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章曙光喚醒的靈魂 (3)

第二章曙光喚醒的靈魂 (3)

Jan 15,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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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窗戶向外張望，園子裏堆放著一排一排的酒桶。

　　房子裏，園子的主人布朗正在招待貴賓。

　　打開一瓶葡萄酒，闇紅色的液體注滿了兩隻酒杯。

　　布朗把其中一隻遞給面前的男人。

　　「司令官，請品嘗一下。我的藏品中最高級的一款。」

　　雷蒙隨手接過，把酒杯略略橫在眼前，看著杯底透出的闇紅光澤。

　　「少尉，你也來一杯嘛！」布朗望向雷蒙身後佇立不動的加布里。

　　加布里沒有動，也沒有回話。

　　雷蒙卻開口說：「布朗，你儲藏的葡萄酒數量還不少呢。」

　　「呵呵，司令官你過獎了。這是我生意手腕高明，市場缺什麼我就賣什麼。司令官，你之前不是提過要推出葡萄酒專賣權，好等軍隊受惠於地方的葡萄酒收益嗎？這一層，我布朗非常樂意替軍方效勞呢！」

　　「啊？」雷蒙把酒杯放到唇邊。

　　「司令官，你大可將葡萄酒的專賣權交給我啊！」

　　「為什麼要是你？」

　　「因為這些。」布朗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布袋，聽出來是清脆的金幣碰撞聲。「更因為我是司令官你最好的選擇。市場上能夠源源不絕供應葡萄酒的，就只有我這一家。我的成本控制能力加上現在的市況，已經利潤豐厚，只要能壟斷市場，酒的價格可以進一步上升，到時我會將收益的四成都歸軍隊。」

　　「四成嗎？嘿。」將酒杯放下，雷蒙的嘴角略略上揚。

　　「對、對、對，四成。」

　　「你還真會做生意嘛，布朗。」雷蒙站起來，走近窗邊，看向外面的酒桶。「存量是真多，而且五花八門，來自不同的酒莊。源源不絕？布朗，你的貨源何來啊？」

　　「都是我四處收購回來的。」

　　「從盜賊手中收購回來？」

　　「什…什麼？怎麼可能。」

　　「啊，是的，不對，應該說是你與盜賊合作搶回來的。」

　　「不、不是的，我…」

　　「敢拿賊贓來與我合作，想要拿個專賣權，還要分六成的利潤？你的膽子還真大啊！」

　　「這…這…呀，分給軍隊五成利潤，如何？不、不，反過來我佔四成，軍隊佔六成！」

　　雷蒙轉過身來，安靜的看著布朗，面上沒有一絲笑容。

　　「司…司…司令官，我看，我佔三成也可以的…」看著雷蒙一步一步靠近，布朗的手開始抖動。「兩成……不，一成就好…啊！」

　　雷蒙的手搭在布朗肩上。

　　「就你佔六成，軍隊佔四成。」

　　「什、什麼？」

　　「我要你配合我。我要的不只是利潤，我要做個實驗。」

　　「實、實、實驗？」布朗艱難的咽下口水。

　　「專賣權給你，但供應量由我來決定。我要讓葡萄酒市場成為我想要的模樣。至於你，只要乖乖聽話，錢我不會少給你的。」

　　「啊…謝…謝司令官。」

　　窗台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誰？！」

　　一個小身影從窗台下竄出，跑向後園。是一個小孩子，只是臉上戴著話劇的面具，認不出是誰家的孩子。

　　「捉住他。」加布里喝令屋外的部下行動。

　　門外的兩名軍兵馬上追趕在小孩身後。他們把小孩趕到一排排酒桶之間的通道上，但孩子跑得很快，他們一時三刻也無法跟上，卻在這時，通道前方出現一個男人。男人腰間掛著長劍，面上有一道疤痕由左面角一道來到右鼻翼。

　　男人一把抓住孩子的肩膀。

　　「嘩！放開我！」孩子掙扎想要脫離男人的拑制。

　　男人提起手就想往孩子臉上來一記巴掌。

　　手，突然被長鞭纏住。

　　被一股力量拉向前，讓他失去重心，向前倉步。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旁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後。

　　「梭羅？！」男人慌忙抽出長劍。

　　「我們又見面了，強盜先生。」

　　「你怎麼知道…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認得你的臉，但我認得你的劍。」

　　男人下意識退後一步。

　　梭羅抬頭看向屋子的窗戶，朝窗邊站著的人喊話：「想不到堂堂一個司令官，竟然與盜匪朋比為奸。這事傳到總督耳裏，司令官不好交待吧！」

　　「交待…嘿…」雷蒙手指用力握緊酒杯，輕聲呢喃，聲音只有身邊的布朗能夠聽見。正當布朗對眼前的不速之客不知所措之時，他聽見雷蒙說：「布朗，讓我看看你合作的誠意吧。」

　　「…呀…啊！嗯！」

　　布朗趕忙向院子裏的男人打了個手勢。

　　男人拔出配劍，小心翼翼朝梭羅靠近。

　　梭羅也拔出劍。

　　「孩子，幫我把院子的後門打開，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能夠嗎？」

　　「嗯，沒問題。」

　　小身影快速竄向院子的後門，梭羅側迎上前攔住來勢凶凶的男人。

　　雙方長劍相抵。

　　明顯，男人目標明確，所以劍勢直接猛進。

　　這輪猛攻讓梭羅且戰且退，躍上旁邊的酒桶，想要拉開和男人的距離。男人自然絲毫不放，提著劍也爬上兩層高的酒桶上。劍刺向梭羅背脊。梭羅迴過身來，格下一劍。對方的劍卻沒有後退，緊接就是另輪猛攻。梭羅只得稍稍退後兩步，可是，畢竟人背後沒有長眼睛，排列整齊的酒桶竟也剛好有個突然凸起的地方。梭羅被略略一跘，劍勢暫住，首領的劍尖便已來到面前。

