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王未死於刺客之手,方祐年持續屹立不搖到毀壞基地的當下,展現出了格外旺盛的求生慾,保全了不只兵線還有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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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勝利的特效浮現在螢幕上,張澤青率先從座位跳了起來,搖了搖反應沒那麼激烈的方祐年,推著他的肩膀示意快點站起身,而自己已經迫不及待跑去抱住白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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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雙腳踏地剛要站起,見隔壁白堯安和張澤青撞在一起的畫面,頓了一下後移至方祐年旁邊,藉此避免張澤青等等把人拽過去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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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所有人不論遠近全被拉了過去,柯榮恩只能慶幸衣服材質夠好,任由張澤青怎麼拉也不會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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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卻仍有些在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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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贏了?拿出那樣詭異的陣容,打了場非常規的比賽,在對方連追兩分的情況下贏了敗者組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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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下一步就是總決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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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方祐年才總算有點對勝負的實感。裁判催促著要他們快去跟對面握手,方祐年才發現DTG眾人已經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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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調整了隊伍順序後,方祐年跟在張澤青身後一同走過去握手,但就如過往舊例般,他們改成與所有人一一擁抱,以示尊重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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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在與張澤青低聲說完「恭喜」後,見到方祐年便掛起笑容,但顯然並非發自內心,那是方祐年見過葉雨晞最難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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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多想,只跟對方說句「打得很好」,聽見葉雨晞略帶哽咽地「嗯」了一聲後便鬆開手,與蘇呈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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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對位見面是最尷尬的,可方祐年一臉坦蕩,蘇呈也毫無芥蒂,兩人禮貌上抱完彼此便結束了,夏宇軒也是一樣的狀況,這兩個毫不拖泥帶水的人,性格倒是十分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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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直面方祐年的,卻不是這樣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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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幾乎可說是機械式地完成了與張澤青的擁抱,卻在方祐年走過來時一步上前,伸出雙手搭向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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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識的畫面再度發生,方祐年記得上一次他們擁抱的場景,也就是那一日他們在後臺重新見到彼此,程千載說了那句「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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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引領時間重合,方祐年面上神情未變,心裡卻是一驚,擔心自己有何異狀遭臺下看出端倪。他趕緊補上一句「打得很好」,以免恍神而顯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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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分開時握住了方祐年的手腕,眼神最後停留在他身上時,說了聲「恭喜」,隨後便望向後方似笑非笑的柯榮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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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到你們了?」柯榮恩沒有要藏起調侃的意思,用裁判不會聽見的音量問:「你最後那不是戀愛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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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推基地前,程千載與方祐年在高地邊緣對峙的場面。當時隊內並沒有人注意到,也就只有柯榮恩站得靠外圈一點,才從視野角落看見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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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不需經過柯榮恩的明言,也領會了他在說的是哪件事,「想殺他算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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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哼笑出聲,沒再回應便走過他身邊,順便扭頭催促後方的夏宇軒趕緊放人,別繼續耽誤白堯安的時間跟他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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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比賽便就此落幕了,在ME鞠躬下臺以後,解說仍慷慨激昂地聊著今天比賽有多麼驚心動魄,而這也是ME自去年春季賽起四進總決賽。要是他們這次成為春季賽冠軍,將能獲得聯賽大滿貫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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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此刻的ME隊員並未想得這麼深,他們在回到休息室的路上仍沉浸於喜悅當中,但更要緊的是等等晚餐要吃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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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在休息室待命的賽訓組,分了兩派人馬討論事情,一派與隊員們同樣在意晚餐的著落,另一派則在對上一局進行簡短的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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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派之中,唯有主教練唐祈樂一人,看著電視上回放的比賽片段,外表處變不驚,內心卻滿腹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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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這種詭異的陣容,居然也能贏,真是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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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初那些罵他BP爛得像肇事逃逸的聲浪銷聲匿跡了,觀眾與粉絲群體中全在誇ME奇招致勝,更有人猜測這就是他們這賽季的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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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誤會,唐祈樂喜聞樂見,最好是連TR都誤會了最好,讓他們去應對ME根本不會在總決賽上使用的陣容,也能多耗費對方一番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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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時間,隊員們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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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一走進休息室時,見到的就是自家教練端坐在電視前嚴肅的臉,搞得他以為開錯了門,退出去又重進一次才敢確信自己走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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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唐祈樂那一副慘敗的臉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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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張澤青剛出了聲,室內眾人便將目光迎了過來,「其他人去廁所了,小方和柯榮恩等等要上去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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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教練說道,他雙手環胸,挪開自己座位旁的賽訓筆記,要求張澤青坐到他整理乾淨的位置上,「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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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坐上沙發的張澤青身子一僵,從後方偷覷唐祈樂的神色,確定他沒有怒意後才乖乖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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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甫一坐下,唐祈樂便轉過身子,盯著他的手腕看,「手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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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張澤青一愣,遲鈍地摸上手,過兩秒才想起要回應:「有點痠,剛剛按摩過了,回去再休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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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沒有理他,逕自拉過張澤青的手腕,趁他不備直接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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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好痛好痛好痛欸欸欸——」受到痛楚影響,張澤青整個人蜷縮起身子,彎下腰倒在膝蓋上,想把手抽回來卻抵不過教練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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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跪地求饒之前,唐祈樂便鬆開手,讓張澤青得以逃過一劫,「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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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呃,其實好像還不錯。」手腕沒那麼痠痛了,反而還有股舒爽感,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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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決賽後安排了體檢,記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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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祈樂說定了行程,便沒有更改的可能性。從張澤青一進門起,他就注意到對方下意識拉伸右手五指的動作,看似隨意但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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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太多人在張澤青這個年紀左右,因手傷而永久地離開了這座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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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唐祈樂不希望看見手下的隊員發生同樣的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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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和邱墨生回來後也得知了體檢的消息,一行人開始收拾休息室內的東西,沒有多加留意電視上播放的賽後採訪,已經換到了ME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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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完成採訪的夏宇軒離開了舞臺,在與柯榮恩和方祐年擦身而過時沒有說話,只淺淺地朝他們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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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視若無睹,方祐年礙於此也只是稍加點頭,好在夏宇軒並不是認真要和他們打招呼,腳步毫不停歇從他們身側走過,快得不似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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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最後看了眼夏宇軒的背影,內心有股難以唱明的不適感,在柯榮恩的叫喚之下全數打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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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回過頭,與他一同走上採訪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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