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新人類法案運動,萬人響應號召上街,推倒法案失敗多名異見人士被捕,駭入公共廣播揭發政府的洗腦計劃,百萬人佔領廣場,武裝革命,坦克進城……
一幕幕已經遺忘但又令人懷念的畫面在龍王窟居民的腦海中一一浮現。由最初一群長者跟隨殷姐演講,到後來追隨殷姐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漸漸回憶起另一個世界的經歷。那些被遺棄的、走投無路到龍王窟的人,現實中也是受政府逼害的一群;明明是不能夠忘記的事情,雖然說是被洗腦,但他們也無法不責怪自己的善忘。
明明只過了兩年,回頭看卻很遙遠。那時候人人雄心壯志、滿腔熱血,誓要奪回自由,把獨裁者趕下台,天真地想改革國家,甚至獨立建國。不過那些夢想都消息在現實生活之中,生活迫人,每日營營役役,只求活在當下,把過去和未來都忘記了。現在回首,除了找回失去的記憶,更重要是重拾消失的感情。
恢復記憶的地藏人決定把黑幕象徵的地藏廟拆掉,發誓今次一定要重返地面;那麼最後的阻礙只剩下那些保守派的盤古舊部,他們依舊封閉關口不願跟地上政府扯上任何關係。
有見及此,今天殷姐等人在貨櫃屋內開會商量對策。
「果然記憶是最重要的武器,無論是有形的記憶抑或無形的物證。」殷姐說:「如今舊地藏人已經在摩拳擦掌要重返地面,剩下只需說服舊盤古幫就行。既然要與盤古人談判,我想這正是機會讓我們推選領袖;尤其以後我們更要面對整個香㵁政府,這是大規模的抗爭需要有人領導大家。」
水伊芙舉手說:「大姐自己當領袖不就好嗎?大姐看起來什麼都懂。」
殷姐搖頭拒絕:「一直以來包括打倒地藏和盤古都是你們幾位奮鬥的成果,我只是後來加入……而且我還不是真人呢。我想由人類來領導這場戰爭比較合適。」
關修平附和道:「相同原因我也無法擔當領袖,我同意應該由人類做主。」
「不要連關大哥也說這麼傷感的事情嘛,你們都是有感情的人不是嗎?」
達斯說:「甚至比某些冷血的人渣更有資格當人。」
「只是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滿足了。」就連一直對關脩平也有幾分顧忌的達斯亦接納了他,令他感到欣慰。
『會長……』
眾人一同望向角落,角落處緹思正在照顧著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的車凱旋,但他經歷過死亡意識曾與肉體短暫分離,到現在意識雖然固定在已復原的身體內,不過靈魂好像缺失了一部分那般,行為語氣也表現得像機械人,剛才喊出的聲音也像合成器發出來的。
要不是緹思及時把他救回來,車凱旋大跟其他戰友一樣完全被改造成為戰爭機器了吧。
「會長……」車凱旋反複唸著。
巫行雨說:「車同學似乎想提名緹思當領袖,這不是很好嗎?這裡大部分人,不對,是包括我在內都因為好徒兒而相聚一起,這就是緣份。」
「姊姊擔任領袖我當然支持。」
「伊芙也覺得司大姊很適合當領袖。」
脩平同意:「她是第一個無條件願意相信我的人,我也是一樣。」
殷姐笑道:「我也覺得是個很好的選擇。」她想起昔日並肩作戰的情景,現的緹思比較低調,甘願當配角配合他人行動;到現在她已經是獨當一面、眾望所歸的領袖之材,果然人要有所經歷才會成長。
只有緹思有點擔心自己表現,「若要我領導整個組織,還有跟盤古幫談判我怕應付不來……」
弟弟答:「會長!不用想太多,就把一切當成靈魂研究同好會的學會活動吧!我們也在會長身邊,會長只需要做回自己便可。」
緹思望望眼前人,在一個小小的貨櫃屋內彷彿回到大家放課後一同聚在活動室研究超自然課題一樣。她深呼吸一口氣,便提起精神說:「好!朝華高中書院靈魂研究同好會重新啟動!十一月活動計劃,目標討伐人造大日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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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乳臭未乾的小子真的打算推翻紅蓮皇嗎?」
會議地點:龍王窟盤古幫某大宅。
會議成員:盤古幫與緹思等人各佔一半,在場約二十人。
緹思坐在長桌的對面回答:「當然。你們也不是記起那些遭受暴政壓迫的歷史了嗎?」
盤古幫其中一名首領說:「就算沒有那些記憶,龍王窟內沒有一人不仇恨政府。可是回到地面那就是警察國家,到處都有監控,就算我們兄弟願意解除地界放行,不出半日全部人都要被抓進監獄裡。」
另一名首領附和:「如今龍王窟只計壯丁亦是數以萬計,假如所有人一同遷往地上就太明顯,但若然只有一千幾百人偷渡到地面就一事無成。你們最好是有什麼好方法能夠說服兄弟們。」
緹思胸有成竹回答:「有方法,而且對你們肯定有好處。」
那是他們想出的瞞天過海的秘策。資金、武器全部準備就緒,尤其龍王窟本來就是非法軍火走私中心,可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盤古幫一眾首領聽到緹思的方法後便認真地思考起來。當中有人說:「這將會是一場戰爭,要死很多人呢。」
緹思答:「一定會有人犧牲,我也可能是當中犧牲的人,但我保證所有人的鮮血都不會白流。越是有價值的東西越需要付出,不是嗎?自由從來都不是免費的,但我同樣保證絕對會讓那些剝奪我們自由的人要付上最沉重兼且是他們付不起的代價。」
──砰!
「就這麼辦吧!」其中一名首領表現激動,看來他早就看不過眼目前的社會狀況。至於其他人互相觀察對方,沒有反對聲音;大家反而到最後相視而笑,彷彿大家一直就在盼望這一刻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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