　　「去死吧！」

　　梭羅機靈的蹲下。

　　劍刺穿梭羅後方的酒桶。

　　酒、正正噴在男人的面上。

　　梭羅也毫不猶豫，長劍送出。

　　下一秒，男人和他的配劍一同從酒桶上摔到地上。

　　梭羅的劍俐落的停在男人的咽喉前。

　　那邊廂，蒙面小孩已經來到後門前，伸手把門閂拉起。

　　門被打開。

　　門外，首先出現幾個向院子裏探勘的面孔，然後，一道一道油燈帶著三三兩兩的人們，走進院子裏來。是鎮上的居民、商號的老闆，還有一些農場主，人數超過半百。

　　「這是怎麼回事？布朗，你叫我們來，又不開門讓我們進來，是為……啊…梭羅？」

　　「是啊，是梭羅啊！」

　　「還有雷蒙司令官呢。」

　　在窗台上看見一切的雷蒙側過面來瞪著布朗。

　　不需要言語，從司令官的目光，布朗就能感覺到他的怒意。

　　「不、不是我。我沒有叫大家來…」

　　「是我。」梭羅說。「我用你的名義邀請了各位。畢竟這裏這些葡萄酒賊贓本來就屬於大家的。」

　　「賊贓」二字鏗鏘的在大家耳門迴盪，大家的目光馬上鎖定在院子裏一桶桶的葡萄酒，想要辨認當中是否有屬於自己的酒，無奈鎮上農莊用來盛載原桶葡萄酒的大酒桶均是大同小異，沒有標識，根本無從辨認。

　　「別聽他亂說！這些葡萄酒都是我買回來的，不是什麼賊贓！」

　　「都是你買回來的葡萄酒？你確定？」

　　「當然！」布朗仰起下巴。「你說這些是贓物，有什麼證據？」

　　「證據嗎？」梭羅面上是從容的笑容，拍了拍身旁的大酒桶。「就在這裏。」

　　眾人隨著梭羅的手，目光落到那些大酒桶上。

　　那一排酒桶上，竟然每一個都劃著個「Z」的標記。

　　「你們從維格家和普里多家搶走的葡萄酒桶，早被我劃了記號。」

　　「什…什麼…哈，誰…誰知道是不是你剛才劃上去的？！總之這些酒都是我的。大家千萬不要相信他！」

　　「酒？這真的是酒嗎！？」梭羅一劍刺穿酒桶，將劍抽出。

　　從小孔噴出的酒灑到大家面上。

　　「天啊，這不是酒。」

　　「是水呢！」

　　眾人紛紛上前，打開那些劃有標記的酒桶。

　　「對啊！對啊！這桶也是水。」

　　「這桶也是啊。」

　　「布朗，維格家和普里多家的酒在運回來之前，已經被我暗中換成水。」梭羅說。

　　「啊，原來布朗你真的一直在賣賊贓！」

　　「還故意把價錢抬高，太過份了！」

　　「就是嘛！就是嘛！」

　　院子裏頓時一片憤怒叫囂。

　　「司令官，你也在這裏，不會是和布朗這廝有什麼關連吧？」

　　「難道軍隊也早就知道這些是賊贓？」

　　「司令官，不會是真的吧？」

　　雷蒙在這片叫囂聲中放下酒杯，卻沒發一言。司令官身後的加布里看著那隻被重重放下的酒杯，他馬上以眼色示意院子中的軍兵部下，自己則一手反過來扣住了還在迷茫無措的布朗的手臂。院子裏的軍兵則把武器架在地上男人的項子上。

　　「林達布朗，軍隊現在以搶劫現行犯罪名將你逮捕！」

　　「不…我…司令官，我們……唉。」布朗垂下頭。

　　「很好，看這情況，相信司令官會給大家一個好好的交待吧。不過…」梭羅語音剛落，手上鞭子隨即一揮，穿過窗戶，捲走布朗放在桌子上袋滿金幣的布袋。

　　「啊！」布朗驚呼。

　　「這個，就交給我處理吧。」梭羅搖了搖手上的布袋，輕輕一笑。長鞭便又蛇般捲過旁邊大樹的樹枝，騰空一躍，途中抱起躲在草叢的蒙面小孩，躍到枝頭之上，躍出了圍牆。

　　「追…」加布里正要向部下喝令。

　　雷蒙的手卻舉起來，舉到眉邊。

　　加布里立刻把已到唇邊的字吞回肚裏。

　　「你知道應該先處理什麼吧。」

　　「是，司令官。」

　　雷蒙沒再看院子中的大夥兒，更沒再看布朗，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將餐巾隨手丟下，便走出布朗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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