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作為他無間的戰伴,白馬卻像通曉主人的心思,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乖乖的往前邁步。
直至來到一處河流的彎谷。
這是個天然的屏障;略略低窪的地勢還有旁邊茂密的芒草,讓這裏足夠把高大的白馬也匿藏起來,從河邊小小的馬車路上看向這個方向,是什麼也不會看到,而河邊縛著的一艘小舟,也讓這裏成為遇變可逃之地。
白馬維恩托就停在這片彎谷上。梭羅輕巧的跳下馬,反過身來牽過馬兒,讓牠低頭河面喝水,他則也低頭看著河面的倒影,繼續陷入沉思。
這麼隱密的地方,沒可能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卻在這時,有一夥人穿過芒草叢,向他走近去。
水裏的倒影,映照出身後的人影,梭羅馬上回過頭。
「我們合作順利嘛。」來者當中,高大身影者,正是本應在雷蒙的陷阱裏喪生的艾奧威。
「嗯,我從來相信你們會執行得很出色。」梭羅微微一笑,點頭。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的計策,但我想應該是跟剛才被炸飛的馬車有關吧!為了救我,讓你們冒險了,我心裏總是很介懷。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我的謝意了。」雖然失去了平日慣用的手杖,但紅紳士依然是紅紳士,總是禮貌周周。
梭羅看著福特的眼睛,說:「紅紳士,你為大家付出的,難道還少嗎?如果我們對你棄之不顧,我們連自己的良心都過不了呢。現在我們大家都還活著,只要你能繼續帶領革命,就沒有浪費今日我們的冒險了。」
「這點,我絕對會做的。不管我身處哪裏,都不會改變。」福特回梭羅一個堅定的眼神。
「嗯。」梭羅也堅定的點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想起剛才看到那台被炸毀的馬車,我才真佩服梭羅你的計劃。要是我們沒有按你的指示,我們現在就沒辦法站在這裏說話了。」
「嗯,是的。」艾奧威點點頭。提手拍了拍梭羅的肩。
梭羅禮貌的搖了搖頭。
「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福特也產生好奇心。
艾奧威爽朗的大笑道:「我是真心佩服梭羅對雷蒙的了解啦!猜想雷蒙會設下天羅地網準備對付前去拯救紅紳士的人,我們大家都這麼想,所以要衝進軍營應該不難,因為雷蒙不會想浪費自己設置陷阱的心機,只是無論再多給我幾天的準備,我也不會大膽的想到冒充軍營裏的士兵,守在軍營裏,讓雷蒙自己打開機關讓我們看啦。」
「是啊,要不是艾奧威大哥你當日極力說服眾人相信梭羅這一招,這麼荒誕的部署,還真讓我們不敢相信呢。」
「更讓我想也沒想過,雷蒙留的那一手陷阱也被梭羅看穿。可憐那台空馬車就做了我們的替死鬼囉。」艾奧威聳聳肩。
「我就奇怪嘛,你們把我救出來後,不急於衝出軍營,卻拉過另一台馬車,在兩匹馬身上放了個什麼東西的,讓那台空馬車率先衝出去,我們還優哉悠哉的在後面等著。」
「竅門就在這了。放在馬身上的是一個小機關,會持續抽打馬屁股,就像自動的馬鞭一樣,讓馬不停往前跑,那麼,即使無人駕駛的馬車,一旦開動了,在短時間內都不會停下來。等軍隊追著空馬車,我們就可以混在士兵當中,光明正大的走出軍營。」
「原來如此。」福特點頭。當雷蒙的炸藥把空馬車摧毀之時,真正藏著他們的馬車已經假借追捕之名,逃之夭夭了。「果真是個很大膽的方法。」
「如果讓我來決定,在把你救出牢房之後看到軍營那種鬆散的防守,我一定會沉不住氣,就這樣帶著你衝出軍營,那麼,就正著了雷蒙的道。所以這次成功把你救出來,都要歸功梭羅囉。」艾奧威再拍了拍梭羅的肩。
「你太客氣了。闖關的事,大家都是把性命豁出去,所以談不上該歸功於誰。把紅紳士救出來就是大家的共同願望。」梭羅對艾奧威點點頭。「現在雷蒙以為你們已經死了,這樣的話,你們的情況就比較安全。對了,往後有怎麼樣的打算?」
「事到如今,我們是無法再待在聖德斯科了。我會盡快安排這兩天和艾奧威他們一同撤離聖德斯科,潛伏到其他的城鎮,再等待事機成熟時,捲土重來。」
「嗯。」梭羅點頭認同。
「接下來,聖德斯科這裏就只能交你看守了,梭羅。」
「我會盡力。」
「嗯。」福特重重點頭。「但是,你千萬要保重,別太勉強。」
「我會注意。希望我們很快會再見面。」
「希望下次見面是不久的將來,而那會是革命勝利的時刻。」
「會的!只要我們堅信。」
「是,會的!」
眾人抬頭,看著遠方的夕陽。沒人知道勝利的那天將會是什麼時候,但只要仍然堅持,就有機會會看到那一天的到來。成功,只留給保持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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