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十七章你我之間的火焰 (5)

　　所有人都留在自己的營帳內。

　　沒有人被容許靠近表演主營帳。

　　這是很少見的情況。

　　但既然是團長的命令，眾人就必須遵從，無須疑問。

　　波波羅往常對團長也是唯命是從，但今天他有所遲疑，因為貝納德的話。

　　是的，已經在這裏公開演出了三場，首兩場都是以飛刀表演為結束項目，這一場，卻加入一個從未見過的表演，而恰恰表演之後，參與表演的羅莉塔就不知所終。然後，表演營帳成了禁地。一切是要命的巧合。

　　不是的，以前團長也試過把自己關在主營裏，鑽研新的表演項目，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波波羅苦惱的抓頭。

　　對了，偷偷去看看，不就能把所有疑問解開嗎？

　　好！

　　坐言起行，波波羅溜出營帳。以黑暗為掩護，潛入主營。主營裏燈火通明，波波羅先為自己找個藏身之處。幸好自己身材不高，台邊的道具盒子成為不錯的掩護。確認沒被人發現，波波羅才緩緩探出小腦袋，朝舞台的中央看去。

　　他的心情跌至谷底。

　　舞台中央一道柱子上，綁著一個美麗少女，雙手被綁在身後，繩子橫腰將她箝制住。那雙美麗的藍色大眼睛此刻正徐徐睜開。

　　「羅莉塔…」木箱背後的波波羅面對眼前無容置疑的真實，一時間呆在當地。

　　少女終於由恍惚中清醒過來，動了動肢體，再抬頭環視四周，立刻明白自己的處境。她非常生氣！

　　「你是誰？為什麼要捉我來這裡？！」羅莉塔看到面前有個頭戴高禮帽，負著手背著她，緊緊盯著營帳的入口的男人。他身邊還站著個身穿軍服的人。羅莉塔不認識他，只知道他不是加布里，也不是雷蒙，或許，是他們的下屬。

　　戴禮帽的人緩緩轉過身來，波波羅機靈的把面縮回箱子後面。「還蠻頑強的嘛，中了我的催眠術還能這麼快就醒來。」繃緊的面上一抹詭異的笑容，比不笑更讓人覺得可怕。

　　不過他遇上的是羅莉塔，滿身的熱血讓她沒有絲毫害怕，還強硬的哮回去：「我是問你，幹嘛抓我來！趕快放開我！」

　　托拉瑪當然也不是善男信女，他的表情絲毫沒變：「逞強的小姑娘，只要你乖乖當個安份的餌子，我不會傷害你的。」

　　「餌？！你想引來什麼人？」羅莉塔看到托拉瑪旁邊的軍人，立刻猜出大概。「是梭羅！你想對付梭羅？」

　　「要是真的有人會來救你，你就會知道。」

　　「你別妄想！你不是梭羅的對手啦！」

　　「或許。不過，只要他真的在乎要救你，我就必勝無疑。」

　　「什麼意思？」

　　「告訴你也無妨，即使你知道，你也無法改變他想要救你的焦急之心。知道我這塊神奇寶石有催眠的力量吧，不過它只對不知情的人有效果。但是，只要能夠抓住一個人的渴求，它就能夠牢牢困住那個人，縱使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難飛。嘿嘿，危急之下，你不開口勸他，他也焦急，你開口叫他走，他就更焦急。」

　　「你…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為什麼你要幫助軍隊，扼殺大家的曙光？你這樣做，跟毀滅家園的劊子手有什麼分別？！」

　　「嘿，我才不管你們誰是誰非，誰給我實在的利益，我就幫誰。你也知道吧，梭羅的人頭可是很值錢的。這麼一筆可觀的巨款，豈是每天辛苦經營馬戲團可以比擬。只要有了這一筆錢，什麼讓人煩厭的馬戲團就不用再辦下去了，我想日子怎麼過，就怎麼過！」

　　「什麼？難道有了錢，你就要把那些為你辛勞為你拼命的團員拋棄嗎？」

　　「年輕小姑娘就是年輕小姑娘，太感情用事了！我跟他們，不過互相利用而已。他們跟著我，就是為了賺錢糊口；對於我來說，他們不過是賺錢的工具，當不再需要賺錢的時候，工具掉到一旁也不可惜呀！」

