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龔一勇這一副猙獰可怖的模樣,我嚇得楞在了原地,連呼吸也忘記了。
愚蠢的我到現在才猛然意識到龔一勇應該是中毒了。刺傷龔一勇的武器上應該是塗抹了劇毒,不然憑那八個小小的血洞怎麼可能使他痛到死去活來。
既然是來殺人的,那麼他使用的毒素必定是致命的劇毒,那麼龔一勇恐怕已是回天乏術。他的死亡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我們帶著龔一勇一起逃跑其實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假如我們打從一開始便當機立斷地選擇放棄龔一勇的話,我們就可能不必落到現在這個境地了。我也說不好凌鬯是不是早就知曉這事,但為了救龔一勇,仍然不顧一切的把我拖下水,畢竟只有他一個人是無法帶著龔一勇逃跑的。不過此刻並不是琢磨這事的好時機,既然知道龔一勇死定了,那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逃命。
我一把攥住凌鬯的胳膊,打算拉著他一起跑,但他卻反握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
凌鬯目睹了龔一勇的慘狀後,馬上改變了主意。他轉過頭,目光誠懇地看著我,說:「我很需要你的手電筒,可否請你多留在這裡一會兒。」
「什麼?」我被他的想法驚得瞪眼咋舌。不是吧?有必要為了龔一勇做到這個地步嗎?
我本想一口拒絕,因為這實在太不理智了,但是下一秒,凌鬯卻拍了拍掛在脖子上的衝鋒槍,對我說道:「只要你留下來,我一定盡我所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凌鬯這話並沒有要威脅我的意思,也沒有拿槍強迫我留下來,或是把手電筒交出去。走還是留,選擇權在我的手上。於是我的大腦便開始迅速分析著兩個選項的利弊。
若果選擇一個人先跑掉,那麼凌鬯和龔一勇就是十死無生,沒有了光,即便有著衝鋒槍,也沒法瞄準目標。當他們都死後,那個人有一定的可能會選擇繼續往前,把我也一併幹掉。到時候我只有手電筒,沒有槍,也是死路一條。當然他也有可能在殺死凌鬯二人後,選擇不再追擊我,但這個決定在那個人手上,我完全乾涉不了。
我的另一個選擇就是留下來,我知道凌鬯留在這兒是想要盡最後的努力去救龔一勇,即使能救活龔一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凌鬯手中的槍,只要手電筒亮著,哪怕只有一絲微弱的光,他手上的HK MP5衝鋒槍絕對有壓倒性的優勢。我們也就有機會迅速結果調那個人的性命,但同時我們也得冒著一個巨大的風險。那就是一旦手電筒的電量耗光了,我們三人就得一起死在這兒。
在兩個選擇都有一定的機率會死的情況下,我最終還是心軟的選擇了留下來。
刻不容緩,我顧不上愈加接近的怪聲,直接用膝蓋頂住龔一勇的後背,強行把他按在地上,並掀起他的背心檢查他的傷口。凌鬯見狀,道了聲謝,也趕緊過來幫忙。
當我再次看到龔一勇後背的傷口後,我不禁大為震驚。才過了幾十分鐘,他整個後背竟離奇地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每個黑點都有芝麻般的大小,從後腰一直蔓延到肩膀處,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媽的,這是什麼毒藥,竟有如此奇怪的效果。我用食指輕輕的觸碰了其中一個黑點,不碰還好,一碰那黑點竟然開始左右扭動起來!我嚇得夠戧,連忙縮手,那黑點馬上又靜止不動。我硬著頭皮湊過去仔細看,敢情這些並非普通的黑點,而是一隻只類似螞蟻的小型昆蟲!這些昆蟲由兩個鼓脹脹的黑色球體所構成的,一大一小,大的那邊是頭,小的那邊是身,六隻細長的腳分別從球體的兩側長出來。這些小昆蟲他媽的全在皮膚下麵,根本沒法把它們弄走,放眼一望,那八個血洞附近是昆蟲最密集的地方,儼然是它們的老巢,看來那人做的就是把蟲子或是蟲卵打進他的身體里。看著那無數的小蟲子在龔一勇的皮膚底下蠕動,我便惡心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惡心歸惡心,我倒是察覺到一個現象,而且這可能是能否救活龔一勇的關鍵。我發現這些蟲子似乎畏光,在手電筒的正下方,光線最強的位置,那些小昆蟲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而在光線最弱的位置,那些小蟲子卻非常活躍,一個勁兒在皮膚底下爬來爬去。如果把手電筒移動,昆蟲的情況也會隨之而改變。我想強光應該可以把這些蟲子殺光,即使不能,也可以把蟲子逼出身體外,可是這又回到我們最根本的問題——我沒有後備電源。另外一個方法就是用刀把所有昆蟲挑出來,但我們沒有這個時間這麼做。沒有強光,龔一勇就沒救了。我不由氣得直跺腳,為啥當初我就沒有多拿一塊電池呢,如果我有,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此時,滴滴答答,叮叮噹噹的古怪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從聲音上判斷,那個人已經非常的接近,甚至有可能就站在手電筒照明範圍的邊緣。我不知道他為何有膽量在手電筒還亮著的情況下接近我們,但這對我們而言這絕對是一件好事。我立刻站直身子,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拿匕首,準備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我轉頭想提醒凌鬯準備開槍,卻發現他的面目突然變得十分猙獰。他瞪著兩只發紅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像野狼一般凌厲,彷彿下一秒就要把獵物的脖子咬斷。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溫和全消失不見,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怎⋯⋯怎麼回事?
我理解不了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不由驚得瞠目結舌,倒退出去兩步。凌鬯的反應卻比我更快,他猛然伸出兩條胳膊抓住我的臉龐,我猝不及防,被他抓了個正著。
我嘗試掙扎但失敗了,「你想幹嘛?」我色厲內荏地質問他。
凌鬯沒有回答我,也沒有理會已經近在身邊的怪聲,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我心裡越發的慌張,在我手足無措之際,他的雙手突然一使勁把我的頭強行掰向另一個方向,似乎想要把我的脖子擰斷一樣。
我大驚失色,身體本能的反手給了他一刀,他的身體往旁邊一躲,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刀,同時大聲的對我喝令:「你看!」
我定神一看,整個人馬上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止流動了,因為在我眼前的是一個⋯⋯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那個理應被鐵鏈鎖著,已經死透的白骨竟然開始重新「生長」起來,此時已變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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