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物語． - 《殺人鬼的自白》

《殺人鬼的自白》

May 1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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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很多事情都變了調。

　　當我那天拿起蝴蝶刀朝著男人揮舞，一切早已都無法挽回。

　　四濺的血液、飛散的肉片、痛苦的悲鳴、血紅的刀刃……

　　啊啊啊……這是殺人鬼的自白：

　　我親手撕碎了這個男人，但我並不後悔，所以快點敲下制裁的法槌吧！

　　我願獨自背負著所有的黑與罪，只為了換得妳一身無暇。

　　幸福地走下去吧！

　　請妳至少記得：

　　我愛妳。比任何人都還要更愛妳。

　　「哥哥、哥哥，那個，明天……是家長日…。」

　　「這樣啊。」

　　我溫柔地把手放在她的頭上撫摸著，她看起來就像一隻膽小受驚的兔子一樣惹人憐愛。

　　「那我去陪妳吧。」

　　「……嗯！」

　　「快點去換衣服，我們去學校囉。」

　　「好～欸嘿嘿～」

　　她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房間裡面換起了衣服、梳起了頭髮，水壺跟鉛筆盒也都自己準備了，小小的便當盒當然也沒有忘記。

　　國小一年級的她已經有了完全超過同齡孩子的獨立自主能力了，在感到欣慰的同時，心中同時也感到些許悲傷。

　　是什麼迫使她長大呢？

　　我想大概不是愛與關懷，而是其他完全相反的東西。

　　「哥哥、哥哥，那個，今天……可以在家裡陪我嗎？」

　　她輕輕勾住我的手，用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我看，受不了如此單純天真的視線，於是我別開了頭。

　　「抱歉，我今天要出去工作，所以下午不會在家，妳要乖乖的喔。」

　　「嗯……那、那哥哥工作要加油喔，我會乖乖在家等哥哥回來的！」

　　她臉上帶著無邪地笑容，讓我心中隱隱作痛。

　　我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她同高，同時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瞪眼遊戲！」

　　她也用力瞪大眼睛看著我，這是我們兄妹的信號，每當我想要認真跟她說事情的時候，「瞪眼遊戲」就會莫名地開始，直到我說完話為止才會結束。

　　「記得喔，無論誰敲門都不可以開門、也不可以回答。」

　　「我知道！」

　　我微微一笑，用手粗暴地把她的頭髮全部弄亂，「瞪眼遊戲」也到此結束，她則是用雙手按住眼睛在地上滾來滾去，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我出門囉。」

　　「嗯！哥哥路上小心～！」

　　我關起了門，立刻從內部聽到好幾道鎖的聲音，這樣就對了。

　　「你今天很慢喔。」

　　「剛好有事情耽擱了，其他人呢？」

　　「已經先去工作。」

　　在離家三十分鐘的距離，我走進了一條暗巷，裡面堆積了大量的雜物，只留有一條走道，一旁的排水孔還傳來惡臭，是個非常不適合說話的場所。

　　「那我們也出發吧。」

　　我用手確認了口袋裡的鐵塊，冰涼的觸感讓我十分安心。

　　眼前的壯漢操起了一隻巨大的金屬球棍，惡狠狠地注視著我，巨大的壓迫感讓我不禁感到有些害怕，但我是不會把情緒表現出來的。

　　「討債的工作不適合你，快滾吧，我會跟上面說我已經處理掉你了。」

　　他繼續說：

　　「然後帶著你妹逃離這個城市，也不要再糾結於你老爸了。」

　　「……說完了？」

　　我拿出口袋中的蝴蝶刀，讓它在我手上飛快地旋轉。

　　「說完的話，那就開始工作吧。」

　　我率先往前邁出第一步，似乎聽到後方傳來輕微地嘆息聲。

　　「復仇會毀了你自己的。」

　　「我根本沒想要向他復仇……」

　　拖著沉重的腳步，我感覺到全身血液都在沸騰，感覺自己現在無所不能。

　　「……是『守護』。」

　　好痛……全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在酸痛，頭也昏昏沉沉的。

　　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我感受著夜晚的涼風，踏上回家的歸途。

　　今天沒有月亮，夜晚的天空覆蓋著厚重的雲層，路上的行人很少，忽明忽暗的路燈聚集了幾隻飛蛾，不知疲倦地在空中飛舞。

　　手上提著便利店買來的微波食品跟兩罐牛奶，還有幾個菠蘿麵包跟餅乾，這樣明天的早餐就有著落了。

　　──啊，哥哥你回來啦！太好了～

　　然後她就會撲上來抱住我，小小的身軀充滿著愛。

　　她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心靈寄託，即便是污穢的我也能有存在的意義。

　　走上樓梯，轉動門把，我立刻查覺到了異樣。

　　門鎖被打開了，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所以是妹妹自己開門的，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她開門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一個人。

　　……父親！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一腳把未上鎖的門給踹開，他正赤裸著把妹妹壓倒在地。

　　妹妹仍然在繼續抵抗，雙腿在空中不斷踢動，衣物已經破損不堪。

　　全身血液再度被點燃，無可宣洩的憤怒向外爆發，我用盡全力朝他的側腦踢去。

　　但我很清楚，爸爸是個怪物，是在地下社會中最頂層的存在，即便是我用盡全力的踢擊，他也只是翻了一圈後就立刻站起來與我對峙。

　　他醉醺醺地拿起了碎裂的酒瓶，我則伸手摸了摸右邊口袋的鐵塊，冰涼的觸感也無法澆熄的高漲的情緒。

　　「……哥哥，你回來啦，太好了……」

　　隨後妹妹就失去了意識，我也同時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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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鬼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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