　　波波羅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熟悉的聲音，在說著如此陌生的話，真的是出自那位被大家視若神明的團長嗎？

　　「托拉瑪團長，何必跟她說那麼多？還是集中精神準備對付梭羅吧！」身邊的軍人仍然緊盯著入口，雖然開口說話，卻沒有回過身來。

　　「無須緊張。只要梭羅一出現，他就是我的網中物。」托拉瑪轉身回去，把目光放回門外。

　　「也不知道你是否托大！就憑地上幾個木箱子，就能捉住讓軍隊頭痛多時的反賊？奇怪司令官和少尉為什麼會相信你，嘿。」

　　「對付梭羅，不需要天羅地網，只需要我這塊寶石就可以了。」

　　波波羅趁著兩人沒注意，由一個木箱跳到另一個木箱後，悄悄接近綁住羅莉塔的木柱。羅莉塔注意到他，她機靈的沒作聲。他則躍到木柱後，想要解開束縛的繩索。他感到自己心跳得很快，手不住的抖動，費全勁還是無法解開繩索。他心裏祈求前面兩人都別要回過頭來。

　　可是，天不從人願。

　　當波波羅還在和繩索交戰之時，他耳邊響起羅莉塔的驚呼：「危險啊！波波羅！」

　　波波羅抬頭；銀光迎面而來，他本能反應的猛然向左閃開。

　　一發飛刀狠狠插在他身後不遠的營布上。

　　「小鬼，你在幹什麼？」

　　「團…團…團長，羅莉塔是我的朋友，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朋友？別傻了！如果你還想留在團裏，就把這裏看到的聽見的全都忘記，立刻回自己的帳營去睡覺！不聽話的話，我可不會對你客氣！」

　　「團長，不可以啊，你不能做這麼卑鄙的事啊！收手吧！」

　　「你這小鬼，還敢說話？！不給你點教訓不行！」兩把飛刀脫手而出。

　　飛刀角度刁轉，波波羅還來不及躲離飛刀可能的射擊範圍，飛刀已像近在眼前。他嚇得閉上眼睛。

　　一枝箭矢橫空飛來，準確擊下兩把飛刀。這邊，一個身影奔跑而至，把波波羅護在身後。

　　「索多瑪！？」

　　「團長，波波羅他犯了什麼錯我不知道，我只求你原諒…啊！」話到中途，索多瑪注意到綁在木柱上的人。「羅莉塔小姐？！」他直視托拉瑪。「團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到你來過問！」

　　「大家都說羅莉塔小姐離奇失蹤了，原來真的是因為你！」

　　「索多瑪，你要和你兒子活命，就別管閒事！」

　　「不行！要是你不放了羅莉塔小姐，我就把這事告訴大家！」

　　波波羅驚訝的看著父親，父親這種不肯讓步的硬朗與平時的表現是天壤之別，但努力保護他之心仍然如出一轍。

　　果然是自己一直沒有用心了解過父親、關心過父親。

　　「果然是不怕死的父子倆…噢，不對，又不真的是倆父子，嘿。」

　　「啊？」波波羅從父親身後探出頭來，不明所以的看著托拉瑪。

　　「啊？原來你還不知道呢…」

　　「住口！托拉瑪，你別亂說話！」索多瑪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要是我真的只是亂說，你幹嘛這麼緊張？波波羅，我就告訴你，你不是索多瑪親生的兒子。」

　　什麼？！

　　波波羅呆在當場。

　　「你這傢伙！」索多瑪向托拉瑪衝過去，一拳揍在他的面上。正要再打第二拳，托拉瑪手握的紅寶石發出光芒，形成無形的氣場，將索多瑪彈開。

　　索多瑪飛墜地上，波波羅立刻衝過去攙扶他，他勉強站起來。

　　「嘿，在你們死之前，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十年前，你家鄉的起義同伴們被軍隊一網打盡，向軍隊告發的人就是我。」托拉瑪揚揚得意的笑著，右手卻暗地裏握緊了一把飛刀。

