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才剛到來，春季賽開賽近在眼前，直播平台舉辦的小型比賽也到了尾聲，由ME眾望所歸奪下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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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公開訓練賽，就要將訓練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ME在賽訓組的指示下，幾次換上了青訓的兩名輔助，讓他們試試身手，順便當作是對觀眾的初次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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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齊也上過一兩次，但許久不曾參與訓練使狀態影響不小，他在試完後確定自己只剩打中游隊伍的水平，就更心安理得窩在訓練室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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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比賽打就該竭盡全力，眾人對這次的平台賽結果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直播平台舉辦的比賽無法邀請聯盟所有戰隊，像ME所熟悉的DTG、JSC，乃至於TR都不曾參加，打起來實在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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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支戰隊皆是在轉會期間有過巨大變化的隊伍，不參賽倒是在理解範圍內，只是贏得太過容易，讓幾人產生了一絲絲的不真實感，好像其他人都在陪他們訓練賽演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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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是當中最沒有這份疑慮的人，他對於錢這件事的態度向來是「該拿就拿」，一點也不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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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沒必要事前就先自己設網繞進其中，影響心態也使得狀態下滑。要是有任何顧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賽場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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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賽的首戰對陣隊伍，照往例為上一季秋季賽的冠亞軍戰隊，也就是ME對上J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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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老對手，他們理應對彼此熟悉無比，但JSC在轉會期間一連少了三位主將，補上空缺的有另外買來的選手，也有提拔上來的新人，整支隊伍大翻新後幾乎不見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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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第一場的BP還稍有顧忌，提防著對面的應變。正式開打後，實力如何暫且不提，就配合度而言簡直不堪入目，只能用一盤散沙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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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最後勢如破竹奪下本場比賽勝利。一局Bo5，三比零的成績，擊破基地時各自都有點不敢置信，摘下耳機來小聲地互相詢問：「這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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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開始的比賽，結束時連五點都不到。五人以張澤青為首和對面握手致意，都能感覺出對面幾人的手冰冷還帶著顫抖，不似剛打完比賽的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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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賽區的場館格局簡單，賽訓組坐在台下靠前排的位置，選手一下來就能簡短復盤。但這次贏得太輕鬆，沒什麼好講的點，教練只好挑幾個細節出來強調，完了以後也忍不住道：「還能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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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JSC大翻新翻成了車禍，又或者是五個人剛組成，磨合度不夠，賽場上總是各打各的。就連張澤青在局內看見他們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的默契，都要替人家多擔心一句：「你這麼走就要被榮恩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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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剛說完，柯榮恩從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竄出，和白堯安配合到位，一控一刀將人擊殺，他的隊友甚至來不及掉頭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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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這句話在賽後被放進了語音回放，搭上後續發展，更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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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才第一場而已，JSC的實際狀況如何，還要等經歷幾場比賽後才能看出來。但他們好歹也是上屆世冠亞軍，和ME可說是五五開的強隊，一朝傾覆成這般模樣，任誰都會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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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因而興起一種說法，認為JSC先前之所以能打進總決賽，靠的只不過是中野聯動和射手穩定輸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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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ME幾個人七嘴八舌還在復盤剛才的比賽。時隔幾個月再次站上比賽席令人意猶未盡，即使贏得不太盡興，也解了不少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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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坐在車子最後排，和柯榮恩討論起台下粉絲的歡呼聲與場館概況，中間夾著閉目養神的白堯安；他們前面，方祐年和邱墨生進行著小型復盤，反省自己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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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紅區那個繞後點不太好，應該要從下面繞才能省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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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從下面繞可能會被對面後排發現，位置相對也差。往上走雖然花時間，但是更保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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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根據局內情況來判斷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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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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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張澤青身子向前傾，貼著邱墨生的椅背道：「你那個繞後已經夠帥了還需要思考？蟄伏兩分鐘，換來全場高光，你竟然還覺得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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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並非認為邱墨生太過自謙，只是在開玩笑罷了。邱墨生的優點與缺點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對待遊戲一絲不苟。以職業選手而言，這當然不算壞事，但有時執著過深就容易廢寢忘食，被人逮到熬夜整晚反覆練習基操都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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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雖然不擅玩笑，相處久了也聽得出張澤青這是在變相誇他，一板一眼回道：「沒有兩分鐘，是一分五十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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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在第三局打出了相當亮眼的表現。前期先是中規中矩清兵線、占視野，十二分鐘後在對面紅區蹲守近兩分鐘，終於蹲到JSC打野來拿紅。趁著自家隊友在另一頭聲東擊西，他從後方悄無聲息繞出，借此來個甕中捉鱉，打出零換五的完美團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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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當下就誇過一輪邱墨生了，現在沒必要再誇，以免他情緒浮動而過於驕傲，雖說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在他身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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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JSC狀態很差，不要太把比賽結果放在心上。」從上車起就閉眼到現在的白堯安突然說了句。張澤青轉頭看他，眼睛還是闔上的，「等之後復盤，有需要更動的地方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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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這是要喊停話題的意思，邱墨生坐正身子，調整個舒適的角度後跟著閉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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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沒有人能陪自己復盤，方祐年回頭往後排望去，張澤青也要睡了，柯榮恩則戴起耳機看向窗外，擺明了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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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沒辦法，只好拿出手機來解悶，聽著車子行駛的聲音直到外頭下起雨來，淅瀝淅瀝地蓋過一切聲響，比方才無聲時更顯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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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點開社群網站，官方的比賽回放剪輯第一篇就跳出來，是剛結束的ME對陣JSC，光看縮圖便知道是邱墨生繞後切C的那場團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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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方祐年這支帳號不常與人互動，往下滑了許久都只見到聯盟官方的熱門貼文，純粹且單一得可憐，好像除了比賽以外再無其他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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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索性自己動手去找各家俱樂部的帳號，從ME到JSC，再從TR到DTG，確認大名單上的選手ID與本名，並將其牢記在心，以免下次遇到人又叫不出名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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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滑了眼DTG的官方貼文，順便看完了選手定裝照，途中瞥見他們俱樂部自己製作的賽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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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TG明天才有比賽，對上的是某支替補席位的次級戰隊。自從聯盟兩年前改了規定後，次級聯賽的戰隊便無法直升進聯盟獲得永久席位，同理也不會再有隊伍降級，但次級每年都要重新打一輪席位賽來確保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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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級聯賽也不是全無強隊，但資源上與聯盟隊伍本就難以比擬，DTG這場大概沒什麼壓力就能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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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再看一眼這張賽程表。他對聯盟排定的賽程沒有意見，但有一點不得不小小在意一下－－ME和DTG的比賽定在了常規賽的最後一日、最後一場，四月末的夜裡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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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才三月初，常規賽剛結束第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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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向椅背躺去，吁出一口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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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想抱怨，他只是……算了，他的確想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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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頭再一次望向隊友們，躺的躺、睡的睡，還有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沒人能聽一句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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