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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成為模特兒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徹底放棄了談戀愛的可能性,但老實說,看見和我同樣年紀的女孩子如此拼命打扮、為了喜歡的對象去煩惱自己的穿著、學習更加複雜的化妝技巧等等,在打從心底替她們加油的同時,也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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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的妝如何呢?」
站在椅子旁的化妝師禮貌地詢問我的意見,而我也同樣站在她身旁、透過眼前巨大的三面化妝鏡,看著那位坐在化妝椅上、滿臉通紅的女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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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很漂亮沒錯,但好像太刻意了?感覺再自然一點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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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我我我自己是覺得這樣已經不錯了……」
座位上的女孩害怕地說、看起來明顯坐立不安,和我第一次被人化妝的時候一模一樣,稍微有點令人懷念。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E1sX5z7db
聽見她細微的聲音,我和化妝師相當默契地直接選擇了無視、繼續從抽屜裡取出各式各樣尚未拆封的公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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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機會好好打扮,不想讓社長看看自己最漂亮的樣子嗎?」
我從後面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吹氣般低語,或許是覺得很癢、她立刻掙扎地甩了甩頭,隨後像是放棄似地輕輕嘆了口氣、紅著臉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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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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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交給我吧!」
看著眼前害羞又幸福的少女,我的心中同樣充滿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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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妳的專屬化妝師也好一陣子了,」
化妝師一邊收拾散四散的化妝道具,同時注視著那位站在鏡子前整理裙擺、剛化完妝的女孩,並偷偷摸摸地向我搭話: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6Ubu3caZ9
「妳就老實告訴我吧,那個女孩是公司新簽約的藝人、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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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只是個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喔。」
是在攝影棚打工的女孩子、也是我重回學校之後的第一個朋友喔。我壓低音量補充說明,然而化妝師小姐看起來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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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順的栗色長髮、姣好纖細的身材、清新自然的淡妝、再搭配上原本就相當精緻的五官,還有幾天前我幫她挑選的短裙和上衣,以及因害羞而泛起的紅暈和那股無法模仿的生澀感……這一切條件恰到好處地融合,就連同樣身為女性的我都不禁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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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就連身為職業模特兒的我此刻都自嘆不如──現在的她就是有這種程度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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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樣子地戴上了墨鏡、大口罩和遮陽帽,做足偽裝外出的打扮後緩緩走到她身旁,似乎是沒有察覺到我接近,她緊盯著全身鏡中的自己、鼓起勇氣似地開口: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b1NPhREWH
「……希、希希望學長會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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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過得幸福、才能拍出最好的照片吧?我想就算是模特兒一定也是這樣的!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KA6Pyl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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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此時幸福的笑容,腦中不禁回想起她曾經在灑滿夕陽的活動室、緊緊抱著我說出的話,當時的我也隱約感覺到和現在相同的溫暖。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LdNJA0vxT
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我也能像她一樣為了某個喜歡的對象,散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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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攝影社第一次的正式外出拍攝活動,希望大家能認真參與……」
社長一臉正經地說著無聊的開場白,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擅長做這種事,他看上去非常不自在的樣子,然而我還是和她一起熱烈地鼓掌、還發出「喔喔喔!」的歡呼聲,否則社長實在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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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只有三個人的攝影社首次外拍活動,但對我來說,則是重返高中後第一次和同齡朋友一起外出旅遊,同樣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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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有問題!」
坐在社長身旁的她紅著臉發問,看起來還是相當害羞的模樣,明明平時在活動室和社長的距離更接近不是嗎?真是讓人搞不懂,難道這種難以捉摸的距離感也是戀愛必經的過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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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熱烈討論到達遊樂園後的行程,而我靜靜地坐在他們對面、全程仔細地觀察兩個人的互動,試圖從中尋找哪怕只是一點點的、關於戀愛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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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除那些過度幻想的電視劇或愛情小說後,這或許是不被允許談戀愛的我,能夠試著理解愛情的唯一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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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讓你們拍出好照片的。」
我盡量擺出笑容,畢竟是攝影社的外拍活動,果然還是必須要有拍攝主角才行吧?
畢竟大家需要的、喜歡的是身為模特兒的我──是那位在雜誌上、廣告上、電視上閃閃發光的,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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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和平時工作一樣,對著攝影機擺好姿勢及表情、展現出最完美的自己就行了,雖然稍微有些疲倦,但是並不是甚麼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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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社長接下來的發言卻大大超出我的預料: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RrwJEa9jk
「不對,妳今天不是模特兒!妳只是一名普通的攝影社社員,所以盡情去拍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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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地向我遞出了手中的數位相機,這大概是頭一次有人對我說出「妳不是模特兒」這種話,讓我大吃一驚……不對,曾經也有人說過類似的話,而那也是支撐我努力至今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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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妳未來會變得多麼耀眼,我永遠都會看著真正的妳,在我眼中妳永遠只是個平凡的女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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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她為了鼓勵我踏出成為模特兒的第一步、在電動場說出了這句類似於告白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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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有其他人也願意這樣對妳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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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看著滿臉笑容的她,或許那是我人生中唯一心跳加速的一次、同時也是我最接近戀愛的一次。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h3YJYQaZa
我猶豫地接過社長遞來的數位相機,在碰觸到手指的瞬間、我的心跳明顯快了數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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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拍出好照片,但是我會努力的。」
我禮貌地點頭回應,接著用社長聽不見的聲音、向自己的內心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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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注視著平凡的我……那個人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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