　　「你這傢夥！」索多瑪再次握緊拳頭。

　　但是，在他行動之前，托拉瑪卻先發制人。「要悔恨，你就到天國去悔恨吧！」銀光一起，飛刀瞄準索多瑪的咽喉，劇飛襲來。

　　隨身帶來的弓弩還在地上，兒子則在身後，索多瑪沒有躲開，直覺地以身體牢牢保護波波羅。

　　「呯！」

　　大家只覺飛刀被無形的東西擊落。腦筋轉動一下，就能明白是手槍發射的子彈解救了索多瑪。

　　眾人朝子彈來源處看去；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帳營裏。

　　「嘿嘿！大魚終於上鈎了！」托拉瑪收起輕挑的笑意，眼裏卻充滿殘忍的殺意。

　　「梭羅！快走！他是計算好要暗算你的！」羅莉塔大叫。

　　「小姑娘，我說過，只要梭羅出現，你就無法改變他接下來的命運。無論你怎麼聲嘶力竭，都無法讓梭羅放棄救你的念頭。對吧，梭羅？」

　　「我本來確實為救人而來，但現在不只救人，還要教訓一個沒有道義、陷害好人、視寶貴的信任如工具，利用完後棄若廢物的可惡之人。」

　　「呵呵，指的是我嗎？沒問題，就看看你有沒有能奈…」

　　長劍疾風般已至托拉瑪眼前，他心裏倒吃一驚。有點狼狽的翻身躲過劍尖後，右手握緊胸口掛著的紅寶石，舉起。紅光驟現，卻不是射向梭羅，而是照向地面，燃起一條火線。火線秒間撲向前方木柱上的羅莉塔。幸而火線在來到羅莉塔跟前後，被引進了木柱旁一道不起眼的小溝，不過圍著木柱的這道小溝卻因而升起熊熊火牆。

　　雖然未被火舌觸及，但突然被猛火包圍，自己又無法動彈，單單是此刻在火牆中央的熱力，也夠教羅莉塔嚇得花容失色，只是倔強的她怎麼也不肯讓自己的驚呼脫口而出。

　　眼下狀況，使得梭羅立刻轉身想要馬上撘救。可是，這時紅光又起。和剛才不同，這次光芒直接射在梭羅身上。

　　「梭羅，千萬不要看那片紅光。」索多瑪朝梭羅喊道，然後轉身想要幫忙去救羅莉塔，面前卻來一把長劍。

　　是那個軍人。「乖乖別動，這事還不到你來插手！」

　　父子二人受制於軍人，無法動彈。

　　那邊廂，梭羅自也知道這片紅色有如魔咒般可怕。他把帽簷拉低，擋下了光芒。只是這樣做，也同時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托拉瑪絕對不會仁慈，脫手已是兩把飛刀，而且一浪接一浪。憑藉靈敏的聽覺，在沒有視覺的支援下，梭羅一一躲過它們，但隨著空中飛刀的數目增多，要單憑耳朵完全躲開，變得非常不容易。終於，一把飛刀刺進梭羅的大腿。

　　「哈哈，你不用眼睛，我的飛刀可也是不長眼睛的啊。」說話當下，托拉瑪又已發出四發飛刀。

　　絕境下就應該放手一搏。梭羅抬起頭，左手長鞭揮出，迅雷不及掩耳，一擊擋下攻過來的飛刀，右手拔出插在大腿上的飛刀，向托拉瑪還回去。托拉瑪倉促間擲出一發飛刀一擋，抵消了它的力勁，卻無法把它攔下來；它，刷過托拉瑪的面頰，拉出一道血痕。

　　拋出那把飛刀後，梭羅早就不看結果，不顧一切衝向火圈裏的羅莉塔。

　　被自己的飛刀所傷，托拉瑪惱羞成怒，自然不讓梭羅得逞。他握起紅寶石，血色的光芒照遍整個營帳。

　　梭羅感到一股無形的巨力壓過來，他被壓得一步一步往後退，直至被壓在營帳的木板門上。

　　手腳動不了，呼吸也變得困難，但梭羅還能聽見遠處羅莉塔的呼喊。

　　「羅…莉…羅莉塔…」為了一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能讓人忘卻極限。梭羅奮力與那股無形的力量角力，彷彿如摔倒一個無形的巨人，當梭羅雙腳踏回地面，他覺得呼吸回復順暢。

　　只是，還沒回氣，紅光一閃，吹起一陣怪風，一陣足以把人吹至半空的風，襲向梭羅。

　　雙腳被吹起，梭羅及時抓住懸掛旗子的繩索。風，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哈，很著急嗎？再著急點吧！你越著急，寶石的力量就越大。看吧，到底是那邊的小姑娘先被燒死，還是你先陣亡，看吧，哈哈哈。」托拉瑪面上的傷疤與他的笑容一起綻放，勝利的快感令他失去對痛楚的感覺。

