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三十章天真的革命捷徑 (1)

　　加布里將公函傳遞到司令官面前。

　　站在司令官的辦公桌前，加布里稍重的呼吸也不敢。因為看著司令官打開公函，一面閱讀，面色一路陰沉下來，他知道司令官心情並不怎麼好。

　　「哼！」雷蒙司令官冷蔑一笑，放開手指讓手上的信飄落桌上。

　　那是來自總督府的信函，由侍官親自送來，加布里交到雷蒙手上之前，並沒有仔細猜過信函的內容，不過看到雷蒙的面色，可以非常清楚並不是封友善的信。這讓加布里對信的內容產生好奇。

　　雷蒙不經意的抬頭，看到加布里目光落在桌面的信函上，他稍稍抑制怒意，讓語調變得平穩，說：「想知道總督寫什麼嗎？」

　　「司令官不說，我不敢妄猜。」加布里一向很清楚司令官喜歡聽怎樣的話。

　　「是那群不安份的農場主，不知死活。」

　　「是的，最近那班農場主們經常聚會，說是協商農品市場的安排，也不知道背地裏有沒有耍什麼把戲。難道他們真的在密謀什麼對軍方不利的事？」

　　「他們聯署去信總督府彈劾我，要總督向西班牙政府反映，更換駐地司令官。以為這樣可以動搖我？真是一堆天真的傢伙！嘿，一群烏合之眾，膽子不過手指頭那麼大，成不了大事。」

　　「那麼總督的信…」

　　「他要軍隊收斂，莫再激起民怨。」

　　「哦…」加布里噤言不敢接話。

　　「怎麼了？你認為我會懼怕總督？」

　　「唔…唔……不，總督領地廣闊，對這裏實際的管治權不強，再者，擁有軍隊，才擁有權力，總督在這裏不過是個橡皮圖章罷了，強勢如司令官你，又何需懼怕他。」這句倒不是奉承的話，而是加布里真心相信。

　　司令官收起輕蔑的笑容，定睛看著加布里的眼睛。任何人被他這樣看著，大概也會感到驚悸。

　　平日囂張的加布里也不例外；他屏息靜氣，動也不敢動。

　　然後，雷蒙回復笑容：「你的話倒是錯不了。總督嘛，不過就是個虛名。」

　　加布里舒了口氣，卻又聽見司令官開口。

　　「可是，這個不識趣的總督讓我感覺很不爽。如果所有文件都已經可以由我來簽批，那麼，這個橡皮圖章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司令官的意思是…？」

　　「嘿！」雷蒙將直挺的背靠到自己的寶座上，嘴角勾起一道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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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太棒了！」

　　「就像真的一樣耶！」

　　「貝納德，這真的是克莉斯奶奶的傑作嗎？」

　　「嗯，是我的構思，奶奶把它做出來了。」

　　在一群孩子面前，是克莉斯奶奶的得意發明品—梭羅機械人。因為上次的崖邊救人事件中，梭羅機械人受到破壞，貝納德躲了好幾天還不敢把機械人還回去。終於鼓起勇氣，抱著機械人回去跟克莉斯奶奶認錯，結果克莉斯非但沒有怪責他，還讚許他道歉的勇氣。然後，克莉斯著手修復梭羅機械人，貝納德當然成為她的得力助手。融入了貝納德的意見，克莉斯為梭羅機械人設計了一匹機械馬座騎。梭羅機械人是一比一的真人比例，機械馬當然也是真實馬匹的大小，讓梭羅機械人騎上去，於是現在在孩子們面前出現的就是如此威風凜凜的機械英雄。

　　「克莉斯奶奶的機械人，一定不會只是擺著做做樣子的，哈哈，讓我看看怎麼操作它吧！」阿山斯搶著欺近梭羅機械人。

　　「我也要試試。」吉葛諾也不甘落後，伸手想要爬上機械馬的背上。

　　貝納德趕忙攔阻兩人。

　　「別胡來！我好不容易才從奶奶那裏把機械人借來，要是又再弄壞了，我就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了。」

