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三十秒,情況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一直以來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五個人竟然這麼輕易就死了。
樂在捅了那個人一刀後,立即按住那人的傷口,「你別死,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你們是用什麼方式令我們失去所有記憶的?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你們有什麼目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樂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那人聞言,並沒有回答問題的打算,也沒有去咒罵傷了他的樂,反而咯咯地笑起來。我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搐,心想這人還真是神經病,死到臨頭了還在笑。
那個人越笑越恐怖,神色幾近癲狂,還邊笑邊吐血。樂面對著眼前這一個比他還瘋的瘋子,也是一楞,一時間並沒什麼好的辦法讓他好好說話。
嵐見狀,讓樂退開,然後狠狠的一腳踩在那人腹部的傷口上。最初那人好像沒有感到疼痛似的,還在瘋狂大笑。
「說!」嵐微蹙著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嵐踩住那人傷口的腳明顯加重了力度,我看到有更多的鮮血從他腹部的破洞中汩汩流出,畫面十分的殘忍血腥。但在場的人中沒有人同情他的遭遇,更沒有人去阻止嵐的逼供行為。畢竟自作孽不可活。他既然對我們做出了這種事,就應該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而且,他知道的訊息對我們而言實在太重要了。只有他才能告訴我們一切的真相。
而隨著嵐逐漸加大力度,他再也忍受不住劇痛,他整張臉扭曲成了一團。由於腹部受到壓力的緣故,大量的血液從他的喉嚨中噴擁而出,嗆得他不停咳嗽,他終於也笑不出來了。然而他還是默不作聲,一個字也不肯說,只是用暗含嘲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笑的東西似的。
嵐顯然被他這個眼神刺激到了。嵐臉上的表情沒多大變化,但卻危險地瞇起了眼睛,眼底中似乎閃過一抹冷意。嵐微微抬起右腳,下一秒卻又再次重重地踏在他的傷口上,頓時血花飛濺,我甚至隱約聽到有內臟爆裂的聲音。我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也有點不忍直視。那個村民隨即痛苦萬分地慘叫起來,臉上那戲謔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
嵐怒喝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死得更加痛苦!」嵐此刻渾身浴血,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血是別人的,又有多少血是他自己的。他的雙眼也因過於激動的情緒而變得赤紅,表情猙獰如同惡鬼。在場的其他人都有點被嵐過激的反應嚇到,但我們幾個都選擇乖乖閉上嘴,靜靜地看著,壓根兒沒人敢在這時候吱聲。
這個局面僵持了一會兒,那個村民的血越流越多,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面積不少的血泊。村民的臉色也隨著血液的流失,而變成恐怖的灰白色,似乎快要不行了,但仍然固執的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然而,就在他即將咽氣的一刻,他卻冷不丁地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說了一句話,「其實你們都已經是死人了。」說完後,他雙眼一翻就斷氣了。
在那個人死後,溶洞裏恢復了寂靜無聲。至此包括黎和村長在內的六個人都死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都因那個人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而感到十分的困惑。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辰率先打破沉默,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問。
樂坐在一旁的地上,托著腮幫子苦思了一會兒後,猜測道:「他們會不會還設置了什麼後手來對付咱們?他有信心我們不可能活著出去?」
我馬上反駁,「怎麼可能?他們都死光了,還能怎麼加害我們。難道我們好端端的,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死掉?」
「咯咯,說不好還真有這個可能性呢。」樂調笑著說。他伸手指了指在我們面前的血潭。「外面那幾百個畸形人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手段可不簡單。」
話音未落,嵐竟突然無聲無息地一頭栽倒在地上。壞了,莫非真的被樂說中了?他們真的安排了什麼後手?
我們都被這變故驚呆了,三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詭異到了極點。
「他⋯⋯他怎麼了?」我戰戰兢兢地問。
樂最為冷靜,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嵐身旁,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去探嵐的鼻息,然後又把他全身上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隨後才抬頭對我們說:「還沒死,只是失血過多暈倒而已。不過他受的傷挺嚴重的。」
樂從包里拿出繃帶幫他包紮,並把最後的兩捲繃帶分別拋給我和辰,「你們受的傷也不輕,別管那些破事兒了,先包紮傷口吧。不處理一下,可能會導致傷口感染的,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樂不提,我還沒什麼感覺,他一說,我便覺得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痛。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被血液給浸染了,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水。我身上還有多處深可見骨的傷口,連肉帶衣服的都被那些畸形人給嘶咬沒了。
要包紮傷口,首先得把衣服脫下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要脫衣服是很難的,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把皮也一併給扯下來。我一手拿著繃帶,還沒琢磨好要怎樣處理身上的傷口,辰突然從地上跳起來,面色非常難看,就像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你們看!」
我馬上停下手上的動作,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村長以及四個村民的屍體竟然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老化。上一刻還是烏黑濃密的頭髮,現在竟變得花白稀疏,皮膚上也長了很多皺紋和老年斑,二三十歲的人現在看起來卻像年過百歲的老頭。這個變化還沒有停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身體的老化情況變得更加嚴重,水份逐漸流失,皮膚也跟著迅速乾癟下去,很快五具屍體就變成了皮包骨的模樣。他們全身上下的皮膚變得如同枯樹皮一樣,兩頰凹陷,兩隻眼珠子卻往外突出,似乎隨時都會從眼框裏掉下來似的,樣子極為猙獰恐怖。我轉頭看向黎所在的方向,他的屍體倒是還保持著死時那一刻的模樣,沒什麼變化。
看著屍體不尋常的老化速度,我心中不由湧起了一股不祥預感。
我記得樂好像對這類醫學方面的東西很熟識,連忙扭頭問他,「這是什麼現象?」
樂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村民的屍體看,可他竟少有地蹙起了眉頭,咬著手指甲苦思,似乎連他也解釋不了這個奇怪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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