　　那邊的火燒得猛烈，這邊的風力也越見增強。力量已經幾近用盡，握緊繩索的手漸漸乏力、鬆開。

　　人如同被龍捲風捲去的斷線風箏，被風吐出來，狠狠的摔到營帳左面的主幹柱上，滑落到地上，跌坐在那裏，梭羅的帽子掉在地上，人也是動也不動。

　　「梭羅！」置身火圈裏的羅莉塔，雖然遠看似是處於凶險，其實火圈與羅莉塔之間還有一點距離，縱然這樣，被圍困烈火之中，也夠讓人驚嚇了。梭羅的處境，卻讓羅莉塔忘了恐懼，眼裏只有那個跌坐遠處柱下毫無反應的人。

　　「嘿嘿，這樣就完了嗎？梭羅也不見得有多厲害嘛！」托拉瑪放開手，讓手上的紅寶石回到胸前，懸垂著。他慢慢走向地上失去知覺的人。「讓我揭開梭羅的真面目吧。」已經來到梭羅跟前，托拉瑪略略彎下身，向梭羅的面上伸手。

　　「梭羅！梭羅！快醒醒！」羅莉塔放聲叫喊。

　　根本無補於是。

　　手指離開面具只有一寸。

　　已經到了無法易轉的地步吧…

　　手指驟然停住，還沒有拉開梭羅的面具，托拉瑪卻急速退後。羅莉塔看不清發生什麼事，索多瑪父子的角度就能看得很清楚。在托拉瑪靠近梭羅之時，本應是失了知覺的人，卻一個飛腿踢起，托拉瑪及時躲開。

　　「還未死翹翹嗎？滿頑強的！」

　　梭羅扶著柱璧，站了起來。

　　「我就讓你再也站不起來…」托拉瑪摸向胸前。「啊…！」右手撲個空。

　　「你在找這個嗎？」梭羅提起手，垂在他的手中，正是一顆紅寶石。原來撞上木柱真的，失去知覺卻是假裝的，目的是為了讓對手鬆懈，乘機奪過敵人倚仗的強大武器。置之死地而後生，是百用不厭的計策。

　　「你…你…」托拉瑪知道自己中計，失卻有恃無恐的武器，不由他不慌亂。「別得意，以你現在的狀況，單憑我的飛刀就可以搞定你。」言畢，他再次擲出兩把飛刀。

　　和剛才不一樣的是這兩把刀的刀柄是純金色的，速度比剛才的飛刀快很多。不過梭羅也不慢，及時把手握的紅寶石擲出，然後絲毫沒遲疑，轉身衝向中央的火圈。

　　紅寶石在半空與其中一把飛刀相遇，撞過滿懷。刀鋒刺進了寶石的中心，然後一同墜地。刀與寶石在觸及地面一刻相分，刀鋒無損，寶石卻自心中裂成千百碎片，分散一地。

　　托拉瑪呆住半嚮，然後衝前確認眼前所見確是自己寶貴的魔石。寶石粉碎於自己射出的飛刀下，他無法說明這刻的感受，他只能跪跌在地上，呆呆看著一片紅色碎片。

　　那邊廂，梭羅已經來到火圈外。朝木柱正面的火圈有個較寬的缺口。梭羅毫不猶豫，頭一底，人便穿過缺口衝進火圈內。雖然未被火燒傷，但火焰的煙已經讓綁住在木柱上的人嗆得昏過去了。梭羅拔劍一揮，割開了繩子，搶前把昏迷的人抱扶好。把她擁在懷裏，以披風從頭罩住她，再以自己的身體將她護得嚴實，然後衝出火焰圍困。

　　即使火舌灸在身上，梭羅也無法覺知痛楚，一心全繫在羅莉塔身上。

　　「羅莉塔，醒醒！醒醒！」

　　恍惚間，羅莉塔的意識漸漸清醒，她感到自己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邊是讓她安心的熟悉聲音。

