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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站在門口,不時還微微搖晃身體、偷偷窺視著我家裡面的狀況、標誌性的小白板也被她用雙手背在身後,老實說這樣還滿可愛的。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QvVAbx777
難以形容的沉默圍繞在我們之間,我很清楚、要是我不主動開口的話,這陣沉默將會持續到永遠,然而對於突如造訪的鄰居,我的腦袋忽然感到一片空白,明明應該有許多話想說、此時的我卻只能靜靜地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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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純地歪了頭、清澈透亮的雙眼間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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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那個……」
我用盡全力思考到底該如何自然、幽默地化解此時的尷尬,同時還能夠好好地向她道歉,並且表達出我的誠意。
最後,腦袋幾乎當機的我、只能放棄似地說了一句: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qSCj8Wt9W
「……要不要進來我家坐坐?」
這大概是最糟糕的開頭方式了吧、尤其是對於女孩子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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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說出口的瞬間我立刻就後悔了,她馬上皺起眉頭往後退了好幾步,原本藏在身後的小白板也緊抱在胸前、徹底呈現出警戒的姿態,短短一句話立刻讓她的戒心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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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ja6iDBcGs
她飛速地在白板上拒絕,旁邊還畫了無數個生氣的表情符號、並用力將白板推到我的面前,白板筆特殊的氣味刺激著鼻腔,讓我有種想打噴嚏的感覺。
看見我正吸著鼻子、強忍鼻水的模樣,她遲疑地收回白板,又再上面寫下新的句子: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Y0JSA1m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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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剛剛害你淋雨。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6b5OaJNK
隨後便難過地垂下肩膀、一副相當失落的模樣,原本就已經相當嬌小的她、現在看起來又小上了幾圈,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uGQqcSOUK
看樣子她誤以為我感冒了,而感冒的主因正是不久前和她一起淋雨的關係──然而當時明明是因為我不小心提起她過去的創傷,才會害我們錯失了躲雨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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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應該要道歉才對,不小心提起妳不好的回憶。」
我也老實地低頭認錯,但她只是溫柔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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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好的回憶喔。
──因為根本想不起來,所以其實我也不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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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白板上寫下的話語,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著我。
究竟是經過多少眼淚與時間的累積、才有辦法造就出如此堅強的心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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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天真善良的女孩,她所經歷過的一切、一定是我完全無法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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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剛剛要打電話給我呢,明明知道我不能說話。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UHYdrGBx
我們一起靠在走廊的圍牆上,入夜的冷風夾雜著雨後清新的氣息、迎面吹拂著臉龐,讓原本炎熱的夏季夜晚舒適許多,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同樣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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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親口道歉而已,沒想到妳會直接跑來。」
我害羞地搔著臉頰,刻意將視線放往遠方喧囂的市集,平常就已經非常吵雜的街道似乎聚集了更多人潮,看起來比昨天還更加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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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會接電話……而且就住在隔壁、直接見面不是比較快嗎?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UCDAJJGj5
她鬧脾氣地嘟著嘴,我確實知道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科技白癡,甚至光是傳送一封訊息就會花掉半小時左右的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會成功;但我還真的沒想到,連「接電話」這件事都能夠難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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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說不定她這輩子都不會用到手機的通話功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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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突然跑去妳家按電鈴啊,妳家人也會覺得很奇怪吧?」
我刻意拋開腦中逐漸陰鬱的想法、趕緊換了話題,否則一定會再次陷入悲傷的情緒之中,明明她都已經看開、並接受了一切,肯定不會希望第三者替自己感到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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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來自他人的過度關心,若不是偽善、那絕對是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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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下午的時候就突然跑來按電鈴了。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c3KRiXj3T
她無聲地笑了、如此燦爛的笑容卻出奇地安靜,看見我沒有甚麼反應、她又惡作劇地補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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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還要拖著你跑出去,這樣就不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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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全無法反駁……當時我還以為妳跟我一樣是一個人住,所以根本沒有考慮這麼多。」
我小小聲地抱怨,她聽見我微弱的抗議、露出了調皮的表情,雙眼打量似地盯著我的側臉,而我因為太緊張的關係、只能用餘光偷偷確認她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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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是一個人住喔、你沒有猜錯。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Ct1EMCZq
她毫不隱瞞地將這件事告訴我,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如果是的話、那還滿讓人開心的。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Ex0s6rDS
稍微過了一小段空白的時間,她再次將白板遞到我眼前,上面只寫了短短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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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想要「親口」道歉呢、傳訊息也可以吧?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7VIub0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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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硬地將話題轉回了原點,似乎無法明白我刻意打電話給她、而不是選擇傳訊息的理由,看見她在白板上特別強調了「親口」這兩個字,我瞬間明白了這個問題對她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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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也做出了我認為最正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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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有些事情,必須靠自己說出口才有意義;而且不能猶豫,必須把握當下、否則就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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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樣呢,我也是這麼覺得。2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tQ7tAq5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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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地笑了,伴隨著昏暗的燈光、以及成熟美麗的臉龐,讓我不禁回想起那位早已離世、卻對我無比重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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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做不到。在她無奈的笑容之下、似乎正說著喪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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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起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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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指向遠方閃耀的市集,在黑夜裡閃閃發光的燈火如太陽般明亮,雖然無法喚醒她沉睡中的記憶,但至少還能替她帶來一絲溫暖──漸漸地,我開始希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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