　　「我哪會弄壞了！讓我先試試嘛！」阿山斯努力推開貝納德。

　　三人糾纏一塊。

　　「哎呀，你們別急嘛！貝納德又沒說不讓你們來操作。喂，你們停止嘛！」姬娜在旁手舞足蹈的勸道。

　　阿山斯和吉葛諾向前推，貝納德就把他們往後推回去，只是他一個失去重心，因而被阿山斯的蠻力推得向後倒向；一下子失去抗衡的力量，阿山斯和吉葛諾也失去平衡，趴倒向貝納德身上壓去。想要避免跌倒，阿山斯本能的提起手拉扶身邊可以拉動的東西，巧合竟拉動了機械馬馬上的控制杆。機械馬發出一聲如真馬嘶叫聲無疑的聲音，後蹄的輪子發力，前蹄一雙輪子提起，就如馬匹的撐跳，馬「腿」要踢在扭纏地上的三個男孩身上。

　　「嘩！」姬娜閉上眼睛驚呼。

　　趴在地上的阿山斯抬頭看著「馬腿」壓向自己面前，已經驚呆得不懂反應，直到機械馬動作驟然停下，前蹄兩個輪子停在半空中，僅僅在阿山斯頭頂半尺之上。

　　「呀呀…呀…」好半嚮，阿山斯才懂得反應，慢慢把身軀移離「蹄」下，自地上爬起身來。「呼，好險…」

　　貝納德和吉葛諾也爬起身來。貝納德趕忙上前察看梭羅機械人的情況。

　　「都是你們…！」貝納德一邊按動機關，一面抱怨。機械馬的前蹄放回地面。「幸好沒有損壞…」

　　「都說你們嘛！看，差點壞事了。慢慢來不行嗎？」姬娜不禁有點生氣。

　　「知道了知道了…」阿山斯滿面不好意思的點頭。「對不起，貝納德。」

　　「沒事啦！你們現在肯聽我說就好了。讓我先跟你們解釋各個機關控制的詳情和訣竅，然後我們抽籤決定各人的崗位，接著我們便可以練習操控它了。」

　　「好的，好的，都聽你的吧。」

　　於是，經過貝納德仔細介紹教導，再按照抽籤的結果，三人各就各位練習。因為剛才的一番波折，使得即使抽籤決定由阿山斯和吉葛諾躲在機械馬內控制馬匹前進，而由貝納德騎在馬背上操控梭羅機械人，他們也不敢有異議。

