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鸚鵡

大哥的效率一向無可比擬，風馳電掣地沒兩日就將協議擬定，並且讓李月的雙親同意簽字，她保住了目前的存款，也可以繼續上學，小姑娘的高興全寫在臉上，連連和霍子璋道謝。

駕駛座上的霍子霽倒是有點悶。

第一，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解他們只是坐在後座談法律方面的細節，可還是嫉妒地捏緊方向盤。

第二就是，李月很可能短時間不會跟他登記，畢竟燃眉之急已解，暫時不需要一個配偶，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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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後座的霍子璋沒來由地開始曝他小時候的黑料。

「我弟他小時候就很受歡迎，幼稚園的下課的時候，聽我媽說，每天放學牽的都是不同女孩子的手。」

「……」霍子霽默然，為什麼要說起這個？

「國中的時候在LA，個子還沒跟上外國人，常常被欺負，結果每個欺負過他的人都會倒楣，後來就沒人敢靠近他。」

「高中回來之後，他跟我一樣考上男校，但他那時候好像常常收到情書，沒有署名那種。」

「他剛考上帝國大學的時候，他不知道抽什麼風，非得要住校，直到在宿舍底下被愛慕者堵上，他才肯搬來跟我住。」

「那時候鬧得很嚴重，甚至曾經有室友偷拍他的生活照掛網路上賣，被他揪到，他就把那個人的內褲照和成績單掛在論壇上，還留什麼『電爪到此一遊。』……」

「霍子璋！」他再也忍不住，沒必要連這種中二過往都一併說出來！

霍子璋只要開始講話，就會像隻鸚鵡一樣嘰聒個沒完，只有母親能叫他閉嘴。

「嘖嘖，我講的都是事實。」

「妳知道他為什麼被老媽叫狐狸嗎？可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眼睛很像。他每次耍手段整人的時候，都抓不到尾巴，有動機卻沒有實質證據能定罪。對方跟他對峙，他還會瞇眼睛、怪笑挑釁，欣賞對方跳腳的樣子。」

「像他大二室友，照片被發上去，卻沒有軌跡能循，後來他直接癱瘓論壇，讓人摸不著頭緒，更找不到他的作案手法。」

「之後他就被爸叫去做公司的資訊業務。」

也解釋，為什麼霍子霽說自己有工作，除了自家公司，還有其他技術顧問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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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時候去登記？」霍子璋突然話鋒一轉，問起兩人的婚期。

霍子霽覺得李月可能不方便在大哥面前提，關於這件事情他們還沒有詳談，說不定李月也會想緩緩，「最近可能不方便。」

誰知道下秒就被小女友拆台，「登記要看黃曆？」

「……」

「至少先跟爸媽說一聲。」

把霍子璋送回公司，他還叮嚀兩人要找時間和父母吃飯，才進電梯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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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誤會後，兩人都有一段後知後覺的尷尬和羞澀，突然發現，跟自己談戀愛和上床的是小學同學，是什麼感覺？

「你小學那時候很受歡迎吼？」車上沒了其他人，李月突然開始陰陽怪氣，前後邏輯理清、終於知曉真相一樣，「難怪不準我去班上找你喔~」

「……」

過了這麼久，還記得剛開始霍子霽對她的不假辭色。

他當年只覺得很不好意思，班上那些男生，有些人很忌妒他的八面玲瓏，所以明裡暗裡地諷刺、揶揄，臉皮薄的他只好對李月發脾氣。

誰知道李月根本沒脾氣，不論怎麼擺臉色，她還是照舊來找他拿糖，放學跑去外婆家。

也許，比起親生父母在她身心上的凌遲，年幼霍子霽的冷嘲熱諷根本是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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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窈窈，妳知道吧？」

這個名字忽然從男友嘴裡出來，感覺怪詭異，李月擰眉，「她幹嘛了嗎？」

李月在便利商店被圍堵的事情，讓霍子霽有點警惕，平安夜表演已過去四個月，熱度不減反升，他覺得很異常，便查了一下，沒幾下就挖出源頭，來自同校一個叫做蕭窈窈的學生，近期在網路上散播李月的各種私人照片和個人資料。

「她有病？快要專題報告了，吃飽撐著吧？」李月沒好氣的說，「還是說，有可能是鄭齊君叫她幹的？畢竟她就是個花瓶，能搞這種事情給我添麻煩，不太像是她的作風。」在此之前，蕭窈窈頂多就是耍嘴皮子，沒多大能耐，所以李月也沒怎麼把她放在心上。

霍子霽透過在手機上植入的木馬，檢查過鄭齊君的所有3C設備，裡面沒有多少李月的照片或訊息，能找到的全部被他清除，並順手還原了一下硬碟。

同時，他上次也知曉三人之間的糾葛，那個叫做蕭窈窈的女孩子，是有點問題，但不太有腦袋，可能人生目前未止的挫折，都選擇用眼淚來解決。

那他有必要，再查看看其他的可能性，像是有沒有指使者。

「妳最近還是小心點，真有狀況，記得先搬去小別墅住著。」李月這幾天處理老家的事情耽誤，還是要回學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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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跟妳說……］

