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思睜開眼睛,眼前空間彷彿是個巨型棺材,除了四面牆和窗門外什麼都沒有。在這樣的貨櫃裡面醒來也完全沒有精神。
她跟其餘被香㵁府通緝的四人一同潛逃到地底社區,並租了一個40呎標準貨櫃暫住。長12餘米,寬約2米半,面積約30平方米,大概是300多呎。如此狹小的空間住五個人當然是諸多不便,只好寄望這裡並非長住,而是養精蓄銳想辦法重返地面,打敗紅蓮皇。
據關脩平所說,他擁有金鑰能解鎖秘密武器,然而要先登上一個島才能利用金鑰連接系統。如今該處由紅蓮皇親自把關,換言之要毀滅世界就必須先打倒紅蓮皇。
這是來到地底生活的第二天,今早關脩平獨自出門調查,剩下屋裡的四人,達斯負責看守水伊芙一同留守,至於巫老師和緹思就出門打算買點東西回來吃。
其實在他們當中,尤其巫行雨能夠駕輕就熟地駭入伺服器把局部的物件變成自己所需,就算要把手上一撮泥土變成泥鰍煮來吃也行。然而關脩平建議大家盡量融入社區才不會令人懷疑,而且經常駭入伺服器亦有被系統盯上的風險。至少關脩平事先從警察局偷來很多子彈不愁沒有錢可以花,生活要比其他地底人好多了。
至於關於車凱旋,他現時隸屬於軍方的伽藍隊,連外人都很難接觸到他,更何況是自己是個通緝犯。別無他法事情只好擱下,容後再議。
「對上一次跟師傅這樣逛街已經差不多半年前了。」緹思自嘲道:「沒想到現在逛的不是商場,而是這種像地下礦洞的地方。」
在她眼中路上遇見的居民個個都十分髒,像礦工一樣,衣服也很久沒有洗。但地底下水資源十分珍貴,說不定再過一星期自己也變成那樣子。
巫行雨微笑回答她:「不妨把現在的經歷想成為一趟自我發現的旅行吧。這裡到處都是新事物,一切都如此新鮮,就當作逛當地的地下街嘛。」
「什麼旅行,被迫離鄉別井去到荒蕪之地,這明明叫做流放。」
「即使是流放也不能向現實低頭。政權越要我們活不成,我們就越要努力活下去,不能妥協。」
「我也明白這道理……」緹思又感到不好意思,「其實我不該跟師傅埋怨的。」
「呵呵,師傅我完全不介意,徒弟越麻煩越可愛。」巫行雨指向前面說:「就是那裡,我記得那大排檔有飯賣,那就不用吃蟲啦。昨天看到那些小孩吃蟲就覺得有點嘔。」
於是二人來到大排檔,這裡有不少食客頗為熱鬧,排隊付錢的大叫來一碟「螳螂捕蟬」似乎是這裡的招牌菜。
「是當我們黃雀嗎?沒想到會有見到這四個字居然是菜名的一天。」緹思站在櫃檯前看傻了眼。
「不知道菜裡面有螳螂抑或是蟬呢。」
「兩樣都不想吃啊。反而師傅妳適應得太快了吧。」
「那不如旁邊那個,神秘肉蓋飯。」巫行雨指向餐牌上另一道菜,是大排檔裡面最貴的料理。
緹思皺眉答:「那不是神秘的肉蓋飯,是神秘肉的蓋飯。在山洞裡面捉的不知道會不會是蝙蝠肉……」
「要吃過才知道──」
櫃台的廚師大力把菜刀砍在砧板上,喝罵二人:「妳們究竟是買還是來搗亂的啊!看不到後面有很多人排隊嗎?再不買的話我叫地藏幫來了!」
正當廚師發脾氣之際,忽然有個脫了隻門牙的少年氣呼呼地跑來跟廚師說:「揚伯伯,不好了!盤古幫他們大鬧街市,說要趕絕地藏幫!他們好快就要來到這兒!」
大排檔的顧客聽見後也停下了筷子,原本在排隊買飯的人也走了。
「嘖,兩位小姐今天不做生意了,妳們快滾!」廚師還沒把全部人叫走,正好幾個槍手已經找到上門。
其中一個戴太陽眼鏡的男人來到大排檔,一手把眼前餐桌的東西全掃落地,其他食客馬上雞飛狗走。
「昨天盤古大人顯靈,說這個街市該由我們盤古幫管!你這大排檔還想做生意的話就去盤古廟展示一下誠意,明白嗎?」
連剛才來報信的小弟也狼狽地溜走了,唯獨廚師一人拿著菜刀,忍著怒氣反駁:「這街市最初就是地藏幫忙開闢土地的,他們幫過我很多,倒是盤古幫我從沒聽說過你們有做什麼好事。」
「看來你還不明白現時處境呢。」那男人把手槍放在餐檯,右手姆指和食指作出曲尺狀隔空控制手槍,有點不可思議。
在旁看戲的緹思則把那些來搗亂的人諷刺一番:「就算淪落到最低賤的地底之下,人類還是想著怎樣搶地盤,真愚蠢。」
「依我說戴太陽眼鏡的人最蠢。」巫行兩在旁偷笑。
「師傅此話怎解?」
「明明地底沒有太陽,會戴太陽眼鏡的怕不就是腦袋有問題嗎?妳說蠢不蠢。」
「哈?」墨鏡男瞪眼她們,「是兩個沒見過的小妞居然敢頂撞本大爺,妳們是嫌命長了。把這兩個女的捉回去送給盤古老大生祭!」
「你們叫盤古的話那我就是女媧娘娘了!」
巫行雨大喝一聲,在她身後突然冒出巨蟒的黑影,站起來比成年人還要高!嚇得對方跌到地上,還不爭氣地慘叫。
「真、真是女媧娘娘!別殺我!」
「快回去找盤古大人報告!預言要成宜真了!」
不知為何,盤古幫的人緊張起來,墨鏡男二話不說就帶著手下掉頭跑了。就連大排檔的廚師也大惑不解。
「什麼預言?」緹思好奇問。
廚師嗤之以鼻:「好像是世界末日的預言之類,誰管它的。盤古幫那些人都很迷信,不可理喻。」
「迷信才不是不可理喻呢。」
「妳們也是那類人?不過剛才那位小姐變出來的蛇影是什麼,好像真的會魔法那樣……」
巫行雨笑言:「魔術而已。我本人就是當魔術師的。」
「哦!那真是厲害的魔術。為報答妳們,今天我請客,來告訴我妳們要吃什麼!」
緹思反問:「有沒有不是蝙蝠或者昆蟲的……我只想普通地吃一下豬肉雞肉而已。」
「妳這小妮子,想說沒見過果然是新來的。地底下面又怎能養豬養雞呢?」廚師續道:「不過要是妳們想吃好一點,可以到對面街市的魚販。那裡正正是盤古幫的地盤。」
巫行雨想了想,「不用了,給我四個神秘肉蓋飯,外帶的。我有錢可以付,別讓老闆你賠本了。」
看見巫行雨手上有幾顆子彈,廚師認得出是警槍用的便大笑起來。身上有全新的警槍子彈十之八九就是從警察偷來。
「好樣的!魔術師和她的跟班,我記住妳們了。」廚師亦很大方,說著笑著便送她們一盒「螳螂捕蟬」當作小吃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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