　　整台機械的機關並不複雜，所以只是練習了一會，三人已經合作無間。只見機械馬快速來回，馬背上的梭羅娃娃爽快地揮動著長劍。

　　梭羅機械人停在姬娜面前。

　　貝納德從梭羅娃娃背後伸出頭來，得意的笑道：「帥嗎？姬娜。」

　　「嗯，很帥啊！奶奶果然是個厲害的發明家。」姬娜點頭。

　　「當然也要我們靈巧的控制囉！哈哈哈。」貝納德自信的大笑著。

　　馬背突然被翻起，失去平衡的貝納德跌落草地上，摔得屁股發痛。「哎喲！」

　　機械馬被掀開，阿山斯和吉葛諾站起身來，痛苦的伸展著腰骨。

　　「累死人啦！屈在裏面快悶壞了！不行，不行，貝納德，換我坐到馬背上，你來扮馬腿呀！」阿山斯抱怨。

　　「明明是抽籤的結果嘛！你們剛才都同意了呢！」

　　「我不是不同意，只是這樣的位置都已經持續好一段時間了嘛，不是應該輪流更替一下嗎？我們才不要總是悶在馬腹裏啦！」

　　「才那麼一陣子嘛，我都還沒有摸熟各種操作，我們就這樣再練一會嘛！」

　　「不要不要，我要被累死了！」吉葛諾也抗議了。

　　「我要騎在馬背上！」

　　「我也要！」

　　「我先！」

　　「我先嘛！」阿山斯和吉葛諾兩人又扭作一團。

　　姬娜無奈的看著二人：「你們別這樣嘛！」回頭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貝納德。貝納德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正在二人爭得鬧哄哄之際，前方不遠處傳來人們的尖叫聲，然後是馬嘶聲和劍碰聲。聽來不是什麼尋常之聲，孩子們都安靜下來。他們沿著草叢慢慢向前尋找，來到斜坡前，終於看到斜坡下被圍困的馬車。是輛樸實的馬車，只有兩名隨從和一名車伕，被五六個人包圍，領頭的是個面容冷漠的高瘦獨眼男人，他的同夥則各人手持刺劍利刀。現在馬車的隨從都已經受傷躺倒在地，剩下車伕咬牙切齒的執著馬鞭和兇徒對峙。

　　「馬車上的人，你乖乖出來吧。」獨眼強盜朗聲。

　　「你們可知道這是總督先生的馬車？趕快退開！」車伕的聲音也在顫抖。

　　「嘿，我就是知道，否則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把馬車攔下來。我們找總督先生有事呢！」獨眼男人晃了晃手上的劍，讓劍的弦光囂張的映在車伕面上。

　　「你…你們！」車伕咬了咬唇，略略側面對車廂裏的人悄聲說：「總督先生，我們衝出去。」一回頭，他便想猛然一拉鞭繩；只是在他的馬鞭揮動之前，對方的長劍已經來到。胸口中劍，車伕慌忙向右閃避，卻因而失去重心，摔下馬車，額頭受撞，人失去了知覺。

　　發現馬車沒有開動，車廂裏的人只得趁大夥的注意力都在車伕身上時，悄悄從車廂後門跳下馬車，打算閃入草叢躲避。

　　他卻避不開獨眼男人的眼睛。

　　獨眼男人一拉腰袋內的拋繩，拋繩的兩端各自鑲有一個鉛球，被獨眼男人拋出後，就如同一道繩網，襲向那個悄悄逃躲的總督的背胸。拋繩一接觸到總督的身體，就如同一條靈蛇，自動的捲縮起來，把總督雙手向身體纏緊。沒長後眼的總督面對這突如奇來的襲擊，加上拋繩帶來的推力，讓他失去重心向前趴在地上，被束縛的雙手讓他一時無法支撐身體站起來，而這時，兇徒的劍尖已經來到鼻尖。

　　「你…你們到底想要什麼？要錢嗎？你要多少？我一定給你呀！」總督仰面看著獨眼男人，在對方的劍光下，語調難免有點抖震。

　　「哼，你的那些下流錢，才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到底…」

　　「我想要你的命。」

　　「命…？為…為什麼？」

　　「你不需知道，只要把性命交出來就好了。」

　　「就是要拿我性命，也該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吧？」總督當然不只是想要死得明白，而是盡力在拖延時間。

　　「你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知道。我也是受人所托來除掉你；因為你的存在礙著他。」

　　「你說什麼？」

　　「其他的，你做鬼之後自己去問他吧。」

　　劍尖向前刺去。

　　「趕快住手，你們這些壞傢伙！」一把聲音自斜坡上傳來。

　　獨眼男人抬頭一看。

　　一匹白馬神勇的向他衝將過來，馬上的人長劍迎面向獨眼男人挑去。獨眼男人趕忙閃開。白馬衝過去，很快敏捷的回轉身來，又向獨眼男人欺來。獨眼男人不慌不忙，抽著衣袖裏的飛刀，半秒鐘瞄準了梭羅的咽喉，擲出了飛刀。飛刀直直插進梭羅的喉嚨上。