［馨：？］

［月：我們決定要結婚了。］

［馨：蛤？？？］

［馨：之前誰對結婚話題嗤之以鼻，現在？？？］

［月：呃……說來話長。暑假的時候再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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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李月的事情，溫靜穎一改常態、雷厲風行地命令他們當天就返回新竹。

當晚的飯桌上，霍家四口、包含剛搬來的外婆和李月全上桌。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lfCT4Xzg

李月沒想過這麼快就要和對方父母談婚事，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緊張的吃不下飯。

霍子霽只是稍微提及他們兩人想先登記的想法，就聽溫靜穎說：「我不同意。」

說這話的時候，桃花眼狠狠地瞪著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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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談戀愛是一回事，結婚又是另一回事。

李月心想，溫靜穎應該有從外婆那裡得知她原生家庭的複雜，她這樣的娘家恐怕是婚嫁的一大阻礙，遭到反對也實屬正常，她暗暗點頭，現階段或許兩人都先好好的專注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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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璋看看父親，父親一向以母親馬首是瞻，若母親反對，父親也絕對不會幫他們多說一句話；再看看弟弟，別揉耳垂了，再揉也不會馬上生出個辦法讓老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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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事情走向，好像都不在他們的預料內。

「你是不是欺負月月年紀小？想趁人之危？」

按照溫靜穎的邏輯，李月才剛脫離原生家庭，學業尚未完成、根基未深，這時候提結婚不就等於佔便宜？

「月月，媽跟你說，」她一手搭在李月手臂上，一手指著小兒子，並且以「母親」自稱，「求婚沒有準備鑽戒的男人千萬不能嫁！」

「……」來自桌邊三個男人的無語。

霍鳴軍覺得自己有掃到颱風尾，畢竟他當年，還是有補上的。

霍子璋覺得，老媽真的好愛鑽戒……這些年老爸送的，再加上她自己買的，十指都戴不完。

「媽，事出突然，我還沒去挑，會再補上……」

「鑽戒不應該早就先買好？！」溫靜穎怒叱，你小子還有理由了？

接著她風風火火衝進房間，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絨布小盒子，「月月，這媽給妳的，妳先收著。」她打開給李月看，裡頭是一克拉的鑽戒。

「這……」面有難色地推回去。

「不喜歡的話，拿去改就好了。」

李月腹誹，她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這不能收吧？

霍子霽無言，不是說好讓他補？現在塞一只鑽戒是什麼意思？

「……妳就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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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溫靜穎對霍子霽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並且痛斥他毫無計畫的衝動行事；在他們睡前，李月好說歹說，才讓溫靜穎打消把台中別墅過戶給她的念頭。

「當年，沒有婚戒沒有婚禮，她還不是傻傻地嫁了？」南宮娟喃喃著，霍家男人的沉穩體貼，這些年她一直看在眼裡，工作、地位、金錢、房產、車，溫靜穎方才耳提面命的東西，對她來說都只是身外之物。

「外婆不用擔心，我們心裡有數。」李月現在改口叫南宮娟「外婆」，霍家人今天的態度就是把她當作家人，她剛脫離父母，現在又收獲一家人，這些叮嚀對她來說很溫暖，再沒什麼可挑剔的。

「平安幸福就好，兩個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外婆塞給她一個小平安符，讓她隨身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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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二人順勢在新竹過夜，隔天霍子霽再開車送李月回學校。

這幾天一連串的狀況，把兩人搞得筋疲力盡，尤其霍子霽，剛才被溫靜穎轟炸得體無完膚，臉上的壓力與疲憊掩飾不住，李月心疼地鑽入他懷裡，小聲說：「對不起。」

「嗯？妳想被我修理？」

李月吐吐舌頭、俏皮地爬起身，「我這不是覺得給你添麻煩嗎？」

「妳現在想反悔的話還來得及。」霍子霽怕李月被溫靜穎的態度嚇住，想悔婚卻不敢說。

「喔~你後悔了？」

「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只是妳還很年輕，說不定接下來，還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李月不想聽他胡言亂語，直接堵了上去，完了還狠狠咬了他脖子一口。

「想都別想！我等你這麼久，好意思把我推給別人？」

對李月來說，那顆軟糖開始的善意意義非凡，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靠著思念度過，也花了很長的時間弄清楚自己對白哥哥的孺慕。

如果兩人沒再次相遇，她會將那個好看的小男孩放在心湖，永遠珍藏的初戀，也許會就這樣，在花叢中漂泊無定所的過一生，因為誰都給不了白哥哥的那種寵溺和回憶。

霍子霽追上去回吻，不過得忍著衝動，他沒有膽子在父母的房子內滾床單。

「睡覺，明天我們去看婚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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