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高中書院六樓有個神秘房間,傳聞裡面住了一位美女,但學生每次去都看不見人,偏偏夜晚從校外看就很常看見燈光和人影。據說有次管理員巡夜好奇開門,也許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之後就足足病了七天。又有傳每逢下雨天門外便會聽見風鈴聲,今天也是一樣。有人說裡面住的是書院的守護靈,又有人說裡面住的是以在書院發生意外喪命的學生……
「但真相是,她純粹是個笨蛋女巫。」
翌日,緹思等靈魂研究同好會一行四人來到神秘房間門前,她先是順時針轉動門把四分之一圈,再逆時針轉半個圈,聽見咔嚓一聲才把滑門推開。
「老師把門弄得如此複雜有何原因?」車凱旋問。
「就她覺得很酷。」
推門後看見房內只有四面牆壁,如同傳聞空無一人卻一直傳出詭異的風鈴聲。不過緹思伸手一抓,眼前景色便出現褶縐,扭曲變形,成了一幅掛布給緹思拉下來。據說那是一種叫靈影投射的技術。
幻象背後房間凌亂不堪,資料紙張隨處散落地上,書本也是亂堆得把房間弄成雜物房一樣,唯獨有位古裝打扮的女子凌空躺著遠離俗世和地上垃圾,仔細看她好像武俠小說那般只是躺在一條繩子上。
「親愛的徒弟呀,我就知道妳會來。」女子沒有回頭,只是專心在讀手中小說。
「靈魂課學生都準時出席,反而妳無故曠課。妳居然還有臉自稱是教師。」
「呵呵,學生不是最喜歡自修了嗎?」
「我明年要考大學了,靈魂科不合格的話唯妳是問耶!」
「妳怎可能不合格。至於其他人嘛,他們根本沒有才能,只不過貪好玩才選修靈魂科以為我不知道?」白衣古裝女子從繩子下來,走近看看緹思一行人並笑道:「初次見面,各位同學好。你一定是緹思的弟弟達斯,旁邊的是凱旋,再來背後是伊芙。原來都長得這麼可愛。」
車凱旋恭敬應道:「久聞老師大名,奈何一直無緣相見,還望見諒。」
「不用對那女巫如此有禮貌。本身初次見面已經很有問題,她明明是靈魂研究同好會的顧問老師呢!」
「別這麼說,我知道巫老師在學術界可是翹楚,靈魂學很多研究都是基於老師發表的論文。」
「要是那麼厲害怎會跑來這裡當高中教師,肯定是闖禍了吧。」
巫老師洋洋自得笑道:「一如以往親愛的徒弟依舊得勢不饒人,人家以為你們來是有事相求。假如沒事的話我就送客囉。」
「喂,女巫……事情妳知道多少?」
「妳摸摸看妳裙子的口袋。」
緹思照做,竟然掏出一張不屬於自己撲克牌,而且卡牌正面畫了一顆五芒星且中間有眼睛。
「這是昨晚我們在家裡看見的神秘圖案,妳是怎樣知道的?」
「並非只出現在你們家。昨夜凌晨騷靈期間,很多戶人家都見到類似的圖案,有些是用粉筆在牆上塗鴉,在廚房則是打翻鹽瓶用食鹽排列成五星形狀。這次騷靈鬧得很大,雖然政府暫時把消息壓了下來,但應該瞞不了多久。」
「亦似乎瞞不過老師的慧眼。」
「車同學,你看看那邊的水盆。」
盆上水光蕩漾,不可思議地映出各種幻燈畫面。車凱旋周圍看也找不到投射機,其實又是巫老師發明的一種靈魂術。萬物有靈,聽風知天下傳聞,見雨觀地上流影。巫老師曰:「風雨盤裝的是雨水,把天下八卦事盡收盆裡。所以車同學要提防雨水,也別在當風處說秘密喔。」
「是書上也沒有記載的靈魂術,真不愧是老師。」
「還是說回正題吧。」緹思把昨夜她們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巫老師,特別是遇見邪靈的部分,那是非常嚴重的事,稍有不慎就危及性命。
巫老師聽見邪靈亦收起了嬉皮笑臉,那些風聲雨水可沒告訴她有邪靈蹤跡,就只有緹思她們不幸遇上。但想了想她又笑了,知道緹思第一次跟邪靈交手竟然能全身而退也感到自豪。再三想,還是不太對勁,有可能事情比想像的更糟。
巫老師唸唸有詞:「去年政府築起圍牆擋下外界的邪靈,並持續狩獵市內邪靈,理應圍牆之內不會出現邪靈才對。若果有,也就是兩個原因。第一,我們市內尚有漏網之魚。還記得去年『天陽村事件』嗎?只是幾個邪靈就造成數千人慘死。但這並非最壞的情況,假如妳昨晚遇見的邪靈是從牆外而來……那就要出大事囉。」
「那關於這五芒星符號女巫妳怎麼看?妳說昨晚多處出現相同符號,會不會是靈界發給人間的訊息?」
「原來如此。這我就明白。」巫老師暗自點頭微笑。
「明白就快說啦,別賣關子!」
「哎呀,原來親愛的徒弟妳不認識這符號呀?妳打算怎樣,想求為師告訴妳答案嗎?嘿嘿。」
「妳不只外表,連內心也相當幼稚。」緹思嘆氣投降,「徒兒懇請師傅回答便是。」
「五芒星內一隻眼,瞳孔是火焰之柱,那符號就叫做『舊印』,是從美國人洛夫克拉夫特所創作的小說當中擴展出來的克蘇魯神話的一個虛構印記,通常用來避邪就像中國的葫蘆。」
巫老師一邊說,一邊用靈力把原本手上的小說飄到緹思眼前。
緹思接過小說問:「即是什麼意思?假如那印記有用的話我和車凱旋昨晚就不會被邪靈襲擊,還差點死了。」
「那東西只是虛構創作當然沒有效果。」巫老師說:「原本我就在想騷靈為何要周圍塗鴉虛構符號,不過我現在有些頭緒。話說你們通報邪靈的事了嗎?」
緹思搖頭,「暫時只想到要通知老師妳而已。」
「在克蘇魯神話的世界觀裡面,那些邪惡的存在,或者正確一點說以地球人的觀點來看那些邪惡的存在,通常都是來自地球以外……嗯。你們幾個先回去吧,邪靈的事我會處理。」
「那我們先走囉……啊。」緹思很少看見巫老師如此認真也不便打擾,只是離開前又想起一件事不吐不快,「對了,女巫妳可不可以換套衣服別穿古裝,學校鬧鬼鬧得熱哄哄的,同學以為我們靈魂研究同好會是養鬼招邪呢!妳叫我怎樣招收新會員。別再敗壞我們名聲了,老師。」
「我什麼都聽不見,人家就喜歡穿這樣,這樣很酷不是嘛。」
自稱世上最酷的女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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