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快將入冬,天氣漸冷。在香㵁市以東二百公里外的海面上發生一場人類與蟲族的交戰,那些飛蟲比人類還要巨大,節肢的手佈滿倒勾,直穿車凱旋的頭顱,扯出腦漿血肉橫飛。車凱旋從半空緩緩落下,在最後的走馬燈他回想起這一個月的戰爭,假如再來一次的話會否有不同的結局……可惜人生沒得重來。
這不是遊戲。
……
……旋。
「車凱旋!」
「是的,長官!」
「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都不知你這小子怎樣混入突擊隊的。」
車凱旋回想起新兵訓練的最後一天。還記得教官宣布他編入伽藍第一突擊隊的當刻,他可是得償所願滿心歡起。伽藍第一突擊隊是人類對抗邪靈的最精銳作戰部隊,擁有最先進的第二代伽藍系統……
伽藍系統也是個令人懷念的詞。車凱旋第一次接觸伽藍系統便要再回溯多一個月前的記憶。伽藍此語源自伽藍神,相當於佛寺的守護神、護法神,又稱伽藍菩薩。當然像車凱旋這種加入伽藍隊的也只是個普通凡人,不過他們能夠駕馭伽藍系統,那是討伐地外邪靈的唯一武器。
所謂邪靈,它們不屬於物質界,只能用靈魂法術對付。但地外邪靈顧名思義更是來自地球之外的靈界,就連地球上的法術亦無法傷害它們分毫。因此「大災厄」發生時人類可是束手無策、血流成河,直至軍方發明伽藍系統才勉強為人類文明續命。
他回想起當時身處一個漆黑房間可謂伸手不見五指。自己則被束縛在椅上,四肢都被椅子鎖緊動彈不得。黑暗中左右兩側有兩行平行的光點,似乎都是眼睛會發亮的士兵。其中一對目光走近他,無言地用注射器插在車凱旋的手臂──車凱旋腦袋先是有無數蟲子在亂爬痕癢至極,接著就是猛烈的電擊痛得他不斷亂掙,卻四肢被拘束只是不斷發出金屬的撞擊聲。那個痛苦經驗可是他畢生難忘。
「車凱旋一等兵。你能看見我伸出幾隻手指嗎?」
車凱旋定神過來,汗流浹背,集中望向眼前軍官的手並答:「一隻手指。」
「答錯。你再認真看看。」
車凱旋緊皺眉頭,用力盯著軍官的手,忽然他的視界冒出了一行文字:已接通伽藍系統,同步率玖什百分比──
靈視模式啟動中……完成。
「六隻手指。」
「很好。」軍官隨即解除車凱旋的拘束,並道:「下一步召喚出你的武器吧。」
車凱旋握緊右手拳頭,便見耀眼金光收在掌中,一枝泛著靈氣的長矛憑空現形。
「果然像報告那樣,你跟伽藍系統有著極高的適性。以後你就用這把長矛刺穿邪靈的心臟吧,車凱旋一等兵,」軍官滿足道:「歡迎你加入伽藍第一突擊隊。」
當時伽藍隊的主要敵人是來自外太空的名為夏蓋蟲族的邪靈。巫老師說得沒錯,人類的真正敵人正是來自外太空。
夏蓋蟲族體積大約十倍於人類,全身披著黑色蟲甲堅固無比;甲上有對扁平半圓形的翅膀能使它們在空中不規則地飛行,且像飛蛾翅膀般帶有腐臭鱗粉,對人類來說是劇毒;又有如節肢昆蟲般的肢體從頭部伸出,異常噁心,大概就是它們的手;同時亦有十條腿,三個口,口的部分別能噴射火焰、毒汁和蟲卵,均是致命武器。
車凱旋意識漸遠,下一幕是一個星期後的回憶。
──緊急廣播!港區上空發現一隻夏蓋妖蟲,請所有市民立即到寺廟避難!以下重複:港區上空發現……
「車凱旋一等兵!你是太閒了嗎?給我回來!」
「抱歉隊長,就算違抗軍命我也一定要行動,這是我加入伽藍隊的目的。」
那天車凱旋正在附近進行實戰訓練,聽見敵襲消息後他切斷無線電頻,孤身飛往港區。時間是下午四點,日期是星期一,剛好下課時間港區街上擠滿學生──果然飛近現場便聽見市民悲鳴,一隻夏蓋妖蟲在港區上空高速盤旋嚇得人們慌忙亂逃。
「糟了!」
車凱旋眼見夏蓋妖蟲鼓翼投下鱗粉,在妖蟲下方正好有幾個學生走避不及。於是他孤注一扔出長矛擲向鱗粉,兩者在半空爆炸、互相湮滅!可是這下子也吸引到妖蟲注意,便轉了過去衝著車凱旋急速接近──
敵人是比自己大十倍的巨型妖蟲,它的手從頭顱伸出約七米長,朝向車凱旋的頭顱刺了過去!
但見車凱旋分成七個七色幻影,其中一個分身雖被妖蟲擊落,餘下六個分身則各自召喚伽藍長矛劃過妖蟲身體,在雲間濺出一場綠色的雨!巨大黑影殞落大海,車凱旋亦筋疲力竭降落地面,幸然總算殺死妖蟲。
「那個……謝謝你,你好厲害。」女生大難不死,她非常感謝車凱旋。
車凱旋抬頭一看,對方正是朝華高中書院的女生──
「會長!」
「欸?」女生有點害羞,向車凱旋躬身道謝。「要不是伽藍隊及時趕到,這裡一定會死很多人。市民會永遠支持伽藍隊的」
「不用謝,這是我們的工作。」車凱旋苦笑道別,心想會長又怎可能會在這裡。
不過他發過誓一定要保護會長和她的弟弟,這是車凱旋輟學加入伽藍隊的唯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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