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九（False 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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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蕭智堯頂在最前方，負責一直貼身盯防他的黃登光，也被逼在己方防線附近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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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係咁……”看到這一幕，杜德才已大概猜到陳召禧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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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唔使轉陣？」助教狀甚焦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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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急住，睇定啲先。」杜德才伸出手，示意他先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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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孩子來執行這種戰術？而且蕭智堯之前應該沒有踢過同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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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足球之中，中鋒位置被稱為「九號」，「假九」的大概意思，是指該球員雖然在位置上是中鋒，但主要責任並非在前方衝擊防線，而是頻繁後撤，為隊友創造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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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日，巴塞隆拿作客面對皇家馬德里的西甲國家打吡戰，主帥哥迪奧拿讓美斯出任「假九」。該場比賽，巴塞最終在班拿貝以6-2大勝死敵，皇馬後防被這突然其來的一著弄得措手不及，因為美斯會不斷回到中場附近要球，皇馬的中堅不斷被一個問題煩擾：要不要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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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上去，便會讓這名頂尖的盤球手在中前場自由持球轉身，肆意地向後衛衝擊；跟上去，防線便會出現空間，兩側的亨利和伊度奧即看準機會入楔，然後美斯、沙維、恩尼斯達都能送出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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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馬的後防，可說在該場被戲弄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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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位置一啲都唔易踢，近幾十年嚟，踢得好嘅球員，一隻手數得晒。」杜德才盤起雙手說道。「如果呢個教練只係想拙劣咁模仿，可能最終效果係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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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斯並不是第一個踢「假九」的球員，但他可能是踢得最出色之人－因為他是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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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俊緯呢下假身非常靚！呃過咗阮文康，傳去前面……呢個時候蕭智堯返到嚟中圈前少少接波，對方嘅防中黃登光一直跟實佢，蕭智堯傳去右路畀柏真奴，睇下有無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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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先留意到，港隊從左路開始組織嗰陣呢，蕭智堯企個位係比較似中鋒，而同時余仁海同吳志鴻兩個都係拉闊到有啲似翼鋒個位。會唔會陳Sir係安排佢今場踢『偽九號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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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陳召禧要這樣安排？現代足球踢「假九」的球員，要不就是速度不快、但身位與傳球能力較佳，可以在中路為兩側隊友策應，例如法明奴及哈利簡尼；還有就是「哥帥系」的球員，例如美斯、大衛施華甚至法比加斯，他們的共通點除了傳球精準以外，還有高超的球商，能夠在那個位置迷惑對手，製造進攻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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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算嗎？杜德才並不這麼認為，但陳召禧這麼做，並不是單純地要讓他來製造空間，讓余仁海及吳志鴻從兩側插入－因為左腳的余仁海仍在左路、右腳的吳志鴻也在右路，讓他們向中路入楔的效果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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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後防線？」聽到這裡，助教似乎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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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面個教練應該估到我哋會用全場人盯人，所以用佢嚟擾亂越位線，同時減輕中場壓力，」杜德才答道。「佢嘅主要作用，係用嚟打亂我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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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越南慣用三中堅，陣地防守時必然是兩名翼衛後退形成五人防線，這時候負責全場貼防蕭智堯的黃登光，便會被逼加入後衛線。除有可能會讓後衛進退出現誤會以外，也會因為防線太多人，而讓中場人數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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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負責傳出直線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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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俊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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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表面上看，港隊從4-4-2轉變為平行4-3-3，只是讓蕭智堯和司徒俊緯兩人都向前推一格，然後讓兩名前鋒拉闊而已，其他人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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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由於蕭智堯佔據中鋒位置，當他後撤時，便必須有人來此補位擔任接球者，可以是余仁海，可以是吳志鴻，也可以是左右兩名中場，甚至是兩名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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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種踢法更講求整體的配合與機動性，而陳召禧僅在比賽前兩天才決定這個戰術，整支球隊的配合不如理想，那是必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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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港隊呢十分鐘雖然有一啲比較唔錯嘅組織，但去到對方三閘線附近呢，就開始有啲亂，特別係各球員嘅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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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球司徒畀失咗，黃登光直接傳畀阮文康，香港隊後防呢邊有啲空虛啊，三打三嘅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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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司徒俊緯真的能勝任單防中這個重擔嗎？讓一名只有十六歲的小孩，在他的代表隊地標戰中－還是在世界盃外圍賽上，同時負責球隊的攻防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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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壓過咗司徒！阮文康推到去禁區頂！分去右邊畀杜清忠……嘩！呢球伍宏威啱啱好揩到，僅僅撲出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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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呢球失咗嘅話，司徒要負全責啊，畀失完再喺中路俾人推過，雖然面對嘅係英超嘅阮文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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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陳召禧仍無動於衷，哪怕能看到他為這球倒吸了口涼氣，也似乎沒有要作出調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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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港隊的其他球員也沒有任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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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佢哋好信呢個細路，」助教皺起眉頭說道。「係咪因為佢係少數可以喺海外踢波嘅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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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係，但……都可以見到啱先咁大一次失誤，幾乎累到球隊失波，但而家佢……」杜德才摸了摸下巴，頗為好奇地盯著表情與肢體語言都沒太大變化的司徒俊緯。「睇落依然好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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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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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陳召禧在技術區再走前一步，將右手高舉過頭頂，像風車一般轉動著－這是示意兩閘可以壓上進攻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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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余仁海跟蕭智堯的實力更為出眾，如無意外，這兩人將主導港隊未來的進攻線，但於我而言－我不知道那兩人什麼時候會失準，但我永遠都會相信司徒俊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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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方兩名前場球員的隙縫中接球並順勢轉身，司徒俊緯前方隨即獲得一大片推進空間，與此同時，想要傳給幾名隊友的路線也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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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傳畀返後接應嘅蕭智堯！黃登光一路喺後面黐實，呢個時候司徒一下急停，Fake開咗阮文康！蕭智堯Hold實橫傳，司徒直接斬落去左路畀余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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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下假身好靚，」越南助教有點意外地嘆道。「面對阮文康佢真係一啲都唔怯場，仲要啱啱爭啲失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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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才未有答話，因為余仁海正在左路持球形成一對二，越南兩名防守球員聚精會神地坐低重心，不敢貿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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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而言，他才是這場比賽的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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