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余仁海講，有律師畀意見前，乜都唔好同記者講，係一粒字都唔好講！一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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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氣沖沖地在球會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無數員工正在座位上忙得不可開交，首爾鐵塔會長只回應了一句「會處理，稍後再聯絡」，反倒讓事態更顯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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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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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都係建議佢先喺社交媒體出個人聲明，澄清咗件事先，起碼要表態令個風向轉去個記者度。」秘書站起來，朝姜仲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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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翻譯轉達畀余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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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姜教練，河會長嚟咗，叫你去佢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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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韓國最主要媒體之一《首爾日報》，突然發佈與韓國足總主席張元柱的獨家專訪。標題「余仁海或打破傳統，成韓國史上首名歸化足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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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效政把窗邊的百葉簾拉上，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房間裡只剩下他、姜仲昊跟私人律師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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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邊度開始講起好呢……」河效政坐在那皮製的大椅上，帶點無奈地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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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咪張元柱想增加聯賽收視率同關注度嘅屎橋？」姜仲昊直截了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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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話係啱一半，」河效政喝了口秘書剛沖好的上等咖啡，挑著眉毛回答道，看起來似乎不太焦急。「對我哋嚟講，表面上睇嚟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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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柱在訪問中的用詞非常小心：「佢本人點諗我唔會喺度討論，我想講嘅係，世界足壇都喺度不斷改變，幾十年前嘅法國、西班牙、意大利都同而家唔同，會容納同融入不同嘅種族，韓國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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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內文也沒有確實地說出余仁海本人意願，但特別提到該名港隊代表確實可以改變國籍，並在一段日子後代表韓國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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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國際足協條例：『在國際A級的官方賽事中代表現協會出場，並在第一次官方賽事出場時已經擁有其想要代表的協會所在國國籍，但其最後一次代表現協會在官方賽事出場時不滿21周歲，同時需滿足累計在不超過3場國際A級賽中出場，且距離其最後一場國際A級賽已超過3年，已經參加過世界盃或各大洲足聯盃決賽圈的球員將無法通過本條例變更會籍。』也就是說，余仁海完全符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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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間，河效政放在桌上的電話因震動而發出聲響，他拿起並露出了笑容：「余仁海發表咗個人聲明澄清事件，但……已經無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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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先會長你話表面上，係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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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比較少接觸張元柱，但我好清楚佢係咩人，佢親自出面嚟做個咁嘅所謂專訪，事先又無同我哋打招呼，目標一定唔係幫個聯賽製造話題咁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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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從腦海冒出，姜仲昊忽然覺得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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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你已經估到，」河效政苦笑聳了聳肩。「佢九成係收咗全北FC個趙英錫錢，喺嚟緊場榜首大戰前用呢啲手段影響余仁海，順便實現埋製造話題呢個目標，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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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呢個情況係完全無機會可以告佢誹謗，係非常高明嘅手段。」坐在該名教頭旁邊的律師，一臉無奈地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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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但係……」姜仲昊皺著眉頭攤開雙手，像是聽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樣。「佢如果想用余仁海嚟製造話題，令佢成為焦點人物，咁樣做係可能會將呢個球員摧毀㗎喎，佢無理由唔知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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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佢咩事？」河效政笑了笑。「K聯賽大把出色嘅球員，只係佢後生有話題性，呢一下你可以當作係殺雞取卵，但余仁海唔係韓國球員，無韓國人會批評佢嘅做法，只有我哋業內人士知道發生咩事，又無證據，大家都只係估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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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專業的足球教頭，姜仲昊無法相信本國的足總會做出如此齷齪之事，為了所謂的利益，竟然大張旗鼓地用這樣的方式去摧毀一名年輕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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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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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河效政所言，余仁海雖然已作出嚴正個人聲明，表明從來、將來也沒有任何轉換國籍加入韓國的意願，但在機場離境前，他還是被一大堆記者守在安檢外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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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諗過入籍韓國嘅話，你生涯嘅高度可能會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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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而家喺首爾鐵塔同鄭奎凡都配合得幾好，有無諗過撇開蕭智堯，專心喺韓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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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韓國球迷會唔會接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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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無表情地從口中一再回答「無可奉告」，可無數支咪高風依然遞至他面前，尖銳、難聽而失禮的假設性問題蜂擁而至，讓這名日前還是港隊英雄的青年球員變得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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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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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突然停下腳步，將連帽衛衣的帽及黑色口罩拉下，回頭怒瞪著一眾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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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你老味你班撚樣，我咪講撚咗無考慮過囉！問問問！唔問埋你哋老母幾時俾狗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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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非常大聲線喝道，現場所有人都被嚇得怔住，數秒過後便有數名男性記者衝上前與其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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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條友搞咩啊......」收到消息並看了現場片段後，姜仲昊立刻一肘抵在桌上扶著額頭，沒好氣地嘆道。「咪叫咗佢一粒字都唔好講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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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嗰邊嘅教練話，現場係無任何體育記者，但......」秘書在旁邊試圖緩和氣氛，她在姜仲昊手下工作數年，也未曾看過這名教頭像現在般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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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佢一樣得罪咗香港本地嘅傳媒啊嘛，」姜仲昊應道。「同余仁海講，叫佢冷靜咗之後打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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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余仁海多在韓國效力，日後可能會長期在海外聯賽征戰，得罪本地媒體對他不算是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可現在他正處輿論風口浪尖，現在又多一宗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影響其情緒狀態，進而影響即將到來的國家打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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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控制本就是他的最大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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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教練......港隊個陳教練話想同你做個視像對話，傾一傾今次事件。」秘書站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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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想了數秒後點頭。「好，同佢講稍等，即刻搵余仁海平時個翻譯過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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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姜仲昊並沒有那麼在意這場K聯賽大戰的賽果，再重要的比賽也好，足球本來就是會有勝負的比賽，更何況還會出現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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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麼一搞，他反而很想贏下這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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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可能畀呢班人咁樣為所欲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