　　「梭羅？是什麼東西嘛，原來這樣不堪一擊。」獨眼男人正要得意，卻看到身中飛刀的梭羅非但沒有倒下，更策馬向他再次襲來。倉卒拔出長劍，卻來不及抵擋梭羅的劍，肩上立時被刺出一個血口。

　　「可惡！」傷勢並不嚴重，獨眼男人很快重整旗鼓。一回步，便與梭羅的劍纏鬥起來。只見梭羅的劍失去平日的準繩，即使居高臨下也沒有任何優勢可言，處處被獨眼男人牽制。獨眼男人越戰越勇，再下來交手五劍，梭羅手上的劍便被挑落。

　　獨眼男人冷笑一聲，手上刺劍一拉直，便要直挺挺的刺進梭羅的胸膛。以為勝券在握之際，白馬的前胸出其不意地彈出一個偌大的拳頭，正正重擊獨眼男人的胸膛，將他彈開四米之外。

　　獨眼男人的同夥們見狀，馬上想要上前支援，卻在這時感到背部劇痛，直覺地轉面察看。數以百計的番茄自那斜波滾下，如一波一波紅色浪潮襲向他們。說時遲那時快，他們的臉龐、胸口、小腹都紛紛中擊，慌忙左閃右避。

　　被大拳頭擊中的獨眼男人，胸前疼痛得幾乎要讓他昏倒，加上同夥們此起彼落的慘叫聲糊了他的思維，使得他以為對方來了一批支援，為免嚴重損傷，他立刻下令撤退。正受攻擊得狼狽的同夥們，一聽號令，再也顧不上其他的，爬上停在旁邊的馬車，落荒而逃。

　　現場頓時回復一片寧靜。

　　仍然趴在地上的總督緩緩舒了一口氣。仰面看去，一雙白馬的前腿靠近，他看到馬上的人目無表情的看著他。他清了清喉嚨，說：「咳…咳…雖然我跟你是處於敵對的關係，可是就今天這個救命之恩，我誠心的向你表示我的感謝。」

　　馬上的人沒有回應。

　　對於自己的禮貌得不到回應，總督心裏一陣不悅。「嗯，你至少也該回一句話嘛。」

　　梭羅的披風後蹦出一個小男孩，小男孩跳下馬，走到總督身邊對他搖了搖頭。「你在說什麼啊，老伯？梭羅娃娃怎麼會回答你的話呢？」

　　「你說什麼？！」

　　「喂，大家都出來吧！」小男孩一呼，面前的白馬從側腹被打開，裏面蹦出另外兩個小孩，對著總督做了個鬼面。然後，從山坡上，也爬下來一個小女孩，跑向他們，對總督怯怯的笑了笑。

　　「什麼？原來是一群小孩子嘛？」

　　小男孩把總督扶持起來：「聽你的語氣，就覺得小孩子辦不成事嗎？」

　　「小孩子幹這種事實在太危險了…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得謝謝你們啦！轉頭我在總督府設宴請你們吃美味的下午茶吧！」

　　「對了，剛才那些壞蛋喊你總督，你真的就是總督先生嗎？」貝納德問。

　　「是的，你們救了總督，是件光榮的事。」

　　「總督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嗎？」

　　「當然。」

　　「什麼人也要聽總督的話？」

　　「當然咯。」

　　「那麼，是比軍隊還要大嗎？」

　　「當然。」

　　貝納德陷入小沉思之中。

　　「你們先把我解開，我再帶你們回總督府好好款待你們。乖啊，孩子們。」

　　姬娜順從的走近總督，向他胸腹間的繩索伸手。

　　「慢著，姬娜！」貝納德忽然大叫道。

　　姬娜嚇一跳，抱怨的轉過面來：「怎麼了，貝納德？」

　　「既然總督這麼厲害，我們想讓總督幫個忙呢！」

　　「什麼？」

　　貝納德沒有回答，卻俏皮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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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真的革命捷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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