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Cycas 39　流氓

副駕始終維持著上揚嘴角，汪翊寧總感覺不太妙，為避免自己需要去警局一類的地方撈人，保險起見還是開口問道，「至少跟我說，妳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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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胡筱婕從手機上挪開視線，瞥了眼擋風玻璃，「這要去哪？」

「……別轉移話題。」汪翊寧握著方向盤，兩人在下山的途中，尚未決定目的地。

「喔……」抿了抿唇，目光又回到手機上，「姓姚的那麼要面子，給他點顏色而已。」

虛張聲勢不就是因為自尊心太強？她草草將剛才錄下的影片剪接後上傳，想實測看看，這人的名聲還能多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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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解釋，駕駛僅僅一瞥，語帶嘲諷，「有時候真不曉得妳聰不聰明。」

什麼意思？胡筱婕皺眉、瞪過去，陰陽怪氣，莫非皮在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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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理會女孩的眼神威脅，「跟妳說正經的。」在正事上，汪翊寧可不會退讓，尤其胡筱婕時常不知輕重，拳頭比嘴快。

誰料，她話鋒一轉，「那我也問你正經的。」口吻聽上去嚴肅許多。

「什麼？」錯愕讓人不由自主地握緊雙手，而且男人很困惑，為何非得挑開車的時候問？轉動方向盤，漸漸駛往路肩。

女孩面上帶著躊躇和忐忑，「實習生的考試，很難嗎？」

坦白說，汪翊寧其實不清楚，資訊與法務天南地北，而招募由人事部門負責，不論哪個環節都沒有能置喙的餘地，但這不妨礙他藉機揩油兼捉弄。

「怎麼？帝大的，會怕考試？」

雖然態度滿是不服氣，女孩仍抬起手、捏起一個手勢，「你就不能透漏一點點——細節？」

臨時停妥車，拉起排檔桿，「這要看妳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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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為何霍大哥身邊會跟著這種人？胡筱婕蹙眉，忿忿不平一直從嘴角漏出。

起初，汪翊寧貌似看在年紀、交情和自己的出拳速度退讓幾分，而越熟悉則越發不客氣，各種挖苦調侃都來，時常把她激得直跳腳。

「你佔的便宜還不夠喔？」光想就有氣！刻意弄在鎖骨上，害她得在近端午的夏日穿外套。

「別牽拖，上次是妳自己要求的。」男人輕飄飄地說道，事不關己的撇清責任。

聞言更是火冒三丈，胡筱婕強壓下想訴諸武力的衝動，畢竟這個看似斯文的男人，身手說不定比自己還矯健俐落。

憋了半天，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譏諷，只擠得出一句，「……無賴。」

被他鏡片下的文雅溫和給矇騙，傻傻地答應告白，根本是挖坑給自己跳，為人正直的霍子璋，怎麼會有個如此狡猾的下屬？忍不住埋怨道，「霍大哥知道你這麼陰險嗎？」

對方非但沒有正面回應，還嘻皮笑臉地調侃，「後悔了？」

在狹窄車內仍表現得迎刃有餘，與初識時的孬種模樣截然不同，胡筱婕恨得牙癢，卻也拿汪翊寧沒轍。

「妳主動點，我或許還考慮。」

天曉得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多少，但為了日後實習和就業的順遂，胡筱婕捏了捏掌心，勉為其難的湊過去，正要往男人側頰一抿——

「唔！」

後腦勺被扣住，男人的強勢氣息令她猛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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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筱婕曾說過，班上同學多半把她當成男人婆，汪翊寧並不認同，也許是年齡有部分差距，他始終把胡筱婕當作「女孩」，即便個性粗魯冒失，還是有些細膩特質，讓人難以忽略。