　　「迪亞…迪亞歌…」轉醒的人迷蒙間吐出呼喊。

　　梭羅略略一頓，但很快回復過來。

　　「羅莉塔，振作！」

　　「迪亞歌…」少女努力睜開眼，看清面前的人，她才完全清醒，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梭羅，你還好嗎？」帽子丟失，白色襯衣滿是擦出的破口，披風早已不成樣子，大腿上的血跡仍未全乾，狼狽得讓人不禁擔心他的傷勢。

　　「沒大礙。」

　　「梭羅！羅莉塔姐姐！」是波波羅向他們跑近，索多瑪跟在他身後。放眼看去，在他們本來被軍人脅持的位置上，那名軍人已經躺倒地上。

　　「是你們…」

　　「嗯，是爸爸。」波波羅很自然的再次喊索多瑪做爸爸。

　　索多瑪有點不好意思的搔頭說：「誰叫他想對波波羅動手…我不過賞他一拳，只是不知道他這麼不耐打。」原來剛才托拉瑪差點揭開梭羅的面罩時，波波羅急得想要走過去撿回父親掉到地上的弓弩，幫助梭羅。他一動身，就被那軍人發現，軍人想要刺傷他，索拉瑪一下橫㬹，撞跌軍人手中的劍，隨後立刻一個上勾拳擊中軍人的下巴。出乎意料的脆弱，軍人昏倒過去。這番風波後，父子倆再抬頭，已經看見梭羅衝進火圈。

　　「索多瑪先生的勇氣也不容輕視呢。」看見面前父子相視微笑，梭羅寬心。

　　「對了，那個團長是怎麼了？幹嘛呆呆坐在那裏哭喪著面？」剛才梭羅遇險，羅莉塔著急的心跳加速，連隨呼吸也變得急促，吸入更多濃煙，結果在梭羅重新站起來時，她就漸漸失去知覺。

　　「因為他目空一切，所以他輸得很慘。這樣也好，希望親手粉碎自己賴以自豪的東西那份痛楚，能讓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覺悟。這樣，或許我也可以放下當年那件事的恨…」索多瑪看著那邊背影黯淡得彷如失去一切，回想當年的遭遇，已經覺得是很遙遠的事，仇恨早已不能換回什麼，只差一個藉口去放下。

　　「呯！」亂風吹起的雜物無意將火引向了木柱頂上，火承風勢，將火圈的火捲得更近木柱，最終點燃了開端。木柱在火焰煎熬下，結果在這刻倒向營帳的布幕上。迎來木柱上火頭，布幕迅間燃起大火。

　　「啊！」波波羅嚇得躲在父親身後。

　　「糟了，留在這裏太危險！大家快點逃出去。」梭羅拔劍，走近遠離火舌的營帳那端，揮劍劃出一個缺口。

　　「嗯，我把這軍人也帶上。」索多瑪托起昏倒地上的軍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轉醒，但總不能把他留在這裏活活悶死。

　　「好，快從這裏逃出去！」梭羅回頭看了一眼，就對羅莉塔說：「羅莉塔，你和索多瑪先走吧！」

　　「梭羅，你要做什麼？」

　　「雖然是個卑鄙小人，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

　　隨著梭羅的視線，羅莉塔看見的是續漸被火圍困的托拉瑪。雖然四週是烈火光影，托拉瑪仍然沉迷在自己的沮喪當中，沒有半絲逃走的意思。

　　「嗯，你要小心…我在外面等你！」

　　四人穿過破洞逃了出去，梭羅則回頭走回火海裏。

　　「托拉瑪，快跟我走！」梭羅拉扯他的胳臂。

　　跪在地上的人無動於衷，嘴裏仍在喃喃：「我的寶石…我的寶石…」

　　那邊，燒毀的支柱已讓部分營幕塌下來了，允許逃生的時間已經不多。

　　梭羅果斷的舉手，朝托拉瑪面上就是一個巴掌，清晰的指印留在面上。

　　強烈的痛楚讓托拉瑪的眼睛回復了焦點：「梭羅，你…」

　　「輸了就輸了。這是為被你陷害過的人追討回來的！但是，如果你連生命都輸掉，你就是徹底的輸了！不管是想重新做人，還是捲土重來，你都沒有機會了！」

　　火，燒得更猛烈。

　　「我現在就要逃出去了。你要不要跟來，你自己決定。」

　　黑色的身影由火光中衝向出口；跪在地上的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站起來，跟上那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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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你我之間的火焰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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