帶著刁蠻的真性情，同時理性、有條理，嘴裡說著不需要談戀愛、不該被情感左右，可不時流露出的依賴訊號，又與宣稱的相違背。

實在有趣，一開始她還會想掙扎，知曉兩人體格和本領上的差距後，很快便投降，也不知道她是屈服於男友的身分，還是他的精實腹肌。

與高挑的霍子璋相比，汪翊寧就是個沒多大存在感的助手，既不高挑也不英俊，平時戴著眼鏡，一副人畜無害的瘦弱模樣。

上司也曾揶揄道，若真要比喻，霍子璋自己是坦克，而汪翊寧則是專躲在他背後放寒冰箭的筋肉法師，不過，汪翊寧對此表示不置可否，畢竟他從沒玩過線上遊戲，理解不能。

海軍陸戰隊退役的他，至今仍持續維持健身習慣，只是為人低調，才沒有被提起這段過往，當事人更不會無來由地自曝長處，以至於胡筱婕老當他是好揉捏的包子，直到床笫間的絕對優勢讓她吃足了苦頭。

無賴？那肯定沒見過世面，汪翊寧所使用的手段都還算溫和，包含到青旅把老闆要的「目標物」提來，駕輕就熟地遊走在灰色地帶便是他身為助理的業務。

也罷，年紀小、尚未進入職場，才保有這份天真，等開始實習，說不定會有所成長也不一定，不過，前提，胡筱婕必須靠自己通過考試。

「……放開！」

掙脫時的滿臉通紅，證實自己的看法絲毫不差，兩人之間絕非女孩單方面聲稱的肉體關係，就是當事人嘴硬、口是心非。

「這樣，不算數。」裝出一副可惜的模樣，表情應該相當欠揍。

「你！」能同時觀賞到羞赧和憤怒在她臉上交錯，「信不信我現在就坐過去！」

竟然想在逼仄的車內做愛，汪翊寧莞爾，果然經不起激將，「可是，車上沒有保險套。」

氣焰瞬間消了下去，咬著下唇，苦惱的糾結該如何解。

胡筱婕認真過頭的性格汪翊寧也清楚，所以見好就收，「騙妳的，我接觸不到招募。」

「混帳！」

胡筱婕解開安全帶就要伸手揍人，被汪翊寧反手箝制住。

「作弊！」

懷裡的女孩極不安分，不斷使用蠻力想掙脫束縛。

「妳也知道『作弊』兩個字怎麼寫。」

「……好啦。」她放下拳頭、不服氣的癟癟嘴。

這請求無異於作弊，想必胡筱婕也明白，自己的無理取鬧會給男友帶來困擾。

總算安分下來，汪翊寧輕撫著她後腦勺蓬鬆的馬尾，「別擔心太多，說不定沒有進公司並不是壞事。」果然還是女孩子好，抱起來又香又柔軟，忍不住趁女孩分神稍微吃了點豆腐。

胡筱婕的問句把他拉回現實，「為什麼？」

「資訊部門，明年預計會換一名主管，已內定。」

汪翊寧入職至今未曾見過現任主管，只與代理主管有過幾面之緣，神祕至極，而聽說繼任主管是由他推薦，尚未入職卻已敲定的人事安排，讓人霧裡看花。

「啊？可是，你不是說？……」

「所以，沒合格不用勉強。」

雖說進了公司便能每天見到，可把小女友丟進一個不算熟悉的混雜環境，他並不放心。

「喔……那你手可以不要亂摸？」

「我又沒怎樣。」汪翊寧自認為還算安分，但顯然女孩不這麼認同，掙扎著想推開他。

「別老是偷親——唔！」

比起歡愛，汪翊寧更喜歡親吻，透過唇瓣交疊能清楚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而飛馳心跳則顯現女孩藏不住的心思，指尖撫過她赤紅的耳廓，兩人呼出的氣息炙熱，連帶著車內的氣溫都提升了幾度。

「很熱啦……」

至少不像上一次，掙脫不了就咬人，女孩隨便找了個藉口將他推開。

可男人還意猶未盡，「把外套脫掉。」不然，冷氣開再強都是徒勞。

這句話顯然給了女孩與眾不同的暗示，她揪著領口的拉鍊不肯放，「……不要。」

「在妳眼中，我是整天想著那種事情的色鬼？」

「對。」胡筱婕點頭如搗蒜。

「真令人受傷。」

臉上閃過心疼的表情，可惜只有一瞬，「……我不會再上當的！」

「對，妳最聰明。」汪翊寧發動引擎，「想好要去哪？」

最終還是脫下外套、抬手搧了搧，「我肚子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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